这……相亲都得有个详细资料吧!肃王那肯定把自己从里到外查了个遍,而自己对她却一无所知!
“我找了一个可靠的消息组织去查,一无所获。”舒云智说道。
也就是说,肃王身边可以用密不透风形容,难怪这几年京城没人注意他呢!
“其他的暂且不说……”舒然放下纸张,眉目微敛,朱唇微启,“只他这身份,是嫡非长,远离京城却又有边关势力,这身份就有些不上不下的了……”
这不上不下最是难办!
“不知道……”舒然压低了声音,伸手指了指天空,“他有没有那个意思。”
舒云礼、舒云智全身猛地绷紧,心跳漏了一拍,呼吸也有些急促。
他们都知道“那个意思”的含意。
有,还是没有?
他们不知道。
但无论哪一条,舒氏一门都将走上截然不同的两条道路。
而这决定权,不在他们手上。
圣旨赐婚,舒氏就与肃王站在了一条船上,而掌舵人,不是他们。
“哎……”舒然见气氛陡然紧张起来,忙笑了一下,打岔道,“万事还没个定论,咱们也不用多想,横竖今年肃王得进京谢恩不是?”
皇帝赐婚,肃王无论如何都得进京谢恩。
舒云礼也笑了,松开紧握的拳头,“是啊,到那时候再说不迟。”
离妹妹及笈还有两年,一切都来得及。
再说了,心急又能怎么样?除非他们放弃妹妹,否则就只能跟着肃王走下去。
但又怎么可能放弃?
他们的父辈能为家国百姓而舍生忘死,他们也能为了至亲骨血而奋不顾身。
第3章 灯会
(“得了得了,你就别多想了,”舒云智拍拍舒然的脑袋,又指指舒云礼,“这些费脑筋的事就留给大哥吧,你就安安心心地待嫁吧。”
舒然皱眉躲开他的手,心想她都十三岁了,怎么个个都还爱摸她的头?殊不知她也经常这样对待和她想法一样的弟弟。
“我来想,那你做什么?”舒云礼问道。
“我么?”舒云智咧嘴一笑,抹起袖子,露出结实的臂膀,“那肃王敢欺负阿然,我揍死他!”
他的拳头可不是白练的。
“三哥……你要我成寡妇啊?”舒然抓着他的袖子,苦着脸道。
“啊?哈哈哈哈……这主意不错。”
“好了好了,”舒云礼止住弟弟的笑声,面色一整,对舒然道,“不管肃王那怎么样,你这肯定得忙活了,如今你是准肃王妃,各方应酬肯定少不了,会有不少恭维求助的,也会有……明枪暗箭。”
这是必然的,她的身份水涨船高,舒家也能得到不少好处,但这就像现代的炒股一样,收益风险并存,稍不留意,就有可能倾家荡产。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
看来……她的安宁日子到头喽。
京城的人向来是行动派,初九这一天,就有人给舒然下了帖子:十五上元佳节,诚邀拘芳别苑赏灯。
下面四个娟秀的烫金小字:青霜居士。
青霜居士何人?乐安郡主是也。
京中贵女,多半才学不输于才子,所以酷爱给自己取个雅号别名,彰显不同。
舒然不赶这潮流,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才气,所以在京中众人看来,这舒小姐舒雅大方,处事有方,但可惜才学上略有欠缺。
这乐安郡主,是明恩公主的女儿,而明恩公主是先帝爱女,当今皇上的姐姐,更是她未来的姑姑,这份量可不轻。
拘芳别苑这地方,向来是京城女眷交际的重要场所,乐安郡主所请之人,必定是经过公主点头的,而上元节这样的大日子,不可能只有她们一些小姐贵女,公主那边肯定有不少宗亲命妇、名门才俊。
没想到这第一回,就是这样的大场面啊。
“哎……以后想睡到自然醒恐怕都不行了。”舒然揉揉脑袋,叹息一声。
林妈妈刚进来,就听到舒然的抱怨,不由劝道:“您也该收收性儿了,您看这般年纪的小姐,哪个不是拘在家里学女红学管家的?”
兰屏见舒然有些疲倦,就净了手,上前给她捏肩,说道:“妈妈说的岔了,咱们小姐哪用学这些,女红不用说,单这管家,侯府不一直都是小姐打理么?”
舒然自爹爹死后,五岁就开始了掌家,侯府人不算多,但杂七杂八的事却不少,但她除了刚开始有些生疏外,渐渐地就有了门道,如今下人、管事们可没一个敢欺瞒她的。
“也是,”打理这么大个侯府,可比别家小姐累多了,林妈妈说道,“兰帘不是炖汤去了么,待会儿小姐喝点,就赶快休息休息,别熬坏了。”
舒然闭着眼睛不说话,嘴角却舒缓地勾起。
她很幸运,身边都是关爱她的人,虽然这其中不乏她的努力,但结果是令人安慰的。
就是不知……远在塞北的那人,值不值得她努力,甚至……全心全意?
正月十五傍晚,舒然就和大伯母、二伯母、三位堂兄和舒云信一起到了拘芳别苑。
他们全家都收到了明恩公主和靖海侯世子的邀请,除了老夫人和孙氏抱病未到,其他都来了。
二堂兄舒群是永宁侯庶子,之前在书院念书,昨日才刚刚回来。
虽说是庶子,可谁让他是永宁侯唯二的儿子呢?
“阿然,待会儿我们定是不在一起的,你要小心些。”小张氏说道。
“没错,要是谁为难你了,也别忍着,横竖我们给你撑腰呢。”李氏也说道,真是和舒云智是母子,说话都一个口气。
舒然倒是没紧张,小姐们在一起,顶多是些口头官司罢了,又不是舞刀弄枪的。
“我知道的,自己会小心,”然后冲几个堂兄笑笑,“哥哥们待会儿可别见了美人就忘了照顾弟弟哦。”
“狭促鬼,”舒云礼看看规规矩矩跟在自己身后的舒云信,说道,“放心吧。”
他们一进门,就被仆人们引去了各自的地方,小张氏两个去明恩公主那,几个公子去靖海侯世子那,舒然则带着兰屏、兰帘去了乐安郡主的观澜水榭。
拘芳别苑既然是交际之地,那风景自是不错。
亭台楼阁,琼楼玉宇,古木参差,湖光山色。
“郡主,舒小姐到了。”丫鬟将舒然引到水榭门口,朝里面道。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身着亮红齐胸襦裙的身影走了过来,“舒妹妹来了。”
乐安郡主今年刚好及笈,脸儿有些圆润,肌肤白细如瓷,眉目弯弯,倒是有些俏皮模样。
她此时拉着舒然的手嗔道:“前回与妹妹见面,妹妹还说得空来陪我聊天,结果害我白欢喜了,该罚该罚。”
“舒然见过郡主,”她与郡主虽是有几分交情,礼却不能废,“不是舒然有意食言,本想来找姐姐玩,可这不是收到帖子了么?恰好凑一起了。”
乐安郡主拉着她往里走,闻言无奈一笑:“好好好,就你有理了,我说不过你。”
舒然一笑,乐安郡主是宗室里少有的爽朗性子,这也是舒然一贯与总是疏远,但却与她交好的原因之一。
但如今她都成准宗室妇了,必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乐安郡主这倒是个突破口。
舒然来的算早的了,到了里面,却见居然三三两两地坐了不少,且大多不认识。
舒然这些年来,京中权贵不敢说全认识,但排的上名号的还是了解几分,当下不动声色。
“不知这位姐姐是?”舒然刚坐下,就有一个穿鹅黄衣裳的小姐上前,向乐安询问,眼睛却瞟向舒然这里。
这是一个很不礼貌的动作,舒然看向乐安郡主,目露询问。
乐安郡主没有理那人,慢悠悠地给舒然倒了杯茶,才转向大家说道:“几位可能不认识,这是舒家姐姐,以后啊就是我三表嫂了。”
按辈分,的确是三表嫂。
“虽说你以后是我表嫂,可这会子我还是要叫你妹妹,不许占我便宜。”乐安咬唇说道,言语亲昵。
“谁敢占你便宜呢,我的郡主姐姐?”舒然目光一扫前面众人,笑道,“怎么不给介绍一下,不然待会儿说话都喊不出名字,多不自在?”
两人一唱一和,倒是没理刚刚那小姐,看乐安的样子就知道不用多在意她。而她满脸羞愤,却被一位粉衣小姐拉了下去,不知说了什么,倒是安分地坐在位子上。
“这几位小姐无怪你不认识,她们父亲都是今年留 ...
(京任职的官员,初到京城,还不曾走动过。”乐安一一介绍了一遍。
舒然与她们点头见礼,心里却想,原来是京城的新鲜血液啊,想来各世家都有意结交,难怪能来这样的场合。
看来京中势力又有一番变动了。
“阿月和阿盈怎么还没来?”这是她交好的两位闺密,十分聊得来。
“别急,她们两家人多,收拾得慢些。”乐安这样一说,却又觉得好似在说舒然家人少,怕她伤心,刚要再说什么,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道“咚咚咚”的脚步声,随即一道身影如风般地跑进来,吓了满屋人一跳。
“阿月,你规矩又白学了?”舒然倒是镇定,从小蒋月就是这个样子,“担心伯母又关你一个月。”
“是啊,”乐安显然也习惯了她的行事,“到时候有你受的。”
蒋月一身张扬的红衣,腰上还别着一条马鞭,闻言一抬下巴:“怕什么,反正关不住我。”
母亲那些招数太不够看了,她要是能被关住,那也不会有今天的蒋月了!
在场的小姐都不了解蒋月,倒真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人,以前见过蛮横的人,没想到京城也有啊!
“阿月,你也不等我。”说话间,王盈秀走了进来,她和舒然同年,倒是更显纤弱,一袭水蓝衣裙倒是称得更加温婉如画。
“你太慢了,裙子又长,我等不住啊。”蒋月笑盈盈地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急性子?”
王盈秀不和她瞎扯,给乐安行了礼,才拉着两人的手说道:“这些日子都拘在家里,好想你们呢。”
“我们也想你啊。”舒然说道。
几人坐下后又有许多贵女陆陆续续到了,熟人也多了……当然,这是对于她们而言,那些初到京城的小姐们就有些不自在了。
她们初到京城,不知其他贵女的脾性,也不敢贸然交谈,只能暂时拘在自己的小圈子里。
舒然倒是明白,让她们来这,定然会有人结交她们的,只是要等到待会儿赏灯啊,做游戏的时候才方便罢了。
这也是为何京中贵人都喜游乐的原因。
男子在马场、酒楼里谈交情,女子则在宴席、游戏间说家常,一来二往的,也就有了联系,有了人脉。
屋里有乐安在,气氛倒是不错,舒然与蒋月、王盈秀凑在一起聊天。
蒋月是个话唠,舒然说话又较风趣,而王盈秀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三人倒是好拍档。
“前儿个听闻舒姐姐赐婚肃王爷,妹妹在这里给姐姐贺喜了。”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
第4章 诬陷
(众人说话声本就不高,所以这句话倒是都清清楚楚地听见了。ww
舒然赐婚肃王那是众所周知的,这样的场合贺个喜也是应该的,但是……这打头的得是个跟正主关系亲近的人啊!比如乐安郡主、王小姐几人。
她……是谁啊?
舒然本正在和王盈秀说着春天定制些什么款式的衣裳,此时闻言抬头,目光微微一扫,定格在了门口一个橘红身影上。
那人刚刚乐安介绍过,是她家二舅母的侄女,叫苏梦,两人也算是亲戚。
“这……你看我,都忘了跟你贺喜了!”乐安抓着舒然的手,笑道,其实刚刚都已经开过玩笑了,现在这么说只是圆个场,“还多亏了苏妹妹提醒。”
苏梦也是今年才随父亲进京,乐安和她也是头一次见面,但好歹沾亲,也不能让她在大庭广众下失了面子,她还是得帮她兜着点。
好在以她和舒然的交情,舒然定不会不给她面子况且看舒然的脸色也不像生气。
“你看我也糊涂了,”王盈秀明白乐安的意思,也帮着圆场,“我今儿也没什么贺礼,先给你道声喜,改日一定补上。”
舒然收回目光,浅笑着点点头,说道:“你们尽会拿我开心,得了,你这句话我记下了,不过呀……”她看看乐安、王盈秀和蒋月三人,“这贺礼可得我来挑,到时候你们别舍不得。”
“干嘛扯上我啊,我说什么了?”蒋月怒视。
“好好好,到时候别把我私库掏空就行。”乐安笑道。
几人说笑开了,也就有许多小姐趁机前来道喜,顺道与京中贵女搭上了话,气氛倒是比刚才活跃了。
“哼!”苏梦看着所有人都围着几人转,有些气愤,又有些气馁,更多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嫉恨酸涩。
不就是投了个好胎吗?有什么了不起?
转而想到母亲的吩咐,又有些着急,该怎么办才好?
“苏小姐,郡主说您有些不舒服,让奴婢带您下去休息,您跟奴婢来吧。”她身后忽然多出个丫鬟,说道。
“什么?我没有不舒服……”
那丫鬟却不由分说,在她身上轻轻一点,然后扶住她的手臂,往外带去。
苏梦哑了声音,呼叫不得,只得随她而去。
舒然往这边瞟了一眼,有笑看着乐安,乐安眨眨眼。
***
金乌西坠,月桂东升,那并不圆满的月亮坠在天边,发出淡淡莹润的光芒。
也许是古代没有什么空气污染的原因,舒然总觉得这里的夜空比现代的更加清晰、真实,仿佛触手可及。
此时众人已经离开了水榭,来到了别苑举行灯会的地方。
别苑的厅堂、游廊甚至树林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无一不是别出心裁,精巧致极。
“真是大手笔啊。”蒋月拿着马鞭在手心敲着,啧啧赞叹。
“可不是么?”王盈秀挽着舒然,站在一回廊处,抬头看着一盏八宝琉璃灯,“就这样的,我有的话也得当宝贝藏着,哪会这样随意挂着?”
舒然却是有些心不在焉,目光不着痕迹地看着周围的人群。
刚刚一出来,她就有种被人盯上了的感觉,倒不是她有多敏感,而是那人的目光太过强烈,就像粘在身上的糖一样,让人十分不自在。
但回头一看,却又什么都没有。
“阿然,阿然!”蒋月拿着马鞭在舒然面前一晃,“想什么呢,叫着都没反应?”
“啊?哦……没什么。”舒然摇摇头,许是自己太紧张?
“我们去那边看看吧。”舒然拉起两人,往另一头走去。
她们刚离开,不远处的假山上就拐出一个人,倚在石头上,嘴里叼了根草,看着她们离去的方向。
“那边?”语气不屑,“哼。”
***
舒然觉得,女人的第六感果真不容小觑。
她这一晚心神不宁的,果真“不宁”的事就来了。
看着眼前被按在地上,堵了嘴巴,却哭得撕心裂肺,灰头土脸的丫鬟,舒然脑仁一抽一抽地疼。
四周原本分散的人都聚了过来,围了个圈,有人疑惑,也有人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似乎是来求舒小姐的。”
“这……”
乐安也赶了过来,今日这边是她做东,也是她头一次接手这么大的聚会,不希望出什么岔子。
“阿然,这是怎么回事?”乐安来到舒然身边,一脸焦急地问道。
舒然还未说话,蒋月就已经一马鞭抽到了那丫鬟身上,骂道:“一个满嘴胡言乱语的疯子!我叫你泼阿然脏水!”
“阿月!”舒然抓住她的手腕,摇头,“别这样。”
今日这事定不简单,她转向乐安:“乐安,我们进去,好好问清楚?”
“这……”照乐安的想法,此时应该先把丫鬟看押起来,再把众人安抚下来,好歹把今晚的灯会圆满了,然后再来审问丫鬟,给舒然一个交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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