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手表,说:时间还来得及,我们快走吧。
那个警察开着警车载着我和妮子向旅馆驶去。他边开车边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只听他吩咐道:抓紧时间再派辆车到医院来,接康叔康婶回家过年
看这个警察考虑问题如此细致,做事如此周到,我很是感激
很快,警车就开到了旅馆门口,我和妮子跳下车来向楼上走去。妮子脚步很是沉重,她犹如在梦中一样,走路竟有些蹒跚起来。我知道她这是心中极度难过所致,但也不得不催她:妮子,快点,我们要赶时间,误了航班那就麻烦了。
妮子只是点头,但她走路仍是快不起来,我再催的时候,她鼻音浓重地说:你别催了,我腿很疼。
你的腿又疼起来了
她含泪点了点头,我只好说道:到了机场就好了,那里有暖气。
到了房间快速麻利地收拾东西,整理皮箱的时候,妮子看到阿花的那身警服,泣声说道:好不容易把姐姐的这身警服带来了,没想到却没有用上
好了,妮子,不要说了,我们快点走。
收拾完东西,接着又退了房子,提着行李扶着妮子向门外等候的警车走去。
我伤感难过地看着对面的人民公园,似是在向阿花道别,这次是真的要离开了,以后能不能再来都很难说。
第22卷 第195章 变化太快
那个警察看出我和妮子都不高兴来,也就不好意思再和我们多说话,而是只管集中精力开车。我和妮子坐在车中就像木偶一样,均默不作声。
一路沉闷,一路狂奔,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安全到达了机场。
警车当真是畅通无阻,那个警察也像何队一样,将警车直接开到了候机大厅的门口。
我和妮子提着行李下车,和那个警察道别,那个警察目送着我和妮子进入了候机大厅,方才调转车头离去。他临离去的时候,我看他又掏出手机来拨打电话,估计他是向康伯父报告一下,说已经安全地把我和妮子送到了机场。这个警察真的是很会来事,考虑问题周到细致,做事情更是滴水不漏,这样的人应该去从政才好,不该当这警察。当然了,像他这样的人,虽不是在政府机关工作,而是在警察队伍里,但想不被提拔都难。
我和妮子默不作声地来到候机大厅。候机大厅早已是人影寥落,今天毕竟是大年三十,该从这里离去的早就离去了,该从外地回来的也早回来了。估计现在准备赶飞机的,都是像我们这样,临时决定要走或者是被迫要走的。
我和妮子神情沮丧地坐在候机大厅的排椅上,谁也不愿说话。同样,我和妮子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这变化来的太快了,让我和妮子都是措手不及,更是无法接受。
现在静下心来仔细一回想,登时恍然大悟。那天我和那两个警察回家去搬运放置年货,康伯父送到病房门外,当我们走出十多米后,他又把那个警察给喊了回去,低头耳语了一阵,估计就是拜托那个警察给我和妮子买飞机票。昨天上午十点,康伯父终于接到了等待已久的那个电话,估计也是那个警察给他打来的,他当时听了对方一句话后,就着急地坐了起来大声问道:什么没有定上由此看来,康伯父本想让我们昨天就走,但飞机票没有定上,这才拖到了今天。昨天一整天康伯父和康伯母郁郁寡欢闷闷不乐的,看来他们都已经早就提前商量好了,要让我们赶在春节之前回去,好让我们回家和家人团聚。但总是不忍我们离去,这才郁郁寡欢闷闷不乐的。
想到这里,我的眼睛顿时湿润起来,心中更加悲酸,忍不住便对妮子说了起来。听我说完,妮子也彻底明白了过来。明白过来的同时,忍不住凄凄楚楚地又掉起泪来。她鼻子发酸地泣泣问道:大聪,我们就这样回去了
不这样回去咋办我们已经尽力了,这种事本就是两方面的事,我们再热心再努力,康伯父康伯母不同意,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妮子泪光闪动地看着我,道:那我怎么对得起姐姐
看她这样,我心里更加难受,忙将她搂在怀里,对她说:妮子,我们不是没有尽力,而是竭尽全力去做这件事,虽然没有成功,但总也是问心无愧了,也对得起在天堂的阿花了,你就不要自怨自责了
她趴在我的怀里,显得楚楚可怜,轻声道:说是这么说,但我的内心更加不安了
妮子,不要说这件事了,你现在腿还疼么
稍微有点,不像在路上那么疼了。
这样就好,你去洗手间洗把脸,不要再哭哭啼啼的了,等会我们就要上飞机了。
她眼中无神,轻声缓道:我想坐一会儿,你先去吧。
嗯,好,你在这里等我。说完,我起身向洗手间走去。
来到洗手间,先撒了泡尿,打开水龙头,发现水龙头里流出来的自来水竟然是温水,顿感冰凉的小体有了些温暖。我就着温水将脸洗了又洗,对着镜子仔细一看,发现我既憔悴又颓废,整个人也瘦了一圈。同样,这段时间,妮子也是瘦了很多,她比我还要更加憔悴。越想心中越是难以舒怀,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当我来到妮子身边时,她坐在那里,发呆愣神,显得娇弱无助,我忙走上前,心疼地对她说:妮子,打起精神来,快去洗把脸吧
我的低低话声,竟把她吓了一跳,她忙点头说:嗯,好。便站起身来,当她刚一站起来时,身子犹如风摆杨柳般晃了一晃,我忙伸手扶住她:妮子,你没事吧
她脸色苍白,摇了摇头,轻声说:没事,我去洗脸。
看着妮子有气无力的样子和步履沉重的走路姿势,我心中更加难受,但也无可奈何,除了叹气没有别的办法。
第22卷 第196章 这是最后的机会
我坐在那里静静地等着妮子。十分钟过去了,妮子没有出来,又等了会,妮子还是没有出来。我开始焦急起来。因为马上就要到登机的时间了。
我耐心又等了几分钟,看妮子仍是没有出来,便赶忙提起皮箱向洗手间走去。
当来到洗手间门口时,方才意识到这是女洗手间,我无法进去,便站在门口大声喊了起来:妮子,你快点啊,马上就要到登机时间了
我接连喊了好几声,妮子方才缓缓从洗手间出来,她已经将脸洗净,但她的脸色却是更显得苍白了。
她看着我,沉声说道:大聪,我们不能回去。
啥你不是开玩笑吧
我说的是真的,我们现在走了,以后可能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妮子,我们已经尽力了
我在里边洗脸的时候,考虑了很久,我们如果真的就这么走了,康伯父康伯母心里会更加难过的。尤其是康伯母,她的病情又会反复的,这几天她都正常起来了,但我们临出门的时候,她又突然糊涂了,我真的放心不下
妮子,你的意思是
她点了点头,说:我们再返回去,现在康伯父康伯母已经到家了,我们直接回家。
我摇了摇头,说:妮子,你不要想的太简单了,康伯父康伯母之所以这么毅然决然地让我们走,他们早就经过深思熟虑了。我们现在再返回去,他们不接受我们,把我们撵出来怎么办
撵出来就撵出来,大不了我们再回旅馆。
妮子,今天是春节啊旅馆要是不营业了,我们到哪里去啊天这么冷,你的腿又时不时地疼
我没事,不要紧的,暖和过来就不疼了。
妮子,我现在真的担心你的腿出问题,我们先回去,等天气暖和了,我们再回来不行么
不行,我们回去了再回来,意义就不一样了,到那时康伯父康伯母可能更不会接受我们了,这是我们的最后机会。
看着妮子坚定的神情,听着她坚定的语气,我的心比候机大厅外边的天气还要寒冷。这丫一旦认准了的事,就会不管不顾。执拗起来,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何况老子还不如一头牛的力气大,我不禁更加愁苦起来。
这时,候机大厅传来了我们这架航班要检票的声音,我不由得更加着急起来,说道:妮子,我们还是回去吧,不要做无谓的努力了。
妮子摇了摇头,更加坚定地说:直觉告诉我,我们再返回去,事情会有希望,也是我们唯一的一次希望,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听她这么说,我真的绝望了,焦急地道:一旦康伯父康伯母把我们撵出来,又没有地方住,我们要在大街上过夜么
她看我急赤白脸的样子,禁不住也生气地说:在大街上过夜就在大街上过夜,有什么了不起的
晕,这丫的执拗劲果然上来了,我只好偃旗息鼓,这种时候,我不能再和她硬顶了,只能是智取。但在这种情况之下,却是无法智取的,看来我要真的陪她再返回去了。
她看我默不作声,知道我同意她的意见了,嘿嘿笑道:我就知道你会同意的。
我无奈地说:妮子,实际上这件事没有办成,我也很是着急,我这也是没有办法。
她柔声说道:你到那边坐着等我一会儿,我给姑姑打个电话。
妮子,这段时间你不是每天都和姑姑通电话么
是啊,我一般都是晚上和她通电话,但今天这事来的太快了,我现在就给她打。
好吧,你把今天这事委婉地告诉姑姑,别让她着急。
我知道。
我提着皮箱来到排椅上坐下,妮子则掏出手机来拨通了姑姑的手机号码。我看着排队等候检票的乘客,更加无奈起来,不知道再返回去是个什么样子,禁不住愁完眉又苦起脸来。
妮子和阿花的姑姑很是有缘,虽然只是见过一次面,相处的时间也就那么一两个小时,但她们之间已经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亲的就像亲娘俩一样。
十多分钟后,妮子终于和姑姑通完了电话。看妮子的脸色有了些红润,我心中也轻松了不少,忙问:妮子,你和姑姑都说了些什么
我把今天的事都给姑姑说了,姑姑说她猜也是这样,她太了解她哥嫂了。
你和姑姑说要再返回去吗
嗯,说了,姑姑让我们见机行事。
姑姑会不会给康伯父康伯母打电话啊
应该不会的,姑姑也说了,她如果现在给他们打了电话,可能会适得其反。
哦</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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