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室门口已经很久了,绞着衣角的手已经大汗淋漓。自己身上还带着伤,杨语橙一再拉着江曼去做检查却一一被委婉拒绝。右手紧紧攥着手机,手心已经潮湿地出了好大一片汗,所有的思绪飘来荡去,它们就像是千斤重的石头一样沉进了深海的同时还将江曼的心压迫得异常紧张。
在江曼已经坐在等候椅上快睡着的时候,监护室的病房开了。允许探看的时候,江曼几乎是一跃而起冲进病房的,当然她也记得医生的话:“江医生,林医生现在情况不是很好,要小心照顾。”:
chaper12:心里最好的
(江曼一直在想,如果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情节,如果当初大家都坦坦白白地说,结果也许就不一样了。ww我们都太害怕别人受伤,于是将很多事情憋在心里忍啊忍,却没想到带给对方和自己的,确是更大的伤害。
崔寻蹲下来,用镊子夹起一团棉花,看了一眼江曼:“有点痛,忍一忍。”看着江曼咬着唇还是不肯理他,只好轻轻翻过江曼的手臂,将棉花覆上江曼的伤口,然后在伤口周围擦了一圈。冰冷的液体刺激了江曼手臂整块肌肤,疼痛铺天盖地地袭来,下意识地咬牙闭眼。崔寻又给江曼的伤口上了药水。
笼罩脸颊的阳光由温暖渐变为滚烫,在江曼面前,除了崔寻隐在刘海阴影里的眼睛,然后他好像全身都散发着灼热的白光。擦好伤口,崔寻起身收拾东西。冬意融融,阳光温热地罩着脸颊。江曼正要有很多话问崔寻,崔寻忽然转身,看着江曼掷地有声地开了口,音色却有隐隐的颤:“待会儿记得去拍x-ray,拜托你要有点危机感,因为我完全照顾不到你……”
“我……”江曼突然想开口,却被崔寻又一次拦下:“我也有很多话想对你说,放你一天假,好好休息再谈吧。”然后转身出了消毒室,留下白色的房间里江曼独自愣神。
江曼终于知道有些东西崔寻还是一直没有忘记。
下午,江曼才没有听崔寻的话好好休息,往林南深的病房是出出进进,端茶倒水。手插口袋看着躺在病床上玩手机的林南深:“别玩手机。”林南深乖乖关机,朝江曼嘿嘿一笑,深深的酒窝:“那你自己呢,伤口上过药了吗?”江曼点点头。
“唉,下次再也不拉你去玩这么刺激的事情了,太危险了。”林南深将头靠在墙上,望着天花板深深地叹息。其实江曼很羡慕林南深的洒脱,她总是一个会迷路的孩子,被困在风里,透不过气来。
“仁川的院长是谁?”突然的,江曼问崔寻,在寂静的病房里她的语气是那么的冷静。她想从林南深的眼睛里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可惜林南深只是蹙了蹙眉,他把情绪埋得很深,看不见。林南深抬手揉了揉眉头:“啊…你说那个智商与性格和身高成正比的人啊…崔寻呗。”再一次听到这个男人的名字,江曼肯定上午给她从容不迫上药的人,就是崔寻了。
林南深翻了身,转向江曼:“三年前他被一个女人甩了,哈哈哈哈哈,现在呢,多少女人追他都看不上。”随即眼神里又是淡淡的落寞:“一个人把仁川撑起来,并且还是a市的精英医学团队,连我都佩服。”后来林南深说什么江曼都听不进去了,让林南深赶紧睡下,自己回到儿科。
冬季是感冒的多发季节,儿科更是挤满了得流感的孩子。很快江曼就跟一病房的孩子笑的合不拢嘴。崔寻查房,隔着玻璃看江曼笑的跟三年前一样,冬日午后的阳光交叠在她的眼睑,落下深深浅浅的暗影。
江曼给被他制服的服服帖帖的孩子换了点滴,拿着空荡荡的药瓶走出病房,看见正盯着自己的崔寻。“你怎么不休息。”“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三年前的伤害如同淬了慢性毒的箭,也许无法致命,却伤害漫长。
崔寻就这么跟着江曼走,直到江曼真的忍无可忍转身瞪着崔寻刚想脱口而出“你再跟着我试试”这句话之后,紧紧抱住了她。漆黑的医院走廊,崔寻感到怀里的人在抽泣,却舍不得放开手臂。江曼被崔寻紧紧怀着,三年间的所有危险与困苦都被这样的怀抱拒之门外,说真的,崔寻的怀抱是她最温暖的港湾。
她总觉他们之间应该可以包容很多,却不知道,这许多里面,其实连信任都不包括。
江曼在做过徒劳的挣扎之后就只好乖乖被崔寻圈在怀里。嗅着他白大褂上的苏打水味,看着他胸前医生执照上一脸严肃的照片和旁边用楷体潦草写的崔寻二字,一笔一划刻骨铭心,痛彻心扉。好像不用说话,用心跳的频率就可以找到要说的所有。
他为她,做了决定。
“对不起……”
chaper13:如果
(崔寻晴天般的嗓音在漆黑的走廊尽头来回游离,拨动着江曼的心跳。崔寻的呼吸一声一声很沉重却稳稳的,江曼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窒息了,哽咽着哼出几个字:“你放开我……”崔寻缓缓放开手臂,江曼想走,和崔寻并肩站着的时候她听见崔寻像是自言自语却又像是在缓缓对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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