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节（1 / 2）

《梦生梦死》

第 1 章

？绪

这一辈子，我只后悔两件事：一是遇见你，一是错过你。

要么不爱，要么，不离开。

以前害怕做梦怕见鬼，现在却希望多做些，这样就能再见到你。也只有在梦里，你才是爱我的。

看着照片，忽然发现我已经忘了好多事。忘了你，也忘了我。只记得有一个女孩儿，我喜欢了很久、很久……

我喜欢你，你喜欢他，我们是不是一样？

这是你送我的拼图，它从一开始就缺了一块，你看到了吗？你看得到吗？你，会看吗？

等待其实一点都不可怕，因为你寂寞的时候，你知道她也跟你一样寂寞，你想她的时候，她同样也在想着你。可怕的是，你寂寞的时候，她很快乐；你想她的时候，她在想着她身边所有的人，却唯独想不起你……

离开以后，你会不会想起我？有我陪伴的日子，你有没有很快乐？他辱我的时候，你会怎么做？是附和，还是反驳？

小黄狗在太阳下睡觉的时候，嘴里闷闷地叫着，它是在做梦吗？它梦到了什么？是一根骨头，还是分散已久的妈妈？是欺负它的小黑，还是在路口遇到的漂亮的小白？又或者是夜里睡觉的时候发现的门口走过的路人？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还有现在的快不快乐，就这样算了吗？就这样，都算了吗？

你喜欢的歌，我天天唱，可为什么无论如何，都记不起你可爱的模样？

爱一个人的时候，世上就只剩两种人：是她，以及，不是她。

最美的泡沫，永远不在手中。

当你内心很丑的时候，一定要穿得漂漂亮亮！

一定要学会，在想你的时候，不难过nad1（

也许我们都太倔强，倔强到即使受伤也不愿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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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好多人眼里，黑暗都是非常恐怖的。在那些阳光照不进的空气中，不知道会有些什么。因为不知道，所以害怕。

卜才一直都怕黑，除了今晚。

因为有光，因为有雪。

看见雪的时候，他总会想起吴皑。她有同样的明亮，同样的洁白和同样的单纯。

也有同样的脆弱。

雪在飘落前是不挑剔的，落在屋顶可以，落在茅坑也可以。

她也是。

任何东西都可以在雪上面留下深深的印记，人可以，狗也可以。

她也是。

雪遇见温暖就会化。

她也是。

卜才以前就是个沉默的人，现在也是。

以前不会说，现在不会也不想说。

一直以来，卜才都有两个困惑：她为什么要吻我？又为什么要离开我？

如果不爱，为什么要吻？如果爱，又为什么要离开？

想不通时，他就会一直想，想不出正确的，也要想出错误的nad2（如果不能说服自己，起码要骗过自己。

卜才用阿狸的这样一句话来骗自己：我想要一只苹果，你却给了我一车的梨，还怪我为什么不感动！可我想要的，只是一只苹果而已。

也许有一天，她会明白其实自己也想要梨的，只是她当时并不口渴罢了。

吴皑离开以后，卜才开始喜欢独处，这样就不用顾及别人，也不用担心别人会顾及自己。他能坐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好像在看着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不跟别人说话，也不听别人说。

他不觉得这样很枯燥。过去的片段总也想不完，总也看不够。

也会恨。然后不再想她，想自己。

这时卜才总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不愿改变又不敢坚持。

常常是逃避，是睡觉。

睡觉真好！不管忘了她还是梦到她，总是快乐的。

因为一痛，也就醒了。

因为一痛，也就醒了……

第 2 章

？楼下喊吃饭的声音将卜才从沉沉的梦中唤醒，他闭着眼，仿佛看见吴皑站在七号楼下蹦蹦跳跳，卖力的挥着手，大声地叫着“仔仔-仔仔，笨笨在这呢！我跳这么高你都看不见我说明你都不关心我，我不理你了！哼！”然后猛的转过身，再不经意地偷偷回头看他有没有在看她。那故意挤在一起的调皮的翘鼻子，那仰着脸做出俯视姿态的大眼睛，那长长的像用毛笔画上去的浓眉，那佯装生气的娇憨的笨模样，还有那脆生生的黄莺一样悦耳的声音，都在眼前莹莹绕绕，挥之不去……

同样是痛，梦中和梦醒的差别是很大的。

在梦中，只要承受痛苦，但醒了之后，还要承受甜蜜。

甜蜜，有时比痛苦更痛苦。

卜才听说人生有两种境界，一个是痛而不言，一个是笑而不语。

真正的痛苦是说不出来的。

催促的声音又在楼下升起，卜才坐起身子开始穿衣服。家里实在很冷！

哆哆嗦嗦的穿好衣服，下楼，洗漱，吃饭。

吃完饭，就去买衣服。

似乎每人体内都有一块磁铁，所以开心的人看到的都是开心，难过的人看到的都是难过。

看着琳琅满目的衣服，卜才只觉得隐隐有一团火，在心尖不时烧着，不把它烤熟，也不会让它滋润。

也许是应该感谢吴皑的，她带给他的悸动就像□□，开心也好，难过也罢，只要抽了，就会沉迷堕落，再也断不掉了。

在此之前，卜才一直觉得，男生选女生，只要第一眼就够了。

听说她有男朋友后，卜才自然不可能开心，但也没有难过。

他没有觉得她有多让人难以忘怀nad1（

所以，他很快就忘了。

只是朋友，这还是她说的，仅此而已。

可第二天的自习挑起了卜才所有的感官，他终于明白，原来，美，是这个样子！

那时临近考试，自习室人很多很多，而且都在背书，当然也有趁机说话的，比如吴皑，比如卜才。

尽管卜才不是个话多的人，也不是个有能力让自己话多的人，尽管他们刚刚认识不过一个晚上，尽管他们在此之前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可在自习室他们却像极了认识十多年又久别重逢的老友，舌头都不动了，嘴还一张一张停不下来。

但说着说着，吴皑突然就趴在桌子上不说话了，也不背书，只是默默地喝饮料。黑黑顺顺的长发披散在脸上，看不到她的表情。

卜才觉得好奇，就偷偷用手指扒开她的头发，却发现吴皑在静静地流泪！

他慌了手脚，连忙问她怎么了，吴皑的回答卜才至今都清晰地记得：“以前也有几个男生喜欢我，可我有男朋友了，尽管我尽量不伤害他们，可他们还是因为我而不开心，然后一个个的都离开了。我不想你因为我受到伤害，可是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一想到将来总有一天你也要离开我，我就很难过……”

卜才觉得自己心中的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忽然被触动了，然后涌起一股强烈的要守护这个单纯而脆弱的女孩子的冲动。他直直地望着吴皑的眼睛，情不自禁地说：“哥哥会抛下妹妹吗？”

看到吴皑眼中的疑惑，卜才用手指轻轻地帮她理了理头发，柔声说道：“让我做你的哥哥来照顾你走完大学这四年吧！等把你交给你男朋友之后我就离开，然后不再联系、不再打扰，好吗？”

说完了卜才才发现，这些话仿佛是从心里蹦出来而不是从嘴里说出来的，因为直到说完了卜才才知道自己都说了什么，然后他觉得自己像被自己催眠了一样，将这句话深深地、深深地刻在了心上nad2（

吴皑听了什么也没说，只是呆呆地望着卜才，重重的点了点头。

从那以后，他们好像都有些不一样了，明明什么也没变，却隐隐觉得有些丝丝缕缕悄悄化掉了，像一样的丝丝缕缕，融化在薄雾飘渺的春水里。

卜才好像从阴影变成了阳光，虽然还是沉默少语，但脸上却多了许多彩虹般的色彩；吴皑呢？她好像变成了一只小鸟，整天唧唧喳喳，欢快地叫个不停，仿佛没有什么能让她停止在空中嬉戏，没有什么能让她烦心……

走在路上，他们看起来很不般配，一个像树，一个像鸟，怎么看都不着调。可是好像又挺和谐，一个不怎么说话，一个却说个不停，没有冷场；一个爱哭爱闹爱发小脾气，一个臂膀万千，任你折腾，没有争吵。

但生活之所以称之为生活，是因为要活下去。而说几句情话，写几句情诗，并不能让人不冷不饿。

由于像情侣，所以生活费开始捉襟见肘；但又不是情侣，所以没理由增加生活费。

卜才不可能找其他借口骗父母的钱，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担后果。于是他就省吃俭用，开始时每天少吃一顿饭，后来干脆在网上买了个锅，能撑的就撑过去，不能撑的就熬点粥吃点面条，泡面都是吃不起的。就为了能多省点钱一边在网上买吴皑没有吃过的零食，或者在吴皑无聊想出去跑跑的时候带她出去玩或逛街……

而这些，吴皑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他买了个锅，卜才告诉她是因为他也是个吃货，买个小锅方便自己吃火锅。

有时吴皑也会想吃他口中的火锅，卜才就会匆匆忙忙的去买材料，然后迅速做一锅美美的大杂烩，惊得吴皑直夸好吃，顺便损他的饭卖相实在太差，卜才却不害臊，反而得意地撇着嘴笑nad3（

但卜才的生活费不够花吴皑却是知道的，因此她一而再的警告卜才不准在未经她允许的情况下再给她买东西，卜才表面满嘴答应，背地里仍不停地买着她喜欢或未必喜欢的零食或其他礼物。吴皑虽然恼他不听话，但毕竟是给她买的，她还是很感动的，也舍不得真的去打他骂他，只好由着他来了。

对于同一刺激，生物的抗性总会越来越强。

所以美食吃多了会腻，感动来得多了也会麻木。没有了感动的温水，感情的花怎么能绽放得五彩缤纷？

悸动少了，生活的繁琐就来了。

渐渐地，吴皑对于卜才总是鼓鼓的书包已经不再诧异了，只有在上课饿的时候才会好奇里面都有些什么，而不再好奇是什么好吃的。

卜才已经把他能买得起她又喜欢吃的买得差不多了，吴皑也吃得差不多了。

以前她还会嗔怒地怪卜才把她养胖了养刁了，但现在她不会了。

不是不想，而是压根就想不起这样做了。

卜才有些着急，确实把吴皑养刁了。每每想到这里，卜才就会又好气又好笑。可他对吴皑的关心已经养成习惯了，或者说，是病。他总会情不自禁地想到她生活的方方面面，看看她是否有缺什么，可是，她好像真的不缺什么……不行，还是得买！衣服？虽然不少，但貌似我买的不多吧？！那就衣服吧。

然而有一个很严峻的问题，他好像没多少钱了，而且还有一两千的外债！！！

卜才想骂娘！

但骂娘于事无补，还是想想怎么解决问题。不知道什么时候，鼠标滑到了一个购物助手上，上面显示出了这件商品一年内的价格变化。不才看见这变化后狠狠地拍了拍脑袋：“有了！”他想到商品价格有高有低，高价买入是在吃亏，低价买入的话性价比多高，还可以省钱了！于是他开始查找各类商品的低价时间……

可一分价钱一分货。虽有冷淡季，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只是他病了，好多道理，都想不起了。

此后，吴皑收到的礼物隐隐都不再像刚开始那么好了，一问才知道都是便宜货！吴皑可以不虚荣，但她不能容忍疏淡。他如果还像以前那么关心我，又怎么会如此随便的敷衍我？我又没有主动要，大可不必买。再说，我早就心疼他不要他买，是他一意孤行，非要买，难道我就这么世俗？我要的是你的心，不是你的东西！现在东西都这么敷衍，哪里还会有感情！看他现在说得手舞足蹈，说什么原来多少钱多少钱，现在搞活动大降价，买了这么多次东西，怎么偏偏那么巧每次都被他遇上？狡辩！还狡辩！不过也是，我跟他从根本上来说就是没有关系的，所谓哥哥妹妹不过说说罢了，哪能当真！何况他照顾我这么久了，我却什么都不能给他，我也该知足了。既然我什么都给不了他，他也不再喜欢我了，那就到此为止吧。他还为我买礼物，说明他现在对我依然还有些感情，现在结束总比最后互相折磨的好，起码现在还能留个好的念想。再说……可是……罢了罢了。

吴皑开始找各种理由不再接受卜才送的物品，比如不想再吃牛肉干了，罐头也吃腻了，夏威夷果根本不喜欢吃，衣服很多了，这件上衣很胖，这套运动装太丑了，好像校服……

卜才很焦虑，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吴皑好像很烦他，他送的东西要么不要，要么送去了再送回来，十样不收一样，而且，退回来的好像都是那些性价比很高的。为什么呢？我等了这么久才等到低价，别人花十块我花五块就能买到，这么实惠的东西买了多有成就感啊！为什么她都不要呢？难道她不再喜欢我了？是了！她跟我在一起时基本不看我，总是东张西望，一会跟我说这个男生眼睛挺好看的，一会跟我讲那个男生鼻子真帅，或者眼神飘渺地跟我描述他们学生会的主席有多迷人等等，前一阵子不是有个学长在追她吗？妈的，一个要毕业的学长了还要来恶心人，不过听吴皑说他长得还可以，她可是一向认为我长的中等偏下的，而且他们还一起去散步、吃饭、借书！槽他妈的！何况自从去年知道她男朋友原来只是因为吴皑跟另一个女孩儿长得像才喜欢吴皑的而且她男朋友都有吴皑了还跟那个女孩儿发暧昧短信的事实后，他们的感情就一直不好，尽管吴皑忍气吞声不再追究，但好像不过是一厢情愿，她男朋友看起来对她并不热心了……一定是了！一定是了！！！她肯定是觉得她跟她男朋友快要分了，而她又从来都没喜欢过我，所以想趁机连我一并摆脱，再找个风度翩翩多才多金的男朋友了！是了是了，她从来都不看好我，觉得我这不行那不行，我想当作家的梦想她也不屑一顾，总是说这个比我强，那个比我强，要我学这个学那个。她还说她要考研，刚开始还说如果我们俩考到同一所学校多好，到后来却说不想跟我考到同一所学校，还说她跟她男友可能要分了，等到考研后她要再找一个男朋友……是了是了！一定是了！！！不行不行，这只是我的猜疑，未必就是真的，不，肯定不是真的，她可能有什么心事心情不好，也可能确实是我买的东西不合她的心意，那双银筷子不就收下了吗？对对，我不能自乱阵脚，不能胡思乱想，如果再胡思乱想，想的多了可能自己就信以为真了！不能乱想！不能乱想！对了，睡觉，睡一觉就好了，睡一觉就好了！我睡觉，睡觉……

“哎！才子小心！”耳边传来姐姐卜雅急促的大叫声，紧接着就被一只胳膊猛的拽到了右边。卜才扭头一看，是姐姐把他拉走的。

还没等卜才发出疑问，姐姐就当头棒喝：“干嘛呢你？发什么呆！车这么多，本来就危险，你还往上撞，找死呢吧！”

卜才看了看，车子都是擦身而过，那刚才岂不是很危险？

该死！吴皑你当真狠心！已经把我踢开了还想把我撞死！我祝你的新男友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这样跟你才般配！

卜才一边满脸歉意地笑着，一边恨恨地想着，然后跟在家人身后专心地去挑选衣服了。

第 3 章

？一回到家，卜才就迫不及待地换上了新衣服。妈妈在旁边笑着打趣他总是喜新厌旧，每次一买完新衣服新鞋子就会立马换上。卜才只是笑笑，什么也没有说。

其实他很怀旧，要不然也不会总是忘不掉吴皑。

之所以见新不穿旧，是因为衣服就是衣服，不是爱人；而爱人就是爱人，同样不是衣服。

换一次爱人需要的代价太大太大，可能是巨额金钱，可能是整个事业，也可能是，半个灵魂和整个世界。

有人说，忘不掉一个人只有两个原因：新欢不够好，时间不够长。

他们分开的时间不长，卜才也没有新欢，但他清楚地知道，他忘不掉吴皑，与两者无关。

无论什么原因，能忘掉的，都不是爱。

真爱，是无论如何都忘不掉的。

有人标榜自己对爱人切骨的爱，说“在你之后，所有人都变成了将就。而我，不愿意将就。”

卜才觉得，爱只有一份，给了前者就不能再给后来了，但并不是说后来的就是将就，他只是迟到了，而不是就比不上前者。如果是他先出现，那所谓的“将就”是不是就落到了前者头上？

换了新衣服，虽然仍然感觉冻手冻脚，但心理上却总是认为暖和多了而且会越来越暖和。天上的太阳很大，在这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变成冰雕的冬天照得人里里外外都是暖暖的。卜才觉得也应该让自己的心情晒晒太阳了。

如果一开始就是两手空空，那么面对一无所有的处境，人总是很坦然，但如果你曾经拥有一切呢？

那些音容笑貌被切割走以后，卜才就不再更新□□动态了。

写给谁看？

但无聊的时候他也会进，看看别人，看看自己nad1（

想她的时候，很无聊；大部分的日子，都在想她……

一月一号：

不知不觉的，判裤烂了一个洞，又烂了一个洞，不管怎么烂，我都可以用另一种心态依然高高兴兴地穿着，但如果下面两截不想这么拖拉着，断掉了，我绝不会用针线把它们勉强捆绑在身上。在无人的夏天，低头看着身上只剩半截的烂判短裤，看着那翘着毛边的断口，我可能会想起你们，也只是想起你们。

一月一号：

有好多对别人说的话，都是在对自己说，说给别人听，是要他相信，更是要自己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