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2 / 2）

同行的有两男三女，其中一对是情侣，他们只管跟着走，什么都不闻不问，所以卜才只好忙前忙后问东问西。

经过一番查询，卜才决定租一间房子，大家勉强熬上半夜，等到三四点就去排队，肯定能排上。他们也没有异议。

事情就这么定了，但房间还是要找的。卜才等两个女孩儿走过来，就一起坐车去派出所附近找房子。好在派出所在小区里，里面也有家庭旅馆，他们就一个个地找。

他们找了三四家，每次都是吴皑出来交涉，卜才只是静静地站在后面看着她侃侃而谈。

看着看着，卜才忽然觉得也许自己放手是正确的，而她这么对他也是正确的。

现在的他，在某些方面的确跟她不般配。

找好房间，他们在屋子里坐下。另一个女孩儿有事儿先走了，现在只有他们俩。

他以为可能会发生些什么，也希望发生些什么nad1（

可他们只是坐了坐，甚至连话都没有多说，就走了。

以前也许会，现在，不会了。

晚上，他们收拾完行装，走在出校园的路上，吴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立即拉着长长的声音接了电话：“喂~~……吃过了……现在正跟我的……我的队友一起往那里赶呢……对呀……好啦，知道了啦~~……”

卜才低着头，对她对另一个男生撒娇发嗲的行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不是没有想法，是没有办法。

还有她口中的“队友”。

以前是“朋友”，后来是“同学”，现在是“队友”了。

他知道电话那边的那个男生不是他所知道的她的男朋友，她跟她男朋友打电话用的是家乡话，即使有普通话也是她调皮时的星星点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通篇都是。

他不想再听了。如果是她男朋友的，他可以耐着性子听下去，如果是别的男生，他听一点都觉得恶心！

这并不是说卜才有多欣赏她的男朋友，他只是觉得他们早已相爱，而他是后来者。

他可以不介意陪在他身边的女孩儿有时会想别的男生，但他介意的是这个男生是在他之后才出现的！

对于伴侣，他有一个原则：在一起之前，你想爱谁爱谁；在一起之后，你最爱的人，一定要是我！

那边的电话没完没了，而刚刚确定已经发烧的卜才猛地转过脸，面无表情地对吴皑指了指校医院之后，也不管吴皑有没有看到、有没有看懂就快速转身离去nad2（

拿着药站在超市门口等着他们，卜才目光呆滞地看着前面，眼睛一眨不眨，没有焦距，带着灰暗如阴霾一般的麻木迷茫。

他时常会问自己为什么会是这样，不是说女孩儿都很痴情专一吗？为什么吴皑总是让我伤心？

每次想到这里他都会打住，他会很认真地告诉自己：女孩儿的专情只对她认定的人，认定之前或者对不认可的人，她们往往更加凶残！

她是有男朋友的，而且他们已经相爱七年，所以我是她不认可的人，你看，七年了，她还是没有放弃！这还不够专情吗？

可是，如果不认可我，那她问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她的唇香我还深深记得，这又是怎么说？

那是因为感动！感动知道吗？你对她太好了，她无以为报！而她又太单纯了，她以为你需要的是一个吻，所以她就尽最大可能给了你想要的，这是多么大的付出！这不是爱情，可却胜似爱情！这么的单纯，这么大的牺牲，反而遭到你的误解！你这算什么？？？

如此说来，那电话里的男生呢？那么亲昵的语调！他有了爱人，又有了我这样特殊的人，为什么还要招惹？

她一向如此！大大咧咧、不拘小节，那小飞，那乐乐，那周朗，对了，尤其是周朗，你不是深有体会？她对她的朋友一直都不懂得把握距离，为此你说了她多少次？可也不想想，如果没有这活泼外向，哪有今天的你？不管怎么说，她这性子是不好，但也不能动不动就上纲上线！

每次都是这样，一个白脸，一个红脸，熙熙嚷嚷，吵个不休。他宁愿她不爱他，也不愿意相信他爱的女孩儿有着千般不是。所以，他总是判红脸得胜。

身后传来女孩儿们嘻嘻哈哈的声音。卜才调整了下心情，拉上笑脸，转身跟着她们向外走去。

五个人，只有两张床和一条沙发，分配是个问题nad3（

卜才觉得很简单，情侣睡一张，两个女孩儿睡一张，他自己睡沙发。

但吴皑不同意。两人再怎么不和，那也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儿，当面对外人时，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偏向卜才。

卜才发烧了，她不会让那对什么力都不出的情侣舒舒服服地睡在床上而出力最多又发烧了的卜才却只能睡沙发，于公于私她都不会同意！

于是她跟那对情侣中的女孩子说她们三个女孩儿睡一起，两个男生睡一起，女孩儿也同意了。可睡觉的时候那对情侣却很自觉地睡到了一张床上，而且始终不说睡觉的问题。

吴皑很气愤！她刚要出声提醒，就被卜才制止了。那个女孩儿跟吴皑一个宿舍，平时就挺自我，她们之间小矛盾也是不少，卜才不想吴皑和她有不和——由于宿舍都是奇葩，她在宿舍已经基本没有朋友了。

卜才不等吴皑再要坚持就吃了药躺下了，并且跟吴皑说被子挺暖和的，他睡觉好，也不觉得沙发窄，没什么事儿。

吴皑却不依，非说这样睡她不放心，一会要把沙发反过来以便让墙壁挡着卜才，防止夜里睡觉掉下来或掉被子；一会儿又让沙发翻个个儿，这样睡的面积就会大些……卜才心头暖暖的，自然也就由着她折腾了。

可似乎怎样都不行，最后吴皑一比划，沙发就跑到了她的床尾。两者高度相当，真是绝妙！

卜才更是开心，只要能离吴皑更近一些，他总是很开心。

对面住着几个男人，好像还在喝酒，这样的环境总是让人分外担心。卜才发去消息，如果夜里要上厕所就叫上他，他给她守着门，然后就叮嘱她快睡了。吴皑迅速结束了几个对话，跟卜才说了声“嗯啊”后也放下手机要睡了。

关了灯，看着触手可及的吴皑，卜才觉得很温馨，也有些恍惚，他不知道想了多少次，也不知道此生还有没有机会，更不知道故事要到什么时候才会有个结局，结局又会如何……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卜才不自觉地翻了个身，发现吴皑的被脚有点开，容易跑风，就伸出手帮她往里面掖了掖。

谁知她也还没睡着，感觉到卜才的动作后就调皮地故意把腿伸到被子外做出要踹卜才的脸的假动作。

卜才看得好笑，一把就抓住了她那可爱的小脚丫子，本来是要挠她脚底板痒痒的，但感觉到脚丫的冰凉后他就很心疼，再舍不得去闹她，而是用火热的手覆盖在她最冰凉的脚底和脚趾上。

吴皑一看小脚丫子被抓住了，立马就要逃窜，谁知卜才不仅没有惩罚她，反而紧紧地握住她的脚给她取暖！

她记得卜才说过，他觉得如果有人有洁癖却愿意用手去给你的脚取暖，那他无疑是爱你的。

卜才虽然没有洁癖，甚至有些邋遢，但他却不喜欢脚，任何人的都不喜欢，包括她的。

他曾一脸嫌弃地说她的脚真丑，害得她常常拿脚去惩罚他对她的脚的嫌弃。

而现在他却握着她的脚，紧紧地握着，后来还变成了双手握着她的双脚！

吴皑不再动弹，任他暖着她的脚，甚至为了不惊扰这样的姿势，她即使睡得不舒服了也舍不得稍稍挪一挪脚，哪怕只是稍稍挪一挪。

这一觉是吴皑睡的最舒服的，起码是大学以来睡得最舒服的，然而直到被闹铃吵醒她才知道原来卜才一直都没睡着，即使后来也是半梦半醒。

凌晨三点钟。卜才看了看表，已经到时间了。他定的是最早的，但他觉得不会有人起这么早，而且其他人都睡得正沉，他不好意思叫醒他们，尤其是吴皑，像一只小猫一样懒懒地躺着，还时不时地砸吧砸吧嘴，那一条亮亮的是不是口水？咦……

“真是个大吃货！”卜才不由在心里笑骂道。这一夜是他记事以来过得最舒服的，即使一整夜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没有睡着，但从他握住吴皑的小脚丫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幸福就降临了。为了让她更暖和一点，他不断换着手暖着她不同的脚，后来干脆两只手都伸过去暖。只是侧躺的时候伸出去两只手是很难受的，但他尽量坚持，受不了的时候就换成一只手。她实在太冷了！脚是冰凉的，连小腿都是冰凉的！整天穿那么少，天天让加衣服也不听，怪不得这么冷！这下爽了吧！你的才子哥哥可是做了你一夜的暖脚宝，看你那憨样~~

看着看着卜才就笑了。再次看了看时间，三点半了，差不多可以了。

叫醒众人，卜才就和另一个男生下楼排队去了。这是他们商量好的：到时间以后，男生先下人多不多，人多的时候就赶快叫女生们下去排队。

可当他们到下面的时候他们俩傻眼了，他们五个刚好是最后五名，而第一名好像是昨天十一点就开始排了！二人吓得赶快打电话，幸好女生们跑得快，才堪堪赶上。

然而后来的事让人生气，不断有人浑水摸鱼，趁着黑暗而且大家都不认识悄悄溜到前面，如果有人问还声称刚才有事上厕所了，他前后的人也不敢确定到底有没有他。于是到最后他们五人竟然有两人被挤出前二十名！

这可气坏了吴皑，因为卜才那个大笨蛋为了充好人自动站到最后一名，这样一来就把他挤出去了！

虽然平时吴皑嘻嘻哈哈看起来很好说话，但一旦惹着她了她就会像只愤怒的小猫一样抓得你遍体鳞伤。

毫无疑问地，吴皑又替卜才出头了。

幸好负责这事的女警擦脾气好又聪明，抓不出插队的人，她就查大家的牌号。每个同学到学校申请的时候学校都会给这位同学排上暂住证的办理日期，但大家都不按规矩，谁抢到是谁的，派出所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那天是个例外，因为他们五个一直在闹。其实每天也都有插队的，只不过被挤出去的形单影只、孤立无援，自然不敢闹，他们也是因为人多加上前面几位也帮忙说确实有人插队才使得他们成功拿到暂住证。

眼睛渐渐聚焦，卜才回过神来，他不愿再想那小小的起伏之后的低谷深渊。开始练车。

第 8 章

？世上有很多事都是恶性循环的。越是贫穷的人，越是致富无门，也就越贫穷；越是胆小的人，越容易受到惊吓，也越有人乐意吓他；越是害怕困难的人，困难就越多，也越难……

卜才怕鬼，怕黑，怕人，也怕难。对卜才来说，人多就是困难。

距离常常将事物的表象极端化，让美更美，让丑更丑，让爱更爱，让恨更恨。

在此之前，卜才一直觉得开车很简单，练完车后，想到开学后要到驾校练车，稍有不好就要挨骂，就觉得心有戚戚、不寒而栗。

不过卜才也没有多想，也不愿意多想。有好多困扰其实都是自找的，总以为前面阴森森黑漆漆的小路边的林子中藏了无数的妖魔鬼怪，因而还没走进去就已经吓得不能自已了，等真的低着头走进去了可能就会发现里面并没有看起来那么阴森，它只是比外面暗了些，甚至那里的一草一木都能看见，又哪里会有什么想象中的青面獠牙的牛鬼蛇神？甚至玩到浓时还会流连忘返，不忍离去。

无聊的时候乡下人喜欢扎堆，聊聊是是非非，说说家长里短。

卜才不喜欢说，但偶尔无聊的时候也会喜欢静静地听着那些无聊的人无聊地说着些无聊的话。

忽然听到有人说东边来了一个女孩儿，离得远，看不清是谁。

家乡里有些人眼睛很尖，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脱；有些人眼睛很拙，她们会从你还在很远的地方时就开始盯着你看，看着你走近，再看着你走远。

又听一人说，那是隔壁的李盈艾……

盈艾……竟然是盈艾，她不是不回来了吗？

卜才迅速扭过头看了一眼又迅速扭了回来，顺便把帽子也拉上，不让正看向这边和众人打着招呼的李盈艾看见。

他不敢见她nad1（

说起来，还是和吴皑有关。

是的，总是和她有关。

两年的时间里，卜才将他的网全部张开，让吴皑从每一个孔里面渗进他生活的方方面面。

尽管至今为止，他还是只触摸到她的一个边角。

很久很久以前，当卜才还在上小学的时候，他喜欢上班里的一个女孩子陈一一。

那应该也算不上喜欢吧，更多的可能是惺惺相惜。

他是的，他想她也是，只是她可能还不明白。

也许是为了让陈一一能够永做第一，所以给她起名叫陈一一，但她确实人如其名。那时的卜才和陈一一都是班里的好学生，第一名不是他就是她。

小学比较小，三年级以上每个年级都只有一个班，而很凑巧的，他们从一年级开始就一直都在一个班，一直都在争第一名。

争着争着，两人都争出了感情。卜才知道自己喜欢陈一一，而不知道为什么，全班人也都知道卜才喜欢陈一一。卜才不知道自己对陈一一的喜欢有没有一部分原因是流言，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他喜欢陈一一才起的流言还是因为起了流言使得他明确地喜欢陈一一。

也许流言也是一种催化剂。

因为陈一一，卜才讨厌二年级时班上的那个比他学习还好的留级生，因为他总是喜欢跟陈一一打打闹闹，喜欢扯陈一一的长长的马尾……

她也讨厌四年级时同桌和同桌的同桌，因为陈一一原本是坐在他旁边的，但四年级时她转到其他学校了，呆了一阵子回来时那两个同桌竟然骗老师说陈一一坐在他们俩旁边，害得卜才失去了唯一跟陈一一坐在一起的机会nad2（

可是他也知道，陈一一喜欢跟二年级的那个留级生打打闹闹，最后她也是因为那个男生转到了别的学校她才转到他的学校的。

她，是喜欢他的。起码，在卜才看来，她是喜欢他的。

何况，他喜欢她人尽皆知，可她却没有半点回应，哪怕一个眼神，哪怕一个星星点点的谣言，也是没有的。

所以，卜才一直觉得自己是单相思。

考中学的时候，陈一一和卜才同时考上了县里最好的中学，不过卜才的要高一些，陈一一只是擦边。他们没有分到一个班级，相见渺渺。

可能在一段时间内，一个人只会爱一个人，但一辈子那么长，大多人爱的都不止一个。

至于喜欢，这种清淡如水的感情，甚至连“一段时间只爱一个”都做不到，大多人都是在喜欢她的时候，同时喜欢另一个甚至多个她。

开阔的世界以及长时间的互不联系冲淡了卜才的暗恋，渐渐地，他有了新的喜欢的女孩儿，尽管，仍然是暗恋。

不知道过了多久，卜才听说陈一一恋爱了。

爱一个人，是因为在乎；恨一个人，也是因为在乎。可是卜才已经不那么在乎了，所以，他说不上开心，也说不上难过。

他们只是朋友。

高中的时候，他们偶尔还联系着，当她不开心的时候，他也会用他那套自以为是的理论从她想到想不到的角度开导她，她也喜欢他的理论，或者，是因为想听他说话才听的他的理论。

最后的结果总是挺好，她开开心心，然后赞一下他，他也开开心nad3（

快上大学的时候，陈一一失恋了。那阵子，她常常找卜才聊天。

卜才不喜欢聊天，除非喜欢的女孩子，而陈一一，虽然曾经很喜欢，但她却没什么回应，况且这么多年过去了，感情已经淡到只剩朋友了，再说她也谈了不知一次还是两次恋爱，这对尚还年少、追求完美又有着十七八岁特有的高贵的骄傲的卜才来说，是要被拉黑的。

刚开始的时候，卜才还能耐着性子陪陈一一，可渐渐地，陈一一那大大咧咧跟男孩子一样的性子和那时不时带着刺的阴阳怪气的话就让他有些不舒服了，于是，空间里的有些评论他开始不回了。

这让看起来蛮不在乎，其实脆弱又敏感的陈一一受不了，她有她的骄傲，她不能容忍刻意的冷落，她要求卜才删掉她的无人理睬的评论，卜才被她闹得不行，心一狠就给删了。从此，二人不再联系。

第 9 章

？卜才也有不断地问自己，为什么自己会对亲口说出喜欢自己而且自己也喜欢的女孩儿如此狠心？真的是因为时间太久了？是因为她第一个选择的恋爱对象不是自己？还是因为这么长的时间他们都像鸵鸟一样选择了退缩从而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之所以不断地问，是因为一直没有答案；之所以没有一直问下去，是因为自己说了一个自以为是的答案封住了自己的口：她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

不能说小小年纪就不懂得什么是喜欢，卜才相信那时的他的喜欢是真的，她后来说的喜欢也是真的，但喜欢有很多种，并不是每一种都可以发展成爱恋。

卜才后来一直认为，他的喜欢只有一种，那是欣赏；而陈一一的喜欢却有两种，前面也是欣赏，后面却是执着。一种对过去、对自己、对喜欢的执着。

之所以能给出这样潦草马虎的答案，是因为后来。

大学有一个主旋律——恋爱。

迷迷糊糊地，卜才也有了一份迷迷糊糊的单恋。也许是他实在不懂的如何保存秘密，也许是他觉得自己堂堂正正、光明磊落，没有什么是见不得人是不能说的，所以虽然是单恋，却恋得人尽皆知。

意料之外的，两年未联系的陈一一主动联系了他。

多年未见，卜才心中的愧疚也像小孩子玩的水母一般被浸泡的越来越大，但无论多大，它终究还是一只没有生命的水母，还是要被浸泡在水中，放在偏僻的角落，偶尔想起了才会看看它又涨了多少。

是愧疚，但也仅仅只是愧疚。

所以，在缓解了她生活中的焦躁后，补偿式的耐心随着她要穿过半个中国去看他的决定被蚕食得干干净净，他又开始逃避，开始爱理不理。

人们常说时间能让人变得成熟，其实时间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是因为时间让人看到更多的，更多的聚散离合，是这些经历让人变得成熟nad1（

两年的时间，卜才不知道陈一一都经历了什么，不变是有的，改变也是有的。她的脆弱和敏感没变，脾气却稍稍收敛。

对于卜才的态度，陈一一不可能觉察不到，但她这次没有发脾气。

就像一只海绵不可能一直吸水也不可能一直挤时间一样，只要是忍耐，总有一天也会爆发。

那天，卜才触景生情，抄袭模仿无极不用地为吴皑写了一首情诗，贴在了空间上任众人指指点点，一来告诉群众也告诉吴皑他对她的感情，二来炫耀一下自己那格律不通的半吊子文采，再骗点访问量拉拉人气。别人也不是傻子，向来点赞，不会嘲讽，即使看得恶心，默默访问甚至一笔带过就好。

可事非绝对，偏偏就有人犯浑，要来解开皇帝的新衣。

陈一一死丨穴被戳中，头脑一热，就要两败俱伤。一边说它抄袭模仿，一边鄙视它格律不全。

这让卜才如何不烦、如何不恼？可偏偏这是她要来看他的前两天，想想她来时的局促和不知如何招待的尴尬，卜才就觉得心烦意闷。

如果仅仅如此，也不至于会闹到最后那么僵的境地。卜才的“诗”是写给吴皑的，这个吴皑哪能不知，虽然觉得卜才写得实在不怎么样，但心意却是让她满心欢喜。而这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出言不逊。吴皑再觉得卜才文采不行，那也是她的卜才，吴皑凶他可以，别人却不能凶。就算事实确实是卜才文采不好，她损损也就算了，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吴皑也连带着，虽然没有明明白白地说她什么，可那阴阳怪气中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吴皑很生气！

女孩儿往往知道用什么样的方法对女孩儿最有效。吴皑又岂是眼中能够容得沙子的人？她立即向站在一旁头痛不已的卜才问起这个女孩儿的来历，待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她就向卜才要他的□□号密码，说要帮他说退这个女孩儿nad2（卜才当然高兴，想了一想后就狠狠心给了她。于是吴皑摇身一变，就换了个马甲，开战！

结果当然很惨。等卜才要回□□后，陈一一已经不敢相信在另一边的那台冷冰冰的电脑前坐着的是哪一位了。她绝望地一边指责卜才实在比她前男友还要狠心得多，枉她每次跟男友生气的时候都对男友说她男友对她不如卜才对她好，一边神经质地反复检查对面的人是不是货真价实。

然后，当然是绝交式的永不联系。

陈一一跟李盈艾是好朋友，李盈艾自然知道。她反复说着陈一一的过去，劝卜才好好考虑考虑，起码打电话安慰安慰。卜才觉得安</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