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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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说了什么。

“本来可以药物治疗,但是现在压迫了视神经,拖久了可能导致失明,还是越快动手术越好现在还不行,他身体有点虚,几项指标不正常,要再观察几天”

“”

“吃饭唉,我听护工说都一天没吃东西了,不肯吃。这个病本来就容易食欲不振,我们都很担心,大哥你劝劝他吧吃什么哦,生冷坚硬油腻辛辣的不要,其他大部分都行,最好高蛋白高热量啊对了,他这个病受不起刺激,大哥你别,咳,别凶他”

过了一会儿,熟悉的气息靠近,像是在俯身观察。左轶静静地装死,等着这人有什么动作结果呼啦冷风掠过,来人一转身,就这么走了。

左轶认为他出去上厕所,淡定地自我安慰了一下,继续装死。

二十分钟之后,装死变成了真死。刚兴奋了没多久就惨遭抛弃的左医生木着脸,郁闷兮兮地睡着了。

梦里还被人拍着脸,“喂,变态。喂,变态”

“喂,变态操装什么死tmd睡一天了”

左轶打了个激灵醒过来,视野里模模糊糊一个大黑影,他被人一把拎坐起来,背后垫了两个枕头,手里塞了一个温热的大碗。

哐当一个勺子插进碗里,“吃饭”

温热的水汽迎面扑来,还带着皮蛋瘦肉粥的香气。左轶木呆呆地捧着那个碗,半天没动作。

卧槽,真脑瘫了陈晟狐疑地用手在他眼前晃晃。

“几点了”左轶问了个让他莫名其妙的问题。

“十点半。问什么屁话,趁热吃。”

“”这个时候外面的粥店早关门了。这人九点下班,来医院之后又回家,做了饭再从家过来,熟悉这条路线的左轶再了解不过差不多就是一个半小时。

他捧着碗又呆了一会儿,突然觉得眼睛热得发疼,有些难以承受地将碗轻轻放在被子上。

“操,又怎么了”陈晟以为他不想吃。

左轶摸索着他撑在床边的手,牵到自己唇边,低头颤抖地,轻吻了一下。

陈晟对他此种亲昵,惯常地深感肉麻腻歪,立刻不耐烦地甩开他。摸出新款的智能手机,他一屁股坐在旁边家属陪护床上,开始玩游戏,“快点吃,老子困死了。”

“你回去睡吧,”左轶说,“有护工。”

“被老子赶走了,”陈晟声音激烈地玩着赛车,“傻不拉几像块木头。”

他冷笑了一声,“你那妈真是个玩意儿,儿子脑瘫了,请个护工就走了。”

“”离脑瘫还远的左医生默了一会儿,低头含了口热粥。

很暖,咸淡适中,口感温纯,是用小火守着熬的。左轶想像陈晟穿着围裙站在厨房里骂骂咧咧守着锅的样子,低头又舀了一勺。

“给老子全吃完,敢剩一口,脑浆都给你揍出来。”陈晟专心游戏,并且按照小陈医生的建议,随口“温和”地劝他。

“”

左轶在激烈的游戏声中,沉默地吃完了那一大碗热粥,保住了自己危险的脑浆。胃中温热僵硬的手脚都觉得暖和了一些,他摸索着将碗放上床头柜。

陈晟把手里那圈跑道冲刺完了,才丢下手机过来,悉悉索索翻柜子,然后扔了一套衣服在他身上,“去洗澡。操,你妈真会挑,尽拿老子衣服。”

左妈妈随便拿了几套挂在衣柜最显眼处看起来宽大的运动款,并且把下面柜子里一溜整整齐齐的内裤也给带来了都是陈晟的。

左轶抱着那团衣服,赤脚蹬了一番拖鞋,终于在床尾踩中它们,然后摸索着下床往厕所的方向晃。在木着脸撞了一次白墙之后,被骂骂咧咧的陈晟拽起胳膊直接拎进了厕所。

高级病房虽然带单间厕所,设备还是简陋,水管有些锈迹,墙上也不见得干净。陈晟看不得他僵尸一样慢吞吞摇晃还老往墙上靠倒的样子,一把抢了蓬蓬头,“站直”

他像摆弄大型木偶一般,把左轶转过来转过去,上上下下刷洗了一遍,只有头没碰。末了浴巾往他身上一扔,“自己擦,衣服在架子上。”不耐烦地出了厕所里头热气蒸腾,水汽和汗水湿了他一身。

过了许久,左轶才穿着一身松耷耷的t袖短裤,摸摸索索地出来。陈晟见他走路犹犹豫豫地,又不像单单因为看不清,“又怎么了”

“内裤有点紧。”

“”

第一次遭人鄙视尺寸的陈晟一枕头摔他脆弱的脑门上

老子那是大码你这个变异的怪物

左医生委屈地抱着枕头入睡,在一片宁静祥和的黑暗中皱着眉头,还是觉得下面很紧。

早上是被包子香味熏醒的。陈晟打着哈欠扔了楼下买的一饭盒小笼包两个茶叶蛋和一杯塑封的热豆浆在床头柜上,往旁边床上一躺,他衣服都懒得脱,被子蒙头开始睡回笼觉。

左轶在窗外清脆的鸟叫蝉鸣声中,面瘫着脸坐在床边,慢条斯理地剥茶叶蛋。吮了吮沾染了茶汁的手指,他悄无声息地挨近隔壁床,摸索着陈晟新生胡茬的坚硬下巴,舔了舔他厚实的唇瓣,又往他唇角上亲了一口。

陈晟中午回家的时候,对着镜子一阵狐疑,老子嘴边这几坨灰印子是什么,病房里有老鼠

他匆匆炒了两个菜装保温盒,又往自动计时的电饭煲里炖了锅鸡汤,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打了个的士往医院去。

这么来回折腾真是麻烦,他在的士后座上烦躁地抽着烟。他从来不是个伺候人的性子,这才辛苦了大半天,就觉得不耐烦了。

“喂,你什么时候能好”守着左轶吃午饭的时候,他毫不客气地直接问。

左轶正木着脸努力地按照触感去舀一块排骨,闻言停下动作。这位原本就听不太懂人话,脑瘫咳不对,脑瘤之后就更不清醒了,一本正经地跟陈晟解释,“良性瘤如果位置较好黏连较少,容易分离的话,手术进行的时间不长,术后恢复b b”

“行了行了”陈晟打断他,“吃你的”对牛弹琴

左轶老实低头吃饭,舀那块排骨半天不成功,最后舀中块老姜,木呆呆地往嘴里送。陈晟实在看不过去,一把抢了他碗勺,“啧张嘴”

他端了根凳子坐在床边一勺一勺伺候他,心里真觉得烦死了,“你不会真脑瘫吧手术不成功怎么办”

左轶觉得自己这手术不成功的几率很小,不过还是实话实说,“有些情况术后没有恢复视力,还有些情况术后昏迷了很长时间,去年还有一位大爷因为年龄偏大肿瘤位置不理想出血量过多,术后成了植物人”家属跟医院闹得很大。

陈晟狠狠一勺饭带肉地塞他嘴里,“操。”

左轶终于听出他话里的烦躁,把嘴里的东西嚼咽下去,他认真地跟陈晟说,“我如果真的好不了了,你不用管我,有护工。”

谁tm稀罕管你陈晟气极反笑,一勺子拍他脸上,“请p的护工你如果真废了,老子把你打包扔太平间”

路过病房的小陈医生正好听见最后这句,嘤嘤地奔去跟曲医生分享八卦曲姐,你说的没错,左医生真是个抖m

饭后陈晟去上班。左轶坐在病床上发呆,曲医生前来关心慰问,还给他带了一台老式收音机。

“我老公读大学时候用的,好使”她热情地给他介绍十分方便摸索的简单按键,“住的习惯不中午吃了什么食堂今天大排还不错,不太油。”

“他在家自己做的,”左轶说,摸索着收音机,神情冰冷,语气却很低柔。

曲医生看看旁边明显被睡过的家属陪床,又看看柜子上盛在保温杯里的热开水和一堆水果,“那就好,曲姐还担心他不像你那么会过日子。”

左轶摇摇头,“我不会过日子,是他教的。”

曲医生眨了眨眼,“你不会觉得脾气不好”

左轶又摇摇头,“他很好。”

曲医生看他一副幸福得要流油的小样儿,往他被子上一拍,“行,你觉得好就行,曲姐放心了我走了啊,有事按铃。”

晚饭陈晟给他带了一壶当归鸡汤,捞出来的鸡肉凉拌了一盘手撕鸡,另蒸了盘河虾蘸姜丝醋,炒了个杂烩蘑菇。晚上还有训练,没空盯着他吃完,放在柜子上就走了。

左轶很努力地做到了盘光饭光,然后就吐了个天昏地暗。饭菜是极其鲜美的,只是他生理上克制不住晕眩与剧烈的反胃感。

按铃找了清洁工收拾残局,开窗透气,他躺在床上昏沉沉地入睡,连清洁工和护士们来来去去给他挂了点滴瓶手上扎了一管子,都没注意。

夜里被他妈尖叫着一嗓子吵醒了,“左轶你起来”

这时候正是晚上十点多,左妈妈上午接了护工电话说被一个凶巴巴的男人赶跑了,心里不太放心,白天处理了事情晚上就提前匆匆忙忙往姜城来。一推开病房,就看见一大男人穿着条低腰内裤湿漉漉地从厕所里出来还就是昨天那个混混

左妈妈二次目睹鲜活强壮的男性裸体,心脏大受刺激,失声尖叫。左轶梦中被惊醒,整个脑子痛成一团浆糊。陈晟昨晚在医院狭窄短小的床上十分憋屈一晚上没睡好,大清早又起来给左轶买早饭伺候了姓左的奴隶一整天,晚上训练完连澡都没冲就赶来医院了,又疲惫又烦躁,过来之后看见左轶睡得挺实诚,于是自己也准备洗个澡休息结果冷不丁又挨了左妈一嗓子

一屋子三个人,太阳穴全都突突跳着疼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左妈妈指着陈晟尖声质问左轶,“他到底是谁”

家里的衣服不是左轶的码,瞧瞧现在穿在他身上明显大了一号进门的拖鞋是两双床上的枕头靠背,什么都是一对这个人昨晚光着膀子睡在左轶家的床上,今晚竟然还同一个样子出现在病房里左妈妈终于回过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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