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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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去。”说到吃,这才阴转晴,一溜烟跑去厨房打水净手。

景辞适才同白苏说:“这丫头近日藏着心事,炮仗似的一点就着,你也少惹她。”

白苏偷笑道:“郡主放心,奴婢知道厉害。”

下午贪嘴,吃多了栗子积食,夜里睡不安稳,索性与白苏伴在一处说话,半夏见屋里有光,也溜进来,长长的头发散着,肩上搭一件外袍,搬个小凳坐在床边,还是从前几个半大的孩子一块儿笑闹。

景辞与白苏聊着从前国公府趣事,半夏是个直肠子姑娘,肚里藏不住话,忍了好一会儿,欲言又止,最终没能憋住,犹豫着开口问:“郡主…………您真打算同陆大人…………那什么,那什么呀…………”

景辞好笑地看着她,问说:“哪个什么什么呀?恕我愚钝,参不透半夏姑娘偈语禅意。”

“就是…………就是…………”半夏支吾着,找白苏求救,但这人落井下石,等着看热闹,她只有硬着头皮说出口,“就是拜堂成亲做夫妻啊,陆大人再厉害也是个非男非女的太监,这…………这事太后老夫人能答应么?”

景辞憋着笑,逗她说:“怎么?半夏姐姐不喜欢陆大人?不想去提督府上伺候陆老爷?”

半夏急急道:“哪能啊,奴婢跟您正经说话呢,这…………这郡主啊嫁太监,三千年头一遭,奴婢想想都觉着…………”

“觉着什么?”

“荒唐。”她照实说,“您安安稳稳嫁个有家世有爵位的世家公子不成么?怎地千挑万选地竟还选了这么个人,根本不靠谱,跟了他哪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白苏不说话,默默看着景辞,等她答复。

景辞抬手点一点半夏鼻尖,含笑道:“你呀,真是操着天大的心。劳请半夏姐姐安心,我自己挑的人,自己心里明白,不论将来如何,我心中全无怨尤。”

见半夏仍旧一副懵懵懂懂傻模样,她便玩笑说:“这个呀,等你有一日好似白苏姐姐一般有了心上人便全都明白了,你说是不是啊?白苏姐姐。”

白苏面红,蹙眉害羞,“这好好的怎么说到奴婢身上。”

半夏笑嘻嘻得意道,“这个奴婢可清楚得很,白苏姐姐同锦衣卫肖总旗眉目传情也不知有多少日子啦。”

“你浑说,再说当心我撕拉你这张嘴!”

半夏吊儿郎当浑身像是街口胡混的张三李四,甩着腰间石榴红的穗子,得意道:“总说要撕,哪一回真下手?可见白苏姐姐心里疼我呢,等姐姐成亲,奴婢定要随一份大礼。”

景辞还要来凑趣,“得啦,你还不晓得你白苏姐姐存了多少私房?怕是京里的贵人小姐都不如她。”

白苏羞得满脸通红,捂着脸跑回守夜的小床上,“任你们说,恕不奉陪。”

应是笑笑闹闹静谧岁月,一个不慎被半夜的嘈杂吵闹惊了魂,捧在手心的瓷瓶落地,仿佛能听见碎裂时划破耳膜的利响。一刹那美梦尽碎,命如飘萍,转眼成灰。

嘉禾没顾上规矩礼仪,急匆匆拍门,与白苏说:“好姐姐,快将郡主叫起来,元人绕过宣府大同,从北边直取京城,听闻已经过了保定,再有几个时辰就要到京城!”

“怎么…………”消息冲击太大,白苏还未缓过神来。

嘉禾向内窥探一眼,见已有悉悉索索响动,“姐姐守着郡主,小的再去外头瞧瞧,总归咱们在宫里,比外头安全。梧桐姐姐同锦衣卫说话呢,这就过来。”说完一转身,又跑进灰沉沉的夜幕之后。

白苏再是伶俐,这一刻也慌了神,腿软无力跌跌撞撞走到里间,景辞已然裹上外衣,因夜里睡得并不安稳,这时清醒异常,蹙眉问:“外头怎么了?吵吵嚷嚷的,天干物燥,哪个宫起火了不成?”

白苏干干吞咽一口,哑然道:“元人南下,直取京城,如今已打过保定,眼看就要到京城,咱们快收拾收拾出城去吧。”

景辞显然一怔,到底是养在深闺的小姑娘,战乱只在旁人口中听说过,如今真到眼前,竟生出一股噩梦未醒之感。右手攥紧了松垮垮的襟口,眼睛盯着窗前百鸟朝凤八面屏峰,沉声道:“去把半夏桂心叫起来,别的小宫女能跟得上的才带,要紧的东西收一收…………不成,你让桂心去厨房,能久存的东西都带上。叫半夏来,挑着厚实的衣裳穿,梧桐呢?马车不必了,带上腰牌,咱们骑马出宫。现如今皇上太后都不在宫中,没个能做主的人,若真出了事便都是没头苍蝇乱闯乱撞,倒不如家去,府里头必然也在收拾细软预备出城南下。”

第82章 祸起

第八十二章祸起

半夏动作最快,桂心还在系腰带,她已经不知从哪个箱子里翻出一件皮袄来扎扎实实穿上,灰鼠毛外翻,活脱脱是个刚下山的猎户,景辞脑中紧绷的弓弦被半夏这身实用但滑稽的打扮一剪子剪断。森冷又肃杀的冬夜,无星无月的夜空下得闲仍能欣然一笑,最是珍贵。

急急忙忙要逃命的档口,景辞卦打理着夹袄与她玩笑,“咱们半夏姑娘最惜命,好多年没见人穿过的皮袄都能发出来,您这是要上山打虎还是下海捕鱼呀?”

半夏着急上火,匆匆忙忙屋子里转来转去,话里头也冒着火星子,“得了吧,逃命的时辰,您就少取笑奴婢一回吧,您穿这件紫貂绒大氅,挑来挑去就这件最厚实,外头风大,郡主把兜帽带上,当心吹伤了脸,回头陆大人瞧见了,又要将奴婢拖出去噼里啪啦打板子重生之弃女傲世。”

忽而外头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继而是门响,梧桐喘着气冲进门来,缓上一小会儿才说:“郡主快些走,奴婢方才同锦衣卫肖总旗打听,元人兵分三路夹击保定,城已破,元军未做停留,一路向南要直取京师。”

景辞一跺脚,恨恨道:“那袁继东真是个酒囊饭袋,号称十万驻军定东北,年年张着嘴双手一伸问朝廷要粮要人,打起仗来一天一夜都撑不住!养他何用,不如剁了喂狗!”

梧桐帮着半夏翻出个装满银票的金丝楠木镂空雕花匣子,听景辞吩咐,“银票带上,碎银子也带一些,珠宝首饰不必管了,这些东西换不出银子来带着也是累赘,嘉禾呢?马备好了?外头吵吵嚷嚷乱跑乱哭又是闹的什么?”

梧桐低声道:“外头人人自危,袁继东见打不过,连夜带着家小直奔京城,被监察御史白蹇白大人一箭射死在永定门下。现如今旗手、金吾、羽林卫大多跟去汤泉山,三千营在北郊练兵不知现下拔营启程能不能赶得上阵前一战,好在上直卫一个不少都在京师。”

“上直卫都指挥使徐广谌倒是个忠厚好人,就是不知祸乱将起,能不能撑得住。”景辞匆忙将大氅系住,转过脸向外看,窗外一片令人窒息的漆黑墨色,隔着一道墙,似乎能清晰地听见往来脚步,匆匆忙忙跌跌撞撞。

碧溪阁里要紧人物都点齐,出了内宫才见着马,景辞一行人趁着夜色欲打马出宫,未料将至宫门便被羽林卫拦住去路,嘉禾与守卫纠缠半晌,陆焉的令牌拿出来,圣上太后都搬出来吓唬,也丝毫不见松动。景辞骑马上前,正巧遇上那人高声厉呵,“管你是西厂提督还是什么公主郡主,今儿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甭想从这出去!”

景辞朝半夏使个眼色,她便堆起笑来,将这人拉到一旁,一张五十两银票塞过去,好声好气求上几句,立马变了脸色,同她诉苦,“姑娘是不知道,京城里出大事,元人有奸细混进城里,指不定还要趁乱入宫谋刺,上直卫徐大人就是让元人奸细刺伤了腰腹,半个时辰便去了。副指挥使不当用,现下一大半的守备都归毛大人管,毛大人下令,封锁城门,不许进不许出,我劝你们还是回去老实呆着吧,承安门外都是饥民,神策、通济、正阳三门直冲保定,往哪跑都是死路一条,宫里比外面安全。”

半夏还要求上两句,再塞银票,那人已不再收,“行了行了,收了银子还不定有没有命花,你们哪,赶紧的,哪来的回哪里去,求我没用。”

真真是一丝缝隙也寻不出来,各处宫门落锁,十几名守卫轮班,威逼利用都没得用处,眼见无计可施,只好再回碧溪阁去。

月黑风高,尸横遍野。

上直卫荒废得久了,对阵能征善战的忽必烈子孙,敌方岁枯拉朽势如破竹,号称精锐之师的上直卫只剩碾碎成泥、伏尸野外的宿命。京城里但凡有几分背景的人家都收到消息,城破就在瞬息之间,女人幼童来不及哭,都开始匆匆忙忙打点行装,承安门外聚集的饥民人数庞杂,只剩定淮门一条道。上百辆马车都在定淮门外排着队,前头一阵阵尖利的哭叫声,银子也不顶用,守卫当即杀了叫嚣的管家、哭叫的妇人,血溅开烫热了冰冷的墙砖,也吓住了成日里骄矜横行的达官贵人,这一日人命都贱如蝼蚁,兵不是兵,将不是将,都是喝人血吃人肉的牲畜,死尸身上还要刮下最后一层油,将人之罪恶贪婪演绎到极致。

单单是国公府挑挑拣拣还带着六驾马车,更不必说其他各府拎不清的主子奴才带着猫儿狗儿一车两车银子珠宝上路,官职低的没背景的,还没走出城门就让趁机作乱的老兵油子扒了个干净,一个个红巾蒙面,同山贼土匪没区别史上第一祖师爷。

景彦陪着太子在汤泉山未归,乃不幸中之大幸。景家二老爷出发前已指派亲信带着银票信件去宫中接应景辞,虽说宫门紧闭,但他与毛仕龙同朝为官,多少有些交情,由他出面,再打点副指挥使曹德良,势必能争一息通融余地。但他未能算出枕边人变数,南逃匆忙,男女不在一车,孙氏领着儿子女儿同坐,出门时吩咐袁嬷嬷,“你儿子不是在老爷跟前当差么?叫他去追涂四几个,告诉他们,郡主自己个回来了,让他们速归。”

袁嬷嬷点点头,肥胖的身子穿梭在慌乱的人群中,一溜烟已达终

阴云压成,似是有雨未落。景辞回到碧溪阁,仿佛进了个硕大宽敞的樊笼,出不去进不来,是一群被赶进热锅的蚂蚁小虫,只能眼睁睁等死。

梧桐去了又回,背上已跑出一层薄薄的汗,“奴婢方才问过肖总旗,外头形势越发不好,元军已到城下,为首的哈丹巴特尔是一员猛将,嗜杀成性,手底下不留活人,现下满京城都在想法子往南边逃,就只咱们被死死困在宫里,毛大人不发话,宫里头一个人也别想出去。”

“蠢货!”怒极带落茶壶茶杯,摔得乒里乓啷满地,“看死了皇宫就能抓得出奸细?一脑子枯草烂叶,对上逢迎,对下打压,除了这还会什么?”

梧桐道:“毛大人说,宫里头宝贝多不胜举,谁知道这些太监宫女会不会趁乱出逃,顺手带走宫中宝物,锦衣卫是给皇上看家护院的,外头打成什么模样都与锦衣卫无关。”

“真真蠢货,愚不可及。”她坐立难安,心中忐忑如鼓擂。

嘉禾道:“要不咱们硬闯,冲出去!”

“不成!”梧桐摇头否定,“奴婢听肖总旗说,前头宁贵人的车架要出宫,她家里人就在宫门外等着,侍卫愣是半步不让,杀了贵人身边亲近太监,若再闯,恐怕连宁贵人要死于刀下。”

景辞冷然道:“真是一条好狗,主人家还没出声,他便狂吠咬人。宫门出不去,咱们不能坐着等死,这回银子首饰都扔了,压箱底的匕首长刀拿出来,宫中往西去就是昭华殿,昭华殿荒废久了,住的都是犯了事的宫女子,一来荒僻,二来年久失修,或许能找着出路————”

猛地回头,因门外传来一声凄厉呼喊,所有人都愣在原地,面无血色地望着黑漆漆无风又无月的苍茫夜幕。

一切狂乱、挣扎、逃亡都自这一声凄厉的尖叫声拉开大幕,喧哗吵闹夹杂着此声未完彼声又起的呼喊求救,与今朝风霜雪雨相伴,都成刀下亡魂。

“走,马上走!”景辞发声,这一屋子人才回过神来,带着眼底藏不住的慌乱,衣裳鞋袜一件不带,怀里揣着都是能救命的东西,梧桐寸步不离地守在景辞身边,出门了径直西去,“元军大半从正阳门入,咱们往西跑,撞不上来人。”

景辞点点头,嘉禾在她身旁亦步亦趋地跟着,“郡主若是跑不动就支会小的一声,小的力气大,能背着郡主跑。”

她拉紧了厚重的大氅,闷不做声。

夜风呼啸着刮过耳畔,身边匆匆来去的都是一群无处可去的人,不知是该抱头痛哭,还是自刎殉节,空气中布满绝望的气息,悲悲戚戚的恸哭声渗进宫城内每一块冰冷的地砖,血、火光,马蹄声嘶吼声似浪涛似雪崩一层层席卷冲刷,刀刺肉身之前,先毁灭了求生之望。

元人铁蹄踏过鲜血淋漓的尸首,第一支火箭射向百官大朝的太和殿,牢牢钉在“建极绥猷”匾之正中,继而数十只点燃的箭带着火光飞向太和殿殿门,几乎只在一瞬,大火轰然而起,耳边似乎能清晰地听见元军抚掌大笑之声,笑汉人孱弱,只顾内斗,不堪一击,猪狗不如。

“阿乐住读苏噶那!(杀光)”今夜欲以弯刀,血洗宫城!

第83章 脱身

第八十三章脱身

景辞一生未尝经历如此烽烟弥漫森然寂寥的夜晚,每一步迈出都带着沉重的镣铐,每一分呼吸都成锥刺火烧,不记得两腿的奔忙,只晓得冷冽的风在耳边呼啸,兜帽狐裘成了累赘,气越喘越急,脚步越跑越沉重,可怕的噩梦无限绵延,刀刺骨,锥破肉也不能醒。

永安宫在昭华殿右侧,自碧溪阁到昭华殿需经过永安宫前门,烈火烧红了半边天,但眼前依旧是黑漆漆阴沉沉一片,四处穿梭着痛哭奔逃的宫女内侍。或许连老天爷也未能算到,命运如此荒诞奇妙,许久不见的姊妹在哭声震天的夜幕下相遇,馨嫔枯黄着脸,两只眼睛深抠,神情犹若垂垂老妪,匆匆人影中一把将她攥紧,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浮木,“小满!你去哪?带上我。”凄厉之声,恐怕连她自己也无法辨认。

嘉禾不问缘由,率先上前一把甩开馨嫔,连着带倒了扶她的宫女,推着景辞就要继续跑。但无奈一方是垂死挣扎,要求这一线生机,跌在地上不顾疼痛,还要扑身向前,双手抱住景辞小腿田园花香。嘉禾径直一脚踩上去,鞋底碾她手背,永安宫三五个小宫女吓得浑身发抖,没一个敢出声。

无奈生死关头,人力无穷,无论嘉禾如何踩踏,她抱死不放。景辞看不过眼,只能拉住嘉禾,对地上蓬头垢面眼神疯癫的馨嫔道:“你起来罢,你若不怕,便跟着我走就是了,前头若有活路,我定不会单单扔下你一个。”

馨嫔得了定心丸,不再似往常哭哭啼啼没完没了,虽身体不济,但勉力站起身来,擦干眼泪利落跟上,更不去看眼露杀意的嘉禾,与宫女一并跌跌撞撞向前跑。

挣扎,隐忍,只为活命。

十一月二十三,京城未能落下雪来,不吉。

死亡逼近脚后跟,背后的厮杀哭叫越来越近,如影子一般越跟越紧,越过白玉川,眼看就要到昭华殿,背后突然一枝利箭破空而来,直直射入身侧榆钱树干,男人粗粝的声线似磨刀石,来回割刺耳膜,有人叽里咕噜讲一阵蒙语,继而又是大喊又是求饶。

连害怕也顾不上,景辞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便是跑,用尽全身力气向前跑。不管身后追来多少元兵,也不关乱七八糟的蒙古语里搀和进了多少句熟悉汉语,来不及琢磨,来不及思考,身体紧绷到了极限,稍稍一停便再没有力气爬起来继续。

眼看就到殿阁,就这咫尺距离,老天爷偏要玩一出急转直下逼得你怨恨交加。身后听闻一声哎哟哎哟呼痛,馨嫔石径上崴了脚,连带着一身厚重狐裘扑倒在地,本就重病在身,自然远远落在后头,这一下更起不来身,只剩等死。

景辞隐约听见哭声,那男人音调似曾相识,跨上一步越到馨嫔身边,挑开她猩红的大氅,露出一张温婉娟秀的脸,呈给马上梳小辫拿弯刀的蒙古将领,谄媚道:“大人!宫里留下的妃嫔不多,这就是一个,品级不高不低,但伺候过皇上,她亲爹是西北大将战功赫赫的镇远大将军,大人享用了她岂不快哉?”

景辞趁着夜色,躲到远处山石后头,不敢走不敢动,怕稍稍一点儿动静就引来杀身之祸。

馨嫔挣扎尖叫,卯足了劲往前挪动,没爬上几步就被拖回来,随即扯高了嗓子破口大骂,“毛仕龙!你这数典忘祖叛国投敌的乱臣贼子!乌龟王八蛋!放开我,放开!你今日如此待我,等圣驾回宫,就不怕皇上诛你九族吗!”

毛仕龙亦是满身狼藉,混乱中飞翎帽不知落在何处,束发杂乱,衣袍带血,一看便是败军之将,投敌之臣,攥住了她雪白衣襟向前一扔,甩在元人马蹄之下,“娘娘且省省力气,留着伺候巴伦图上上下下三千铁骑吧。皇上若这能回来,杀头凌迟诛九族都成,横竖娘娘是看不着了。”

馨嫔闻言,当即吓得面色惨白,牙齿打颤,绝望与恐惧席卷了她,比死亡更可怕的是等待、是想象、是无力而为,她心中恨不能将毛仕龙剥皮抽筋暴尸闹市,脑海里将已将他碎尸万段,但到头来却只能咬着牙用尽全力大吼一句,“毛仕龙,我□□祖宗!”

眼泪、叫骂,最儒弱最悲哀。

毛仕龙面对着东南殿阁疯狂蔓延的火光,棱角分明的脸被化作一半明一半暗,他已然丢开了礼义廉耻忠孝悌义,她逃跑为活,他叛变为生,乱世风烟里,有薄命红颜盖世英雄,也有被骂作狗畜叛变投敌的奸佞小人。

忍辱、苟活,都为这条在高位者眼中蝼蚁一般卑贱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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