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市委书记,当然也不太可能在这时主动生事。
不必张小飞点明,林离亦知,比起留在北海,他前去京城能挥的作用更大。
只要吕老肯开口,汪远图的北海市委书记就必定不保。
只要完成这关键的一步虎口拔牙,完成这一步布局,汪远图和汪新扬是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王晋同已除,断了汪家的一条使唤狗腿。只要再断掉罗云肇这另一条支撑狗腿,剩下来的就是官场事官场了。
登鸡前,和张小飞沟通一番。林离已然看清打垮汪家的关键,就是官场能量。
罗云肇与汪家互相勾结,偏生勾结得极隐蔽,拿不到把柄。
但罗云肇作为小金库,其实不足为虑。作为官*商*勾*结的典范,只要汪家倒了,罗云肇就没有半点威胁和价值。
罗云肇存在的价值只是私人金库,以及更像是汪家倒了也能好好过活的退路。
所以,归根结底,要想打垮汪家,还是要从官场下手。
可惜的是,没有汪远图贪污**的证据,不然,弄跨其未必就很难,只恨汪新扬擦屁股擦得太干净了。
既然拿不到证据,那就只有从别的路子下手,一步一步的把汪家打下去。
一脚一脚的把汪家踩死,这样的过程无疑有另一种痛快。
不过,不论是张小飞还是林离,甚至汪新扬,都绝没有想到。
林离这趟京城之行,为北海之事,带来了意料之外的变数。
林离还在想一件古怪的事,他的气运图几乎能观测得到所有人。但有几个人,却是他始终看不到气运的。
一个是张星君,一个是薛兰思,还有昨晚的朱和悦。
其实还有勾陈等人的气运是他看不到的,不过,那时的林离还没养成一见面就观人气运的习惯。现在倒是逐渐培养出这么一个习惯了。
不过,因为每天正常只能转移四次气运。所以,林离也不是见人就改运或者玩气运兑换,赚“交易额”。
想了一会,他就把这件事给抛到脑后了。
随着这些日子,尤其是近几天来,特别频繁的转移和运用气运图,他逐渐现了气运图的一个新漏洞,有点半bug的意思。
气运图的每次开启功能所需要的“交易额”,只算一进一出的度数。
天庭研制气运图,主要是为了见人间气运混乱(坏人势力越大,就越能轻易的夺走好人气运),人心堕落,所以弄这么个东西来便于管理。这自然不是为了害人。所以,只能归零,而不能变成负数。
此外,天庭也不想让气运图拥有着无限累积气运。所以,气运自有其转移规则,即是以气运转移获得者为衡量标准,只有高于获得者的气运度,才能转移过去。
也就是说,假如林离本身从某人身上夺了一百度气运,他就算有一百的气运了。他想要夺另一个有三百气运的人,因为他本身就有了一百,所以只能夺来差额部分。
转出去的时候,也是一样的。假如林离本身有了三百,别人本身有了一百,他转出去的也只是差额部分的二百。
随着运用气运图越来越频繁,林离已现这半bug性质的规律。所以,他每每夺来大笔气运,都会转移到张小飞等身边人身上,尽可能的叠加在一个人身上。
一来,顺势可以清空他本身夺来的气运,方便下一次再夺全部数额的气运。二来,把这些气运尽可能叠加在身边人的身上,他在需要为某人改运的时候,就不必焦虑的到处去寻了,只要顺手拿回来就行。
这样一来,林离基本上绝大多数时候都保持零气运状态,以免自己无意运用了气运,产生倒霉的副作用。他自己无法累积气运,但却可以借张小飞等人帮他累积。
其实林离有所不知的是,作为气运图掌管者,他有特殊的好处,也会有特殊的坏处。比如运用气运之后的副作用,在他身上格外明显,但落在别人身上,反而会轻许多。
林离得到的好处就是,作为气运图掌管者,在气运清零状态,他的运程完全自由。
只要他一直保持零气运状态,用装逼的说辞就是:我命由我不由天。
当然,他不可能一直保持零气运。比如这次,他就从张小飞这个“银行”取了一千多气运,便于在京城挥霍。
下了飞机,林离和吕海涯坐上一部挂军牌的奥迪,直奔京城解放军中心医院。
一间很宽,采光和空气都很出色的特等病房。
一个躺在床上对医生罗嗦的老头,老头个头并不高,眼神也很浑浊,暂时也没有给林离留下太深的印象。但,初见之下,最深的印象反而是来自手。
尤其是那双手,手如蒲扇,指节粗大,很有力量。
吕海涯一见老头就红了眼,走过去低声道:“爸,你就不能好好休养吗,都快吓死我了。”
老头乐观的大笑,嗓门带着一点沙哑,又十分洪亮,即使老头的病很重,声音还是那么洪亮:“我是帮你们演习一下,免得我真死了的时候,你们全都不知所措。”
吕海涯满头黑线,有这么演习的吗?
等人家亲属谈了一会,吕海涯这才想起林离,介绍道:“爸,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林离大师。”
林离微笑:“吕老先生,您好。”
算命这一行,很有传统习性,跟中医似的,年纪越大才越能使人信任。也难怪人人都怀疑林离了,毕竟年纪摆在那,很难使人相信呀。
吕老先生打量林离,赞道:“果然很年轻,小四跟我说你的事,我还不信。”
“听说你不算过去,太可惜了。”吕老先生满脸遗憾和郁闷。
吕海涯在一旁无声窃笑,他老子越老越是喜欢提起过去的辉煌。跟别的老人不同,人家是回忆,他老子则是一脸的骄傲,说白了,就是越老了越是有点儿虚荣心了。
估计要是林离能算过去,老头子肯定逮住他狂吹三天三夜都不觉累。
“笑什么笑,一旁蹲着去。”老头子吹胡子瞪眼睛,自己先忍不住笑了:“好久没跟人吹我的过去了,憋得慌。”
吕老爷子平易近人,有点嬉笑率性,这令林离放松了许多。
老头子拍拍被子一笑:“其实吧,活到这份上,咱也算是够本了。海涯请你来,也是他做儿子的本分,我也没指望着真能再活多久。想想,以前的老伙计都先去了,我一个老头子孤零零的,想说话都没人听呐。”
说着说着,老头子有些伤感,吕海涯安慰了一会,他才恢复过来,笑道:“我老头子打小就信这个,几个儿子女儿,也就只有小四传到这点。说到这,嘿……”
老头子亢奋起来:“说起这,我这辈子就靠着一位大师指点,才有今天呐。”
吕海涯心里惨叫一声苦也,老头子又来了。
吕老爷子一辈子最大的转折就是在十多岁的时候,那时他只是乡下玩泥巴,甚至有点儿不学无术的小痞子。
也是那时,他遇见了一位带着徒弟云游的道士。他父亲哀求那位道士为儿子批命,道士看了他几眼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
倒是那位道士的年轻徒弟指点了几句:一个月内,要么投军,大富大贵一生。要么,就是杀身之祸。
吕老爷子就这样被他老子踢出家门,逼着去投军。他走后不到三天,他所在的村子在兵祸中死伤无数。然后,一路淅沥糊涂的到了今天,大富大贵也自然是有了。
也是因此,吕老爷子见林离年纪虽小,也没有半点怀疑和看不起。
吕老爷子顺着这话题,很快就得意洋洋的吹嘘起来,他当年打仗多么凶猛,立下了什么战功,拿过什么勋章……
吕海涯哭丧着脸,这些经历,他打小就在他老子的吹嘘中听到腻味了,也不知他老子这辈子怎么就爱吹嘘这些事。
“不过呐,我这辈子也算值了。可惜,要不是当年太信这个,被组织批评处分多次,没准当年我还能捞个大将上将混混。”老头子叹息。
林离听得是津津有味,几乎都快忘了自己前来的目的了。直到见吕海涯猛使眼色,才恍然大悟:“吕老先生,不如我来……”
突然间,一个体格高大的中年带着一群人走进来,走路跟带着风似的,向吕海涯点点头:“老四,你来了。爸,你怎么样?”
老头子像小孩似的噘嘴:“还行,暂时死不了。你们别打扰林大师做法。”
这位官威甚浓的中年浓眉大眼,环顾一周,将目光停留在林离脸上,一皱眉就有一种浓重的压迫感压向林离:“就他?爸,我说了多少次,不要信这个。病了,就该看医生,别找些神棍来瞎折腾。”
“就是,爸,治病还是要靠医生,这些东西也就是骗骗乡下人。”站在浓眉中年后面的中年妇女七嘴八舌道。
第八十六章 做贼心虚
老头子恼火:“你放屁,老子要不信,早就死在战场上了,哪有你们这几只小乌龟!”
老爷子还真是口无遮拦呀,这么一句话说出来,几人全都尴尬不已。
林离只当听不见,心中却是暗笑不已,这位老爷子果然很率直可爱。
老头子这么一怒,顿时胸闷气喘,咳嗽半天,几乎连气都快喘不过来,脸都变得酱紫了。
这几人飞快把医生喊来,一番急救才令老爷子稍微回复了一些。
这几位还待要说下去,这浓眉中年横眉一扫,顿时噤若寒蝉,他沉声道:“爸,要不这样。咱们双管齐下,一边找最好的医生治疗,一边多找几个‘大师’来帮你看看。就明天,一起来。”
中年显然是一点都不信这个,甚至绝无半点好感,也是冲着他老子才勉强答应在他来看很荒唐的做法。
不过,好在他是家里的老大,知道老头子的喜好,所以这次特地从南方带了一位特别擅长此道的大师过来。至少不论怎么说,比起这个年轻得不像话的“大师”来得可靠一点。
想到这,中年不愉的目光扫过林离。
既然说好了明天,林离也就没什么所谓了,正好他也想认真研究一下第四级别功能。
回到吕海涯安排的酒店住下,林离一整天都在房里研究第四级功能。再和张小飞等人通了通话,北海似乎真的稳定下来了,不过,谁都看得出下面暗流涌动。
这一晚,是平安夜。林离枕住枕头,眼前每每浮现芊芊坠落的片段。
平安夜呀,可他们当中又有多少人过得平安呢。外面的街上是喧哗热闹之极,林离只觉凄凄清清。
第二天上午,吕海涯亲自请了林离再次来到医院,一路上向他介绍了他家里的情况,虽然有点含糊其词,林离也不甚在意。
豪华病房中,老爷子喜滋滋的和孙子孙女们聊天,顺带着吹嘘过去的辉煌。估计他的孙子孙女们都听了不少,只是干瞪眼满脸哀怨。
林离向老爷子微笑,蓦然觉得一道目光刺向自己,回望去!
只见一个身穿唐装的老人正在打量他。
浓眉中年是吕海涯的大哥柳海实,虽然林离很奇怪为什么姓氏不同,他向这位唐装老人一点头:“清怀大师,你想怎么开始?”
唐装老人清怀大师精神矍铄,目光投向林离:“这位是?”
柳海实哽了一下,他还真不知道林离的姓名来路,他完全不信的人,自然不会去吕心。
吕海涯恰倒好处的向众人介绍:“这位是林离林大师,北海最好的居士之一!”
清怀向林离点头,走过来伸手一握:“你好,贫道是清怀,来自松涛观。”
众目睽睽,一位年纪可以当得自己爷爷的老人递了手过来,林离讪讪的伸手握了握:“清怀大师你好,我是林离,无门无派。”
柳海实瞪了弟弟一眼,尽管他不相信这一套把戏,可相比之下,大有声名的南松涛无疑更可靠。就是真出了什么漏子,也能挖得出根底。
偏偏他这位弟弟随便就弄了一位无门无派的小家伙来,要真捅了漏子,人家一走了之,他们去哪找人算帐。
吕海涯冲大哥挑眉表示没事的,比起三清观,亦或是其他在北海的散修大师,他更相信亲眼看见的林离。
吕海涯的二姐在一旁低声嘀咕:“算命这一套怎么到这年代了还有人信,事吕老爷子的身体,也真是不知轻重。”
清怀淡然一笑:“道法自然,玄门自有玄奥之处,传承多年纵有失传,也有一些旁人未必知笑的奥秘。一般人不求甚解,也难免误解。”
林离油然生起敬意,比起他所见到的几位大师,清怀的气质和风范才真正当得大师之称。
几句话当然没法改变人家的观念,不过,在老头子的目光威吓下倒是没人再公然说闲话了。
老爷子一家大大小小全都窝在这里,即使特护房很宽敞,也是很挤。
医生大概知道来头,小心翼翼的说:“请各位先出去,让我们先为吕老治疗一下,有什么一会再说。”
医生看到林离和清怀,明显的皱了皱眉头,对老爷子说:“吕老,其实以你的病情,最好还是在医院里修养为最佳。那些其他的手段,明显就不科学嘛。要是他们也能治病,就是科学倒退了。”
林离和清怀无动于衷,对医生其实也没什么可分辨的。
一群大大小小的人退出病房,剩下吕海涯等几个子女在里面看护着。
清怀向林离和善道:“不知道友所学是什么,今天既然一起在此,也算有缘。若有可能,不妨合力一试。”
林离连忙回礼:“大师,其实我不是道士。只是偶尔学得一点,主要是看看别人的运程,为人改改运程,至于改寿元,这倒是头一次,我还有些忐忑呢。”
清怀第一眼看见林离其实也无比吃惊,但谈到这里,却是从吃惊变成了震惊。不是因为林离说能改晕,而是改寿元。
即便以清怀之能,要想逆天改命,那也并非不可能。只不过,所耗必定极大,而且对自己绝对没有半点好处,甚至有可能引来天谴。
以林离的年纪,就隐隐透出能改寿元,这委实令他感到无比震惊,心想着到底是哪一门哪一派出了这么一个天才。
他自然不怎么信林离无门无派的说法,算命这玩意没有传承是很难练出水平的,没有师父,充其量只能做一个哄人的小神汉。况且,林离似乎还能改命,又怎可能无门无派。
他不胜唏嘘,天下奇材总是不少。以林离的年纪,能做到改运,就已经是奇材了。要是能改命,那就是真的只有不可思议来形容。以南松涛之能,所培育的嫡传弟子都未必有这样的能力呢。
见林离年纪如此之小,也不免生了几分爱才之念,耐心提醒道:“能算运改运,已经是很了不得了。老道多嘴一句,改命是逆天之事,还当谨慎而为。”
林离大吃一惊,听起来改命似乎有些不好的后果,连忙追问。
清怀愕然,难道这位的师父没教过,他笑道:“逆天改命本非凡人所能为,一旦改之,自然触天地法则,难免有灾祸上身。”
林离茫茫然,要不要说得这么玄乎?
清怀爽声一笑,一边诧异林离难道真的无门无派,一边直说:“其实就是,你为人改命,比之泄露天机所受的惩罚还要重。说不定自己就会什么时候有横祸,甚至折损寿元。但凡修道之人,即便有能力,也不愿为人改命。”
这么一席较为简单的话,终于令林离明白了。
其实这逆天改命比清怀随意介绍的还要复杂了许多,不过,眼下显然不适合谈那么多。
林离吓了一跳,总不会折了自己的寿命吧。沉吟片刻,他觉得因为气运图的存在,好象自己不会这样。
想了想,再和清怀聊了一下。林离总惦记着气运图的一些疑问,心中一动,打算在医院里走走看看,验证一翻。
说了一声,他就在医院里慢慢的走慢慢的想。
一边观测医院里各病人的寿运,直到看见一个病人在急救下无效去世,他才若有所思的笑了。
“你不是好人。”身后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人家过世,你还这么高兴。”
一个撇嘴的娇娇少女用亮晶晶的目光瞪住他,毛茸茸的纯白毛线帽子盖住红彤彤的耳朵,粉嫩的脸庞透出几分娇憨和任性。初初给林离的第一印象:这少女便好似七彩水晶所做,清澈透明而又色彩缤纷。
林离语塞,也不回答,一边走一边继续想。
即使是寒冷的冬天,也挡不住少女的青春活力,跳到林离面前挡住他,那双犹如黑宝石的眼眸气鼓鼓的看着他,却惊讶然后惊慌的看见一只手向自己的胸口推过来……
林离陷入沉思,也没留意,顺手一推。
绵软而又弹颤得手心酥麻的滋味极是美妙,林离愕然抬头看去。
少女精致得宛如雕琢的嫩脸涨得通红,感觉到林离的手留在她胸膛上那一点暖暖的感觉,愤怒的抓住他那只手使劲一咬,留下了两排牙齿印和鲜血!
林离痛呼一声,连连摔手,喊了一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拔腿就跑。
鉴于林离的身体素质越来越好,他跑路的能力也是大涨,一溜烟就跑的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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