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
他终究不希望唐春色因为害怕自己而对自己这样礼遇,那实在是一件没意思的事情。
唐春色低声道:“皇上真不为难我?”
李惜远点头:“当然是真的。”
唐春色望著他:“天下的人都说皇上的威仪最可怕,可我觉得你虽然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也有和我们一样的感觉和想法,不会可怕到不能接近。”
李惜远咳嗽了一声,叹息道:“春色,每个人都有他的苦恼,你明白一些,但不全明白。”
蜀中的菜色一向以色香味闻名宇内,李惜远夹了一筷子,赞不绝口。
唐春色看他毫无防备的吃了下去,有些意外:“皇上不疑心这饭菜。”
李惜远笑道:“你又不是乱臣贼子,为什麽要疑心。处处疑心,活著实在无趣。”
假如李惜远仗势欺人,唐春色一定不会有半点内疚,听他这样说,心里却实在感到惭愧。李惜远不担心的吃了这里的饭菜,唐春色却知道这饭菜是母亲亲手做的,里面一定放了古怪。
李惜远虽然只身和自己来到这里,身後跟随著武功顶尖的侍卫,虽然没有露面,但并不代表唐春色不知道。就连白情薇那边,也不会没有人留守。
李惜远和他随意聊了几句,觉得有些困意,想起白情薇的态度,对唐春色道:“春色在你这里找间屋子给朕,朕有些困了。”
唐春色扶他去卧室里躺著,拿手巾给他擦了擦脸,看著他慢慢睡了过去。他坐在床边上,心里全是苦闷。
从前没看到李惜远的时候,觉得欺君也没什麽,何况白情薇只是一个弃妃。如今李惜远居然到了蜀中,唐春色觉得头疼极了,他不敢离开这里,只有盼望白情薇那边一切顺利。
渐渐夜色沉下来,他叫丫鬟进来,然後躺在软榻上,迷糊著睡了个不安稳的觉,夜里梦到李惜远发现了他们隐瞒的一切,出了一身的冷汗。
***
第二天李惜远起床前唐春色去给父母请安。
唐风雨笑了笑,伸手招呼他过去自己身边。
素兰在他耳边低声道:“想去见就让他去见。”
唐春色激动望向母亲,素兰微微点了点头。
唐春色抱住父亲叹气:“不知道他什麽时候走。”
素兰柔声道:“天下的事情这麽多,他留不了几天的,你不要担心。”
唐风雨抚*儿子的头发,安慰他的烦恼。
唐春色回来时,丫鬟已经侍候李惜远起床。唐春色得到母亲的话,心情略微有些放开,吃早饭时甚至夹了些菜给李惜远。
李惜远登基已有多年,即便是允许一些亲近的皇妃与自己同桌而食,也从来没有这样直接不刻意的夹菜给自己的人。那不是巴结,只是一种生活习惯。
他沉吟片刻,对唐春色笑了笑,等到喝完了一碗粥,唐春色去给他盛粥,李惜远接过来,诚恳道:“春色,无论你在搞什麽鬼,朕也不会怪你。”
唐春色即使再不喜欢他,也感激他这句话的难得。
唐风雨夫妻却并不这样乐观,素兰频频叹息,连棋也无心下。
唐风雨柔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纵然有些挫折也是他们注定的历练。”
素兰轻轻倚靠在他肩头:“春色真是让人费心的孩子。”
唐风雨安慰妻子:“帝王的威严并不是用来对付春色这样江湖中少年的。”
素兰叹息道:“皇室的血脉流入民间也是帝王所不能容忍的。”
唐风雨轻轻揽住妻子:“皇帝终究会知道这件事情,即使是现在知道,塞翁失马焉知祸福,一切也还难说。”
素兰难解忧愁:“我看是祸不是福。”
唐风雨笑道:“好了,别再发愁,我们那麽多风浪也经过,并不比今天的事情小多少呢,是不是年纪大了,胆子反而变小了。”
唐风雨心中亦为这件事烦恼,不过他认为李惜远即便知道真相不会为此为难唐家,绝不会将事情扩大,并不十分担心。当初也是因为这样判断,才会允许春色留下白情薇。
李惜远是一个什麽性格的人,从他即位以来的行事可以看出大概。唐风雨确信他不是一个古板骄横的帝王。这位年轻的皇帝富於闲趣,心胸也十分宽广。虽然也做那些斩除威胁势力的事情,大多时候还算是对下臣宽待有加。
唐春色知道白情薇那边事情已经定了,谈笑略微自若了些。他知道母亲在李惜远的饭菜里下了宁神的药物,使他安睡镇静,这药物能令人心情舒畅。李惜远自己也觉得今天实在很快乐,难得唐春色肯对自己笑颜相向,聊了许多蜀中的山水,本地的笑话。
李惜远坐到中午,唐春色的小猫们纷纷起床了。喜好热闹的小猫看见主人来了朋友,一只只的往他怀里跳。
李惜远轻轻*一只趴在他腿上撒娇的最小的淡黄丨色花猫,小猫在他的手里轻轻翻滚撒娇,舔他的手。
李惜远把那只花猫举起来,笑道:“物似主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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