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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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多好办事。

金说:“松开你尽管去上班,这里有我们呢。”

松开叫小山到一角,把薪水交给她,“这两个礼拜你当家。”

小山伸手推开,“这两个礼拜是阿姨的礼物。”

松开点点头,“明白。”

金查黄页找保姆公司,“我来面试,保证合用。”

她煮了韩国著名人参炖鸡,大家都有得食补。

家里整整有条。

谁有空就立刻伸手做,不过好几次,婴儿睡,小山也抱着她睡着。

金低声说:“你要舍得放下她。”

小山忽然大笑,“真是,只要舍得,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可是她不舍得,想到自己也是由父母从五磅养大,更不敢抱怨。

料理得当,幼婴体重增加得快,产妇健康恢复迅速,余松开放下心来。

新保姆来上工,金笑说:“我不舍得走。”

小山答:“我也是。”

她没想到,这样过了一个春节。

哀绿绮思说:“小山,我欠你人情,这样吧,你生养的时候,我们一家来侍侯你回报。”

松开说:“好主意。”

小山大笑,“那该是多久后的事。”

金答:“比你想像中快。”

新保姆很快上手。

小山静静问松开:“经济没问题吧?”

“托赖,可以应付,明年或有机会升职。”

“暑假再见。”

“届时我们到花玛酒庄汇合。”

小山与金功成身退。

小山没有说出来的是她腰酸背痛,双手像练过举重,需敷热水才解救酸软。她只不过劳动了两个星期,小山骇笑,人类养育下一代的手法需要严重检讨。

金笑笑问:“不敢再责怪父母?”

小山答:“哪里瞒得你的法眼。”

“暑假一定要来看葡萄成熟。”

小山大声答允。

回家第二天大雪,小山故意找籍口外出,看雪地里脚印。

孩子们趁假期最后一日打雪仗,十分挑引,路过的车子,行人,无一侥免,小山背脊吃了好几个雪球。

下午,母亲找她喝茶。“你又往余家?走动那么勤。”

“妈妈。松开做父亲了。”

“松开是老大?”她仍没记牢他们名字,“他不姓余,他的孩子也不姓余。”她依然计较。

“那幼婴十分可爱,我不愿放下。”

“呵,阿余竟成为祖父辈了,可怕,他倒是完成了繁殖大业。”

“你妒忌他,故此语调尖刻。”

“嘿,我才不希望即时升级做外婆。”

“有什么好消息?”

“花玛酒庄全部重建完毕,成绩理想,我们设一个小型门市部,又免费欢迎市民参观试酒,厂房机器更新,别墅也已盖好。”

“你一定很高兴。”

“我忽然成为成功事业女性。”

“妈,你做得很好。”

常允珊感慨,“是呀,手头上有点钱,人们对我日渐尊重。”

小山劝说:“或许不是因为钱。”

常允珊按住小山的手,“相信我,什么都是为着钱。”

成年人都喜欢那样说。他们栽过筋斗,每次救他们脱离灾难,都是金钱,所以才会坚信金钱能量。

小山不忍与母亲争辩。

“你应该,山火那么大的伤疤,竟复原迅速,真正难得。”

“怕要到暑假了,我已约好花玛家聚会。”

“小山,我记得你一向盼望兄弟姐妹大家庭,这样也好,得偿所愿。”

松远一有时间便来看她。

“明年也许有机会南调工作,虽然是好消息,但是怕朝夕相对,大家很快烦腻。”

小山心中喜悦,但不出声。

“更怕你动辄召我陪茶陪饭,叫我廿四小时殷勤服务,沦为奴隶。”

小山看着他,“那你搬到北极圈的爱斯米尔岛去吧。”

松远说:“我不怕,你跟我一起去住冰屋。”

两个年轻人哈哈笑起来。

是与金钱无关,因为公寓租金由父亲支付,稍后晚餐餐费记在母亲信用卡上。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母亲会来敲门。

松远百忙中打个眼色,意思是坦白呢,还是躲起来。小山向衣橱呶呶嘴,他连忙打开柜门走进去。

母亲给她买了羽绒大衣,放下就走。走廊边放着松远的靴子,她好似没看见,小山连忙过去挡住。

常允珊丢下一句:“万事自己当心。”

关上门,小山吁出一口气,耳朵烧得透明。她对衣橱说话:“出来吧。”

没有回音,小山去拉开柜门,不见松远。正纳罕,他忽然自角落跳出来,“我宣布正式自柜里走出来。”小山却没有笑,她仍然面红耳赤。

松远坐下轻声说:“坦白有坦白的好处。”

“我还没有准备好。”

“*妈却有心理准备。”

“她已知道此事?”小山脸色大变。

“她那么精明,总看得出蛛丝马迹,可是你坚持保守秘密。”

“我一向不喜欢倾诉心事。”

复活节,他们结伴往中美洲,余松远不忘参观塔基拉酒厂。这种土酒用仙人掌酿制,一望无际的仙人掌田别有风味。

小山说:“在中国,有米酒及高粱酒,我始终最喜欢香槟。”

谁不知道呢,松远笑了,但小山无论说什么做什么,在他眼中,都是最可爱最动人。

五月,松培的成绩单出来,只得丙级,抱怨不已,小山坚持不允透露她的分数,以免松培不愉快。

小山不止甲级,她的平均分数是九十七点五。沉宏子与常允珊为此成绩高兴得不得了。

收过成绩表,一年告终。

暑假一开始,大家不约而同往花玛酒庄出发。

松开一家四口最先到,接着是小山与松远,松培有一场球赛,迟半个月。

意想不到的是常允珊与郭思丽也来了。

大家站在庭院前喝柠檬茶,一墙鲜红棘杜鹃开出来,风景竟像南欧,处处是青葱的葡萄田,空气中满是花香果子香。

小山说:“真美。”

松远答:“像煞一幅水彩画。”

两个老人健康良好,最叫人安慰。

小山回到屋里,看见花玛公在沙发上盹着,他把小孙女放在肚腩上,那幼婴伏在太外公身上,也睡得香甜,肚腩一起一伏,那平和节奏像催眠一样。

小山打心里笑出来,连忙去找照相机。

外边凉亭下金捧着青瓜三文治招待两位太太。

“金,你也坐下来喝杯茶。”

“那我不客气了。”

三位中年女士的话题不觉落在两个年轻人身上。

“他俩要到几时才公布关系呢?”

金说:“给他们一点空间。”

“曾是兄妹,也许有点尴尬。”

常允珊说:“其实,大家一早就知道。”

金说:“我知道得最早,去年他俩见面不久,花玛公就说:是小山的温柔感动改变了老二。”

常允珊吃惊,“老人好不精灵。”

“是呀,两个年轻人瞒得了谁呢。”金咕咕笑。

松开与哀绿绮思也走过来加入聊天。

“你见过老二替小山画的素描没有,谁都不会怀疑他对她的感情。”

“两个寂寞的孩子……”

郭思丽笑说:“现在好了。”

小山与松远一直跑下葡萄园。

她采了几颗葡萄放进松远嘴里。

“嗯,甜。”

小山说:“他们都聚在凉亭下,在谈什么?会是说我们吗。”

松远伸手一指,“看那边。”

山坡上仍然焦痕处处,但已有新树苗长出。

“不怕,”小山说:“再过几年,大自然的伤疤自然缝合,再也没有痕迹。”

他俩手拉手,走过阡陌。

葡萄成熟的时候</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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