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见的波纹。
他想,江素昔,果然是个奇女子。他又想,有幸,这样的奇女子叫他先起了心思,若然不是,他定会毁了!
他上前一步,将地上的江素昔扶了起来,道:“琉璃凤染说过,总有一天,要先灭风雷,再毁云泽!”
不知道是他的话太冷,还是他抓着江素昔的手太冷,江素昔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凤染,你很可怕,我刚刚,害怕极了。”江素昔说。
“可我又想,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可活了几十年,连普通的过活都做的如此差劲,或许,是上天在惩罚我甘于平庸?”江素昔终于抬起了眸子,那眸子里清清亮亮的,还带着揶揄的
笑意:“凤染,你的手真冷!”
“你知道吗?自从我有这个名字起,你是第一个叫它的人。”
江素昔说冷,琉璃凤染却更紧了抓住她,他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好,他想,她就那么将心底的感受都说了出来,反而得到了他的信任,还真是聪慧的很啊。
那么自己又何必藏着掖着?
“若是你方才拒绝我,我是真的会杀了你,但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若你不愿与我并肩作战,我不会要了你的命。”
并肩作战?
江素昔轻轻柔柔的笑了,没想到在云泽王朝,她居然还能从一个人,尤其是一个皇子口中听到这种带有男女平等思想的词语,这个词语真是美好极了。
她方才说的第二句话,本就是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如今冲这个美好的词语,却是更坚定了。
“凤染,你饿了吗?我想我今晚,是睡不着了,我饿了,我要去我的小厨房,做些吃的,若是你也饿了,便跟我一起去。”
“我觉得,比起吃饭,素昔该先洗个澡,一身的汗,难受不难受!”放开了江素昔,琉璃凤染恢复江素昔方才点亮烛光,第一眼看见他时,那慵懒邪魅的模样,只见得他走到江素昔的床上
,舒舒服服的躺了。
“素昔洗完澡,将吃的做好给我端过来吧,素昔不累,我却有些乏了,先歇息一会儿。”
江素昔马上有想要爆粗口的冲动!这男人居然讽刺她一身汗?居然让她做好了吃的给他端过来?居然还躺在她的床上睡觉?
再瞪一眼男人俊美的脸,江素昔低垂了眼睛。
这男人,暂时还惹不起,就只好……忍了!
江素昔又想起不久前在竹林里遇到的那个男人,这才意识到,奔逃回来后,那琉璃凤染竟是夺去了她重生之后的初吻的!虽然只是轻啄了一下,却到底是她的初吻啊!
晃了晃脑袋,江素昔一边往外走一边哀怨:难道真的是如她自己所说,是老天嫌她的日子过得太平凡了一不过一个安静的夜晚,她不仅失了初吻,失了婚姻自由,还与人人谈之色变的
修罗王结成了同盟!
唉……
经年之后,当这片支离破碎的大地终得一统,“神女素昔”的故事被千家万户传颂,江素昔站在建于雾山顶的九龙宝塔上遥看覆雪的前云泽王朝皇城时。
终对身旁不离不弃伴了她多年的男人道:“子修,你瞧,这雪后的古城,多美……我从未后悔过,那一夜的决定,我悔的,只是做了他的妻。”
36.第36章 虚情假意素昔不屑
琉璃凤染一直待到佛晓才飞身离去,微微的天光下,他似一只灵巧的鹰,绯红的衣袍风中招摇,似烈火燃烧,似血染苍穹,看得江素昔,片刻迷离,片刻痴呆。
然后,素琴便端了水盆轻手轻脚的进来,发现站在窗子边的江素昔,吓了一跳,忙将水盆放下了,道:“小姐,您今儿怎起的这般早?”瞧见了江素昔面上的疲惫色,又瞥见屋里的碗筷,皱了眉:“小姐,您昨晚……”
“素琴,我没事。”江素昔转过头给了素琴一个温和的笑:“我先洗漱。”
“小姐,这水很烫!放一放再洗吧。”素琴眼中有惑,但什么也没说,只是阻止了江素昔用水。
江素昔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平日里,她要起的晚一些,素琴应该都是端了滚烫的水过来,等她醒来用的时候,水温就会刚刚好。
她却今儿才发现素琴这贴心的小细节,心微微一暖,轻轻道:“无妨,我慢一点用就是了。”
刚吃过了早点,福伯便过来请江素昔到主院去。
江浩辰坐在主位上,与他隔了一张红木桌的椅子空置着。江素昔朝那空椅子瞥一眼,头微偏,对上江浩辰望过来的眼,嘴角右歪,毫不掩饰从心底而起,浮在脸上嘲讽。
江浩辰,他负了李梦云一生,却固执的将一把椅子空置了二十一年,也许有太多的人会觉得他这是对已故正室夫人的深情,可在江素昔看来,这男人,不过是在求得自己内心安定。
人,都亡了,身死肉消,却是要用什么来得这一分虚伪情?
厅堂内扫了一圈,江素昔有些疑惑,今儿是什么日子?这左相府的主子们,一个不漏全在这儿了。
二夫人薛琴,三夫人柳丝雨,四夫人赵淑梅,三夫人所生的二公子江博文,五小姐江月娥,四夫人生的三公子江博武,已故六夫人生的四小姐江惜若,还有已为人妇的二小姐江翠鸣,做了皇帝妃子的三小姐江彩蝶以及二公子的新妇孙晓青。
这些人本是端端正正坐在自己的席位上的,见得江素昔进来,齐刷刷的将眼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安安静静的厅堂马上就热闹了起来。
二夫人薛琴最先站起身子迎了上来:“哎哟哟,大小姐可算是来了,”她已经四十有一的,却保养的很好,大大的笑容绽放在她的脸上,她伸过手拉住了江素昔:“听说,大小姐数月前遭人算计伤了身子,现在可是全养好了?瞧瞧,人都瘦了一圈了,是不是吃的不好啊。”
“本小姐,很好。”江素昔不着痕迹的挣脱了薛琴的热情,淡淡的道。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薛琴来跟她套近乎,她虽然不喜,也没摆了脸色。
也是江素昔知道,这些年,薛琴对她虽然也不算好,却到底没有如三夫人柳丝雨,四夫人赵淑梅一般算计她。
薛琴以前是个舞姬,她不能生养,性子倒挺明媚的。
“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啊,谁都知道,如今相府里的饮食,是妹妹我在负责,姐姐这是在说妹妹做的不周到吗?”
江素昔的话刚落了音,柳丝雨的声音就闷闷上来。
37.第37章 相爷生辰明争暗斗
“啧啧,误会了不是,妹妹又误会了不是,”薛琴马上转过了身子,笑着对柳丝雨道:“姐姐就是瞧着大小姐清瘦了些,何尝说过半句妹妹的是非了?”
“是非?你说是非?”柳丝雨不依不饶,挑着薛琴话里的刺大呼小叫:“你居然用了这个词儿,还说是我误会了?我不就是昨儿吩咐厨房停了你的燕窝粥吗,你砸了送过去的晚饭也就罢了,还……你也不看看今儿是什么日子!”
不过一句客套关怀江素昔的话,柳丝雨愣是将薛琴说成了对她不满,故意闹事,不仅有理有据,还挤出两滴泪来,掏出帕子擦。
“妹妹,你这话就说的过分了啊,我昨儿是不小心摔倒,顺手扯到桌上的布,这才摔了晚饭,怎么到你这儿,就变成故意砸的了?妹妹莫不是自己没做好事情,怕老爷责罚,想拉了我一道儿下水?”薛琴最见不得柳丝雨抹黑她,马上反唇相讥。
“二姐,三姐,这是在做什么?都是自己姐妹,何必为了一点点小事争的脸红脖子粗呢,”四夫人赵淑梅站起身子劝道:“不就是一碗燕窝粥吗。”
这话看似是在劝,实在火上浇油,赵淑梅说得轻巧啊,不过是一碗燕窝粥,一点点小事情,可她薛琴就为了一碗燕窝粥故意发脾气,摔了晚饭,而她柳丝雨就为了这一点点小事情闹上了大堂。
女人间的争吵即刻升级。
江素昔便又抬了眼睛与江浩辰对视。
看见了吧,江浩辰,这就是你娶回家的女人们,一个个唯恐天下不乱!
你以为她们嫁给你,是图你这个人吗?不是的!她们贪的仅仅只是你的富贵!
江素昔又将目光转到了右边首位上坐着的江彩蝶身上,这吵吵闹闹的环境,她倒是面色不变的喝着杯盏中的香茶。
江素昔可以确定,整个左相府里,除了丞相江浩辰,管家福伯,就数这位三小姐江彩蝶最有心机。
江彩蝶的娘是相府的五夫人,生她的时候难产,死了。她自小就没人庇佑,却精学了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她及箳之后,更是在一次花灯盛会上,巧遇了还是大皇子的当今圣上,成功嫁给了他,并一步一步,爬到了四妃之一—淑妃的位置。
作为皇帝的女人,该是她坐在主位上的,可她却以女儿的身份居了,当真是很会做人。
江素昔也未再管争吵的夫人们,施施然走上前,朝江彩蝶行了一个标准的女子礼:“江素昔见过淑妃娘娘。”
江彩蝶的眸子里有一丝讶然,一闪而逝。她微笑着站起身子:“大小姐快请起,这是在做什么。”
江素昔垂了眼,掩住眼里的冷笑,清清凉凉的道:“谢淑妃娘娘。”转了身子,对江浩辰又是一拜:“女儿见过父亲大人。”
江素昔可以疏离江浩辰,可以嘲讽他,可以对他发脾气,但,也要适可而止,江素昔将这分寸把握的很好。
“昔儿……”江浩辰的眼眸里明显有了泪光,挥挥手,道:“好,好!昔儿,无须多礼,快坐下吧。”
江素昔的礼貌停止了夫人们的争吵,而江素昔也知道了这一大家子聚在一起的原因—今日,是江浩辰的生辰。
38.第38章 如此荒唐的要求
于是乎,为了比拼寿礼,众夫人、公子、小姐又是一阵明争暗斗。她们斗得“淋漓尽致”,江素昔也看得“津津有味”,横竖这左相府的事情,只要不扯到她身上,她就当个看客。
这可是一台动情演绎的生活大戏,若是再现代,不管搁哪个导演身上也不可能将这宅斗拍得如此精彩。
“昔儿,你给为父备了何礼?”
江素昔正不冷不热的欣赏大家的表演,江浩辰忽然出了声音,将一双贼溜溜的狐狸眼放在她身上,目光中还带了些许期待。
“对啊,大小姐,您给父亲大人的寿礼是什么?拿出来看看?”江月娥马上将话接了过去,话语里三分讽刺七分恨:“别不是忘了吧。”
江月娥今儿扑了厚厚的粉,却还是难掩眉宇之间的疲惫,想来是收了江素昔那三盆特别配制的“美人蕉”后,失眠了多日造成的。
江素昔只是瞟了江月娥一眼,便对上江浩辰的目光:“父亲大人,抱歉,‘生辰’这两个字,女儿还真不知道是怎么写的。”
江浩辰的目光瞬间黯淡了下去,他想,江素昔还是在怪他的,不过她怪她是应该的,她今年二十有一了,这二十一年,他从未为她过过生辰。
江浩辰正想说“忘了没关系”,又听见江素昔柔柔的道:“不知道昔儿现下里备一份父亲大人会不会怪罪呢?”
江浩辰心中一喜,忙抬了眼睛道:“不怪,不怪。”
一直沉默的江彩蝶这时候似乎也发现了什么感兴趣的事情一般,堆满了笑容道:“大小姐这性子可是越来越率直了,不知道有什么惊喜呢?”
惊喜?江素昔眯了眼睛,只怕会变成惊吓!
“父亲大人!”江素昔起了身子,走到江浩辰的面前,“扑通”一声的跪在了地上,在谁也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清亮的道:“女儿不孝,这些年来,女儿眼看着父亲大人在朝堂上忙的身心俱疲,却还要回来为左相府的生计奔波,却不得不替父亲分一点忧,女儿心里实在惭愧的很,所以……女儿决定替父亲掌簿,以让父亲大人能轻轻松松的种花养鱼。”
江素昔抬起头,灼灼的望着江浩辰,那流光溢彩的眼,坚定无比:“父亲大人,您说,女儿的这份寿礼,可好?”
一语惊四座!
什么?掌簿!江浩辰的身子瞬间僵硬,望着面前笑得完全无害的江素昔,心似从云端快速坠落一般,完全受不了自己的控制。
这孩子,她想干什么?怎么会提出如此荒唐的要求?她可是个女儿身,居然主动开口要这左相府的财政大权?
还是在今日,他的生辰上,当着府中所有大小主子提出来?
还用了这么一个叫人无法反驳的理由!
“大小姐,您这话,玩笑了吧!”温温和和的声音在江素昔的身后响起,只是那温和里,分明含了些颤抖。
39.第39章 明修栈道暗埋陷阱
最先开口的,是江彩蝶,灿烂了如花容颜,笑得有些生硬:“女儿怎能当家,大小姐这寿礼原是要逗得父亲大人一笑,果然有新意!”
到底是在皇宫那大染缸里滚出来的,江彩蝶这话真是拿捏得当,既是赤果果的指出了女儿不得掌簿当家的规矩,又给了江素昔台阶下。
不过江素昔是什么人,哪里用得着别人给台阶?
江素昔偏过头看了看江彩蝶,语气铿锵,落地有声:“淑妃娘娘误会了,素昔今儿说的,可是肺腑之言,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呢。”
这一句话说完,任是蒙了多层假面具的江彩蝶也白了脸:“大小姐,你……”
马上有人忍不住抢了话说,是三夫人柳丝雨。
“大小姐难道是生病发烧烧坏了脑子吗?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出口!老爷还没去呢,您就要替老爷掌簿当家了,便是老爷哪一天真的……真的想要歇下了,这掌簿之事,也是由府里的长公子来做,哪里轮到你一个要嫁出去的女儿家?
有句话大小姐难道没有听说过吗?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进了别人家的门就不再是左相府的人,哪里还……呀呀呀,这真真是要逆了天了。”
柳丝雨平日里骄扬跋扈惯了,此刻听得江素昔这如此胆大的要求,就将心底的话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她说的又气又急,胸脯处剧烈的起伏着,竟是开始喘起粗气来。
若是不知道的人,还真会以为她这是在恨铁不成钢呢。
然柳丝雨不知,她这一番话,也是大逆不道的。
云泽的官宦之家,断然是没有女儿家掌簿的先例,却更没有庶子当家的先例。
柳丝雨仗着自己生下了左相府的第一个男儿,虽然是庶出,却也算长公子,心里早就认定了等江素昔一嫁,江浩辰一死,她就是这左相府的天。
她这番话,虽然中间转了口,没直接说江浩辰死了要如何如何,却将这个心思完全的表达了出来。
她以为,这是江素昔太不自量力,所以她的责骂是应该的,却不知道在江素昔谋取左相府财权的计划里,她柳丝雨才是炮灰!
不找一个更有野心,更嚣张放肆的人来做衬托,江素昔又怎么能够让江浩辰在盛怒之中,心甘情愿的将左相府的财政大权交给一个女儿家呢。
江素昔毫不闪避的望进江浩辰的眼里,让江浩辰看清楚她的讥讽。耳畔已经响起了福伯满含怒火的训斥:
“长公子?三夫人说的好自然,莫不是忘了老爷的明令?梦云夫人去的早,这左相府里,没有嫡长公子!夫人口中的长公子,莫非是指您的二公子吗?夫人这是一直盼着老爷没了,好当这左相府的家吗?这可真让江福开了眼界了,却不知夫人是否明白,官宦家的富贵靠的是当家主,若泰山倒了,夫人就自信有那个本事,能挑起这道大梁?”
江素昔将江福的话一字不漏的听了,又见江浩辰呆愣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自己起了身子,淡淡的道:“父亲大人,我与您说过,我是您的女儿,这左相府里唯一的嫡女。”
40.第40章 无知庶弟索要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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