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应了光线,她才勉强的将脑袋抬起。
男人逆光的杵在面前,挡住大片的光,寡淡的面容不苟言笑瞧着有些慑人。
他只穿着一件灰色的睡袍,很轻薄,以至于哪怕在他纽扣系的一丝不苟的情况下,她依然能很好的看清男人结实的胸膛。
屈劭延的头发是潮湿的,显然刚洗过澡。
因为站的有些近,花向浓甚至能看清从他眉心趟过他鼻尖的一滴水珠。
男人的模样,体型,表情……
无疑是熟悉的。
花向浓的耳根“嗖”的一下子蹿红。
她甚至无从思考这样子的“他”是怎么在深更半夜出现在她家老宅子的,木讷的对着他像小鸡啄米似得点了点脑袋,“嗯”了一声。
“起来吧,你还在例假中,别冻到了。”
屈劭延的声线平和,越过她,径直去了厨房。
花向浓这一下子,烫红的不仅仅只是耳朵,连带着脸也迅速的烧了起来。
身子小小的打了一个颤,她才利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搓手搓脚的像小媳妇似得跟在屈劭延的后边,眼睛抬了抬,忍不住去瞧他。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的提到女人那么敏感的话题的?
……
屈劭延伸手按了按厨房的灯开关,皱眉,余光微偏,落在杵在那傻傻不懂的花向浓的身上。
“把餐厅的灯打开。”
019-这是花向浓吃过最咸的面,没有之一!
?
餐厅的光照射着,足够显现出厨房整个轮廓的模样。
屈劭延从冰箱里取出尚还青绿的像是刚采摘下来的小青菜,洗净后,拉开厨具柜,指尖迟疑了三秒,从中抽出了一把菜刀,动作缓慢却很流畅的将其切成丝。
他的刀法并不快,看着十分的生疏,却又慢条斯理的井然有序。
将摆放在角落的锅用清水冲洗了一番,才加水,点燃煤气……
花向浓痴痴傻傻的瞧着他一系列的动作。
脑袋瓜子里,唯一想的念头不是屈劭延为什么出现在这?而是他,屈劭延竟然在煮面?而且还是在为她煮面?
……
极其简单的汤面,并没有过多的佐料。
他转身瞧向呆愣着一直没有挪动过步子的她,向来严肃冷漠的脸上,唇角竟然噙起了一丝弧度。
在一个月前,花向浓绝对不会相信。
自己会在一个男人面前重复呆傻数次,而跟前的男人,却以最实际的行动,证明了,她也会呆傻的像是一只刚从蛋壳里孵出来的鹅。
——一只呆头鹅。
“真的是做给我吃的?”花向浓看着被搁在餐桌上的面,犹犹豫豫的问。
他的余光扫过呆愣的她,将干净的筷子搁在碗碟上。
没有坐下吃面的意思。
花向浓黑白透彻的眼珠子闪过一丝微光,她真的很饿,饿的肚子已经不止一次的在叫嚣着提醒着她,所以,即便很是受宠若惊,她还是毫不犹豫的来开椅子,一屁/股坐下nad1(
她利索的拿起筷子,呼呼的吹了两口热汤,夹起面往嘴里送。
咬下的瞬间——
所有的欣喜迅速的从她的脸上褪去,眉梢一拧,来不及咀嚼,嘴里的面被一口咽了下去。
手中的筷子“啪”的一声被她搁在碗碟上,猛然起身。
屈劭延喝水的动作一顿,沉敛的眸子落在她的身上。
“难吃?”
花向浓抬头,对视上的瞬间,动作习惯的僵硬,咽了一口唾沫:“……不,还好,只是很烫。”
说完,她的视线有些不争气的顺着他的胳膊一路往下,落在他握在掌心的那杯水。
她并没有说谎,的确很烫,而且……
很咸!
这是花向浓吃过最咸的面,没有之一。
屈劭延的目光扫过她憋红的脸,搁下手中的杯子,拿起一只干净的杯子冲了一杯冷开水,递到她的面前。
她接过水杯,没有犹豫,一口灌下了肚。
……
花向浓有些恼自己的不争气。
竟然因为他一扫而过的目光,埋头将面一口口的尽数塞进了胃里。
胃内翻滚的感觉憋的不仅仅是她涨红的脸,还有她饱受摧残的肚子。
屈劭延并没有在楼下多待,留下一句“吃完洗碗”便径直了上了二楼nad2(
客厅再一次回到了最初的悄无声息。
花向浓看着屈劭延离去的背影,“嗖”的一声推开椅子站了起来,直接扑到了水槽,把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的那一口面给直接吐了出来。
020-宋爷爷,叔叔不是姓陆吗?
?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将彻夜失眠的花向浓彻底的惊醒。
她睁开惺忪的眼皮,伸手扒过闹钟一看,惊的直接从床上“嗖”的坐了起来。
昨晚一宿无眠,直到凌晨三点才有了一丝睡意,没想竟然一下子睡到了九点十分。
花向浓恼急的抓了抓头,直接掀开被子,赤足跳下地。
……
餐桌前。
宋爷爷将早餐端出来,眉眼弯弯的带着笑:“小姐,您先吃着,我上楼去叫盛先生下楼用早”
花向浓口中的鸡蛋来不及咀嚼,一口咽了下去。
几乎没有犹豫,扭身唤住了宋爷爷:“宋爷爷,你说什么盛先生?”
脑子里迅速的闪过屈劭延那张硬挺的面容,花向浓昨晚甚至在脑海中假设了多种可能性,屈劭延会不会就是那位怪蜀黍?
“啊,昨晚忘了和小姐说一声了,”宋爷爷停下脚步,褶皱的脸上洋着笑,“盛先生是先生的朋友,昨晚上借住在这儿。”
盛先生?
昨晚她在屋檐下见到的明明是屈劭延才对!
花向浓有些漫不经心的端起牛奶杯喝了一口,抬头时,却瞧见原本要上楼的宋爷爷突然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转身走了回来。
“瞧我这记性,小姐,您等会,先生交代了,让我每天早晚看着你把药喝了。”
花向浓真纳闷是什么药nad1(
宋爷爷已经从厨房把一碗热腾腾的药给端了出来。
一股苦涩的中药味瞬间扑鼻袭来。
“来,小姐,快趁热把药喝了,凉了药效就不好了。”
“我没生病啊。”花向浓伸手一把捏住了鼻子,人直接从椅子上窜起,皱眉往后退了两退。
“先生知道小姐你小日子身子不好,特意让冯先生给开的中药,都是煮好的,每天两包,热一热就能喝了。”宋爷爷絮絮叨叨的解释,“昨个儿先生也回来了,不过我说小姐在暗室洗照片,先生便没让我进去打搅。”
花向浓虽然猜想过屈劭延的身份,可是这一秒,不仅仅有些吓愣住了,甚至在听到“小日子”这三个字时,脸嗖的一下子蹿红的厉害。
“宋爷爷,叔叔不是姓陆吗?”
“哦,先生当初跟着夫人姓的陆,后来夫人和老先生又复婚,这才改了回来。”
宋爷爷解释着开口,随即又将药递到了她的跟前:
“小姐,良药苦口,先生这都是为你好。”
花向浓蹙着眉,她打小就不爱喝中药,可是看着宋爷爷严肃的表情,虽然很想直接溜人,但即便早上躲的过,晚上肯定是躲不过的。
想到这,索性接过药,闭上眼,一口给灌了下去。
苦味瞬息间传遍口腔和味蕾。
花向浓只觉得舌头都打结了的感觉,一不小心,直接一口咬上了自己的舌头。
“来,张嘴。”
一道声音冷不丁的响起,她下意识的偏头,一根半棒棒糖突的被塞进了她的嘴里。
21-在暗室浪呢,你看看我的黑眼圈
?
甜甜的味道,一点点覆盖住苦涩的味蕾,舌头被牙齿咬得有些发麻。
“巧克力味的,应该适合你这种女孩。”
低低的嗓音,透着男人戏虐的笑。
花向浓有那么一秒听的并不那么真切,黑影罩下的瞬间,她正好对上了对方的眼睛。
微微上挑的丹凤眼,尖尖的瓜子脸,皮肤很白皙,迎上她目光的瞬间,对方也跟着对她咧嘴一笑,上翘的唇角处,竟然有一对小酒窝。
“你——”
花向浓望着面前长相妖孽的男人,迅速的缓过神,身子很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我什么?”盛世笑的一脸灿烂,眉梢微挑,要用手中的棒棒糖轻敲了她的脑额,“小妹妹,长的真可爱。”
“……”花向浓默然。
“盛先生,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宋爷爷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花向浓一愣,瞧着面前一袭淡蓝色长裤搭配着一条黄丨色衬衫的男人,眉梢骤然一拧。
一个名字迅速的涌入她的大脑。
盛世,时尚杂志封面随处可见的当红模特,八卦杂志上一直饱受争议的花花公子,周遭相伴美女无数,绯闻堪比当今的影视圈的天王天后。
这样一个男人,自然,在反应过来的第一秒,花向浓的眼底便闪过了一抹……
“小妹妹,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很讨厌我。”
盛世有一双漂亮的眼睛,不过此刻眼底却是藏着深深的戏虐nad1(
在花向浓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盛世突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随即动作流畅的转身,动作不桀的伸手拍了拍宋爷爷的肩:“宋爷爷,我还有事,早餐就不用了。”
说完,剥开手中的棒棒糖往嘴里头一塞,对着花向浓眨了眨眼,转身离去。
“盛**……”
花向浓嘀咕了一声,眉头皱着,伸手使劲的在脸上搓了搓。
————————
t大,摄影社。
“这个星期,我们社打算组织一场爬山活动,趁着这次机会呢,多和新进社团的学弟学妹交流交流,联络一下友谊。”
摄影社社长高胜站在摄影社教室的高台处说着话。
时向南却偷偷的在桌下伸手捅了捅花向浓的胳膊肘,高举着一本摄影资料书,将脑袋偷偷的凑了过去:“昨晚去哪浪去了,早上课都没来,幸好魔鬼教授今天没点名,要不然你等着扣学分吧。”
“在暗室浪呢,你看看我的黑眼圈。”花向浓扭过头,对着时向南扮了一个鬼脸。
“咦,亲爱滴,我怎么突然瞧着你瘦了一大圈?”时向南嬉皮笑脸的凑上去附和。
“别闹,等会高胜得发飙了。”
花向浓好心的提醒着,摄影社社长高胜,几乎是t大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暴君”,凡是他决定的事,必然会强制执行。
“叩叩叩……”
一阵敲门声响起nad2(
摄影社的门从外推开,一袭粉色花系长裙的裙摆率先纳入众人的视线。
一张脸染着标准的淑女式的微笑,长发披肩而下,水雾般的眸子扫过一室的众人,唇角的弧度拉大:
“抱歉,我来晚了……”
22-你信不信,我可以立马让你们两个滚出摄影社?
?
“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摄影社新进来的学妹,章曼妮,以后大家多照顾些。”
社长高胜将章曼妮推到教室中央,颇为郑重的介绍着。
今天的章曼妮一如花向浓初见她时的那般,亭亭玉立,唇弧上扬,一双美眸总是透着一种含情脉脉感,恬静的就像大家对她身份的认知——章家大小姐。
“刚才有事耽搁了,实在抱歉,”章曼妮姿态谦逊的微微屈身,唇角柔媚的挂着一抹笑,声音轻柔动人,“我姓章,立早章的章,学长学姐以后可以叫我曼妮。”
声音未落,原本尚还寂静的摄影社便是一片感慨声此起彼伏。
“她就是那位章家大小姐,法学系新晋的美女吧。”
“听说是章氏企业的大小姐,可是没听说章大小姐喜欢摄影啊?”
“说不定最近对摄影有兴趣了呢,谁知道……”
孜孜不倦的讨论声隐隐的开始朝着八卦方面倾斜。
……
时向南“啪”的一声,重重的将手中的资料书搁在桌上,在众人骤然唏嘘沉默下,只听从她口中低低的吐出一个字来。
“装。”
说完,不再吭声,正儿八经的又继续拿起被自己砸在桌上的那本摄影资料书,有模有样的端看了起来。
四周悄然无声的静。
社长高胜原本还带笑的脸,彻底的黑了。
“阿帅……”
花向浓用手指头戳了戳她的胳膊,相比较于章曼妮的出现,更担忧社长高胜暴君发飙的可能性nad1(
“时间就是金钱,刁蛮小姐看多了会内伤……”
“时向南!”
社长高胜声音突然飙升,脸色阴黑,两步上前,一把抽走了时向南手中的书:“你跟我出来!”
说完,走路生风的直接甩门而出。
“哐——”的巨响。
整个摄影社教室也跟着震了两震。
“浓浓……”时向南偏头看她。
花向浓的嘴角扯了扯:“阿帅,放心,我会帮你收尸的……”
“祝我好运。”时向南站起身,踢开凳子,走了出去。
……
鸦雀无声下,整个摄影社的教室静的没人敢吱声。
章曼妮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可是却是随闪即逝,再次加深笑意的瞬间,丝毫不见一丝尴尬,在众人的目光下,径直的走到了花向浓的跟前。
视线扫过花向浓身边的位置,唇齿带笑:“花学姐,我能坐在你边上吗?”
“那是阿帅的位置。”
花向浓撇开脸,随手拿起一本杂志随意的翻看起来。
章曼妮的被驳了面子,丝毫不恼,甚至优雅的伸手直接拉开花向浓身边的位置,直接坐在了她的身边nad2(
弯弯的眉梢化着径直的眉形,坐下的瞬间,她身上的那股香水味还是让花向浓忍不住皱眉。
花向浓瞟了一眼,随手直接整理起跟前的书籍,便要起身。
一双纤细的手指却毫不客气的一把掐上了她的手腕。
章曼妮的手指微曲,指甲陷入皮肉,故作亲密的凑到花向浓的耳畔,低声说:“花学姐,高大哥和我从小一起长大,你信不信,我可以立马让你们两个滚出摄影社?”
23-“姓章的,你信不信我揍你!”
?
-
花向浓偏头瞧着一脸染笑的章曼妮,端倪着她脸上的神色。
章曼妮被瞧的有些不自在,轻嗤了一声,故作漫不经心的开口:“花学姐,其实你只要在见到我的时候,对我恭恭敬敬的,我兴许就会考虑留下你们。”
“你喜欢摄影吗?”
花向浓不理会她的话,反问。
“我喜不喜欢摄影管你什么事?我不喜欢,难不成你还能将我轰出去,”章曼妮的目光瞟过她的面庞,唇弧勾起,“花学姐,做人不要自不量力……”
“虽然我对高社长了解不深,可是高社长本人似乎对徇私并没什么好感……”
花向浓打断章曼妮的话。
又用余光瞟去一眼,笑了笑,抱起整理好的资料书,抬脚突如其来的踢了一脚被章曼妮坐在屁/股底下的凳子。
“你发什么神经!”
章曼妮惊吓的从位置上起身,原以为要落在自己腿上的那一脚,“砰”的一声,将她坐在屁/股底下的凳子踢了出去。
若不是她站起的快,她岂不是要在这儿出尽洋相?!
“挡路。”
花向浓不去看她的发黑的脸,径直越过她,直接朝着门外走。
小时候,被花爸爸宠上天的花向浓性子一直十分的温和,甚至有时候胆小的爱哭鼻子,即便在花爸爸刚去世的那段时间里,她也依然没有改变掉胆小的性子。
而三年前那个寒冬,若不是霍勋将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丢在派出所,又机缘巧合的让她遇到了米白nad1(
花向浓觉得,或许她依旧还是那个爱哭鼻子的野丫头。
……
“花向浓,你给我站住!”
章曼妮踩着十来厘米的恨天高追了出来,伪装的淑女形象在一分钟内破功。
花向浓没有回头,却停下了脚步。
但是,她停下脚步的目的不是因为身后的章曼妮,而是因为正跟高胜面面相秒的时向南。
也不知道时向南说了什么,让向来一脸冷酷严峻的社长高胜的脸憋的通红,却闷声不吭一字。
“阿帅。”
“高学长,您要是没事,我们就先撤了。”时向南见花向浓出来,索性不再搭理高胜。
花向浓认识时向南三年,一向是知道时向南的脸皮是雷打不动的,敌人暴跳如雷,也不见她脸上红上一寸。
“花向浓,我让你站住你听到没有!”
章曼妮瞧着花向浓跟时向南转身要走,本就易怒的情绪这一刻暴露无遗,几乎没有思索,脱了高跟鞋就往花向浓的背上扔了出去。
“啪——”的一声。
高跟鞋丢到花向浓的背脊后,掉落在了草坪中央的那块石子路上。
“姓章的,你信不信我揍你!”
时向南一眼扫过那掉落在地的高跟鞋,扭过脖子恼了nad2(
花向浓伸手一把攥住时向南的胳膊,面部改色的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高跟鞋,转身,在几人意料未及的情况下,手臂一抡,胳膊肘呈现抛物轴曲线后,只听“咚——”的一声,手中的高跟鞋被她利索的丢进了学校的水池子里。
择日成婚,萌上首席老公</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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