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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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的风俗很奇特。在南城,清明是个很忌讳的节日。南城的人们在整整一个四月,不会装修房子,购买家具,汽车。不办喜事,忌讳丧事。

南城人到死者家中吊唁的晚上,一般直系亲属是要在尸体前跪上一晚守夜,而其他来吊唁的亲朋好友就在外堂打麻将闲聊陪着守夜。我和我父亲那晚就是以亲朋戚友的身份去那位长者的灵堂。我陪伴其他一同去吊唁的长辈喝了一斤白酒。顿时头痛欲裂,便留父亲一人在那,独自回到家中睡着了。那晚做了一个骇人的梦。醒来的时候才知道发着高烧。南城那晚特别闷热,初春的沉闷让人经受不住。

梦境之中甚是诡异。独自困在一个雪白的世界,就像是置身在西藏的雪地里。我跪在雪地里,在这个空间没有任何声息nad3(苍白的天空上有一只秃鹫在盘旋,似乎在等待尸体的腐肉。一路孤独地行走在这片荒芜的雪地。凶狠的秃鹫似乎看出我内里的空洞和心虚。低掠在身旁,啄咬我的手臂。惊恐的奔逃。似乎跑进另一个空间。

在这个空间里头看到了许多久违的人。有人在责备,有人怒目,有人怜悯地看着我。我心中明了,这些都是我伤害过的人。在这个怪异的空间,我见着了父母,母亲的眼神忧伤也憎恨。内心里惊觉,一直以来给予母亲的负累和失望太多。我哭着向那些被我伤害过的人逐一忏悔。

醒来的时候,窗外的暖风刺进心肺,疼得无法呼吸。反复思索这个梦境,倘若梦境是一个人内心最真实的写照。那我在内里一直寻索的东西到底又是什么?

沙场的事情,我偶尔不在,也都能正常的运作。高镇长,乔秘书那边隔三差五就一起吃饭谈感情,乔秘书那老屁股还安排我跟他侄女相亲,关系打的火热。长林叔负责的技术方面从来很少出现问题,二万帮我处理日常的事物能非常妥当。而沙场的安保工作是一个叫鸡杰的人负责,他之前就是盲蛇手底下的人,做事比较靠谱,但那时充其量就是个跟班的角色,对盲蛇也并没有特别深厚的感情。但他这人很会做人,跟其余跟盲蛇的同门关系都不错,而且他跟新收入的打手立即就混的很熟。

鸡杰并没有盲蛇那伙人飞扬跋扈的自负,算是个比较稳重的人。让他坐大,手底下的人也服。关键的是,在盲蛇倒台之前就跟我们又友好的关系。而且他做任何事情都会询问过我的意见。

其实捞古惑跟混职场办公室,性质上不存在什么差异。我是他们的新任领导,我并不介意谁能上位,只要谁对我忠心。我就会给机会谁。我曾想自己来管或者让二万来管沙场的安保,凭着我们俩现在的势力,即使年龄小点,恐怕也不会有谁不服。但我想起了小日本当年侵华那一套——以华制华,以暴制暴。用盲蛇的人去管盲蛇的人最好不过了,我跟小日本当年想干的事压根就是一样的——入侵,收拢,同化。鸡杰是我的手下,他的手下也就是我的手下。

而骟鸡,我把收作了自己名下的小弟,我这辈子第一个小弟。但同时,我也发现我收的这个小弟遭到沙场所有人的厌恶☆是厌恶他的是二万,有时,甚至也包括我在内。刚开始跟我的骟鸡,也许是平日被人欺负惯了,所以跟了我之后行为举止变化很大。之前那个胆小如鼠的小文雀逐渐变成一个不可一世小流氓。他那种一朝得志,狗仗人势的模样得罪了很多人。甚至借着我的名义在外边恐吓欺负过他的人,收别人陀地,这让我看到他身上有着猪肉邱的那种气息。我知道后,也没对他发作,自己掏钱还给了别人,然后当着沙场全部人的面扇了自己两个耳光。我说,我做大的做的不好,这两个耳光是应该打的。这样做的用意,当然是以理服人,营造一个道义的形象让手底下的人信服我。骟鸡也就开始收敛了起来,对人开始客客气气的。可先兵后礼,别人才不鸟他。

但他这人,胆小的性格还是没改变过。三月份大勇哥在新区办人,叫我调人过去。我让二万和鸡杰带着沙场的弟兄去了,当然这伙人里肯定包括了骟鸡。

回来之后,二万的话是这样说的,“这小瘪三,一日是贼就愣是狗改不了吃屎。打架办事从来见不着他,逞凶装狠就很有一套。不是言哥,你罩着他。我怕沙场的人早就剁了这小偷。”

陪同着死者棺材入土的第二天就是清明了,沙场的经营已经到了那种有条不紊的地步,关键是在林记狗肉煲那个晚上跟老枪谈妥了,暂时没有致命的隐患。也就并不需要我天天留守在那。也就决定留在乡下,过完清明扫完墓再回沙场。

清明扫墓完了的那天,我准备回到青石镇上的出租屋。但父亲叫住了我,让我帮他一起去修补邻居家瓦房的。我的邻居自然就是我那个契爷(便宜干爹)——师爷苏。之前就说过,他死后,是笑面虎亲自披麻戴孝帮他办的丧失。并且给了几千块我家里让我父母平日上他家去给师爷苏烧香拜祭。

那里面已经一年多没人住了。除了偶尔我父母会进去给他上点香。去年八月来了一场百年罕见的大暴雨,师爷苏那老宅就有点摇摇欲坠的感觉。到了清明这段时间,小雨不断,又闷热潮湿。我父亲在清明又进去给他烧点衣纸,发现师爷苏老宅在雨后滴水,大概是瓦片年久失修破损导致的,

南方地区正是因为雨天相对较多,所以砖瓦房的屋顶都是人字型的。我父亲的腿有风湿病,回南天这样的阴雨天,自然是疼痛难言。他让我从竹梯爬上去瓦房的房顶,把损坏的瓦片换下来,再用水泥把空缺的地方修好。我也不赶着回去,便是答应了下来。

但是,我并没想到。我在修补瓦片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非常震撼的秘密。如果不是预先知道了这个秘密,我根本无法从后面发生的事件中逃出来。或许就是冥冥之中的这种巧合,推动了命运的齿轮碾向真相,揭开全部的秘密。

自办沙场开始,心中就存在的一种雾里看花般的疑惑得到了合理的解释。但与此同时却让我又生出了愁眉紧锁,心惊肉跳的不安。

各安天命 九

?40.

瓦房,是汉族传统民居建筑。因为宽敞明亮,冬暖夏凉的特点在全国流行。此种房屋因用瓦盖顶而得名。放瓦的方法很独特,弧形瓦凹部向上,凸部向下,层层相压,在两瓦交界处,再以泥封实。北方瓦房房顶坡度适中,一般不超过45度;而南方因雨水多,坡度比北方房顶大。而房顶由三角架支撑(根据勾股定理),多用常见树木主干造(榆树,槐树,杨树等)。曾经去过北京,逛过胡同住过几天的四合院。心理暗暗比较过,瓦房的建筑结构几乎一致,只是整体的布局不一样而已。

南城的农村,在1999年几乎都是一层楼高度的瓦房为主,而大坟村这么一个相对贫穷的村子更是难以找到一所像样点的小平房。到了现在2015年了,瓦房对南城这样的二三线城市来讲,已经退出了历史的舞台。南城农村的主要房屋都是小洋房,小别墅的建筑样式。短短十来年的光景,青砖红瓦的传统民居的样式已经慢慢地淹没在社会发展势潮之下。

师爷苏的叔叔(沈伯)是我家旧时的邻居,算是看着我长大的。沈伯家里并不富裕,是个农民。我们两家就只相隔一条巷子。他倒是个十分热心的老人,可惜他年轻时在塘里炸鱼,活生生炸断了一只手,加上家里又不富裕,一直讨不上老婆,所以无儿无女。沈伯跟村子里的人一个样子,都是过着日耕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幸好临老的时侯遇上从香港回来的有钱侄子认祖归宗,也不至于落得个无人送终时的凄凉下场。

沈伯死了之后,师爷苏便继承了他的故居。师爷苏在那个年代就有自己的小轿车和大哥大,在那时的大坟村可是件了不得的事了。但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个家底富裕的侄子竟然就住在青石镇的大坟村那破旧的瓦房。并且没有拆了老屋重建,只是简单地修葺加固了瓦房,还在地板贴了瓷片,更换了家具,加建了一个卫生间。虽然修砌过后比起大坟村绝大多数的民居要整洁舒适不少,但我们这些外人看来,根本就配不上师爷的身份。

而且这个师爷苏也是个怪人,年龄六十余,也无老婆子女。或许是有的,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这老头长相普通,身材发福。但作风很低调,习惯深居简出。我在乡下住的房间就对着他家的门口,所以很清楚他的作息情况nad1(他家里的灯经常亮到半夜两三点,也没见过他有什么朋友到过他家。平时邻居见面,我们跟他热情地打招呼,他也就是点头回应一下,绝不多言。

98年某日,从新区学校宿舍回乡下。父亲就告诉我,新来的邻居死了。因为醉酒驾车。

师爷苏的车冲进了入村马路边的鱼塘,活活溺死的。而这个鱼塘曾经永远的让师爷苏的叔叔失去了一只手臂。他这种死法听起来很滑稽。但村子里几乎没人跟这个香港客相熟,也就没人多管闲事去探讨,更没有人为他真实的死因去追究。

可这个孤独沉默的发福长者死后,却来了一群称是他朋友的人为他披麻戴孝。没人知道师爷苏的过去,背景和为人,他至死也是个神秘的人物。

那天,我替父亲爬竹梯摸上师爷苏的旧居补瓦。揭开瓦片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了一点东西。支撑房顶的三角架上那根作为房梁的榆木已经很是陈旧,但却长了个痕迹像是新挖不久的凹槽。凹槽上有个黑铁盒。而站在那房子的室内的话,无论任何一个角落,任何一个角度都完全看不出房梁里边藏了东西。

农村地方一般把家里的贵重物品以及软细地契藏在换季的衣服堆里,但容易被老鼠咬掉。也有的人会藏在灶头的暗格,更有人在建房子的时候就在墙面上留一个暗藏玄机的位置。在那个年代,保险箱并没有那么发达。更不会有武侠小说,美国大片中那种三次按错密码,盒子内就会有酸液流出腐蚀里边物件的机关箱。

我从房顶揭开瓦片看到梁木的凹槽,便是心里通透。我并不惊讶这个发现,这定是师爷苏想要隐藏的物件。也就只有像他这般有心计的人才能想出这么一个隐蔽的方式来藏东西。但同时我又想不通师爷苏为什么会用如此刁钻古怪的方法。因为这种方法隐蔽性够强,可方便性不足。想要拿走物件的话,又要找竹梯又要爬房顶是极其不方便的。并不像看港片的剧情,那些被人追杀急着跑路的古惑仔通常把值钱的财货放在隐蔽,但一定有要拿得很顺手的地方。唯一可以合理解释地,就是师爷苏是处于迫于无奈的处境下,只想着怎么才能极力去隐藏这个盒子里头的东西nad2(而且他并没有随时准备要取走那个盒子的念头。

再说,他一个人住在一个翻新的旧屋子。如果藏在青碧灶头或是在墙面暗藏玄机的话,新涂一面墙,新添一块砖。新旧差异很明显,很容易让人察觉。而支撑房屋的三脚架用的是陈旧的老榆木,在榆木的背面挖一个凹槽就看不出新旧。而这凹槽应该是师爷苏借着修葺老屋的时候弄的。

不过这样藏东西的方法还有一个致命的弊端——藏的再好在隐蔽,最终的目的不就是为了不被人偷么?既然我能发现凹槽是因为揭瓦补瓦。但如果不是处于这个目的,而是换做揭瓦的是一个梁上君子的所为的话,那这铁盒也一定会被人发现。师爷苏并不像这么蠢的人!

我发现铁盒子的时候并没有惊动父亲,而是当不知道这事一样,把漏雨的房瓦补好。几天之后,我回了一套家里。夜里偷了父亲的钥匙,拿了手电筒搬了竹梯摸进师爷苏的旧屋。爬上房梁。那个凹槽的位置就在师爷苏房间的主承力梁木上,我猜他把凹槽挖在那,就是为了防盗。没可能有哪个小偷艺高人胆大能趁他睡着在他头顶上偷走那铁盒子。我废了很大力气把铁盒取出来。铁盒很沉,有锁。而放着铁盒的凹槽底下,我还发现了一个让我为之诧异的物件——铁盒的钥匙。

既然师爷苏把铁盒藏的如此隐蔽,耗尽心计。.那他将打开盒子的钥匙放在同一个地方,这是何故?我心里再联系起师爷苏为什么不直接拆掉旧屋重建,顺便造一个暗格。而是选择费力不讨好去挖一根旧梁木来藏东西。我想我应该能猜出来了。原因只可能是这样。

他藏这东西的目的不是为了防盗,而是为了防一个人得到。而且他防的这个人也是个工于心计,很熟悉他做事手段的人。

笑面虎!!!

41.

我这辈子听过很多奇闻轶事,更是在历史典故中听过许多智乎近妖的牛逼人物。例如张良,诸葛亮,还有刘伯温。但真正正正经历过见识过最狡猾,最有手段的人nad3(一定是连笑面虎这样心计鬼都惧怕三分的师爷——沈振苏。

因为,他真的配得上算无遗策这个称号。再者,就是他不但智商高而且心也毒,杀伐果断,堪称现代版的曹操——信不过任何人,只相信自己。他虽然没预测出自己的死亡,但他却能在死后仍然能留下一个顷刻间能让笑面虎一无所有铁盒子。至于他是怎么个算无遗策法,请听我慢慢道来。

当晚,我取到铁盒子之后。迅速把还原钥匙竹梯,便回了青石镇的出租屋。二万在沙场守夜,并不在家。我确认过门锁安全,用钥匙打开了铁盒子。盒子的体积不大,但非常的沉。可能是锁芯因为潮湿的缘故有点锈迹,开锁的时候有点困难,折腾了我大半夜。而当我打开了铁盒子看到里边的东西之后,我着实是下了一跳。因为我见到盒子里装的满满的都是金条。盒子里有六条金条,金条下压了一沓用塑料袋包装好的纸,最下面就是一块用塑料袋包好的金牌,金牌上雕工精致,纹龙纹凤。我粗略地掂量了一下那六条金条和金牌加起来的重量足足有1500g。六根金条的重量就占了1400g。那时候金价没拿贵,但物价也没那么贵。这些黄金在现在的市价来算就是40万人民币左右,但在那个时候,这些黄金虽然不值这个面额,但购买力却远大于40万。看到这些金子,心情激动不已。我学着电影里头看回来的桥段,先是用牙齿咬了一下,虽然当时也并不是很懂为什么要咬一下。

等心情平复过后,我才打开塑料袋装着的那沓纸,看完之后。我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因为里边的内容不只是将我震撼到了而已。

而我只想说,那是师爷苏写给小偷的一封信,机缘巧合之下被我得到了。时间间隔那么多年,我已经不能将纸上面记载的内容一字不漏地复述出来,并且当年我阅读完之后就把叙事的纸条用打火机烧掉。我只能在这里把我陆陆续续知道的所有一切整理成为一件完整的事情叙述出来。

师爷苏原名沈智坤,诨号乌鸦。出生于建国前的战乱时期,父辈本南城青石人士,出生第三年跟父母偷渡到港岛。他父亲来到港岛加入了香港的黑社会,曾是香港某大帮派的金牌打手,当他父亲风风光光的时候,却抛妻弃子,另结新欢。师爷苏的母亲是当楼凤(妓女)把他养大的。也正因为他自小生活在这样一个环境当中,养成了隐晦的毒辣性格。他比任何人都了解人性的阴暗面。

师爷苏倒是很争气,他曾是港岛高校的高材生,攻读金融专业。年年他都能拿到奖学金,是个经纶满腹的人物。毕业之后致力于金融事业,后来成为一个股票经纪。虽然他是个大学生(在此说一句,五十年代年代的香港大学生是怎样的一个概念?)但同时也是个古惑仔〖确的说是个有文化有知识有才华的古惑仔。而他加入黑社会的目的很单纯,就是让他亲生的父亲家中鸡犬不留。并非是赶尽杀绝用流血的方式,而是用经济手段让他父亲从个风风光光的古惑仔大哥变成一个负债累累的穷光蛋,家里连一只鸡一条狗都养不起☆后逼得他父亲妻离子散,跳楼身亡。

师爷苏曾经是那种过大海在普京一晚就能输赢几百万上下的大亨,但有一次在做股票交易的时候老马失蹄输得倾家荡产。而那个年代港岛的治安并不稳定,我记得香港电影有部老片叫作《省港奇兵》,而省港奇兵的蓝本就是取材于大圈仔,一群从大陆本土偷渡到港岛专门打劫金铺的团伙。当时港岛称这么一群人为省港奇兵。不过需要纠正一下的是,大圈帮只是一个对这类型犯罪团伙的统称。大概四十岁的时候,他与一起打拼的几个弟兄策划打劫金铺,屡屡得手。师爷苏就是真实世界中的省港奇兵的一员,而他的团伙被当时的香港报界叫作——猛禽。这团伙一共六个人,作案带着头罩。老大皮雕,老二乌鸦,老三秃鹫,老四山鹰,老五灰鸢,老六白隼。全部都是广东人。老二乌鸦和老六白隼来自同一个城市。

说起白隼的过去,又是一大段令人惊奇的恶闻。乌鸦和白隼同时南城人士,但年龄却相差了二十多岁。而当年那个稚嫩的白隼可以说是乌鸦的徒弟和跟班,若不是乌鸦的关系,白隼也不会有那个资格成为这支大圈仔的一员。在这个作案团伙之中,最有说话权的不是老大皮雕,而是老二乌鸦。因为乌鸦是六人中的军师,他是猛禽幕后控制每件劫案的主导者。乌鸦熟悉香港的法律,经济,人文。

再后来,港岛80年代末期闹得最凶的一场抢劫案,令猛禽这个团伙一次死去了四个人。只剩下乌鸦和白隼尚未抓捕归案。那次猛禽团伙老马失蹄并不是技术上的失误,而是人为出卖而导致的。干这事的人正是那个城府最重的乌鸦。

乌鸦很懂得上的山多终遇虎这个道理,所以他决定干一票大的就收手不干了。再者他又怕他另外四个同生共死的兄弟出卖他,所以他决定先下手为强把可能对自己有威胁的因子解决掉。我猜他当年留下白隼的活口,也并非因为情义,只是他需要一个人协助他逃离港岛。在80年代那场大劫案当中,乌鸦给警方通风报信,导致他们猛禽所在的位置泄露。在六人准备撤离港岛的一个夜晚,四只猛禽上了原定的大飞(偷渡船),遭到了埋伏在海边的香港皇家警察血一般的打击。而师爷苏使了障眼法的手段把那次抢劫回来的黄金更换了,自己和白隼从另外的水道上逃离。

两只逃过死劫的猛禽从港岛逃回大陆,乌鸦分给白隼他该拿到的一份。两人便分道扬镳各自找去处。而那只白隼则回到了家乡占山为王做了一地的老大,干起了赌档收起了坨地又贩毒走私,而且逐渐把自己的身家洗白,还开了自己的酒楼。白隼的名字中有个富字,富和虎在粤语中谐音相近,后来还换了个诨号叫笑面虎。而乌鸦则是到了另一个省份隐姓埋名过着悠哉悠哉的生活。等到90年,大陆在上海也开始有股票交易所了,这只蠢蠢欲动的乌鸦又开始出山,几年的时间把他在港岛打家劫舍谋夺回来的资金翻了十倍有余°足十倍有余!

95年冬,乌鸦或许觉得自己老了又无儿无女,萌生了落叶归根的念头。带着庞大的资金回到南城河横寻回了自己带出来的徒弟白隼,并且在青石镇认祖归宗。乌鸦很有钱,但他并不愿意坐大,改了个名字叫沈振苏(师爷苏),让自己的徒弟笑面虎出面开发房地产。其实吧,像笑面虎这样的市井恶霸根本就接触不到大湖新城这样的房地产项目,也只有师爷苏的财力资本足以开启大湖新城兴建计划。

为什么师爷苏不愿意自己出面做个房地产开发商名利双收,我想原因有二。师爷苏始终算是个外来客,而笑面虎回到南城已经十载余。在河横有自己的家底人马和在南城有自己人脉。再说了房地产开发征收没有一群鞍前马后的打手是难成大事的。师爷苏是为了借力打力。第二个原因嘛,正如笑面虎让我做鸿运挖沙的法人一样。既能控制住这颗棋子,同时一旦出了什么事的话还有人做一个替罪羊。对精明的生意人来说,利大于名。

后面大湖新城的运作,把警察,银行家一同拉下水搞房地产也是师爷苏的主意。先打新区在盘踞地形偷青石镇的河沙也是他的主意。笑面虎实质是师爷苏用来对外交际的傀儡,而师爷苏对外的身份只是笑面虎手底下的一个心腹,军师。

师爷苏把一切都计算好了,但他忘了一件重要的细节。南方有句谚语,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笑面虎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害怕自己有朝一日也会成为师爷苏用完就丢的夜壶,像当年师爷苏计杀另外四名猛禽一样死于非命。而且笑面虎也是个贪心的人,他谋算着大湖新城这笔大生意。就先下手为强把师爷苏弄死。因为大湖新城这个楼盘的国家认同的开发商是朱永富,而不是沈振苏。城市规划局,地税局的高层一直接触的是朱永富,也不是沈振苏。

只要师爷苏一死,就不会有人知道事</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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