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瞪直,猛然见一把抓住廖蔓茹的头发,捏住了她的喉咙。不可思议地道:“贱婢,你敢伤我!”
他捏的那样用力,似乎下一刻,就能捏碎掉廖蔓茹的喉咙!
廖蔓茹眼中露出惊恐之色,随即满脸疯狂,竟然就裂开嘴无声地笑起来。
“我要你死!”郑元斌低吼一声。
廖蔓茹却是继续无声大笑。她被抓住喉咙,不能开口,看向郑元斌的目光之中除了疯狂之外,又有一些快意,甚至是……一些怜悯。
她既然选择了动手。怎么会不准备充分?
郑元斌是位武将。她却仅仅是个闺阁娇女,连二两力量都没有!一但失手,她将会陷入地狱之境!所以,她这几日不仅练习了如何使用匕首。又如何让男人感到满意放松。而且还在匕首上涂了见血封喉的剧毒!
郑元斌一定会死!
郑元斌就要死了!
她怎么会不快意不高兴?廖蔓茹快意的连呼吸都忘记了!只在心中默默数着数!她一定要一眼不眨地看着郑元斌死!
郑元斌的双手渐渐没有了力气。他心中恐惧至极。再顾不上廖蔓茹,松开她,踉跄着就像往外走。只可惜。他才走几步,就倒在了厚厚的地衣上,发出一声闷哼。
他的眼依旧瞪大着看着远处,眼中已经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像是不明白,他怎么会真的死了?他才二十二岁……前途无量!
但他真的死了。
再无一点儿声息。
廖蔓茹捂着脖子低低咳嗽数声,才慢慢喘匀了呼吸。她捡起落在床边的衣裳一件件慢慢地穿起来,一边无声地大笑着,笑得委顿在床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终于,眼泪干了,她也渐渐不再笑,脸色越来越冷,一如外面被冻住的雪。
她扶着床沿站起来,走到郑元斌身边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口中喃喃几句,才绕过他,弯腰从旁边卷起地衣,粗粗地将死不瞑目的郑元斌盖住了,走到窗边,低声开口道:“嬷嬷。”
“老奴在。”春嬷嬷应了一声,道:“老奴进来了。”
“你进来吧。”廖蔓茹冷声说罢,站在那里没有动。很快,春嬷嬷推门进来,房门发出一点儿轻微的吱呀声。
屋里没有灯。
春嬷嬷摇摇对着廖蔓茹行礼,而后走到那卷起的地衣上,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问,蹲下将地衣整理了一下,卷的严实了些,而后将其背起来,半拖着往外而去。
那地衣卷十分高大,春嬷嬷相较起来就很是矮小,因而她拖得十分吃力,走的很慢。
廖蔓茹站在黑暗之中,默默地看着春嬷嬷将那地衣卷拖出了她的闺房,又从狭窄的楼梯上慢慢拖了下去。她拖的很慢很小心,院里的丫鬟婆子也睡得格外的沉,她这一路,居然都没有惊动人。而后,春嬷嬷沿着走廊的阴影缓缓地走到了院子最里面的角落——
那里,是一个柴房。
廖蔓茹在文昌伯府地位很高,这座绣楼更是皇后娘娘当年的闺房,因而这里显然有一个设备十分齐全的小厨房。就在柴房旁边。
柴房里,才堆满了整整一屋子的干草枯枝和煤炭。厨房之中,灶台处的柴火十分充足,案几上还放着很多的用来烧菜的豆油……
春嬷嬷将地衣卷拖入了柴房,从门后暗处摸出几壶菜油倒在那地衣卷之上,再堆上了一些干柴,洒上些碳……布置妥当之后,她去了厨房,从半闷着的灶膛之内取了一个依旧烧的通红的木柴,走出去,重新打开柴房的门,将那根木柴用力丢了进去,又紧紧地将门关了起来。
片刻之后,屋里开始亮起来,春嬷嬷这才迅速地离开,回到了绣楼之上。待她回到绣楼之后,柴房之处,已经是漫天火光。
天已经晴了好些日子了。
寒风无法让堆积在角落处的积雪融化,却能够将木头里的水分给冻干了!如此干燥的天气,待堆满柴火的柴房凶猛地燃起来之后,立即将厨房也吞噬在了火光之中,很快波及到了奴仆住的罩房,才终于有人发现了大火!
“来人啊,走水了!”
“快来人,走水了!”
“快,快救小姐!”
从东北吹过来的寒风大大助长了火势,大火眼看就要烧到了绣楼来了!
终于有那忠心之人冲上了楼,及时地将廖大小姐从睡梦中叫醒,护着她下了绣楼,逃出了院子!
很快,整个文昌伯府都醒了过来,聚在了这里,慌忙救火。
只是,火势太旺,根本来不及救!就连绣楼也被烧焦了半边,烧跨了一角!
文昌伯夫人搂着廖蔓茹,小心地替她擦去脸色的灰,感受到她在瑟瑟发抖,不禁将她搂紧些,安抚道:“乖,不怕,茹儿不怕啊,有娘在呢……”(未完待续。。
257 新年
除夕之夜,新年的凌晨,文昌伯府不慎走水。
大火毁去了廖氏明珠廖蔓茹所居住的绣楼,那也是皇后娘娘当年的闺阁所在……而大火又发生在这种时刻,不禁让有些听到消息的人浮想联翩,想着难道是上天是对皇后娘娘有意见了么?
不过,谁也没敢高声议论而已。
而且,除夕这一日,因为烟火爆竹不停,整个建宁城走水之处足有十几处,人都死了数十个,那文昌伯府也不慎走水,根本就不算太惊奇的了。恩,甚至没有人留意到,那柴房的废墟之中,有一个被烧成了黑炭的人形物体。甚至,文昌伯府之人都没有留意。
而在他们清晨之后,抽出人去清理废墟之时,那个人形物体早已经不见了。
皇后娘娘住过的绣楼走了水,这的确是值得让人说道一番的消息。但很快的,一个更让人惊愕不已的消息传了出来,却是明义候府向衙门报案,郑家的大公子,堂堂御林军的偏将大人,在除夕那日交班之后,就失踪了!
一个大活人,又是有武艺在身的将军,居然会在京城天子脚下失踪了!有人在明珠湖畔找到了他的马儿,但其他却是毫无线索!
明义候府震怒不已,直接派出了大量的人手,在京城查探!
京兆尹的官员更是连年都不过了,赶忙回来洒出人手去找人!
庆隆帝也下了命令: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只可惜。连连翻了几天,将京城都翻遍了,也没有找到郑元斌!
这一日,郑棍找到了老侯爷,同他说了一件事。老侯爷沉默许久,才开口道:“查!我需要更多的证据!”
而廖蔓茹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住进了皇宫。她的绣楼没有了,在初三去宫里拜年的时候,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向皇后娘娘央求,皇后娘娘只得暂时答应下来。让她住在了坤宁宫的后偏殿内。
春嬷嬷也跟着廖蔓茹回到了皇宫。
“嬷嬷。你说,难道那一把大火将他整个烧成了灰?”廖蔓茹轻声道。
春嬷嬷有些迟疑,却并未反驳,而是低声道:“也不知道是哪个奴才趁乱捡走了匕首……”单凭着柴火和一点儿菜油。恐是无法将人烧成灰的≤会有些难烧的大骨头留下来。匕首也不会悄无声息地就被人捡走了。
但春嬷嬷此时也不愿意开口说这些。
见廖蔓茹神色恍惚。俏脸难掩苍白之色。抿了一下唇,低声道:“姑娘如今已经到了皇宫之中,又怕什么呢?姑娘只要能永远留下来≡然就再不必害怕了。姑娘既无法再嫁给那个陈厚蕴,也不想再毫无反抗地听话去嫁给那些庸碌之辈……那么,老奴还是那句话,这天下,就再没有比这里更家尊贵的地了。”
“姑娘再认真想一想吧。”
廖蔓茹贝齿咬着粉唇,将粉唇咬出了许多的白印子。那白印子又迅速充了血,这让她的粉唇艳丽欲滴,显然格外诱人一些。她坐在窗前贵妃塌上坐了许久,眼神慢慢坚定下来,冷声道:“还请嬷嬷替我筹谋。”
“老奴自当竭尽全力。”春嬷嬷深深伏地,大礼参拜。
……
无论是廖蔓茹绣楼走水住进皇宫暂且不走的消息,还是郑元斌失踪生死不知的消息,沈柔都从陈厚蕴这里得到了。但陈厚蕴不过是就这些消息与她略做谈论,便将话题转入到她在三月里将来开始的游历上去,并不与她谈论太多。
到了正月初六这一日,秦叙来到了陈府访友……恩,他借着去找陈厚绩的名义上门,却甩掉了许多人的跟随摸到了伴月轩外,让人将沈柔凝叫了出来,陪着他在小花园内走一走。
“我迷路了。”秦叙摸了摸鼻子,开口向沈柔凝解释道。
沈柔凝狐疑地盯着他看了一阵,招手让红缨过来,对红缨道:“红缨,叙少迷路了,你将他送到蕴表哥那里去。”这个人,显然是在说瞎话。他和陈厚绩多年好友,这陈府内院他也不知道来了多少次了,就算沈柔凝迷路,他也不会迷路!
红缨走了出来,盯着秦叙,满眼警惕,邀请他跟随自己走。
秦叙见状,露出些苦笑,摇摇头,对沈柔凝道:“阿凝妹妹,我有话同你说……你能不能让她们先退下?”
沈柔凝站在伴月轩的院门外,身边被红缨朝颜碧冬等好几个丫鬟围着。她听秦叙这么说,想了想,才点点头,朝着几个丫鬟略一示意。
几个丫鬟都没走远,依旧远远地守着。
秦叙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心中不禁苦恼叹息——
这是为什么呢?
他那日在画舫上向她说了那一番告白之语,当时被打断了没有得到回答,他如此聪明洒脱的一个人,这些日子居然在忐忑不安心神不定,连年都没有过好!来陈府之前,他本来以为,这个小姑娘怎么也得跟他一般心思如潮起伏不定……但没想到,此时站在他面前的小姑娘,依旧是那样的精神饱满红润健康……只怕她这些日子过得安乐无比,根本就没有多想一星半点儿!
这怎么不让他气馁沮丧?秦叙深深地觉得,自己被打击了。
他受伤了,伤的很重。
于是,他看向沈柔凝的眼神之中,就带出了些哀怨来:“阿凝,上次在画舫……我的话,你有没有考虑过?”
沈柔凝诧异地回想一阵,才想了起来,当时古怪地看向秦叙,道:“叙少难道不是开玩笑的么?”沈柔凝是真的没有在意。她是见识过秦叙如何“很有诚意”地追求明嘉郡主又很果断理智地放弃追求的。所以他以为,他当时在船上,不过是一个随口说出的提议,不必深究……所以她就没有深究。
至于嫁给秦叙……沈柔凝考虑了一下,觉得现在想这个话题并不妥当——
她还没有完成她的游历,所以还不能肯定自己能不能安于内宅嫁人成亲;他还要去打仗而打仗又那么危险万一有什么意外呢?
所以,她很干脆地就没继续想下去了。(未完待续。。
258 认真的
尤其是时隔多日,也没再见到秦叙的情况下。
沈柔凝自然而然地当了他那些话是玩笑之语。想当年,邓长年不知说过多少回让她嫁给他……到如今不也不再提起了么?
沈柔凝曾经听惯了邓长年的告白,此时心中自然就没真的太将秦叙的突然告白放在心上。至少,不会如同那些闺阁少女一样,辗转反侧,害了情思。
秦叙差点儿没被沈柔凝的反问给噎死!
他瞪大眼睛,羞愤地道:“阿凝见过谁拿这种事情做玩笑之语!”
沈柔凝没有回答,依旧默默地看着他。
秦叙立即想起了自己曾经因明嘉郡主而在沈柔凝那里留下来的印象。他额头冒出一根青筋,努力争辩道:“我是认真考虑过的。”就算是当年他权衡着准备娶明嘉郡主之时,他也是认真的,并非玩笑。
此时,自然更不是。
秦叙不想承认,其实在他心中,决定娶沈柔凝做妻子,和当年决定娶明嘉郡主的时候的心情,早已经不一样了。求明嘉郡主而不得的时候,他很潇洒地就放弃了,而若是求不到沈柔凝……他真的还能够潇洒吗?
秦叙下意识地没有去想。他只是告诉自己,趁着一定未定之时,要全力地去争取!
绝不是玩笑!
秦叙看向沈柔凝的目光渐渐变得坚定,在幽怨谴责沈柔凝“践踏”他心意的目光之下,藏着志在必得。
秦叙生的很好看。就算是姑娘家,也没几个能与他的美貌相比的。听说,他出现在战场之上,与敌人交锋征战之时,也打了一个黑甲面具带上,好让敌将不会小瞧他。
他生的很美丽,但内心却是骄傲又自信,尤其是战场上的磨砺,早就磨掉了他生在温柔富贵乡中长在内院所沾染上的脂粉柔弱之气。又并非那种阳刚铁血,反而格外的特别。
至少,即便他穿着模糊了性别的衣袍,也不会有人将他当做女子看了。
十分有魅力。
沈柔凝也渐渐有些吃不消了。她错开目光。不再与秦叙对视,却是依旧摇摇头。
“你不相信?”秦叙有些着急了。
沈柔凝摇头道:“不,我反而比较相信叙少你的认真和诚意。”哪怕秦叙对她并没有太深刻的男女之情,就像许多话本之中描绘的那些可歌可泣的爱情,但秦叙做下决定的时候。也是从各个方面综合考量了……沈柔凝觉得,这样很好。
在沈柔凝看来,所谓的爱情当然有,就像是沈四老爷爱沈四太太,就像陈二太太爱陈二老爷……但这样的感情无疑是不够理智且危险的,她并不喜欢。
“但是,我依旧觉得,叙少此时考量这个,太早了一些。”沈柔凝十分认真地道:“至少对于我来说,太早了些。”
秦叙见状有些失望。但他很快调整了心态:至少。小姑娘没有一口回绝不是么?哎,小姑娘的年纪也太小了,情智未开,连谈起终身大事时候都如此冷静呢,就像当年的他……
秦叙立即摇摇头。他才不会觉得,他曾经追求明嘉郡主是幼稚之举,时至今日,他依旧觉得,他的想法没有错。只是,恩。需要再多一些情愫,多一点点情愫,那就更好了……就像对于一些闺秀,他看一眼就心生厌烦。就算其他条件合适,又如何能成?若是本来就有一点儿喜欢了,再考量其他因素合适了,那当然就是一桩好姻缘了。
“为什么太早?”秦叙心中有些好奇,又道:“那阿凝什么时候才会考量这些?总得让我知道。”
沈柔凝道:“短则一年,长则三年。”
至于去做什么。她尚不愿意告诉秦叙。
秦叙仔细端详了她一阵,便露出一个潇洒而迷人的笑容,道:“如此,那就待一年之后,再行商谈≤之,阿凝,若是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了,而我秦叙又没有定亲,你一定要先考虑一下我……我很不错的。”
“一定。”沈柔凝点头道。
秦叙这才满意点头,离身远去了,背景的身姿十分潇洒。但在沈柔凝几人看不到的漂亮面庞上,却是万分的懊恼和失望。
他的确动心于这个小姑娘的冷静和理智,恩,也很聪明……但没想到,正是这些让他动心之处,让他此时格外的觉得憋屈和挫折!当年明嘉郡主听到他的告白之后,也是又羞又恼的,而他的这个小姑娘却连面颊微红都没有!
幸好,她还不能完全无视我深情的目光……秦叙又有些沾沾自喜起来,心道:我秦叙生的如此好看,虽然有时候有些麻烦,但总归是很有大用处的嚒……
“你在笑什么!”陈厚绩眼神凌厉,盯着秦叙露出怒火,道:“你说你出去方便,让我等你……没想到你却偷溜进了内院来了!秦幺,你要不要脸!礼貌教养都叫狗吃了!”而且这秦叙笑的如此猥琐……难道他真的将阿凝给骗住了?那可怎么是好!
陈厚绩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这让正走神的秦叙受了一惊。他正要如往常一般与陈厚绩嬉骂,却又发现了陈厚绩身边的陈厚蕴,顿时心底一颤,顿时收敛了神色,显得格外老实,向着二人行礼,道:“这次是我错了,请陈大哥陈二哥责罚就是。”
面对陈厚绩,他有底气。但站在陈厚蕴面前,想到自己偷偷溜进内院来找沈柔凝被抓了个正着,而这显然也不会什么光明正大的行为,甚至都会对沈柔凝的闺誉产生影响……秦叙实在没有法子不心虚。
“恩,跟我来。”陈厚蕴朝着伴月轩看了一眼,见沈柔凝和几个丫鬟又重新回到了院内,打量了秦叙一眼,对他点点头。
陈厚绩冷哼一声。
秦叙乖乖地跟在二人后面,找了几条寂静无人的小路走,很快又折回了前院,到了陈厚蕴的读书作文的半山斋。也是他的书房。
半山斋是建在由数块大石浇了泥土形成约三尺高的小山之上,坐高望远,视野开阔,也十分幽静。这里其实也算是陈家的藏书阁,分了好几个房间,陈家的几位公子也时常过来读书。却只有陈厚蕴的书房,就直接设在了藏书阁内。(未完待续。
259 半山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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