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那销路你有吧,别到时加工好了,卖不出去砸手里,咱就白瞎了。”
“哪能,这不是边加工边卖吗?买方我都联系好了,到时绝对能赚大钱。”
老黄嘿嘿的说,李小满拉过他就说:“你有闲帮我再弄两个那**木夫人,我备着有用。”
“给你那个你给谁了?”
“你管这做啥?”
李小满瞪他眼说:“你就管做出来就成了。”
“嗯。”老黄怪笑声应下来。
赶回李庄,在村头李小满就傻眼了,靠山坳的男人都过来了,那在前头的是牛大头和牛二,马葫芦也站在那儿。后头连头发胡子都白了的老汉都在,瞅着这哪像是来械斗的,完全是送死的阵容。
可三百多号人,阵势也挺吓人的。
但李庄这边出来的都是光棍,李水根就拿着根门栓站在前头,刘长军带着二十多个司机,一人一把砍刀,跟着还有好些李庄的闲汉,都一脸兴奋的想要往前冲。
人数看着好像少,可那些白发老汉真打起来管个啥用,李庄这一百多青壮上去,还不一阵冲锋就烟消云散了。
有靠山坳的瞧见李小满了就一声大喊,要冲上去。
李小满忙绕着村后头就跑,李水根看到,招呼着几个人,跟着刘长军那二十多司机冲上去把人一截,才把他给救过来了。
马葫芦一瞅他就骂:“你把小头抓到哪里去了?不把人交出来,今天就跟你们没完。”
一问李水根,这马葫芦带人过来说的事是李小满把牛小头给绑了的事,他要提那木头,这帮人会跟他过来?
不把他给弄死就算不错了,骗着烧山开荒结果就肥了他一个。
这才知道李水根咋就那么淡定呢,真要打起来,他就扔颗炸弹过去,将那木头的事给说出来。但不到万不得已,这事不能说,不然传出去,乡里还不得炸锅了。
“谁绑了牛小头,你们瞎狗眼了吧?我半道上遇到他,他跟我说是不服气马葫芦烧了一回山又烧二回,这才跑外头打工去了。你们不信就找他来对质。”
李小满一喊,那边就骂起来。
“咱靠山坳的人就没在外头打工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在山里过得好好的,打个屁工。”
“就是,那外头的工头就没个好的,咱们凭啥要去打工。”
“李小满,你就满嘴瞎话,牛小头我还不知道,那是个实诚的人,咋都不能一声不吭就走了,肯定是你瞅他不顺眼,将他绑到李庄来了,你今天不交人,我们就把李庄给烧了。”
到底是土匪的后代,这靠山坳的人别看老弱病残的,叫嚣起来绝对是输人不输阵。
“我说瞎话,你们就说的真话?不信我把牛小头的电话给你们,你们打去。”
刘长军急忙给他使眼色。
“咋了?”
“我把他送走没留他电话……”
“草!”
李小满骂了句,就看向马葫芦。
他敢带人来,就是仗着牛进喜的势,只要牛进喜出事了,那他也歇菜了。
“电话呢?”
“不说要给牛小头的电话吗?”
“号码呢?”
那边在嚷着,刘长军就把刀拍得啪啪响:“没电话,有本事就叫警察过来,喊个毛。”
牛大头大声说:“我弟要找不到,你们都得死,现在把人放了,还能饶你们一条生路……”
“嗬,我看你是个头太大长傻了吧,没听到刚才跟你说的?让你去找人,人不在咱们这儿,你就喊破嗓子也没用……”
李小满说了句就不耐烦起来,让刘长军准备带人把他们冲散了。
“我有话跟水根村长说,”马葫芦突然开口,将鼓噪的声音都给制止了,“咱哥俩到一边谈。”
李小满要跟过去,李水根就瞪他眼,把门栓一扔,就走过去。
马葫芦也走过来,就到中间空着的地方站停:“水根,你家那小满做事太浑,大半夜我让他去拉两车木头,他找人把牛小头给捆了,还拉了四十车,你说这事算啥?这不是欺负人吗?”
“这事他做得不对,但葫芦,你拉着这满村的人过来是啥意思?是想要开仗吗?还是吓唬人?你爸是土匪,你还想接你爸的班也做土匪?”
马葫芦态度比较低,李水根也不能太嚣张,可话中还是带着刺。
老子才上任一天,你就给我难看,你是李家乐他老子吧。
人群中李家乐就在瞅着,巴不得来一场大的,两边都死几个人,看李水根还能一肩挑不。
这想着眼珠子就乱转起来,谁知被李小满给瞧见了,让刘长军派了俩司机将他给摁住拉开了。
这当口,他要瞎嚷嚷啥的,真就开片了。
“你这话说的,大家都是求个财字,那四十车原木你家小满能吃得掉?我背后有牛进喜,这事一出,他就得找李小满麻烦,你做爹的也不想他在乡里的日子难过吧?”
看李水根脸色一变,马葫芦就叹气说:“他跟我说你想把农家乐也引到靠山坳去,这本来是好事,要谈好了,给你们百八十车的,也没啥。你们就给个本钱给我就成,可他这一闹,我总得让村里的服气吧?”
“你村里的人知道你烧山开荒是为了给自己弄那些原木?”李水根冷笑说,“你少拿牛进喜来吓唬我,鲁上涛还跟我称兄道弟,牛进喜算个屁。”
马葫芦脸一沉:“水根,咱都是一肩挑,这咱村没个见不得光的事,我这把原木运出去,那也不是为了一家人,那跟着我的也有十二三户人家,都得有些分润。李小满这手玩得太黑,我总要给他们交代,换了你,你咋说?”
“别换我换你的,我就没啥好说的,你要木头,你自己跟小满谈。你拉着三四百号人过来,就没想谈的心思,我还不知道你是想把事情弄大了,逼小满把木头交出来?你就不怕他把事情都抖出来,那靠山坳的村民要知道你烧这两回山弄了好几百万,那他们会咋说?”
都要撕破脸了,李水根也没给马葫芦好脸色,他这还满肚子的气。
“水根,你这算啥?威胁我?我告诉你,我马葫芦还不吃这套,你有本事就说出来瞧瞧,看他们信不信?”
马葫芦沉着脸就要转身,李水根叫住他:“我不知道你动了啥手脚,也不怕我戳穿,真要动起手来,我李庄的男人不会留手,你那些头发都白的,让他们靠后些,别都弄死了。”
“我还不怕弄死人,这人要死了,我有牛进喜做靠山,你有啥,你以为你帮鲁上涛些忙,他就会真心帮你?哼,酒桌上称兄道弟也就是酒肉朋友,真出了事,一点劲都不会出。”
马葫芦走回去,就让大家做好准备。
牛大头攥紧了刀,就准备要上去将李小满给劈了。
牛二脸也很阴,也是一副要收拾李小满的模样。
刘长军倒很轻松:“这帮老的老,小的小能成啥气候,等打起来,小满,你就往后头跑,我把人都顶住……”
“先等等。”
李小满拦住要冲上去的刘长军,指着不远处。
就看那里一辆警车响着警笛开过来,马葫芦一瞧就愣住了,这李水根还真敢报警?他不知派出所也要归乡里管吗?牛进喜还是分管这个的,那周云景见他都得低一头。
就瞅那警车开到中间,卫青跟秦好从车里走下来。
“这是要做什么,整村的械斗吗?你们靠山坳的厉害啊,我还没查你们**的事,你们倒把人给领到这里来了,行啊。”
卫青一张嘴,就有那天见过他的,知道他是县里的警察,就缓缓胆怯起来。
秦好更是吸引人眼光,她一站住,那模样就让人垂涎,特别是她那桃花眼,像是满是水的深潭,连杨素素都瞧得呆住了。
“你跟我过来。”
她冲李小满一指,李庄的人就都嗬了声,娘的,这李小满还跟这女警察有一腿?
杨素素咬了下嘴唇,就扭过头,跑回村委会去了。
“秦队长咋还找上门来了?”
“那外头是咋回事?”
秦好把警帽一脱,就瞪了他一眼,看他头往前凑,那是想瞧衣领的缝,就没安着好心。
她过来是跟卫青商量了,苏春的事还得着落在李小满身上,他是满嘴瞎话不错,可要他能找到苏春,做好工作,就能有法子指证余四彪了。
这扫黄打非工作,要论到四道河乡这片,最重要的是将余四彪绳之于法。
他那皇家浴足城不单涉黄,还涉毒了。
“那个马葫芦是靠山坳的,他诬陷我说我抓了他村里的一个痞子……”
“你抓没抓?”
“我能抓吗?”李小满叫屈说,“我就去过靠山坳一回,他们说的那人,我也就见过一面,我平白无故抓个男人做什么?”
“哼,不跟你说这个,那个苏春你知道住哪儿吗?”秦好看他又要摸烟,就瞪眼说,“别抽烟,我受不了烟味。”
“行行,我听秦队长的,”李小满把烟收起来,就没点正形的说,“秦队长说啥我就做啥,要我脱裤子,我绝不放屁,要我放屁,我绝不脱裤子……”
“行了,行了,问你话,苏春的住址你知道吗?”秦好听不得这些,摆摆手就问。
“你们不把人抓到了吗?还要住址做啥?”李小满怔道。
他装得挺像,秦好就把编好的话说出来:“她那里可不止她一个,可能整个村的人都涉黄了,一到年纪就到县乡里去,都由村里的人介绍,还有远的跑到东莞广州。光抓她一个不顶事,得成锅都端了。”
李小满哀声道:“她也没跟我说啊,她能说她住哪儿吗?”
“那就麻烦了,根据我们查到的情况,她的身份证上写着她是住在毛家沟,我们已经派人过去了,可是希望不大。”
秦好一直注意着李小满的眼神,这眼睛是最不能骗人的,他但凡有些犹豫,就直接将他拿下来,光就是他不配合县局工作,就能让他没好日子过。
要不是顾念着他是高三,又在政府办,两头的脸面都要顾及,早就来硬的了。
外头靠山坳的人乌泱泱的走了,卫青一露面,马葫芦就知道没戏唱了。他还直接说出**的事,靠山坳的人更觉着没脸面。
卫青将刘长军的刀都给剿了,这刘长军他也认识,知道是县里的大混混,搞运输的,还就是这李庄的人,这些都是管制刀具,都开了封。
看模样,要是他和秦好不来,这非得砍起来不可。
“毛家沟嘛,好像是,我也不太清楚,”李小满歪着头说,“秦队长,这天都快黑了,那毛家沟可很远啊,比靠山坳还深,能回得来吗?”
“这些事你不用管,”秦好皱眉说,“她真是毛家沟的人,你都想起来了?”
“好像是吧,又好像不是,你也知道我这快高考的了,这脑子上学时就累着了,又是头一次做卧底,记性就差了好些。”
李小满装模做样的在想,秦好瞅着他也拿不准,刚要起身,就突然听到轰的一声,一缩脑袋就被李小满抱住。
他那手还捂到她胸上去了,脸贴着脸,紧张兮兮的说:“靠山坳那些人不是放炮了吧?那马葫芦老子是土匪……”
秦好反应极快,被他一捂,就按住他胳膊一扭,将他摁倒在地,俏脸煞白。
虽说这警服是夹棉的,里面还有毛衣,再往里还有胸罩,可这混蛋竟然不单捂着,还掐了把。
这狗胆包天的,竟然敢调戏警察!
秦好恼怒的将他摁着,卫青就跑进来说:“那边有个屋子塌了,好像是地陷,咱过去瞧瞧?”说完才看到李小满的模样,他就笑了声。
遇上秦队长有你好的?人家外号母老虎呢。
正文 第101章 钻裙底
一整个大院子就这样眼睁睁的陷了下去,那户就挨着东婶原来住的地方,好像还有三四个人被压在下面,都是跟靠山坳要干仗的时候跑出去的青壮,拉回到这院里想要喝上几盅,谁曾想就轰隆一声塌了下去。读者交流qq群:241903214
李水根站在边上,瞅着下头少说也有二十多米,黑不溜秋的,这心就有些慌,看李小满跑过来,就把他拉开:“你瞎掺和什么,后头去,你没瞧见这下头都空了,站这边上要是不稳,你也摔下去咋办?”
“那你就站过去?”李小满甩开他,就跑到边上。
“下头的人活不成了,”刘长军说,“要不拿根绳子下去瞧瞧?”
“你下?你小心点。”
李小满关心一声,刘长军就激动得要哭,被他踹着去拿绳子了。
卫青一脸苍白,转头看秦好脸色铁青,就说:“我给乡里派出所打电话了,那边周云景说马上过来。这事咋弄的。”
“我看好像是抽地下水抽得多了,这地沉下陷才引起的坍塌。”
秦好懂的多,李小满也懂的不少:“这边每两户人家就有一口井,比别村要密集,可是要说直接就这样塌下去,那得抽多少地下水。李庄又没大型企业,都是生活用水,哪能抽得空。”
“你也懂这些?”秦好有点意外。
“怎么就不懂?你就把乡下人都当成文盲了?”
这话带刺,秦好翻了下白眼没理他,跟着就看个俏生生的姑娘跑到李小满身边,拉着他就瑟瑟发抖,心中就冷笑,这小子还是个多情种。
那苏春还放走了,这村里还有个?
杨素素吓得脸都白了,跟抹了一层粉一样,拉着李小满就说:“这是咋,咋弄的?这咋就,就没了……”
她刚还路过呢,想着要是慢走一些,路过院前,就得跟着一块掉下去。
这地陷也怪,就刚好将整个院子给包进去,一点多余的都没有。这乡下盖院子都是一层的屋子,地基就打得浅,这一沉下去,就都能看出来了。
要是地基深的,就是地陷,也有可能让沉重木给顶住,下头塌了,上头也不见得就会跟着下去。
可是地基浅的,那地一陷下去,可就跟着下去了,一点保证都没有。
李小满拉着杨素素安慰了几句,就看到赵秀英也跑了回来。她一直都在砖厂那,这边都要械斗了,她也没跑过来瞧,就在巴望着每天能多出几块砖,可这一地陷,就挨着她那屋子,她这心都悬起来了。
跑过去就问李水根这会不会影响到东婶那屋子,要不要把东西先给搬出来。
“等县里的人来了再说,”李水根抽着烟说,“这还不好确定是咋回事。”
“还不好确定?水根叔,这要是我半夜睡着的时候塌下去,那我死了连个囫囵都没有……”
“你这话说的!你就放心,等先查出来再说,你要不放心,那就去村委住,文干事走了,那屋还空着呢。”
“那屋打了满地的血,都弄了个半残的植物人,我不去。”
“你还挑肥拣瘦的,我就这么个安排,你爱去不去。”
李水根也上火了,刚才把靠山坳的事给翻过去,这就又出事了,他心情能好才怪了。
回头瞅见李小满跟杨素素站一起,还揽人家女大学生的腰,就没好气的把他叫过来。
“刘长军下去了,你也不能闲着,你去拿根铁钎去每家每户捅一捅,看地稳不稳……”
“这是能捅得出来的?”李小满很鄙视父亲的智商,“你不给县里防灾中心打电话?”
“有那单位?”李水根这才跑去村委打电话。
秦好就走上来:“苏春的事你还有什么没交代的,要补充的?”
“该说的都说了,你要不信就直接去问她,你这像审犯人一样的审我,是咋回事?我承认,我那事做得不够地道,可是你们呢,也不能拿我当犯人吧?”李小满很不客气的说。
卫青就一瞪眼要发作,秦好扯住他说:“那先这样吧。”
两人上了车,卫青就说:“没问出个真来,你还信他说的苏春是毛家沟的?”
“等那边的人回来就知道了,咱们把车开到村口等等周云景,他来了,咱们就走。”
“嗯。”
那围观的人比刚才跟靠山坳要干架时还要多,各家婆娘都跑出来了,七嘴八舌的说着话。有信佛的说是啥天上派神仙来降灾了,说是这户人家做的坏事太多,平常都在村里乱调戏闺女……马上就人跳出来说,就调戏你家闺女了吧,咋就没调戏我家小花呢。
那人就指着他说,你家那小花长得跟个狗尾巴草一样,人家会调戏?
另外那人立刻骂回去,说他家那闺女像狗屎。
两人就站那骂了起来,刘长军就从坑里爬出来,胳膊下还抱着个人头。
“我草,你吓不吓人啊,长军。”
有熟人就骂道,刘长军抹了把脸上的血,冲他一笑,把那人头扔在地上。
立时有人认出就那户人家的主人,叫王铁牛,干农活可是有名的好手,一直都在村里很受好评,家人死得早,这院子就留给他了,还有几个人想把闺女嫁给他。
这跟着几个闲汉回院里,才温着酒,这院子就塌了下去,把条好命给扔了。
李小满瞅着人头,就牙疼:“军子,你把人头给拎上来做什么,下面还有活人吗?”
“有个屁,都死没气了,铁牛被斩了首,剩下的那几个,连个全尸都没有,断胳膊断腿的……”
“这不就是塌下去,咋还能断这断那?”
刘长军嘿笑:“这你就不懂了,这王铁牛那收着好些刀,像日本刀啥的,他也到市里买来过,都挂在院子里,这一塌下来,那刀不就乱飞,还不把他们给切了。”
这道理也勉强说得过去,可李小满就不信剩下没全尸的。
李水根把刘长军唤过去,让他跟村里几个壮汉再下去一次,看能拾掇多少上来,有多少是多少吧,这死了人的,像王铁牛那样没亲戚的,就村里帮收尸了。
要是有亲戚的……这不,那几个闲汉的家人跑过来,都跪在坑边在哭。
李水根让他们退后些,还一个都不让,说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咋的都要把人给捞上来。
刘长军就带着人要下去。
绳子只有两条够长,捆在腰上就坠下去,也没别的法子,只能分批。
刚到下头,刘长军就往上头喊道:“不成了,快拉我上去,快……”
“咋的了,”李水根探头一看,魂都差点没了,就看哗啦啦的水声响起来,肯定是刚才石头堵着的地下河水倒灌过来了,就让人快些把绳子拉起来,瞅李小满还在那里站着,把他推过去就</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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