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1 / 2）

子气的苏衡有些无语。

苏衡像没事人似的，简单介绍了他的属下。

末了，他从怀里拿出一把匕：“你的迷丨药再厉害，也得有点东西防身。”

阿素倒也没推迟。接过，弯腰，塞进了靴里。

苏衡嘴一歪，这可是他重金买来的冰忻刀，它削铁如泥，短小精悍，刀把上刻了精致的水云纹。可长可短，收缩自如，便于携带，特别适合女子用。

这小子瞧也不瞧，直接塞进了靴里……真是暴殄天物！！！

阿素也掏出个东西：“乱坟岗说不准有毒物出没，这是避毒丸，一般的毒虫近不了身。”

她先吃了颗，才递给苏衡，“没毒，你们放心。”

她又瞧了瞧天色：“我们赶紧走吧，得在阿勇哥现前回来。”

苏衡赞许地看了她一眼，接过药，头一仰立刻吞下，然后分给‘弟弟们’。

他敛了神色：“待会儿你得紧紧跟在我后边儿，最好保持在三步以内。”这话是对阿素说的，下句却不是：“贺图，等到了地方，我们按原计划，等我出信号再动手。”

阿素忍不住道：“晚饭后你借口出来散步，原来还是忍不住先打探了一番。”

“我从不做无准备之事。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阿素抬头看了他一眼，心中更坚定他是武将无疑。

一路无话，他们加快脚程，很快到了乱坟岗。

空中挂着一轮斜月，莹白的月色轻轻挥洒开来。它柔柔的照在那几块嶙峋的怪石上，泛出朦胧的光。

四周很静，连风吹过的声音也没有。

又是几个人跑了过来，为那个很是高大，声音有些哑：“都准备好了，请公子示下。”

李果受了张作猛的暗嘱，一切以苏衡马是瞻。

说完，他呈上一把黑色的剑。

“嗯。你们各就各位，暂时不要妄动。”苏衡接过，转头朝阿素笑笑：“要是怕了，这会儿退缩，我绝不说你。”

阿素紧紧握住匕，头也没抬：“废话真多，赶紧部署吧，你一定有了计划。”

苏衡脸上带着坏坏的笑，却不说话，只是扔给她一个黑罩布，自己又蒙上了脸。

他手一挥，立刻有人提着几个黑色的桶埋伏在巨石两侧。

阿素闻到一股火油的味道，却不做声，看向前面的苏衡。

他快往前走，最后在大片的坟墓前停下。

他凝视着眼前几块歪歪斜斜的墓碑，眉头蹙在了一起。早前，他和李果摸着黑，在这来来回回探了好几次，除了感觉周遭气氛确实有些渗人外，什么都没现。

这里一定有问题，他连后招都准备好了，却一时间无从下手。

阿素也走了过来。她抓起一把土，闻了闻：“有血的味道。”

说完，她也看向了右边儿。

眼前视野极为开阔，一排排高高低低的小土丘无声地立着。

有的只有一抔黄土，有的用几块粗粝的石头堆成一堆，有的直接裹了破烂的草席，稍微好点的，竖着灰色的无名碑。

不知从哪传来几声野猫叫，一阵一阵，在如此静谧的地方响起，听得人后背毛。

阿素往里走着，一座座坟墓看过去。忽刮起的夜风，吹动着她头上的青色带。

她的背影依旧瘦弱，苏衡却没看出一丝怯懦和害怕，他从心底不由生出一丝敬意。

忽然，她停在了一个墓碑前，手抚在了上面的字上。

苏衡忙走了上来：“有现？”

阿素的手停在中间那个字上，“你有没有现，这个回字的中间，有些奇怪？”

苏衡也蹲了下来，定定看了两眼，却啥也没瞧出来。他头一次为从前没好好练字郁闷。

阿素从小学习书法，更是在簪花小楷上下足了功夫。她收回手，捡起一旁的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起来：“一般的‘回’字，里面的口，是没有勾的。可墓碑上的，却往里勾了不止一”

不等苏衡回应，她的手又往前伸，按住了多出来的那点勾。

手指刚接触，阿素就感觉到了异样，她又使了点劲，墓碑蓦地动了动，出一阵‘滋滋滋’的声音。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苏衡凌空抱起。

三排弓弩堪堪擦肩而过，带来凌厉的箭风。苏衡一把将她背在身后，跃上了对面的土丘，又‘唰’地拔出了剑。

身后传来两声痛呼声。阿素心下一动，便听到一个痛苦又压抑的声：“公子……我没事，就是肩膀破了点皮。”

另外一个陌生声音接着响起：“幸好带了金疮药，这弩上也没染毒。公子莫要管我们，你们继续，我先帮俞青拔出来。”

苏衡：“拔的时候小心这弩应该有倒刺，俞青，你忍着些。”

话还没落音，又斜飞来十几把飞刀。它们像长了眼睛，居然半空中转了弯，齐齐朝苏衡射来。

苏衡从容不迫地挥起剑，身子在空中连着几个翻腾纵身，一阵‘叮叮叮’声过后他收剑，五指处赫然夹着几把飞刀。

他还漫不经心地一一摸去，最后将它们全收进了怀里。见阿素眼里闪过惊讶，他笑笑：“这可是好东西，锋利又轻盈，不收白不收。”

正说话间，墓碑慢慢向后倒去，有什么东西徐徐升起。

接着，露出了一扇白色的石门。

石门紧紧闭着，上面绘了一张九宫格图。

阿素拍拍苏衡，表示要下来。

苏衡听话地放她下来，却恰了她的手。阿素甩了甩，苏衡反而拉地更紧。

“我说过，你不能离开我三步外。方才若不是躲地快，你就变成刺猬了。这里机关重重，不把你拽紧些，等会儿还有什么飞来，我不一定能来得及，救你。”

“对不起，那个字明显有问题，要不是我的鲁莽，你兄弟也不会受 ...

（伤。”

“不用自责，俞青皮糙肉厚，擦破点皮而已。我们糙老爷们，没那么多讲究。”

他瞧了瞧九宫格，露出个困惑的表情：“你会吗？我表示不会。”

“……我也不会，小时候没玩过。”阿素有些汗颜。

小时候她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学琴，烹茶和看医书上，这种小孩子间十分流行的玩意儿，她碰都没碰过。

“骗你的，我最拿手的就是九宫格了。你可瞧好了！”

阿素却拽了拽他：“用衣袖。要是抹了毒呢？”

苏衡眼里荡漾着温柔：“我省得的。”他弯腰，用衣袖卷着手指，去够图。

阿素还没怎么看清他怎么弄的，门就朝两边缓缓退去，露出了一个向下的阶梯。

苏衡又在怀里掏啊掏，阿素以为他要点火折子。谁知，他拿出了一颗硕大的蓝色夜明珠……

见阿素呆呆地看着夜明珠，苏衡笑笑：“喜欢？等会儿用完送你玩。”

他忽然朝阿素颈脖处扫去，接着眉头一皱：“我送你的玉坠子，干嘛不戴？”

“……太珍贵了，放家里供着呢。”

“傻瓜，再贵重的东西，人若不用着，又怎么体现出它的珍贵？”

阿素瘪了瘪嘴，并没回答，只是催促着他赶紧的。

苏衡也不再废话，将夜明珠高高举起，屈身往下。

阿素连忙跟上，其他人也鱼贯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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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 火烧（一）

（（谢谢白雪猫头鹰的平安符……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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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夜明珠散出幽幽的蓝色光芒，在这样漆黑的夜里，却给阿素安宁的感觉。

下了2o几个阶梯，前面豁然开朗开来。

一方长长的走廊出现在眼前，它大约长2o尺，宽6尺，十分开阔。

墙壁是用黄丨色石头堆砌地齐整光滑，每隔5尺左右挂着一盏黑色油灯。

阿素暗暗数了数，不多不少，刚好8盏。

油灯还点着火，一闪一闪的。火光很是微弱，在静谧的走廊里，显得诡秘。阿素看了，面上一喜。

有油灯，说明可能有人来过。从油灯下面堆积着的油渍来看，还有人定时在清理。

而且，空气中并没散出浑浊的气味。这更加表明，这不是一个封闭的场所，至少通过风。

长长的风不知从哪窜来，吹地她脸凉凉的，却很舒服。

她仔细打量着，心里闪过猜疑。忍不住看了苏衡好几眼，手不由触上了墙壁。

这里的室温远远比云墨村低，而且，干燥，凉爽。

换句话说，以目前可目测到的距离，以及前面左拐还没进入的空间来看，这是个极佳的、大型的储存室。

她忽然想起了苏衡提及的‘粮草’，一个念头盘桓在心头，手心忽地冒出了点汗。

苏衡将夜明珠给阿素，然后蹲下，轻轻敲了敲。

地面是黑色的，不知道由什么做成。上面很是光滑，划着大大小小的方格子。

阿素高高举着夜明珠，一瞬不瞬地看着苏衡的动作。

只见他抓了抓墙角根的落灰，大拇指和食指还搓了几搓。

接着，他站了起来，将衣袍的下摆塞进腰侧，又将佩剑递给李果。

他的脚刚刚抬起，手就被人抓住：“你拿着这个，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是太乙阵法，你弃了长剑，要是再有什么暗器飞来，没人帮得了你。”

阿素将冰忻刀塞到苏衡手里，又朝后退了退。

苏衡握着匕，深深看了她一眼。这个阵法，他一眼就瞧了出来，这不奇怪。他好歹是熟读《孙子兵法》和《术藏》的人，可眼前的少年，却也看了出来……

他究竟还藏了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东西？苏衡按下内心的猜疑，轻轻点了点头。

“你们记住我的步法，一步也不能踏错。表面虽看不出什么来，底下可能布满了陷阱，大家千万小心！”

苏衡的声音很平很轻，但听在所有人耳侧，都有千钧之重。

说完，像是为了验证自己说的不假，他随手捡起一块碎石头扔了过去。

只听轰隆隆几声，地面忽然塌了一块下去，一个带着排尖钉的木板升了起来。

苏衡无声地朝阿素笑了笑。

阿素别开脸，她自然知道苏大公子的笑是什么意思≡己若真滚了下去，可不是成了只大刺猬么？

苏衡抬起了左脚，跨上了第一块空格。

他又掏出个一模一样的夜明珠，放在嘴里含着◇右手平放，保持着平衡。

他走得气定神闲，阿素看得却是胆战心惊。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苏衡踏下的每一步，仿佛都踏在了她的心上。

她其实只看出了这个阵法是什么。真要怎么走，她压根不知道。

吐芳阁同时收录了好几本有关奇门遁甲的书，那都是师父闲暇时看的书籍。

她以前没事时，也翻着看了一丢丢。太乙阵法算是比较入门的奇门术，师父得空时给她讲过，是以她瞧了几眼，便认了出来。

可她同时明白，眼前的太乙阵其实是升级版。方格与方格间，还加了其他术法进去。

她不再胡思乱想，凝神记下苏衡走着的每一步。

很快，苏衡就走到了对面。他朝阿素招招手，脸上都是轻松。

这人……还真是厉害。

阿素暗暗想着，提腿往前走。每一步都走得异常小心翼翼。

走到中间位置，她停了下来。

眼前的方格繁繁复复，顷刻间变幻出千万个方格来。

“不要盯着它们看。”苏衡原路走了过来，“太乙阵中还并入了迷幻阵，你看久了，一开始会头昏眼花，后面会吐血晕厥的。”

他恰阿素，小心避开了方格下暗藏的陷阱，很快平安到达。

苏衡看她不作声，忽地俯下身，侧着头轻笑道：“是不是觉得我很厉害咩？先别急着激动，本公子会的东西可多了！你且瞧着，会现我身上更多闪光点的！”

这人……还真经不住夸。阿素别开头，并没回答。

其他人也很快走了过来，苏衡很快变回了原先那副老持稳重的模样，仿佛方才挤眉弄眼的人儿，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也不再说话，继续往前走。相比方才，温度似乎又低了些。

他们刚走了两步，又是一阵滋滋的声响。很快，一道黑色闸门从天而降，迅落下，将来的路堵得严严实实。

这一突然生的变化，令所有人勃然变色。苏衡倒很冷静，他甚至还笑了笑：“我破了太乙阵，没想到还有后招！触动机关后，就变成了死路！”

他有些懊恼地拍了拍阿素的肩膀，语气不无遗憾：“如果待会儿我们出不去，要死在这儿，你会不会恨我？”

没等阿素回答，他又换了副口吻：“其实跟我一起死也挺好的，最起码我长得还不赖，身手还不错，身上值钱的东西还不少。若真到了阴曹地府，想必我还是能罩着你的……”

阿素语气也很平常：“别做梦了，我可没想跟你同年同月同日死。你也别跟我卖萌，没用。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道理我懂，既然没有了退路，你们更会想尽办法找出活路来。我死了不打紧，你若死了……不，你怎么舍得死呢？目的还没达成，你是不会死的。”

“你既然死不了，我当然也能好好活着。”

阿素一席话，不仅让苏衡有些意外，连李果他们也有些侧目。

苏衡：“你这个小东西还真有趣！放心，我舍不得自己个儿死，当然也舍不得你送命！就算我真不幸做了这里的冤魂野鬼，也会保你平安。”

苏衡的话实属平常，但阿素听了，却有些吃惊。苏衡一直给她没个正经的印象，可这些话，虽然带了戏谑的语气，可却也是真情实意。

阿素没再说话，苏衡也住了嘴。

闹出了这么大动静，四周还如此平静，如此反常，让他们的步伐也变得更加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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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 火烧（二）

（（谢谢可可有点甜的两个平安符，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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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拐出来，又是一道走廊，比先前那条还要宽，还要长。

苏衡将耳朵贴到了地面上，听了好一会儿，才站起。

“没有脚步声。”苏衡脸色有些沉，他又看着李果：“李大哥，瞧见这上面的痕迹了没？”

他指着地面道：“一尺宽的车辙印，双轮的。”

他又捡起根已经黄了的，像稻草样的东西，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苏黎草，三河马最喜欢的一种草。”

李果面露喜色：“我们找到了！我们真的找到了！”

苏衡却将手指放在了唇侧，李果立刻捂住了嘴。

远处传来几声异响，在静谧的夜里，分外清晰。

苏衡放轻了脚步，几乎将整个身子贴在了墙壁上。

他做了几个阿素看不懂的手势，她只看到身后的男人们纷纷亮出了刀。

被苏衡亲切称为‘李大哥’的李果，眼里更是露出彻骨的恨意。

他们小心摸过走廊，动作迅猛又轻盈，随着苏衡的动作，他们很有规律地往前前进着，很快就到了异响出的地方。

苏衡一把握住阿素的手，以轻不可言的脚步往前走着。

阿素没有反抗，她甚至憋住了呼吸，手微凉，心却滚烫滚烫。

有什么东西就要破土而出，真相似乎也在朝她大力地招着手。她更透过苏衡的手，感觉出他的澎湃。相比她，他确实应该更激动。

苏衡忽地捏了捏阿素的手心，又指了指她的衣服。

阿素马上反应过来。她从怀里轻掏出迷丨药，递给苏衡，又伸出三根手指，捂了捂自己的口鼻。

苏衡很快明白过来。他抵在墙侧，身子往前，将同样的讯息传递给了李果等人。

那是进攻的姿势，就像一头蓄势待的猛兽。往后退了十几步的阿素，也能感受到苏衡身上骤然升起的腾腾杀气。

很快就要靠近一个椭圆形的大厅，李果等人刚到指定位置，就有十几个穿着穿着兵服的人杀了出来。

他们个头很高，手里提着弯刀，张口说了两句，阿素听不懂的陌生语言。

在他们的刀还没拔出来的瞬间，苏衡的剑已经挥到了其中一个兵的腰侧。

手起，人落，洒下一地的红。他的剑挥到哪里，哪里就有人倒下，哪里就有哭喊声。

这样的苏衡，阿素从没见过：那是执着剑的杀神，连眼神都是冰冷的。每一个剑峰都没迟疑，每一次挥刀都带着从容，果断。

阿素看着看着，忽然明白过来，他就该是战场上挥斥方遒的将军。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根本不能完全挥出他的能量来。

阿素眼前仿佛忽然出现一个辽阔的战场，苏衡披着战袍，鲜衣怒马，手里的银枪肆意舞着，所过之处，皆是倒下的敌兵，风光一时无量。

那，才是真正的苏衡该有的姿态。

龙潜海底，鱼跃龙门，终有一天，他会成为令敌军闻风丧胆，又让本国百姓拥戴的少年将军。

阿素暗暗想着，那厢苏衡等人，终于成功将歼杀的范围逼近了大厅。

越来越多的士兵涌了出来，苏衡大喝一声，迷丨药包被扔向了前方。一个华丽的跃起，他的郊确地砍在了迷丨药包上。

白色的迷雾霍地扬了起来，却是无色无味。洋洋洒洒的白色烟雾里，越来越多的敌人倒了下去。

苏衡的手朝前一挥，李果第一个冲进了大厅。

苏衡随即奔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