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琅却跟疯了似的,根本不理会高镜澄的进攻。他甚至不躲避玉箫里射出的暗器,生生受住了,然后全力朝飞琊的方向追去。
毛大胆打了个大大的激灵,他大喊道:“格奶奶的,那个臭婆娘才是施咒人的目标!她身上有吸引离魂蛊的东西!刚才我还纳闷为何臭婆娘一出来,飞琅就跟吃了春、药似的,掌风比方才何止强了一倍,只朝前面攻击,原来奥妙在这里!”
高镜澄不理会毛大胆的一惊一乍,他全力应付着飞琅,阻止着他往前攻击的脚步。他一面打一面用密音术让凝露进景蓉房内御敌。
凝露立刻领命,她垂着头快移到了左边的房间,拔出了佩剑守在景蓉身侧。她本不愿意这么做,她更想做的是冲出去帮公子的忙,可公子的命令她不得不从。飞琊已经跳出窗户搬救兵去了,景蓉武功不高,飞琅的目标又是她。她若死了,先遭殃的,就是公子及她们这群婢女。
这中间的厉害关系,她还是明白的。是以,她忍住痛,将景蓉护在了身后。
毛大胆的话无疑是真的,飞琅掌风翻飞,每一掌都使上了全劲。掌风过处,木屑横飞,脚下的木质地板也被踏空,很快就现出了一连串大洞。
毛大胆盯着凝露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这身影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可他没时间再细想,因为飞玏被飞琅抓住了前襟,危在旦夕。他本想趁飞琅与高镜澄激斗的空档一走了之,毕竟飞琅的目标是臭婆娘,他今日寻仇不成,明日、后日都行。没必要为了几个毫不相干的人赔上性命,他觉得自己刚才的厮杀已经尽了江湖情义。
可看着重伤未愈、苦苦支撑的高镜澄,看着被抬高,又被狠狠摔在地上,狂吐鲜血的飞玏,他像是被感染了似的,汀了想往外撤的脚步,重新投入进战斗中。
似乎很多年没打过架了,可不能被两个小辈小瞧了去!就这么走了,好像很不够英雄,那就支撑到他们的救兵到了再说,不然他们两个再怎么撑,也会被飞琅这个怪物活活打死。
目标已经出现,施咒的人会集中全部精力驱使飞琅杀死臭婆娘,多一个人多份力量,毛大胆暗暗想道。
可飞玏已受伤,在地上垂死挣扎;高镜澄算半个伤员,他不顾刚才的内伤,仍催内力,支撑不了多久;毛大胆即便全力以赴,也累得够呛。加上飞琅这会儿跟打了鸡血似的,占了绝对优势,他们连基本的招架之力都没了。
情况堪忧,毛大胆大汗淋漓,越来越吃力,动作越来越迟缓。而飞琅处处占上风,已跨出了他与高镜澄苦苦设出的剑阵。
高镜澄的半边袖子已被扯坏,嘴角又涌出了新的血。
他内力基本耗尽,再也拿不起玉箫,大口喘着气。
飞琅绕到他背后,一掌击了过去。
高镜澄感受到了背后的偷袭,可他无力躲避。毛大胆离得太远,根本无法冲过来救援。(未完待续
153 击中 七尾茶
(感知到主人受伤,一直藏在衣袖中的鱼白,忽嗷嗷叫个不停。它不时用白胖的爪子挠着高镜澄的手,圆溜溜的眼直勾勾盯住高镜澄嘴角那丝鲜红的血,探着身子想要给他抱抱和安慰。
高镜澄感觉手里有点点湿意。
鱼白怕他有事,居然流泪了!一声微不可及的叹息声从他嘴里逸出,他无力的摸了摸鱼白的头。他想到了如果自己就在这里死去,可怜的鱼白又何去何从?
它已被死去的貂妈妈抛弃过一次,难道还要再经历一回那样入骨附髓的痛苦?看着鱼白期期艾艾的眼神,高镜澄只觉心底涌出一股热浪。
明明退无可退,他愣是绝地反击,身体急急往右边倒出,紧挨着地面,玉箫腾空而起,使出了一招‘水出天澜’,堪堪避开了后背的劲杀。
“妙!”毛大胆见了,忍不住赞道。
他赞叹的,不是高镜澄躲得有多快,也不是高镜澄使出了多么精妙的招数;他佩服的,是高镜澄在这样的危险境地,依然能沉静不迫,为自己赢得一线生机。
这小子果然有两把刷子。年纪轻轻,不仅内力深厚,而且稳重睿智。忠心护主之余,还懂得趋利避害,照顾武功不及自己的飞玏。
他们各站在两旁,刚刚落地,又提气飞向已陷入癫狂的飞琅。这会儿别说击中他眉心处的命门,就是让他挂点彩都难上加难。飞琅一步步朝景蓉所在的房间走去,不管高镜澄,毛大胆怎么咬牙支撑、奋力搏杀,都无法阻止他前进的脚步。
高镜澄嘴角不时流出血,只是勉力支撑;毛大胆渐渐力竭。脸上,身上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忽然的静谧,让在场三人的神经都隐隐作痛。
一直动作不断的飞琅忽停了下来,他双手摆出一个奇怪的姿势,正对着景蓉所在的房间。随着双手的摆动,他脸上的咒文慢慢变淡,头顶的青气却越加清晰。
毛大胆大气不敢出。脸上大汗频现。眼看就要滴落在地,他伸手接住。他知道,施咒的人正在准备大招。眼下这般宁静。不过是暴来临的前兆。
房内的凝露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她站在紧闭的门边,屏住呼吸,剑握得老直。
连一直跟自己较劲。此刻已被解开丨穴道,立在屋内的景蓉也安静了许多。不知道她是被毛大胆骂醒了还是自己想通了。她翻遍全身,也没找出能吸引飞琅的物件。
凝露小声让她翻窗逃命,找容白保命去。
她却死也不依,说什么跑了就显得太过窝囊。谁知外面是否还有其他类似飞琅这样的怪物存在。凝露苦劝无效,就不再多费口舌了。任由景蓉跑到门侧,一起注视着外面的动静。
就在屋外空气胶着凝固时。飞琅动了。
他不是朝前迈步,也不是原地进攻。而是双手捂头,口中狂叫不已。
接着,一阵低沉的虫鸣声响起。
声音越来越响,像是一古老的歌谣。
高镜澄不由往上看,空中赫然飘下一层白色密网。
它就停在距离飞琅一丈高的地方。明明没什么支撑物,却稳稳汀。
似乎有五彩斑斓的虫子嵌在网格中央,仔细瞧去,高镜澄甚至能看到它们身上散出的柔和光芒。一闪又一闪,像银白的月光,又像波光粼粼的湖面。
看着看着,他感觉身子好受了些,嘴角的血好像也渐渐停了。
白网往下压,飞琅嘴里出困兽状的低吼声。
虫子的声音渐渐落下去,紧接着又飘来一阵悠扬的琴声。
琴音袅袅,好似有洗涤人心灵的作用。焦躁的心,也像被轻柔的羽毛拂过。
高镜澄懂音律,却听不出这是什么曲子。他只能凭音感及节奏,猜测这是一祝歌。
“啊——”
白网越压越下,飞琅不断挥出毫无章法的掌风。
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似的。
一直默默不出声的毛大胆也跟着大叫起来:“我的天,这是织梦术!这是天心阁的织梦术!”
他猛地单膝跪地,朝那面密网跪拜起来。
“有生之年内,居然能再次见到织梦术,我毛大胆此刻就是死了,也值了!”
毛大胆的怪异行为,让高镜澄眉心一跳。
凭空出现的白网让他心中疑窦丛生,却不成想毛大胆居然有这么大的反应。
织梦术?难道又是一种巫术?还是一种能克制住离魂术的巫术?
瞧毛大胆的样子,显然是对织梦术推崇至极。
正思量间,一个紫色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
她盘腿坐在危如累卵的楼梯扶手上,戴着帷帽,看不清容貌,腿上放着一把古色古香的琴。
铮铮的琴音正从她手里泻出。
琴音阵阵,让白网忽地变大变长了不少,也让面色狰狞不已的飞琅半蹲下了身子。
高镜澄只觉得无形的杀气从琴浪中推出,一波又一波。每一拨琴音袭来,飞琅的身子就颤抖一下,头顶的青气也四处窜动,无法再保持之前的云状。
琴声忽变得尖锐起来,如魔音入耳,高镜澄身上蓦然现出一层冷汗。他只觉得血气翻滚,一口不可控制的血奔了出来。
变故陡然生。
他的血还未掉在地上,一直被白网困住的飞琅猛地一跺脚,伸手挨到了白网。原先并入他体内的离魂蛊虫顺着他手的方向,灵活攀上了白网的边缘,转眼就与五彩的虫子厮杀在了一起。
有一只彩虫掉了下来。
琴音又变,中途还夹杂着两声颤意。
坐在楼梯扶手处的6轻心,身形也跟着抖了两抖,高镜澄甚至能看到一根弦裂了。
殷虹的血顺着撑破的琴弦流下来,触目惊心。
“哈哈——”
飞琅口中生低沉的怪响,仰着头,像在得意织梦术也无法奈离魂术何。
电光石火间,一直默默不作声的高镜澄像是看出了什么门道。他赫然出招。只见提气猛冲,似一缕青烟飞向了飞琅。
高镜澄顶着血脉贲张的危险,左手往上,拔出了束住头的银簪,准确无误刺入了此刻并无遮掩的,飞琅的眉心中。(未完待续
154 搞错了 七尾茶
(飞琅眼前扫过一片阴影,高镜澄来得太快,他根本来不及动作。
银簪又尖又细,整根没入了飞琅的眉心,只露出银簪镂空雕刻成竹叶的头。
飞琅头顶的青气瞬间消失,猩红的双眼也回归正常。他身形摇晃了几下,就像抽了线的木偶,猛地朝后倒去。
随着他的倒下,琴声也停了下来,一直停在半空中央的白网也不见了。
6轻心收了琴,跳下楼梯,缓缓走来。
高镜澄抬手,嘴唇嗫嗫,似乎在思考该怎么称呼眼前的紫衣女子。
从外观上根本判断不出她的实际年龄,而且她还戴了帷帽,掩盖了容貌。可从方才琴波形成的剑气来判断,她内力精深,应该不会太年轻……
是以,高镜澄颔道谢,干脆不称呼,免得不敬:“多谢阁下出手相救。”
6轻心似乎没注意听他在讲什么,俯下身,看着地上的飞琅不说话。
被刺中命门后,飞琅身上的离魂术也就此打破。此刻,飞琅的身体,不,应该说尸体,扭曲成一团,以肉眼可见的度在迅萎缩。
不一会儿,他就像被榨干过的干尸,体积缩减了一半,护卫的衣服显得大了很多很多。衣服外裸、露的皮肤又松又干,皱得跟抹布似的,松松垮垮依附在骨骼上,触目惊心。
再看他的脸,高镜澄忍不住倒吸了两口冷气。
这哪里是飞琅的脸,明明是一张耄耋老者才有的面庞!
老年斑、褶子,花白的头,这些老年人才具有的特征,出现在年纪不过二十的飞琅脸上。饶是高镜澄再镇定,也难免被吓住了。
眼前的飞琅根本不能称之为完整的人,他瞬间老相尽显,容貌特征与记忆里的大相径庭,让高镜澄第一次对巫术产生了惧意。
离魂术难道能抽筋剥骨,在短暂时间内,吸取了飞琅体内的精气。才在蛊术破解后。现出了这样一具残破不堪的尸体么?
他静静看着6轻心的动作,将心底的疑惑强制压下。
6轻心解开了飞琅的衣服,手指停在胸口处。往下按了按。
一直旁观的毛大胆走了过来,他涎着脸,神情怯怯,语气中带着三分忸怩。七分崇拜,跟先前那副满口脏话的毛大胆简直判若两人。
他也试着蹲下。蹲在了6轻心的对面,“这位武艺高强,又蒙住了脸的侠女,在下毛大胆。毛大胆的毛。毛大胆的大,毛大胆的胆。冒昧问一句,你是否是天心阁的人?抑或是6……轻心?”
太久没听到别人连名带姓的喊自己。6轻心的动作顿了顿。
高镜澄注意到了这个停顿。
毛大胆有些语无伦次:“你别误会,我绝没有窥伺你*的意思。你救了我。我说谢谢还来不及,绝不是存心搭讪。可能是我认错了人了,或者我的记忆出现了偏差。你与她实在太像了,无论是出场方式,还是幽幽琴声,都与她……”
毛大胆忽地挤眉弄眼了好几下,好让邋遢的自己与过去多相近几分。
“你再好好看看我这张脸,虽然相比15年前粗糙了不少,但我保养的不错,相貌应该没多大改变。15年前,云州,容国境内,相国寺旁,有个年轻人中了巫术就要死了……那天还下着暴雨,电闪雷鸣的……你记得吗?那个人就是我,是你用织梦术救了我……”
毛大胆有些激动,断断续续阐述着只有他能听懂的陈年往事。
“你认错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6轻心继续手里的动作——按压飞琅的胸口,然后回答了毛大胆。
她的声音嘶哑低沉,像老妪。
她从兜里取出一张白符斜斜放在飞琅的胸口处,又取出一只彩色虫子放在上面,手轻轻抚了抚彩虫,口中忽地念念有词。
毛大胆一听,脸唰得白了几分,身子也踉跄了两下。
他直直了好一会儿呆,才恢复从先前那副无赖表情。
“是啊,就算身形动作再怎么相像,你又怎么可能是她。她可是天心阁阁主的女儿,四大美人之一。声音如黄莺出谷,婉转动听,哪会是你……冒犯了,对不住。”
他突兀的笑了三声,脸上却是凄惶:“她早就死了,是我不相信而已。不相信当初救我的美貌女子会那样死了,是我一直自己骗自己……”
他大笑着站起,往楼下飞去。
他轻轻地来,又轻轻地走,好似只是过来参与一场打架而已。
这一变故,让高镜澄有些莫名。
话说毛大胆不是来找寻仇的么?他就是他要找的仇人,毛大胆明明已有怀疑,怎么一提到6轻心,就有些不正常,还不管不顾提前走了?
衣袖里的鱼白探出了头,嗷嗷叫个不停,将高镜澄从疑惑中拉回来。
他无奈地叩了叩鱼白的头,“那是虫子,不好吃的。”
鱼白又嗷叫了一声,带着懊恼。意思是你又没吃过,怎么知道不好吃?主人你看那条虫子色彩艳丽,肥嘟嘟的,一看就很美味多汁呢!
高镜澄又点了点它的头,告诫它,貂若吃了虫子会变丑,再也找不到好看的母貂后,鱼白大张着的嘴迅合了起来。
它出一声娇弱的嗷叫,胖爪子轻轻挠着主人的手,似乎在狡辩,然后又恋恋不舍多看了梦蛊两眼,这才不情不愿的缩回了头。
一直在帮主人引出飞琅体内离魂蛊的梦蛊,根本想不到,会有一只叫鱼白的白貂对自个儿这样一只蛊虫垂涎三尺。
它随着主人口中念出的咒语,吐出了白丝,探入了已成尸体的飞琅体内,拉拽着挣扎不止的离魂蛊出来。
高镜澄只觉眼前闪过一丝红光,一只通体红的虫子就从飞琅体内钻出。又落入了紫衣女子事先准备好的竹笼里。
“将他的尸体赶紧火化,我虽取出了离魂蛊,但离魂蛊含有剧毒。它在这副尸身上呆了太久,尸身浑身都带着毒。你们处理的时候小心点,千万别碰着了。”
不待高镜澄回应,飞玏立刻应了一声是。
在高镜澄和毛大胆围观紫衣女子处理飞琅时,飞玏收敛了死去的飞琥及飞琦的尸。
他脱下外衣罩住了缩成一团的飞琅。
飞琅的尸体异常柔软。像没骨头似的。衣服一罩,就全包起来了。
飞玏像收拾包裹那样打了个死结,又对高镜澄道:“你呆在这儿。继续保护公子,我去去就回。”
他略略停顿,才继续说:“刚才谢谢你救我一命。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我这个人不喜欢欠人恩情。特别是你的。”
说完,他就纵身跳到了一楼。
楼梯在6轻心起身的刹那。就已坍塌,只有有轻功的人才能上下。
打斗停止后,一直藏在柜台后面的掌柜见有人下来,一把拖住了飞玏的手。飞玏抓着掌柜的衣襟。叮嘱他不要将客栈里的事乱说出去,承诺会赔偿一切损失后,掌 ...
(柜点头如蒜。不再有半句怨言。
6轻心握着装有离魂蛊的竹笼,朝高镜澄走去。
她站住。</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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