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1 / 2）

中午两人随便去了一家意式餐厅吃饭，米迦乐点了意大利海鲜焖饭，汤姆威斯多姆点了什锦沙拉、海鲜意大利面条，甜点是提拉米苏与意式奶酥卷。点完红酒之后他才反应过来，米迦乐还没到饮酒年龄。

“我要可乐，谢谢。”米迦乐抿嘴直笑。黑褐色的可乐盛在红酒杯里也相当的高大上呢。

吃完饭，又送她去见公关公司经理人。

那人是凯瑞吉布森的好友，见二人进来，只觉眼前一亮：他是做娱乐公关宣传，平日见得多了俊男美女，可这一对，真是养眼之。

都是清清爽爽素面朝天，都是面带恰到好处浅笑，给人一种有距离的亲切感。女孩是他正在等的人，明眸皓齿，一头漂亮之的乌黑长发，看上去只得15岁，个虽然很高，可十分纤瘦，眼神清亮，大大杏仁眼使得她看上去有种青涩少女的迷茫，又带一丝对世界充满好奇的新鲜憧憬，十分可爱迷人，令人心生怜爱；男看起来要比她年长许多，深褐色中长卷发及耳，五官初一看并不算精致，但组合起来，却觉无一不精致优雅，不贴合二十一世纪这浮华世风，但舒服好看得出奇。

两个人画风非常不一致，但站在一起，却又出乎意料的合衬，赏心悦目。

“你好，”他先伸手，“我是康纳霍普森。”

“我是chaele。”

“汤姆威斯多姆。”

康纳霍普森敢说他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唔，他看上去也不像是演员。

“威斯多姆先生，请稍坐。”康纳霍普森同米迦乐进办公室详谈。

十几分钟后，米迦乐带着一份件夹便出来了。

康纳霍普森送他们俩到电梯处，“有任何问题，都可以致电我。”态真诚殷切。

随后他又看了一眼汤姆威斯多姆，容貌这般漂亮标致的男人，真的不是演员？

——————

*美国的合法饮酒年龄是21岁；加拿大的合法饮酒年龄有些地方是18岁，有些地方是19岁。

*18岁是包括中国在内的大部分国家的法定成年年龄。

*美国大秋季入申请有些大是12月底截止，有些是1月底截止。

6，买买买（修）

康纳霍普森给米迦乐的件夹里，是份剧本。

分别是部美剧：cbs电视台2005年的新剧《犯罪心理crinalnds》、一部未命名的剧集、nbc电视台招牌看家剧《急诊室er》的龙套。

这是凯瑞吉布森凭借关系争取到的试镜机会。米迦乐虽然不明白这里面的道道，但也隐约意识到，她的年轻经纪人真是蛮拼的了。

返回酒店的上，她就迫不及待打开件夹，飞快扫了一眼剧本。

汤姆威斯多姆很是吃惊：她阅读的速也快了一点！

他知道英不是她的母语，来美国才一年半多一点不到两年，习成绩理所当然的很不错，但阅读……真的可以读的这么快？！

这女孩不仅容貌过人，会很棒的中国功夫，会做很美味的曲奇饼干，还很有生活情趣，穿衣虽然他不懂但显然也能说得上有味，很会习或者说很会考试，非母语的外语说的相当流利根本没有外国口音，连阅读也比一般人快速，入行比大部分新人都要顺当，这，还让别人活吗？

说不妒忌大概也是不可能的，但他随即也想到，作为一个非英语国家而在好莱坞打拼的演艺新人，这意味着她必定要付出更多。

世界上是没有公平这种事情的。

米迦乐揣摩了一下这个剧本。她对那个未命名的新剧比较感兴趣。通常这种情况出现在制作公司非常有信心相当看好的项目上，由于还没有定下主演，电视台还没有开始宣传，所以也就神神秘秘没有将剧名印在剧本封面上。

封面根本就是简单粗暴的印着“未命名”的英。

回到酒店，她马上给凯瑞吉布森打了电话，“你几时来洛杉矶？”

“怎么了？”凯瑞吓了一跳，不知她为什么如此着急。

“我拿到剧本了。我在这谁也不认识，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你看过剧本了？”

“是，都很好，那个未命名非常吸引人。”

“你都准备一下，按照要求的时间去参加试镜。之前我已经把你的试镜video和简历寄给了几个剧组。”

“好。但是不用对某一部特别准备一下吗？我是说，我虽然很不错啦，但总要准备充分比较好一”

汤姆威斯多姆在一旁听的几乎失笑：这真是个可爱的女孩！

自信并不是缺点，只希望她在经受了打击之后，能够继续保有对演艺事业的热忱。

他翻看那几个剧本。《犯罪心理crinalnds》去年秋季刚开播，收视率不错，收视观众人数稳中有升，前景一片大好；剧本是其中某一集的客串，说的是名少女面对残酷**杀手的折磨，如何从互相安慰，到互相残杀，最后的幸存者逃出生天。

未命名则是一名高中啦啦队长，在一个非常特殊的情况下，得知自己喊了十六年的父亲只是养父，而她的生父，是知名很高政治前景一片大好的本地议员，剧本不长，一共只有页。

er的角色则是当集客串明星的女儿，戏份很少，全集出场可能还不到五分钟，剧本也不长，是其中一场戏的台词。

米迦乐把手机往床上一扔，随即也把自己丢在床上，嚷嚷：“啊，烦死人！”

她说的中虽然汤姆听不懂，但也知道她是有点不耐烦。她还是新人，不知道这个行业让人腻烦的事情还多得多呢。

但她很快又一跃而起，“加油！我不能被这点小事打倒。”

她拿出半去超市买的一包复印纸，取出几张，潦草的写上待办事项，然后一张张摆放在床上：找房（急）、口音纠正课（马上）、歌舞训练（可稍后）、试镜1（周四）、试镜2（下周一）、试镜3（下周二）、驾照（尽快）、买车（尽快）、中国城陈先生（周日）。

看得汤姆威斯多姆瞠目结舌：这节奏也紧张了点！

米迦乐瞪着这张时间表，过了一会，她喊道：“光是用看的就觉得饿了！”

——这跟饿不饿有什么关系？

汤姆威斯多姆头一次觉得跟不上别人的思，之前他只听人抱怨过说跟不上他的思。看来这世上的外星人不止他一个。

结果最后两个人又把这一堆事情丢下不管，跑去吃了晚餐。

第天是周四，汤姆威斯多姆载她去试镜。

角色要求就是个普通的美国青少年，叛逆，鲁莽，自我中心，放在任何一部美剧里都可以。米迦乐也没有特意去准备，就连台词都是去的上在车里现过了一遍。

汤姆威斯多姆吃惊，“这两天你都没念过剧本？”

“快忙断气，没空。”米迦乐正忙着将打了磕绊的那一句反复练习。

他扶额：这么漫不经心也是少见。

er剧组的试镜是长期工作，工作日几乎每天都有人来试镜。两个人到的时候，小小的等候室里差不多坐满了来试镜的演员。两个人出现在门口，即刻招致众人注目。

汤姆威斯多姆同米迦乐道：“我下去等你。”

试镜这种事，咳。

好莱坞满地都是试镜机会，在汤姆威斯多姆看来，即使今天这个角色拿不到，对米迦乐来说也算不上什么损失，她还年轻，有的是大把可能性。美国观众是挑剔的，也是无情的，每年有那么多新鲜面孔出现在荧幕上，能被人记住的不多，她那张带着异国情调的略显眉眼单调但又美丽的脸孔，其实在某一方面来说，还是比较讨巧的——观众可能更喜欢一张与众不同的脸孔。

再说，这次的角色也不需要她有什么演技，他本能觉得她的表现一定很好。

好吧，不要想到他自己的试镜这种令人伤感的事了。

两个小时后，米迦乐下楼找到正无聊坐在街边咖啡馆的汤姆威斯多姆。

“怎么样？”他本不想问，但看她一脸郁郁，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说叫我回去等电话。”米迦乐表情迷惘。

那就是未定。不过这种小角色，一般也不需要第二次试镜。米迦乐之所以觉得不对，是因为之前她的份广告试镜，都是当场就拍板决定的。

“一般都是这样，他们通常不会当时就告诉你有没有获得角色。不过，真不用放在心上。”

“嗯，我知道。”她也真心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几乎立即抛之脑后。“对不起，让你陪我跑来跑去，我请你吃饭。”中国人，最多的话题就是吃吃吃了。

米迦乐找了一个房屋中介，很快找到一间酒店式单身公寓，签了一年租约，拿了钥匙，周四晚上就搬进新居，当晚就给师兄打了电话，留了地址，叫他把自己收拾好的几个箱寄来。

凌东云酸溜溜，“可是同那英国佬在一起？”听得小师妹在电波那头尖叫，才换了语气，“自己小心，晚上不要一个人出门。对了，钱够用吗？叫老陈带你去车行看车，若买的贵了，等我去同他算账。”

米迦乐乖乖一一应了。她自己有拍广告的酬劳，拍完广告商即刻支付片酬，十分爽快，虽然也没多少钱，暂时也是够用了。她爹给的费放在那里是不能随便动的。

她拿出账本，将今日的花费一笔笔记下。

汤姆威斯多姆是好人，天天载她出入，虽然请吃饭了，但还是欠了人情，不过他并不介意，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潜意识里她把他划分到“即使小小的撒撒娇也没有关系”的那一类里。

快递大概还要几天才能到，周一的试镜很重要，是她想要得到的未命名角色。试镜片段是少女得知面前的男并不是自己的生父，所表现出来的那种难以承受的震惊、不能置信，但回忆往事，却又深觉唯有他才是真心爱自己的人，堪称父亲。

她对着浴室里的镜，一遍一遍念着台词，观察自己脸上表情，是否自然，是否表现出了那种原本天真无邪少女，最大烦恼不过是烦心原本爱慕追求自己的男生突然对另一个女孩献殷勤，而遭遇到人生重大转折，所能表露出来的情感波动。

练习了十几次，觉得可以了。刷刷牙准备睡觉，然后才后知后觉发现，公寓空荡荡，除了一张床，以及配套好的厨房卫浴间，别的什么都没有。米迦乐连床单都没带，想凑合打地铺都没东西，想来想去只好又去麻烦汤姆威斯多姆。

“hi，汤姆，你那有多余的毯吗？可不可以带一条给我？我这边什么都没有。”

汤姆威斯多姆都洗漱完已经上床要睡觉，又跑了一趟。不仅带了毯，还带了一套没用过的床单被套。

要到这个时候，汤姆才知道这女孩实在是非常挑剔的，床上的席梦思床垫被她嫌弃，说“不干净”，掀到一边准备明天扔掉。用酒精喷雾把床上床下地板窗台里里外外喷了一遍，又用一份当天的洛杉矶日报铺在床板上，这才铺上床单。

汤姆威斯多姆惊讶，“直接睡床板？硬了吧。”

“在家我连青石板都睡过。”米迦乐满不在乎。

这可真是奇怪得很。

第二天是周五，一大早汤姆威斯多姆就开车来接她，两人直奔卖场而去。从席梦思床垫，到床上用，从厨房烤箱，到杯盘碗碟刀叉，到菜蔬瓜果，各种原料瓶瓶罐罐；客厅也是空荡荡，但没买多东西，只买了两块地毯，几个靠枕，又买一个组合书柜。留下送货地址，约好送货时间，米迦乐又拉着汤姆直奔洛杉矶的商业区。

汤姆威斯多姆来了美国一年多，还从没花过那么多时间在购物上。

更从来没有花过那么多时间在购买衣服上。

幼时，自然是母亲为他置衣；之后认识了爱玛，就由爱玛一手接管他的衣柜，他实际上从没操心过自己要穿什么，以至于直接导致了，他来美国之后，经常随随便便就穿着不合适的衣服出席随便什么重要不重要的场合。

……但仔细一想，就是爱玛在的时候，他好像也很难得穿的很舒适有格。

这也真是奇怪得很。

直男的风格大抵就是如此了吧。

米迦乐没去过汤姆威斯多姆的住处，当然不可能知道他衣柜里都有些什么货色，只是从他平日的穿戴上，就很能了解到这个人对自己是有多漫不经心。

这样的人也能是演员？

简直奇葩。

米迦乐了解到的演员总是把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就比如她几次试镜所见到的演员们，不管是否年轻，总要把自己打扮的妥帖才肯出门。

她自己的衣柜则是上衣裙全是真丝材质，长裤清一色判裤，外套只带了一件葡萄紫天鹅绒收腰小西装上衣，一件鸭蛋青羊绒短大衣，实在是不够穿的。就算师兄将她的衣物行李寄来，她也需要购置新衣。

女孩的衣柜总是缺少一件衣服。

她购物的方式跟别的女生不一样，每家店先看橱窗，合眼缘的就会进去，飞快浏览一番，觉得适合就试穿，试穿觉得好看就买了，根本不会问一旁的汤姆“好不好看”。

最后是买了一件黑色无肩袖小礼服裙，两件薄外套，一件米色短风衣，两条羊毛围巾，不同牌不同款式花色的短裙四条，一双平跟短靴，某青少年牌的布球鞋五双，t恤一打，小牛皮细腰带五条，两只不同牌新款手提包，某少女牌的香水买了一整个系列六小瓶，又买了一大瓶那款著名的ckone香水。

几千美元转眼花了出去，也能小小算得一掷千金。

走出来上，米迦乐忽然拉他进了一家牌男装旗舰店，指着橱窗里对店员说：“拿这套。”又一指汤姆威斯多姆，“拿他的尺码。”

汤姆威斯多姆吓一跳，颇有点窘，忙说：“喂，你——”看着米迦乐：你这是几个意思嘛！

米迦乐瞪着明亮亮大眼睛看他：“干嘛？”

——真是不好意思问她“你是买给我吗”？万一不是，多窘。这种丢脸的事儿可坚决不能干。

“去试一下啦。”她轻轻推一推他。

待他从试衣间出来，米迦乐已经叫店员包了两件衬衫两条皮带两条领带，转头看他，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果然老娘眼光真是好”的满足感——人要衣装果然是至理名言，随随便便套着不合身的西服上装就能出门的人，此时简直光彩夺目之。

鹤颈宽肩蜂腰翘臀，身姿笔直，西装似是量身定做，无比贴合他身形。

整个人也抛弃方才那种松垮垮的神态，转而变得十分精神，双目神采飞扬，略带一丝难得的羞涩，眉眼精致秀丽。

绝对有颠倒众生的潜质。

就连见惯了明星的店员，也禁不住屏住呼吸，不由自主惊叹出声。

米迦乐上下打量他一番，心满意足得不得了——但是好像还有什么地方不对呢。马上觉察，帅气的打了个响指，对店员说：“鞋！”

店员也是伶俐，立即反应过来，自作主张先拿了两双过来。

最后选了两双黑色经典款皮鞋。

她刷卡的姿态也帅气非常，见到账单上的数字，眉头也没皱一下，刷刷签了名字。

7，试镜（修）

拎着大包小包回了公寓，已经天黑。

两个人连晚饭都没吃，只随便塞了点巧克力以及几杯咖啡。卖场已经送了货来，米迦乐先前打了电话告知了大楼管理员，请他收了货。七八只纸箱乱七八糟都给堆在客厅里，床垫竖着靠在墙边。

“先吃饭。”米迦乐当机立断，拆开写着“生鲜果蔬”的纸箱，洗了两只苹果，一人一只先填一下肚。她买的都是能够长时间放置不怕挤压的食材，只花了半小时，便做了菜一汤。期间汤姆威斯多姆也不好意思闲着，再说就算他想坐下来休息休息，她屋里也没有可以坐下的地方。

于是便拆了纸箱，将组合书柜装了起来，并按照米迦乐的指示摆放好；地板擦了擦，两块地毯分别铺上，靠垫随意丢在地毯上。这边米迦乐已经在说，“饭好了，过来吃饭。”

厨房里有一张红松木小餐桌，摆放四把配套椅，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盛在中国青花瓷盘里，分量不多，一样咖喱豌豆牛肉，一样素炒荷兰豆，一样烤翡翠螺，汤是玉米牛肉浓汤。主食是烤箱焖出来的香米饭。

“会用筷吗？”她问。

会用，现在没几个外国人不会用筷了，感谢中餐外卖的兴旺发达。

没有酒，洗了两只玻璃杯倒了两杯甜橙果汁。

要到这一天，汤姆威斯多姆才明白，为什么她根本看不上片场的营养餐师兄妹都只吃私房菜——她做的比那好吃一倍！

什么中餐外卖什么法国大餐，简直不值一提！

其实当时吃她做的坚果曲奇的时候就该明白的，有些人天生就能用普通食材做出别人无法想象的美味。

后来，他对妹妹玛丽提及此事，说“简直好吃到只能默默流泪”。

他真不知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是她不会的。

汤姆威斯多姆走后，米迦乐收拾东西收到将近12点，总算收拾完，这才洗漱睡觉。

次日是周日，约好了去中国城见陈先生。

汤姆仍早起过来接她。

“没有车真是不方便了。”米迦乐嘟囔。她在纽约和蒙特利尔都是无照驾驶，胆大包天，从没被抓过。

“你有驾照吗？”一般外国小孩到了16岁可以拿驾照的年纪都会去考驾照。

“没。”

“先去考驾照，再去买辆，呃，二手车？”他是知道中国人一般出国在外都蛮舍得花钱，也有钱可花。就看这姑娘昨天刷卡那份洒脱，大概也是个家里有钱的主◎天那套西装……最后被“就当是我送你生日礼物”的理由强行要求他收下——昨天也确实是他生日，弄得他非常不好意思，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其实哪里都不对吧！

“嗯，买辆二手车先开着。师兄叫我去找陈先生买。”

“他做二手车生意吗？”

“不，他开酒楼。”

汤姆威斯多姆困惑了：这是什么逻辑？果然是思特别奇异的中国人啊。

“他认识熟人开车行，说可以给我进价，加点税，大概吧。”

到了中国城，在一家茶楼前面停下，泊车小弟过来，米迦乐同他说：“我约了陈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