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高不低,一贯低沉,却听得杨希挥拳的手豁然一顿。
“将军将军救我杨杨希这小子着了魔障了”王粗鲁急忙趁这当口腾空而起,只才要施礼,下腹部却又生生被踹了一脚,痛得“哎哟”一声栽倒在地:“杨希,你小子他妈的有种当着将军面把话说明白”
“老子揍不死你让你造谣谁再背后侮蔑我大哥孬种,我他妈杀了谁”杨希哪儿劝得住,糊里糊涂重复着毫无逻辑的话,一拳头又要下去。
该死,又是那妖妇
玄柯垂下的手暗暗握紧屡次三番的搅进自己生活,便是连军纪都俨然被她带坏,她到底是有多大的本事果然要逼自己绝情到赶她母子离开才肯死心么
没来由那熟悉的烦躁又升腾起来,玄柯紧抿着薄唇大步穿到沙坑正中,握住杨希狂猛挥动的手,“啪嗒”甩在了沙场外。
疼得杨希浑身都要散架了,嘴角“嘶嘶”抽着冷气,却也不知叫疼,只眼泪扑朔朔从眼眶里狂冒出来,“扑通”一声便当众跪了下去:“大哥呜大哥,你杀了我吧我杨希是个卑鄙小人,非但未报大哥恩德,还还对嫂子多般不敬生生毁了大哥声誉,连累大哥让兄弟们背后嘲笑杨希无颜苟活求大哥赐死”
说着,便从身旁捡起一把长剑,“哗啦”一声拉开来,高高举过了头顶。
一身的酒味,眼神迷离不清。才不过几日么,竟然颧骨高耸,脸色万般颓唐,哪儿再能找到先前阳光乐天的半分影子
“咕噜噜”两颗酒瓶子因着力道,顺势滚到了脚下。
又是喝酒闹事杨希这小子真是中毒不浅
说话的却将自己忘了。玄柯弯腰拾起瓶子,本欲要朝天边扔去,却忽地一股诡秘花香从瓶内沁入鼻端淡到几不可闻的熟悉味道,那恍惚的梦魇又浮上了脑海,赤裸相贴的身体痛楚呻吟的女人
几时竟让迷药混进了大营玄柯两道剑眉深深凝了起来。
王粗鲁挂着一身的伤口歪咧咧走过来,因见将军面色少见的难看,赶紧单腿跪下谢罪:“将军不关杨希的事,是卑职多嘴,酒后胡言,活该着此一顿胖揍”说着便砰砰磕起了脑袋,满地的石头沙子他也不怕疼,楞是磕得额头都见了血。
真是乱套了俨然还没从那凌乱的梦魇中清醒呢,军纪却又混乱成了这般。沙场征战多年的铁血将军如何想得到,一个平俗成那般的女人竟然也能引来这诸多麻烦
边塞的冬季最为凶险多事,因着物资短缺,各路悍匪都要赶在大雪封路前四处抢掠粮草弹药,大战小战最是频繁;何况飞鹰俨然还在窜逃,如何敌方还没出动,内里就乱了
玄柯忽然意识到事态严重,甚至超乎他先前预料。早先他中剑时便怀疑营里出了奸细,原还想不动声色将那内奸找出来,却不知忽然的又凭空生出那女人的谣言,才不过几日功夫,连几名得力爱将也都被生生拉下了水。
“凡今日聚众参与者,无论是非,自去领鞭二十杨希王石头领军棍一百日后再有聚众打架者,莫问因由,各领军棍二百”玄柯清了清嗓子转身走了。晌午的阳光打照在他青黑长袍上,将坑坑洼洼的沙场映出老长一条斜影。
嘶,二百军棍
将军不动声色发着话,众人却生生倒吸了两口凉气。
将军最近果然太不对劲,从来不见他如此重罚下属,更何况杨希还是他自小带大的得力爱将,眼下都要入冬打战了,如此一打,可不得生生耽误半个月
简陋的议事小厅内,杨希恨恨地扫了眼王粗鲁,扭扭歪歪在地上跪下来:“大哥。”
“唔。”玄柯向二人各推去一个白色小瓷瓶:“我幼时恩师教过不少医理,这个对治疗肌骨损伤最是有效,你们拿去。”
“谢将军二十军棍老王我还吃得消。”王粗鲁讪笑着,摸了摸黑肿的熊猫眼:“早知道不喝酒了他妈的,一喝酒就说胡话,险些坏了兄弟名声等抓出那奸细,老子第一个让他吃刀子”
瓷瓶揣至手中,隐隐的还残留体温,杨希抱拳深深一伏,满面的悔不当初:“杨希实在无颜面对大哥,轻易便着了恶人诡计,差点与大哥生出间隙,实在惭愧”
“呵,你这莽撞的作风倒是与老王像极,日后可莫要犯此类似之过”玄柯不置可否,将长剑推还杨希,又转而看向王粗鲁道:“不过今日一出反倒让那恶人露出了马脚,你二人出去后,定要继续做嫌恶之相,莫要让人看出异常。既人家执意要将我众人挑拨,这出戏我们便与他继续做下去。”
“卑职领命这事儿最早还是出在我自然该由老子摆平”王粗鲁的莽撞又上来了,摸着脑袋一副即刻就要上战场的派头。
只那脚步在门边挪呀挪,挪了半天却不见出去。拼命给杨希使着眼色的,可惜那小子满脸自责痛悔,哪儿肯看自己一眼想了想终究还是将心里头的话问了出来:“那奸人既然把谣言当成真的了,小青娘她们母子会不会有危险”
玄柯凝了眉“我们路上碰巧遇到,有有恶人调戏夫人,啊错错,调戏老板娘,然后就一道回来了”
岔道上勤务营将士的结巴言语又在耳边响起,脑袋里毫无预兆的现出一副不堪画面:高耸的婷婷丰润不堪一握的盈盈妖娆抚着她的人却换成了飞鹰狰狞的面孔。
该死她那样不矜持的俗媚骨头
忽然如下了决心般,玄柯撂开袍子站了起来:“你们出去吧,此事我已有决定。”
这里并不适合她们,是时候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喵呜~~尘子是个大骗纸,太无良了有米有。。那只是将军发泄不满的一个春梦咔咔。。。
另外,要向亲们请个假,周三周四两天要带家人去上海看病,所以新章更新应该是在周五晚上之后了,等我回来哦,么么大家,晚安
第14章将军太绝情
没了生意的茶铺,连阳光都显得那般百无聊赖,空荡荡的土丘上,只余了母子俩人形影相吊。
少了将士们的宠爱和戏耍,川儿的笑声也不似先前那般明朗了。穿着一身新制的湖蓝色小袄,翘着肥肥的小屁股蹲在地上摆石头,眼见得一颗颗大小不齐的石头被他摆成整齐列队模样,方才举着木剑心不在焉操练起来。口中学着对面军营内“吼吼哈哈”之声,一双好看的凤眸时不时还要往青娘这边看一看:
“呜呜好了没”
“好了好了,就差一点啦。”青娘将最后一排针线缝好,举起来对着阳光看了看。粗糙的白麻布,在她手下变成一只奇怪的圆团小物,黑眼睛,小耳朵,肥短短的四肢,倒是诙谐可爱的,可惜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川儿可着急了,人家想猫猫想的都要疯掉,娘亲做好了还不给我。扔了小木剑颠着小脚丫冲过来:“要要”
“别闹,还差一点点呢。”青娘将小狐狸高高举起,两道秀眉蹙起来,想了想,忽地弯起嘴角笑哦,看我糊涂的,原是少了几条小胡须啊,难怪光秃秃的看着像小猪。本来就是做假哄他,倘若做得太不像样,不把这小鬼精气哭才怪。
又从废布堆里找了块黑色的上等面料,剪成细条条状缝上去。如此一看,倒是完美了。尖尖下颌匀出笑容来,得色地将狐狸宝一般递了过去。
她自有记忆里便没有任何朋友,有的只是厨房里老嬷嬷大丫头们的欺凌辱虐,那时候也同川儿一般,喜欢对着不会说话的花花草草小动物们说话。以至某天从烧水丫头突然地被调到绣房做了绣娘后,便喜欢拿着裁衣所余的布头做各种各样的小玩偶,摆着满屋子都是那时的她,真是又傻又弱,呆蠢蠢的天真。
啊呀,但凡一说起那个地方,话儿可就又多了。管得真是极为残酷的,身份越低受的拘束便越大,这条道不能走呀,这是美人们才能走的香径呢;那个地方不能去的,经常会听到男人和女人做羞羞不要命的声音;还有那边的湖,那人时常卧在边上午睡,他的睡眠十分浅显,小心一个不慎吵醒了他,连如何死的都不知晓呢总之,但凡你想活得长久些,好呀,那便只呆在你执事的几掌空间内好了,哪儿都别胡乱的去。
绣娘虽比烧水丫头高了不少档次,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单独小房,每日界除了裁衣制鞋却也是不容许走出院落三丈之远的,可她依旧兴奋万分。无数人巴望着有朝一日能够成为美人,锦衣玉食香汤酥粉,但她偏偏觉得绣娘是那个地方最最好的存在,不用脱衣服摆媚态伺候男人们的脸色,只须指尖动动,一件件漂亮衣裳便从手下变出来,实在美好
可惜,她这样糊里糊涂的执拗性子,再是美好的也长久不了,不然如何落到了这般青娘瞥眼看了看空荡荡的小茶铺
倘若能如现在这样一直下去,倒也是还好的。或许,她是不是该再走得远一些
川儿可不是那么好骗,小手儿捏捏小狐狸的胖肚子,没有声音再扔到地上踢了踢圆屁股,不走啊。清冽冽的凤眸眯起来了,瘪着小嘴又要哭:“坏不会动”
呃这孩子,真是越发的不像自己。
青娘摇着头,软趴趴从抽屉里取出条细麻绳在狐狸脖子上一挂,想了想,又套上去两个小铃铛,拉着在地上跑了几步
“丁零丁零”,真好听。
“看,能动了,还会唱歌呢。去玩吧。”
川儿拖着他的“小狐狸”,“丁零丁零”往岔道方向走,小短腿儿颠巴颠巴虽走得踉跄,却也不见他跌倒。自打那次跟着骑大马的大大追了一段,他现在胆子可大了,哪儿都敢去。
只可怜了那受虐的“小狐狸”,圆白小身子在坑洼不平的地上左滚右磕,才不过一会儿便歪了鼻子灰了脸,胡须也掉了,一双黑眼睛呆楞楞的朝着天,好不冤枉。
大路上一匹威风凛凛的高头大马“咯噔咯噔”走过来,马上的男人一袭好看黑衣,鼻梁直挺,薄唇微抿,冷傲地肃着一张脸。像是很淡地扫过自己,嘴角抽抽,又要往前走。
川儿赶紧高高仰起脑袋,眯眼咧着小嘴笑:“嘻,大大”
奶声奶气,好不甜腻的声音呀。才长出的几颗小米牙在阳光下泛着光,有清冽口水从漏风的小嘴处溅了出来,他也不知擦一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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