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他的女人求情
连看都不想多看紫苏一眼,讨厌她失了色的容颜,厌恶她的眼泪和她陌生的凄厉表情她不是很爱笑麽,笑起来两排贝齿多好看如何哭成这般假惺惺模样
却又不想听她继续说出些什么他不愿意听到的话,一柄素白绒扇弹出锋利尖刀来:“滚肮脏的骨头,你对不起锻家三百条冤死的性命,你不配和我说话。再不滚,不要逼我连你也一起杀掉”
口中说着,执扇的手却在颤抖可是,他还不是一样,他也爱上了仇人的女儿,此刻趴在地上拽着他双腿哭泣的孩子,还不是照样流着仇人的血可是他却那样爱他,爱他给他清冷的人生带来的软绵绵的温暖。
“我不杀她,我只是要绝了她的心断了她的念”锻凌钰闭上眼睛,一柄绒扇往女人腹部掷下
作者有话要说:榜单还差一万多字的某银路过。。。今日必须双更,吼吼
娘子合欢
耀眼白绒在空中旋转;光滑的扇柄直直对着女人下腹部垂落
青娘绝望闭上眼睛,她知道那把扇子到底有多沉。
那年十四;挑水路过玉面黑漆漆的轿子,轿里空空,难得的安静;座上一柄白绒折扇却盛开有如妖莲;勾引得她忍不住伸手触摸。
还以为轻如鸿毛呢;可惜才一握上扇柄,险些儿都要打翻了一桶水来不及将它放下;又听到身后一双纯黑缎布鞋将将靠近;吓得她没命儿逃开,身后传来他肆无忌惮的呵呵大笑
真是个魔鬼啊。
一瞬间又仿佛看到玄柯清隽面容上的濯濯眼眸那个已过而立之年的男子,她真是欠他太多。是有多么渴望抱上属于他们俩的孩子啊;却又怜她身体不好,怕给她增加负担,心里头虽盼着,总也不在她面前提及。有时候她睡着了,迷糊间还看到他在轻抚她平坦的小腹,像个孩子一样傻傻的听可是如今她终于有了他的骨头,他还来不及知道自己做了父亲,那骨肉却要死了,有比这还悲哀的吗
傻瓜,怎么可以这样轻易就死去
思绪秒秒间翻转,忽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力气,苍白双手猛然握住落近的扇柄,将将向锻凌钰前胸袭去:“别动你若是杀了她,我亦不让你活你,不要逼我太甚”
费力站直身子,指头儿用力摁着,想要将那锋利的刀尖弹出来。女人的力气啊,总在最绝望的时候被逼出来。
锻凌钰兀地愣怔,秒秒间那倾城容颜上却又浮起一贯的玩味戏谑:“哦呀,真是个可爱的小傻瓜,你连我的扇子都不会用,还想要杀我麽”
他一点儿也不将女人的威胁放在眼里,修长手指伸出去,隔着一柄颤抖的扇子,便要去握青娘执扇的手:“来,过来,让我教教你宝贝”
熟悉的龙涎香一步步逼近,重物加之心中紧张,青娘浑身开始颤抖,她的指尖拼命上下按压着,可是越是心急,却越发摁它不开都快要疯了
真是被逼到了疯狂的边缘,忍着腹痛连连后退:“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小心我我杀了你”
可是眼角余光却瞥到玉面志在必得的戏谑眼神,这眼神让她忽然想起他们的第二次。那时候她全身也痛,也拿着一把裁衣之剪,要挟他放她出谷。他不肯,亦如此刻一步步地将她逼至床角,然后毫无预兆挑开她的剪刀,撕裂她薄薄小裤,豁然挺进了她的最深处
那样撕裂的痛啊,一辈子都忘记不了的,千万不要它再来一次
看穿青娘的慌乱,锻凌钰勾唇笑起来,爱极了女人此刻惊如小兔的神情,这时候的她才像从前他可爱的小合欢啊。
修长臂膀豁然一伸,轻易便将青娘无骨娇躯捞进了他的怀,薄凉手指往女人腹下摁压,嗓音却温柔得好似暗夜鬼魅:“傻瓜我又不杀你,我杀的是你肚子里的孽障,做什么如此紧张又不痛”
“不要”下腹部一股森寒瞬间袭来,青娘崩溃了,两手死死摁住扇柄,疯了一般抵上男人精悍的前胸。
“哧”原本平滑的扇面忽然伸出两道锐利刀锋,挣扎间那刀锋竟是全全没入了男子左肩。
“唔”毫无防患之下的男子笑容一滞,口中瞬间溢出一股鲜血,踉跄退开二步。
“你竟然,敢杀我”锻凌钰捂住左肩汩汩溢出的鲜红,名贵的黑色面料上迅速漾开来一片暗色的湿。
到底是有多宝贝那个孽障啊,竟然下手这样重他的嘴角有猩红渗出来,苍白的绝色容颜浮上一抹绝望的绮丽。
素白无暇的绒毛沾染了血,红与白的搭配看在眼里怎的这般妖冶可怖
青娘呆愕,听到几步外紫苏凄厉的尖叫,然后连牙齿都开始发抖了她方才做了什么她还叫玄柯来日放过他一码,可是,她自己却差点儿杀了他
“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你不肯放过我,也不肯放过你自己我好苦啊,一见到你所有想忘掉的回忆都记起来了我只是想要离你远远的,你不要再见我我也不要再见你,天涯海角只要知道你过得好你也知道我过得好,我们安安静静过完下半生就可以不要再互相折磨了好不好”
一辈子少有这样大声说话,青娘的嗓子都沙哑了,拼命摇着头,整个儿都处在崩溃的边缘。
锻凌钰狭长凤眸里光影迷离,血流得更多了精致的嘴角微微抽搐起来,下一秒却又自嘲一笑,伸出手抚上青娘洁白的脸颊:“呵呵,不好你竟然为了别人的孽种要杀我,我好受伤。。你看,我流了这样多的血,你欠我的更多了,不回去替我熬药怎么可以”
他一手拔下伤口处的扇子,一手抚着女人的脸一步步逼近。他的手沾染了妖冶的鲜血,沿着青娘光滑的面庞徐徐滑落,青娘的心也彻底绝望了他连死都不肯放过她。
不停往后退着,数颗小石子扑梭梭在身后滚落,久久的才听到“噗”一声细小回音,背后就是悬崖啊断情崖,自古男人女人们殉情的地方,呵呵,真心讽刺。
青娘咬住唇,凛然扬起下颌,这时候也不哭了,竟然疯子一样笑了起来:“锻凌钰,我曾经以为,你离了我,也许便能渐渐学会如何去爱。可我真是天真,你到了现在仍然一意孤行执迷不悟。你的世界里总是你自己,从来听不进旁人的劝告对不起,到此为止吧,与其被你一辈子这样痛不欲生的纠缠,不如我先走一步好了”
她的身子已然被逼到了山崖边,呼呼山风吹得她散下的长发飘扬起来,凄美仿若不是人间女子。
两排是苍天老树,山崖下白雾迷蒙,像极了黄泉之路呵呵,知道一辈子不长,却也没想到这样快就到了头。
她还真是不甘心哪,人间的情啊爱啊福啊乐啊,她都还没有来得及享受呢。可是不甘心有什么办法如果继续这样生不如死的纠缠,还不如一朝去了痛快。
垫了脚尖,只须一步就要腾空。
忽然一道白影掠过,将她无骨的身体凌空提起。有寒光从那素白宽袖中弹中,秒秒间抵上锻凌钰的后颈:“放她走。你若再动一步,我亦杀了你。”
萧木白压着嗓音,语气难得地含着凛冽杀气。
锻凌钰眉眼一滞,垂下的掌暗暗握成了拳。可惜丹田处空空,却是如何也提不起气来。便自嘲的一笑:“呵呵,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对我出了刀么”
萧木白不应,独臂执着匕首越发抵近他颈间,又从掌心弹出一颗玉白瓷瓶对着青娘道:“木白这一世从来不曾做过自己,世人都当我落落洒脱倜傥不羁,只我知自己活得多累。阿欢,这一世我欠你,来世倘若我先遇上,定然再舍不得将你让出我功力不及他,只能坚持一小会,你快走吧。”
“呵呵,说得真好听。可惜,下辈子我谁也不愿再遇上了。”青娘滞滞望着萧木白清风如玉的面庞,崖上寒风吹起她沾了泪的长发:“这是保胎的药么你早该给我了的。你不告诉我,是怕我不舍得随你离开吧唉,终究是虚伪。”
萧木白眸色黯淡下去,微微蠕着唇,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淡淡道:“你快走吧。一路往东,过了江,那里会是个富饶之地。”
“谢了不说再会。”青娘回眸凄然一笑,清秀容颜上的血还未落尽,倒似染了胭脂一般妖娆。
款款摆着虚脱的身体,抱起地上哭得都没了声音的可怜小儿,紧紧揽进了怀中。左脸儿亲亲,右脸儿蹭蹭,粉嫩嫩的让人怎么疼都疼不够。
“嘤嘤爹爹和娘亲,不要不要打架,好不好”川儿哽咽着,小小的肩膀一抖一抖连气儿都上不来了。
这个她连命都可以不要生下来的心肝宝贝啊,他们相依为命吃了不知多少的苦,可是她却不能够自私的将他带走,终究他的爹爹是凄凉孤苦的,终究他身体里淌着玉面的血,她做不到狠心把玉面的心全部都掏空
将脸贴近川儿幼嫩的耳垂:“我的好儿子,你会恨我的吧你还这么小,记性又不好,也许明年就该把我忘了的娘亲不是个好女人,你要好好听你爹爹的话,替他挑一个知冷知热的好女子娘要走了。”
逼着自己不去听川儿嗫嗫嚅嚅口齿不清的凄哀祈求,假意去忽略不远处两名男子绝望的眼神,狠下心将川儿放置地上。
锻凌钰闭上眼睛,心口开始剧痛,眼泪和着鲜血滴滴滑落她要去奔赴她的新生了,只剩给他此生唯一的一个骨肉,去奔赴她的新生
可是他要那个小东西来做什么见一次,就想起她一次,还不如一同死了罢
也不顾此刻羸弱失血的身体,不顾筋脉尽断的危险,豁然运气冲开了穴位,他也不要命了:“既然那么爱,为何不去追回来”
一道纯黑光影有如暗夜鬼魅般腾空飞起,直直向女人和孩子的背影袭去。
萧木白恍然回过神,秒秒间心口却已被重重一击,整个儿飞出去几丈远,一口血从胸腔里汹涌喷出。
“阿欢,快走”
“哼,叛徒谁阻止我,谁便是和他一个下场”绝望的玉面夜叉弹出绒扇,倾城容颜上尽是决绝狠戾。
可他才要袭向青娘,原本寂静的树顶却突然罩下来一张斑驳巨网。女人尚不及回眸,已然连带着小儿被将将挑去了半空。
“哧哈哈哈想走没那么容易,所有人都走不了了两败俱伤刚刚好,太尉大人出的真是好点子朕等了这一夜,终于是没白等,呵呵哈”半空中传来半阴半阳的萧瑟嗓音,有紫青色瘦长身影落于树梢:“别来无恙啊,我亲爱的阿紫。”
“嘿嘿嘿皇上好英明,这下不仅是抓了仇家,连淑妃娘娘都找到了”何唯腆着肥硕肚皮,眨巴着他的独眼嘎嘎地笑。
天空一露白,将军府邸便早早忙碌起来。
皇上对自家娘娘的爱真真让人羡慕,即便今日新帝封后帝后祭天,昨夜竟还是同娘娘相伴不离。可是这会儿天都要亮了,皇后那厢早都已凤冠霞披准备好,文武大臣们也在圣坛上吹了许久的凉风,怎得皇上竟然还是不起身
安生领着贺老太监小心推开红木雕花房门,隔着屏风轻声唤:“皇上。”
听到耳边有人呼唤,玄柯晃了晃昏重的脑袋,习惯性往身边一揽凉凉的,哪里还有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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