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点,金允浩乘坐崔银正的车回到了地检厅,现申东海已经早早归来。
“老大,s/司仓库的录像我带回来了。另外,我还向他们索要了其它地方的监控录像。一定能找到那个偷木偶的人。”申东海得意的汇报道。
“干的好,今晚辛苦下,连夜观看录像带。”金允浩脱掉外衣,擦了把汗,就要工作。
“老大,你还是休息一下吧。明天在看也来得及。”申东海有些担心金允浩的情况。
最近三天,金允浩平均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他担心金允浩身体扛不住。
金允浩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没关系,尽早破案,我好安心。”
以前他办案时,经常通宵工作,连续工作三天,远没达到他的极限。
看到金允浩坚持,申东海也没有再劝,调出录像,跟金允浩分头查看起来。
一百二十七章 两条线索的交汇
(工作了一晚,金允浩和申东海两人双眼熬得通红。
虽然很辛苦,可金允浩气色却很好,昨晚的调查有了欣喜的结果。
他锁定了偷木偶的嫌疑人。
仓库保管员说的不错,仓库很少有人进入。可正因为这样,才能让金允浩快的锁定嫌疑人:s/司的一位男性清洁工有重大嫌疑。
录像显示,这位清洁工在上周三下午3点左右,连续进出仓库三次。每次离开时都带着一小袋垃圾。
“老大,垃圾袋那么小,怎么藏得下那么大的木偶?”申东海对金允浩的判断略有怀疑。
“不错,一个垃圾袋藏不下,可如果是三个垃圾袋加在一起呢?”
“你是说,那个清洁工将木偶拆卸,分成三次带出仓库?”
“嗯,很有这个可能。这个时间点,除了他,再没有旁人进出仓库,他的嫌疑最大。”
金允浩解释了一句,接着吩咐道:“现在是7点,我想那个清洁工应该上班了。你现在就赶去s/司调查他。”
“嗯,好的。”申东海精神萎靡,强撑着点了点头,应道。
——
申东哼后,金允浩登入了内部查询系统,调查昨晚在少时那获得的信息。
送木偶礼物者——崔慧娜的信息。
虽然手中仅有一张明信片,可是对于找出崔慧娜这个人,金允浩却信心十足。
“送给我敬爱的徐贤姐姐,愿你身体健康、天天开心,崔慧娜。”
明信片上的内容十分普通,甚至可以说是简单无比。可是在这普通、简单的话语中,却隐含着重要的信息。
先,从字体和名字上来看,崔慧娜是一位女性。
其次,徐贤91年出生,今年18岁。而崔慧娜叫徐贤姐姐,就说明她比徐贤小。
再加上成为粉丝,至少要形成初步的社会价值观,因此她的年龄应该在13到18岁之间。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愿你身体健康、天天开心’这句祝福语,传递了崔慧娜身患严重疾病的信息。
人们通常将自己最希望获得的东西当做是最美好的。
她祝愿少时9人‘身体健康,天天开心’,恰恰就说明,她最希望获得的就是健康与开心。
因此,金允浩推断,崔慧娜,女性,年龄在13到18岁之间,患有重大疾病,此疾病很可能影响其基本生活。
在查阅韩国人口登记信息和医疗信息后,金允浩锁定了一个目标,崔慧娜,女,16岁,三年前查出患有脑瘤,现居住于尔。
找到送木偶礼物的人了,就是她!
虽然还没有去确认,可金允浩几乎可以断定,这个崔慧娜,就是他要找的人。
简单收拾了一番,上班后,金允浩便同尹国洪一起,赶往崔慧娜家。
巧合的是,崔慧娜家的住址跟申晶雅家住址是同一栋公寓大楼。
第二次来到这栋低矮的公寓楼,金允浩心情忽然出现了起伏。
他有些害怕面对崔慧娜,因为她的妹妹与崔慧娜一样,都患有脑瘤。他害怕见到脑瘤患者病重的模样。
“呼……”金允浩努力调整了一番心情,甩开那些无关的思绪,迈出脚步,走进大楼。
斑驳的墙壁,破旧青的走廊地面,锈迹斑斑的房门,一切都在预示着崔慧娜家中的贫穷。
5o2室,这里是崔慧娜的家。
敲门后许久,才传来询问的声音。声音很虚弱,也很稚嫩。
“请问您找谁?”
“你好,我是江南地检厅检察官,金允浩,我想找崔慧娜了解一些情况。”金允浩回答,同时对着门镜亮出了证件。
“吱嘎。”过了许久,房门才缓缓打开了一条缝隙,一双明亮的眼睛显现出来。
“你好,我们没有恶意。”金允浩没有其他动作,站在原地开口说道。
僵持了一会,房门才被推开,一位脸色惨白的少女坐在轮椅上,头上戴着丝线帽子,弯身对金允浩行礼。
“对不起,误以为您是坏人了,请进。”少女的声音依旧虚弱,可是她道歉的话语却让人感到十分的真诚。
如这栋公寓的外表一般,屋内依旧贫瘠,家具简单陈旧。
不过细心观察后,金允浩现贫瘠的屋内却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家具被擦拭的光亮,地板上一尘不染,狭小的阳台摆满了花草,几盆蓝鸢尾肆意的盛开着,散着无限生机。
蓝鸢尾的话语是——希望与信念。也许这家人是在用这种方式,鼓励着身患脑瘤的崔慧娜。
金允浩眼神迅打量了一圈,询问道:“请问,你就是崔慧娜?”
少女行动不便,吃力的为金允浩和尹国洪倒了两杯水,笑着回答:“是,我就是崔慧娜。家中不常来客人,招待不周请见谅。”
金允浩道谢后,柔声继续提问道:“家中就你一人么?”
“嗯,我跟妈妈一起住,白天她要上班,家里通常就我一人。”
“通常?会有其他人常来么?”
“嗯,有位很亲近的叔叔,会经常来。喏,就是照片上的那位叔叔。那张照片是我跟妈妈、叔叔一起在游乐场拍摄的合影。”
透过卧室的门口,金允浩看到了卧室内书桌上的那张照片。
照片里,有三位笑容灿烂的人。中间的是崔慧娜,左边是一位女性,想必就是崔慧娜的母亲。右边是一位中年男性,就是崔慧娜口中的那位叔叔。
看到照片中这个男人,金允浩浑身一震。
太熟悉了,这个男人的相貌太熟悉了。
他不就是监控录像中s/司的那位清洁工?!
两条线索终于在这个狭小的房间内汇合,清晰起来。
金允浩按下激动的心情,尽量放缓语,柔声道:“呵呵,第一眼看上去,还以为你们是一家人呢,你跟那个人很熟悉?”
“嗯,叔叔叫姜哲宇,是一位很好的人。白天的时候他会经常来看望我,陪我复习功课。有时候他还会带来一些很特别的玩具,木偶玩具。”
木偶玩具!
简单的四个字,听在金允浩的耳中却如同天籁一般。
金允浩获得崔慧娜的同意后,走进了房子内唯一的一间卧室,在崔慧娜的床上和书桌上,到处摆放着各色木偶玩具。
像!十分的相像!
从制作工艺和风格来看,本案中出现的木偶和房间内的木偶极为相像,极有可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金允浩手中拿着一个木偶版芭比娃娃,顿下身,向崔慧娜问道:“这些都是那位姜哲宇叔叔送给你的?”
看到崔慧娜点头确认后,他看向墙壁上的少时海报,笑问道:“你也喜欢少女时代组合?”
“诶?叔叔您也喜欢她们 ...
(么?”崔慧娜脸色惨白,唯一给人光亮的就是她那双明亮的眼睛。
“呵呵,我过了喜欢偶像的年纪。不过,我却跟她们认识哦。”
“真的?真的么?您跟她们认识?您能跟我说说她们的事情么?”
“可以啊,嗯…印象最深的,就是她们最近收到了一个粉丝送的木偶玩具,她们一个个都喜欢的不得了。”
“真的哇。呵呵,其实…那些木偶都是我拜托姜叔叔制作出来,送给她们的。”
“哦?那位姜哲宇叔叔会制作木偶?”
“嗯,姜叔叔很厉害的,那些木偶都是他亲手制作出来的呢。还有这里的这些,也都是他亲手制作,送给我的。”
!!!!
出现了!
木偶的制作者出现了!
金允浩万万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找到木偶制作者,找到偷木偶的人,找到那个将木偶送还给高贤贞的人——姜哲宇。
正在两人交谈中,金允浩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接着房门被推开,一个熟悉而陌生的男子出现在两人面前。
“姜叔叔!”崔慧娜一语道破男子的身份。
“撕拉”
姜哲宇看到金允浩熟悉的面容后,一眼认出了他。因为过于惊讶,手中的袋子滑落了下来。
刷
金允浩一个迈步,弯腰,伸手一捞,稳稳接住了即将落在地上的袋子,透明的朔料袋中,装着瓶装牛奶。
他不想看到姜哲宇对崔慧娜的这份心意,随着瓶子一起破碎。
“小心一些。”他说道。
姜哲宇震惊过后,接过朔料袋,木讷的回答:“谢谢。”
接着,他来到崔慧娜身边,僵硬的脸部挤出一份难得的笑容,和蔼而又亲切的对崔慧娜说道:“袋子里是牛奶,要记得喝,不准挑食知不知道,嗯?”
“知道了,谢谢姜叔。”崔慧娜眯起眼睛,开心的笑道。
姜哲宇伸出手帮崔慧娜正了正帽子,小声说道:“我跟那位叔叔有话说,明天再来看你。”
“嗯。”崔慧娜乖巧的点了点头,在姜哲宇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她高声喊道:“要记得我们的约定,明天来看我哦!”
姜哲宇身子一僵,脚步一顿,想回头在看一眼崔慧娜,可是最终他却没有转过头。
走出房门,他对着走廊里等待的金允浩和尹国洪说道:“请问你们来是?”
金允浩刻意压低了声音,轻声而清晰的说道:“我是江南地检厅检察官,金允浩。现在怀疑你与一起命案有关,麻烦跟我回地检厅接受调查。”
姜哲宇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跟金允浩快步离开。
……
一切太过顺利,顺利得会让金允浩产生一种恍惚的感觉。
本案中,一个关键性人物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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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八章 关键性证据 三三二一
(在回去的路上,金允浩接到了申东海的电话:
“老大,那个男性清洁工叫姜哲宇,是临时工。他今天请假没来上班。老大,现在怎么办?”
金允浩看了一眼身旁的姜哲宇,回复道:“不用了,人我已经找到了,你赶回来吧。就这样。”
挂断电话,金允浩便不再言语。
他没有与姜哲宇交谈,更没有审问。
因为他感觉出姜哲宇这人意志过于坚定,贸然开口询问,很可能让对方获得信息,提前做好应对的准备。
因此,回到地检厅,金允浩才开始对姜哲宇进行正式审问。
审问室内,金允浩跟姜哲宇相对而坐,金允浩姿势舒展的坐靠在椅子上,沉默不语,仔细打量着对面的姜哲宇。
审问室玻璃镜后面的监控室内,尹国洪和赶回来的申东海一起并肩而立,等待最终的审问结果。
对于本案的谜底,他们二人都十分好奇。也想看看金允浩是如何撬开姜哲宇嘴巴的。
审问室内,沉默良久,金允浩才开口询问:“说吧,为什么将木偶偷出来,又是带着什么心态将木偶送还给高贤贞的?”
姜哲宇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木讷般开口,吐出简单几个字:“因为,它是我亲手制作的。”
出师不利!
金允浩猜到了审问姜哲宇不会顺利,可是没料到刚开始就会这么不顺利,半截式回答——典型的不配合表现。
金允浩没有暴怒,也没有继续询问,他锐利的眼神盯着姜哲宇好久,才再次开口:
“可能你不太了解我,不清楚我的办案风格。在这里重新介绍一下,我叫金允浩。
是那个为了节约一点点办案时间,就敢当众鸣枪示警的人;是那个为了出气,空手与歹徒搏斗的人;是那个为了圆满解决案件,冒着生命危险,与嫌疑人现场对峙的人。”
每说一句,金允浩都要加重一些语气,最后爆式总结道:“总结来说就是一句话:我是那种为了到达办案目的,不折手段的人。所以,请不要消磨我的耐心。”
他一手按在桌上,探着身子,紧贴着姜哲宇,低沉而冷漠的说道:“为了尽快破案,为了从你身上挖出东西,我不介意将崔慧娜也叫到地检厅来。我想她那残弱的身体应该经受不住太大的打击。”
这句话犹如从地狱般传来,是那么的冷酷与无情。
“砰。”
姜哲宇拍桌而起。
他僵硬的面部浮现出盛怒的表情,按在桌子上的手臂青筋乍现。
“你敢!”姜哲宇寒声说道,宽大厚实的手紧紧握起,指尖深深刺入皮肤。
金允浩收回身体,重新靠坐在椅子上,长腿交叠,冷漠一笑:
“没有我不敢的事情。之前照顾她,是看着她可怜。可如果她对破案有帮助,我不介意利用她一次。”
正如朴国权评价的那样,他是一个‘急功近利’的人,为了破案不折手段。
可是他的不折手段,也是有选择性的。他不会为了办案,肆意牵扯无辜,尤其是牵扯到崔慧娜这种重病在身的无辜人。
他这么说,仅仅是在跟姜哲宇对赌,赌姜哲宇对崔慧娜的重视程度。
胜了,姜哲宇交代事实,败了,金允浩要重新寻找线索。
听完金允浩的威胁,姜哲宇呆滞的眼睛浮现出凶狠的目光,仿佛要将金允浩生吞活剥一般。
………
“吱嘎。”
最终,姜哲宇一屁股瘫坐到椅子上,在此番眼神较量中,败下阵来。
“你赢了。”
“当然。”金允浩理所应当的单肩一耸,接着伸手示意:“现在你可以说说了。希望你说的能让我满意,否则,后果你清楚。”
“你是一头凶狠的恶狼!”
“谢谢,也有人这么评价我,我会当做是对我的称赞。”
姜哲宇泄了一番,最后还是说出了实情:“木偶是我从仓库偷出来的,想必你也猜到了我的手法。
木偶是我亲手制作的,拆卸它,很简单的事情。我将木偶拆卸成零散的小木块,然后藏进垃圾袋中,分三次带出来。这样,外人很难现。”
这一点,从现姜哲宇是木偶的制作者时,金允浩就确认了,“这点我猜到了,我想问的是,你为什么要将它送还给高贤贞?”
姜哲宇面带回忆的神情,唏嘘而坚定道:“为了替崔慧娜守护少女时代。
那孩子太苦了,她的生活中,少时是她唯一的精神寄托。我要替她守护少时。
我是木偶的制作者,对于这件木偶的仿真程度了然于胸。
当我无意间现这个木偶包裹,现了包裹中u盘里的恐怖电影后,就知道这是anti的恶作剧。送来木偶的人根本不怀好意,她是想吓唬少时几人。
同时,我又不想看到它被放进仓库,等后随意被人处置的命运。
因此,我就将它带出来,送还给了邮寄者。虽然邮寄者不怀好意,可我还是觉得物归原主的好,由她处置。”
姜哲宇讲述时,金允浩一直注视着他的表情。
姜哲宇在谈到崔慧娜和木偶时,他的脸颊上扬鼓起,眼睛周围有类似鹰爪邹文,眼窝周围肌肉牵动——这是欣慰,开心的表情。
对于替崔慧娜守护少时的行为,他以此为傲。
当他谈到高贤贞的时候,他印堂皱起皱纹,眉毛下扬且并拢,眼睛怒视,嘴唇紧锁,表现出了愤怒和厌恶的表情。
凭此,金允浩瞬间就有了判断:姜哲宇绝不是简单的讨厌高贤贞,他对高贤贞有着很深的恨意。
这些,都是姜哲宇的‘作案’动机。
因此,他将木偶送还给高贤贞,绝不是单纯的物归原主。
金允浩问道:“想必你也看到了新闻,高贤贞看过那部电影后,就是被这个木偶吓死的。
作为木偶的制作者,你应该接触过那部恐怖电影和木偶原型,应该很清楚电影和木偶结合后的恐怖之处。
我再问你一次,你将这个木偶送还给高贤贞,目的是什么?不要说物归原主,这套说辞我不接受。”
姜哲宇重新挂起僵尸般的面容,木讷般摇头回答:“是想让那个人受到惊吓,让她对自己的恶行接受一点惩罚。但是没想过她居然会被木偶吓死。
昨天我看到新闻,才知道那个人死亡了。我也像普通韩国大众一样,第一次听说居然有人会受惊吓而死。”
姜哲宇在叙述中没有直呼其名,而使用代词“那个人”,明显是想在语言上拉开距离,是厌恶、试图隐瞒事实的表现。
另外,姜哲宇虽然面部肌肉僵硬,没有太多表情,可是他说话音调比之前更高,语也更快——这是敢情加重的表现,他在试图控制自己的感情。
还有,他在叙述时,时不时的轻咬 ...
(嘴唇,也是控制欲增长的表现。
一切都在显示,姜哲宇在说谎。
金允浩靠坐在椅子上,长腿交叠,衬衫袖子挽起一半,手里把玩这打火机,快翻飞,就像灵巧的蝴蝶在手中起舞。
他在</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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