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定的凝视着她,可能是被他过于热烈的视线吓到,她匆匆道别。
公主
他下意识的喊住了她。其实并没有什么要说的,只是突然舍不得。
他向她发出邀约,虽然他明明知道那只是一个空想的梦,但是听到她干脆的回答,他还是忍不住的雀跃。
直到她走远,他才知道,她就是那位出生时天有异象的瑞凰公主。
那个传闻中,默默无闻,无所建树,面目模糊的,草包公主。
她才不是草包。她是他见过最聪慧最美丽的少女。夕阳下的牡丹妖娆吐香,茗茶早已凉透,寂寞梧桐树下独坐的少将军托着腮恍惚的笑了又笑,如果还有下次,即使被当作厚脸皮,他也要毛遂自荐的接近她,和她说一说,家乡的故事,和,他的故事。
74'vip'
一直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在一个模糊的梦魇中载沉载浮,心中辗侧难安,急迫又惊恐。铅重的身子仿佛压不住棉絮般脱了壳的灵魂,我软绵绵的趴在床上,沉酣不醒。
似梦非梦中,似乎有谁为我上药喂药,衣衫上淡淡的艾草香,小时候的味道;陆陆续续的许多人进来了又出去了,额头上,手心里,床榻边残留着他们温暖的气息,我费力的睁了睁眼,眼帘里影影憧憧的都是些灰白的浮光。
似乎有一个人在梦中执起我的手,紧紧的攥在他粗糙的掌心里,又在耳边低低的诉说着什么。听不清的话语化成一股悲伤的小溪流入我的梦中,载满着他折损的骄傲和无望的爱情心酸酸的,悲伤在梦中肆虐我看到年幼的自己,仰望着挂在高高的紫藤架上断了线的风筝,难过的哭泣我努力的蹦跳再蹦跳,胖胖小小的手却怎么也够不到那只心爱的风筝,于是一直哭一直哭,哭到眼睛红肿,喉咙嘶哑
“公主,渴了么要不要喝点水”耳畔有个轻轻冷冷的声音温柔的问道。
“唔”我嘤咛着,挣扎着睁开眼睛。
“公主,你醒啦头还晕么”那人摸了摸我的额头,“还好烧退了,来,喝点水润喉吧。”说着,便有一勺凉水湿濡了干涸的嘴唇,我忙张开口,大口的吸取甘甜来滋润我如火灼般的嗓子。那人非常有耐性的一勺接着一勺的喂入,我贪婪的啜饮,昏聩的神智也渐渐变得清晰。
摆了摆手示意够了,那人又扶起我,拿过靠枕垫在腰后让我倚着。
“感觉舒服些了么”
“嗯。”我胡乱的点点头,又突觉不对的忙抬头看去。
“紫扣”我吃惊的半张着嘴,本来还呆呆的脑子此刻更是一阵晕眩。
紫扣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我还是那个待字闺中的绾鸾殿公主一切都只是我的一个长梦,什么也不曾发生过我急切的四望看去南北通透的阔朗格局,对比强烈的黑金白的布置,还有围在床榻周围的八扇白玉冻石屏风是夏侯府邸的明朗风格。
我绝望的倒回靠枕上,便听紫扣冷冷淡淡的道:“公主见我不高兴么这般的失望”说着又拧了温毛巾来为我擦拭脸庞。
这丫头,许久不见还是冰雪一般的冷,不见半点热度。
我嗔了她一眼,“怎么会,我想你还来不及,只是你突然出现吓了我一跳。”
真的是吓一跳,我以为夏侯尚再也不会让绿袖和紫扣回到我身边了呢。不只是因为她们是谁谁谁的“眼线”,而是单纯的就我离开星泉侯府的这件事,便足可以让暴怒不已的尚迁怒于她们继而怀疑起她们的身份和目的了。绿袖,是我用驻守参军方红泽给缠住了;而紫扣又是我让她留下来代为治理侯府的。我任性的出游又被禹苍掉包,却没有被人发现其中的诡计发生的一切,又能怪谁
“半个多月前当我接到夏侯将军的通知,要我回帝都伺候公主的时候,我也是吓一跳呢。”紫扣淡淡的笑了笑,迎着我诧异的神情说道,“将军大人的信笺上说前事不究,要我和绿袖即刻启程,回府重新侍奉公主。因为绿袖身子不便,所以我先快马加鞭的赶回来了,再过几日,绿袖也该到了吧。”
尚我不禁低头叹息,原来我的不安他统统都懂。经历了那么多,除了绿袖和紫扣我无法轻易的去依赖任何人,侯府人虽多,却没半个知心。于是他便不计前嫌的召回了她们。尚的体贴和胸襟一再的让我感动,也愈加的让我愧疚。
勉强的打起精神,笑道:“回来就好,有你在,我很高兴。绿袖身子不便,是病了么”
“她倒没有病,到时公主一见便知了。”紫扣促狭的卖了个关子,不说。
她吩咐门口的小婢去准备膳食和洗澡水,又折回来挨着床沿坐下,一瞬不瞬的端详我许久,我忍不住的笑问她看什么,她却一脸严肃的叹了口气:“公主变了。我以为公主会幸福,可是公主却憔悴了。紫扣得知能再度侍奉公主,感激欢喜之情难耐,日夜兼程的赶回,不想见到的是公主躺在床上憔悴受伤的模样无论公主相不相信,公主昏睡这五天来,紫扣心急如焚。恨不得能替公主分担”
我忙拉过她的手,真心笑道:“紫扣,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就同我的姐姐一样。你说的话我都相信。”
“公主”紫扣深深的凝睇着我,久久不语。过了好一会儿,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神情坚定起来,“公主此番遭劫,我也隐约知道些缘由。夏侯将军说前事不究,我很感激他,却无法原谅自己。
当初公主想出去游历,我没有听从他的命令监视你,而是放任公主自己去了。那是我第一次违背命令,我遵从公主的意愿希望公主能在枷锁之外寻得开心,谁曾想那也是我今生最离谱的错误。而今公主平安,是天佑,是万幸。紫扣惶恐,唯此残生侍奉公主左右任凭差遣,赎我罪孽。从今往后,紫扣的主子就只有公主一个,请公主还把紫扣当作以前的紫扣般信任吧,紫扣不会再让您失望。”
我怔了怔,忽而释怀,用力的握紧她的手,我俩相视而笑。我以为素性冷清的紫扣一辈子也不会对我展露热情。原来我错了,紫扣一直是个感情强烈的人,她心思敏捷,仗义慷慨,热情如火。
人的心,是世上最难懂的,也是世上最易懂的。就算她是某人安插在我身边的卧底,但我俩十年情谊,我从未怨恨她,她也从未暗算我。
只是事到如今我还是很好奇,“你说的他是谁”
紫扣神秘一笑,摇了摇头,并不说破。
“哎~~~”我无所谓的耸耸肩,“既然如此,那么紫扣,快给我上饭吧,如你说的,我傻睡了五天,都要饿死啦~”
饭食是粳米粥和各种精细的小菜。虽然香气扑鼻,吃到嘴里却没什么味道。我小口小口的啜着,听紫扣讲述我昏睡这几天发生的事。
这几天,我昏昏沉沉的怎么也叫不醒,身上发烧又频频虚汗,强灌了几碗药下去才渐好。期间,宫里的亲人们陆陆续续来了好几批。手中握有权利的几个哥哥姐姐稍作探视便马不停蹄的离开了帝都;皇后和贵妃们坐了一下午见我还没醒便也唉声叹气的回去了;不争气的皇帝老爹和小十二爷俩儿则好没体统的扒在床边哭哭啼啼的不肯走,最后还是宿哥哥看不过去的给硬架了去;而尚在那日的清晨便赶了回来,站在屏风外,呆呆的望着昏睡在床上正由紫扣擦药的我,不言不语的守了一夜
我听过紫扣的陈述,口中的饭菜更加无味的近乎嚼蜡。唉事情闹大了,几乎是人尽皆知。这下又不知会演变到什么地步,无法收场。
紫扣见我没什么胃口,便撤下了饭菜。漱过口,吃些补气的丸药后,又扶我泡了一个温泉澡。
正伏在软榻上让紫扣帮忙烘干头发,只听咣咣铛铛一路的碰撞磕绊,靠进东侧的一扇小门吱呀一声响,敞开了半边先是一条缠着厚厚棉布的长腿“咣”的一声硬邦邦的摔了进来,跟着是一条用木板固定着吊在脖子上的右臂,“他小娘的”伴着一句咬牙的咒骂,有人侧着身子勉强的支撑着一根随随便便用树根绑成的应急拐杖,拖着另一条软趴趴的长腿费劲的挤了进来。
“呦~~起来了吖,我还以为你死翘了呢~~”
来人的一颗脑袋包在三层又三层的白纱布条之下,露出两轮紫黑色浮肿的眼圈,他端着肩膀,偏又爱做出一副无赖的样子,一抖一抖的斜眼瞅人,即使嘴巴也被毫不客气的包裹起来,还是堵不住他不饶人的恶毒嘲讽。
我眼前一亮,心情大好,掩唇幸灾乐祸的假笑道:“哎呀,原来是茉莉呢啧啧,你怎么搞成这样该不是不小心失足掉下假山摔的断了几根骨头”
不用想也猜的到是谁下的“毒手”,我明知故问的挑衅她,茉莉虽然气恼却因为漂亮的脸蛋严重走形而做不出鄙视的表情来。他哼哼的冷笑几声,撑着拐杖一步一蹭的摸了把椅子坐下,姿态依旧傲慢。
“你眼睛瞎啦,断了几根你还看不出来装什么傻,我这样都是拜你所赐等我好了的,一定要把这笔帐都从你身上一根一根的找回来哎呦”
不待他话音落定,紫扣执起一面铜镜便劈头盖脸的朝他飞了去,茉莉躲闪不及,正中脑门。
“小娘养的小贱人作死啊你”茉莉颤巍巍的摸着瞬间肿起的脑门,气的破口大骂。
紫扣冷冷扫了他一眼,淡淡的道:“闭嘴。这不是卑贱的人妖能嚣张的地方。麻烦您找太监玩去。”
“什么人妖太监喂小贱人你不想活了是吧”茉莉危险的眯起眼睛。
“不想活的是您吧老人妖。”
“你不能原谅”茉莉撑着拐杖霍地一跃而起,咬牙切齿的便要发难。
而紫扣也悄悄的拾起一长片滚热的暖石握在手里,蓄势待发。
我无力的揉揉额角,头痛不已。
忽然,茉莉警觉的侧耳听了听屋外的声音,顿时手忙脚乱的慌张起来。
“啊啊啊惨了惨了,后门在哪边后门在哪边啊”他拖着木头般的腿,如没头的苍蝇般一蹦一跳的焦急乱闯。
“在那边”我指了指百宝阁后面,茉莉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慌忙逃窜。路过我面前的时候,急急的叮嘱道:“千万别和小尚说见过我呀”又狠狠的瞪了紫扣一眼,闪出了后门。
我莫名其妙的还点着头,正门猛然被大力推开,“瑞凰”站在光线里的夏侯尚远远的望着我,放松的笑了,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眼前。
紫扣见他来了,福福便悄然退下,把独处的空间留给我们。尚挨着软榻单膝点地的蹲下,执起 的手急急问道:
“听说你醒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找大夫来看看别这样躺在水边,忽冷忽热,容易着凉”说着便从榻旁的软藤衣隔上拿过一条帛毯裹住我。
我轻睇着他,抿嘴笑着摇了摇头。“我都很好,长长的一觉把什么病都睡跑了,方才刚喝了点粥,肚子好饱,气力也都回来 呢。”我伸出双臂做了个健壮的姿势,嘻嘻笑道。
“”尚默默的凝视着笑靥如花的我,没有说话,虎目里的流光渐渐黯然沉没,“是吗。 样就好。”他才低垂下眼眸浅笑附和,微扯的唇角却无端的苦涩。
“尚”
这不是你的错,请你不要自责。咽喉仿佛被扼住了般无法呼吸,强烈的伤感淹没了眼眶,使我几乎哽咽。伸出的手在接触到他铜金肩甲的瞬间,犹豫的握了握,最后还是轻轻的搭上了他宽厚的肩。
精钢的甲胄还未来得及冰冷我的手掌,他却突然环住我纤细的腰肢,把我紧紧的箍进了他健壮而有力的臂膀中。
“都怪我,如果我小心点的话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没有保护好你,我真没用”腰肢上的猿臂越箍越紧,男人低垂的头颅紧紧在我胸前,看不见表情,只听见他醇厚而喑哑的嗓音一字一顿,闷闷的带着鼻音,说不出的怆然。
眼泪再也抑制不住,一滴滴的掉落在他的发髻上。我轻抚着他,强笑道:“不要这样说,尚。一直以来都是我不停的带给你</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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