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
冰冷而辛辣的粘液仿佛一个无底的深渊,缠着我下沉,我双手拼命挥舞才勉强抓到池子的边缘。像是树叶腐败的味道刺鼻难闻,薰的我头晕。
“太后娘娘,您这是做什么”我大气也不敢喘的问。
“治病啊。”她歪在池子沿上,懒懒的笑道,“你这病严重的很,若不赶紧治,怕是熬不过今晚。”
“那个,我用了合合蛊,她三天之内应无大碍。”
了然无趣的禹药见危机解除,也信步靠了过来,弯腰向池子里看了看,“你用的是什么药”
“秘方。合合蛊对一般血咒还成,但她的中是以禁断之血喂的蛊,一夜都过不了。呵呵,不过你做到了这步,已经不错。你喜欢医蛊”
“那个,修习了二十几年,应该是喜欢的吧不过千岁的能力比我高出许多,所用的药和术都是我前所未闻。”许是真的被太后的能力所折服,禹药礼貌的笑着,难得的话多起来。
“那你要不要过来跟我学学对你我可以倾囊相授的。”太后娘娘也难得的露出了和蔼可亲的笑靥,破天荒的对人表示亲近。
禹药闻言虽没回答,但霎时闪亮亮的眼神就跟我狗腿时的表情一模一样。气场莫名其妙契合的两人打开话匣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开心。
我泡着药百无聊赖的听着闲话,忽然又觉得不对的猛然问道:
“太后娘娘,您方才说血咒我这病到底是因何种血咒而起”
身上的血蛊是宿哥哥下的,我又想起之前禹药曾说过流血是因为什么术的媒介骤断的反噬不好的预感。
聊的正开心的太后娘娘听我问,想也没想的便不耐道:“我已说过好伤心的病,你没听懂禁忌双莲咒,双生双死。一方死了,另一方必定也活不了。幸好他只是下了其中的婴蓓咒,只是诅咒你所生的孩子,没有系上你的命,所以他的血连着你腹中的胎儿,若你先一步生下孩子便罢,如同解了咒术。但他此时却死了,咒术骤断,反噬回来,使你血脉大动,便有此劫”
我愣了愣,过了半响才艰涩的笑道:
“您说,谁死了”
她挑眉觑着我,冷笑道:“给你下血咒的至亲。你说是谁”
我是捣乱的分割线
宿哥哥和死可笑
我记不清之后在卍罗殿的事情,脑子一片的空白。回到绾鸾殿,只记得吩咐八百里白燕神行去查探宿皇子北行情况,然后便浑浑噩噩的不发一语,只坐在那里发呆。脑子里,耳朵里,心里反反复复的呓语:不可能。
夜幕沉沉,我从傍晚坐到了黎明。
清晨,派去的白燕神行没有回来,北方却有八百里加急凶讯传来。传令官跪在阶前,气喘吁吁的禀报:
大皇子况后宿一行,在洼谷遭遇暴风雨,闪电劈断了藤桥,包括宿在内的十几个人从桥上跌落崖间,粉身碎骨。
“”
我不相信。
宿哥哥绝不会死绝不会
任世间谁死了,宿哥哥也绝不会死。他是我的宿哥哥,是被神明所庇佑的九真国大皇子殿下。怎会死
我不许别人诅咒他。就算是父亲也不行。
所以当父亲皇后和一干嫔妃兄妹们失声痛哭时,我没有哭。
两日后,赶去接尸首回来的名哥哥苍白着脸,向我们陈述所见。
他说,从崖底寻上来的尸身已经摔的支离破碎,个个模糊的如同一滩烂酱,衣衫褴褛,破烂不堪,又在泥浆里泡了许久。像一个个被剥了皮的肉块般,分辨不出谁是谁。他们甚至不能准确的分辨出哪个是宿哥哥来为他装殓。
最后他们根据一具尸身上所佩戴的扳指和玉冠子,确定了宿的身份那枚铃兰扳指是我送他的成年礼,他爱惜异常,这些年从未摘下。
我依旧无法相信。
他们不许我看他的尸身,说我有孕在身,不可冲煞。夏侯拦着我,禹苍拦着我,姐妹嫔妃们拦着我,连父亲也拦着我。说其状凄惨,不忍亲睹。
最终我见到了那枚扳指,浮雕的绿铃兰上掺着翠红的沁丝,是宿哥哥的没错。
我紧攥着扳指,眼泪开始哗哗的落下,仿佛被利器钻透了胸口,被一双冰冷的手捏碎了心脏,疼的无以复加。
是我害死了宿哥哥
若不是我逼他离开京都,他怎会出事
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说那是天祸。但我自己明白:
是我害死了他。
宿哥哥的灵柩停了三天,便被暂时安置在天国寺里。一是因为祖例和天气,二是因为压境的真乾国大军已经正式向这边下了战书。
朝中一片大乱。
父亲尚未从悲恸中恢复,所幸危机时刻太师禹让力挽狂澜,将局面迅速安稳。夏侯尚连同朝内耆老武帅们也各归其位,严阵以待。
作为帝国利矛神盾的夏侯尚虽不忍此刻离开我,但谕令已达,他不得不赶到前线去。来不及依依惜别。我亦神伤的提不起精神来与他惜别,只草草的叮嘱他万事小心。
朝内朝外,民间百姓间对此数十年不遇的战事议论纷纷,流言四起。禹家兄弟整日忙的焦头烂额,我却没心思理会。
管什么要骂便骂,要非议就非议。我太疲倦了,只想独自静几天悼念亡魂。
漏夜清冷。绾鸾殿内外寂静,人全被我遣散下去,我不愿一再的面对交织各种情绪的面貌。
我闭着眼抱着锦被脸朝里的蜷在床上,睡不着。手里攥着哥哥的扳指,想着想着又流出泪来。
蓦地,一条帕子从背后伸来,替我拭干了颊上的泪。我吃一惊的翻身坐起,只见一身素白长衫的禹苍含笑坐在床边,不知何时进来的。
“别哭了,眼睛都肿的跟桃子似的。”他怜惜的笑道,靠近了些,捧起我的脸,又温柔的试了试眼角。“人死不能复生,你要学会节哀。”
我啪地挥开他的手,别过头去,“你滚,我说过谁都不要见,你滚”
“你多日深居简出,我只是太担心”
“谁用你来担心”不待他说完,我冷笑起来,“猫哭耗子假慈悲,你害我还不够”
他愣了愣,“这话从何说起我怎么舍得害你”
“要你滚你就滚不要废话也不要逼我撕破脸皮”我怨毒的瞪着他,没有好气。
“你到底怎么了又怨恨我什么”禹苍也不禁动起气来“前几日你说不要见我,我知你伤心便不敢来见。现在外面乱成什么样子了我只是想来劝你振作,你却连平日里虚假的客套也懒着给,我到底又做错了什么让你厌恶”
“你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有数卑鄙的小人”我恶狠狠地指着他的鼻子,厉声谴责。
他诧异的瞪起桃花眼,愠怒的道:“在下心里没数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还请公主明示”
又在狡辩还在装傻他那张无辜之极的神情让我肚子里的一团火再也盖不住
“好,你非要撕破脸皮么”我豁出去的大喊,“你敢说你和宿哥哥的死一点关系也没有”
“什么”他吃惊的一愣,又冷下了眉眼,正色道:“当然虽然在下曾与宿皇子交恶,但在下绝无谋害之心。”
我呸瞧他说的冠冕堂皇,一脸正气的样子我恨不得扑过去撕烂他的嘴脸。
“绝无谋害之心亏你说的出口。从我们相识起至今,你哪一步不是谋算而来。明里暗里同宿哥哥交锋多次,你当我不知好,咱们前事不提,单就此事而论:宿哥哥是何等谨慎睿智的人,若非迫不得已,怎么会在暴风雨里行路”
“你怀疑我派人追杀宿皇子”他一瞬不瞬的直视着我,咬牙问道。
我垂眸冷笑,并不答他。
“你”他双眸圆瞪,气的一跃而起,忿忿的在床前来回走了好几圈,指着我声音颤抖的叫道:
“够了我真是受够了你的闲气就算我爱你至深,对你掏心挖肺,你还是恨我入骨,事事戒备,不曾半点真心之前把我不冷不热的晾着,现在又要凭白受到这样的指责但凡你真心待我半分,你就应了解我宿皇子是你的哥哥,我怎敢动他惹你伤心
那只是不幸的意外,你却偏偏联系到我的身上就算真如你猜想那不是意外,就算我妒恨宿皇子但北行多山路,茂密崎岖,多有流寇盗匪,怎知不是遭遇了他们况且与他交恶之人非我一个,还有夏侯尚呢他的毒辣手段不逊任何人,先前也曾派人刺杀我,你为何不去怀疑他”
我半跪起来,狠狠地拍掉他在我眼前横来横去的手指,“你不要又想嫁祸给尚他不是那种卑鄙之人”
“”他一怔,精致的面容浮现出一股悲哀,眼圈也红了。他侧身大口喘了几口气,平复了许久才把眼泪生生的压了回去。
“他不卑鄙我卑鄙”他哑着嗓子,似哽咽般的笑道:“你相信他,却不信我,你依赖他,却憎恨我。我舍弃了自尊,卑微的献上真心,你却弃如敝履。你看见他的好,却看不见我的。
他好。他是顶天立地男子汉,他是光明磊落真汉子哼,你真的以为他胸襟广阔肯容你再嫁他只是极怕成为宿皇子第二,所以才如此卑躬屈膝他不想重蹈况后宿的覆辙,被你撵出生命里”
“我会那么对待宿哥哥也是因为你们禹家强势所迫若不是因此,宿哥哥宿哥哥怎么会死”提到“死”我也红了眼圈,啜泣起来。
“归根结底总是我们禹家的错,都是我们禹家的阴谋。”禹苍咬牙苦笑,握住我的肩膀把我拎起,气疯了的道:
“瑞凰,你没有心。你没有心。我们禹家对你的付出在你眼里都是狗屎。但我却该死的爱你爱的要疯了。我知道你不想嫁给我,我知道你嫁给我只是想利用我,我不在乎我想和你长相厮守,我想讨你欢心,我想天天看到你。我天真的以为只要两个人能朝夕相对,就算现在你不爱我,总有一天你一定会。
婚后这一个月来,我顾及你的感受,对夏侯尚和皇家一忍再忍,对你的若即若离也视若无睹,放低了姿态乞求你的关注,希望得到你的怜悯。就是因为我瞻前顾后变得软弱,才会被你看不起。是我愚笨。”
他呵呵自嘲,笑的苍凉又阴毒。
“我的小瑞凰,没有人会一辈子甘心做奴隶。我为你牺牲太多太多。从现在开始,你休想再看到那个事事都顺着你的禹苍我是你的夫君,不管你愿不愿意,这辈子你都是我的妻子夫为天,这一次换你来求我”
我用力挣开他,啪地一掌拍在他的脸上,啐道:“你做梦”
“”他摸了摸红印的脸颊,柔魅的笑了,弯起的水晶眸里满是恍惚的森冷。
我被他笑的毛骨悚然,不觉向后蹭了蹭。他忽然动作,拽住我的手臂拧在了头顶,一把将我掀翻在床,跟着整个人压了上来。钳住我的两腮迫使我的眼正对着他的笑靥,红艳的唇微挑,旖蘼的声线仿若妖惑的兽。
“是你该醒了。”
09。08。02
阴错
计时的竹鼓磕在空音石上敲出咚咚的磬乐声。已是卯时。
我含含糊糊的咕哝着梦呓,揉揉眼睛心不甘情愿的从被窝里弓起身来。惺忪的眼皮将掀未掀时,嘟起的嘴唇一痛,竟</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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