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总归是佳甜自己愿意,咱们呀,总得要尽力一试。说不定,真的能成就一段美满的姻缘呢。那便是最好不过了。”
笑容映在这二人眼底,尽是喜悦。宋代柔又问:“那妹妹觉得什么时候,咱们去求皇上的恩旨会比较合适?”
年倾欢想了想,似乎这几日都合适。倒也不为别的,哥哥的家书带来捷报,皇上的心情或许不错。“捡日不如撞日,姐姐若是得空,咱们午后就去给皇上请安。”
“好。就这么决定了。”宋代柔的脸上也染上了喜色:“宫里许久没有这样的好事情了,也是该有这么一桩美事。既然午后过去给皇上请安,那妹妹索性就留在我这儿用点午膳。咱们吃着说着,聊聊该怎么跟皇上开口。”
“好。”年倾欢才应声,就听见门外的奴才们齐齐请安。
“奴才给和硕公主请安,公主吉祥。”
“瞧吧,说曹操草草就到了。这青天白日的,可见还真是不能背后议论人了。”宋代柔喜滋滋的站起来,起身相迎。
谁知道她还没有走到门边,一个扑棱棱的身影就闯了进来,帘子也没有好好撩开,这两个人差一点就撞了个满怀。
“哎呦,这是怎么了?”年倾欢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心都缩了一下。“姐姐,佳甜,你们没事儿吧?”
佳甜自知自己冒失了,连忙告罪:“冲撞了嫂嫂又惊了贵妃嫂嫂,都是佳甜不好。”话锋一转,她的语调骤然生出了几分凉意:“敢问嫂嫂,昨晚佳甜所求之事,嫂嫂可禀明皇上了?”
宋代柔以为佳甜是为这事儿着急,不禁勾起唇:“瞧你,心急就是为了这个啊?你放心吧,我和你贵妃嫂嫂都合计好了。等午后,我们就去给皇上请安,届时再向皇上请旨。”
年倾欢倒是觉得,佳甜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不光是焦急,且还有深深的失落。“妹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佳甜想要点头,却又摇了摇头。“我就是怕……怕皇上哥哥不答应……”她低下头,咬住了自己的唇瓣:“嫂嫂知道,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佳甜虽然是大清的和硕公主,可再怎么样,这事情也由不得自己。倘若哥哥不答应,一怒之下让佳甜另嫁旁人,那……”这是佳甜第一次说谎,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说这个谎。
心里很不是滋味,脸上的颜色越发不好看,那种揪心的痛,早已经吞没了她的理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嫁给林翰邈,不管他愿意不愿意,只要皇上金口一开,一切都将成为定局。
“妹妹,皇上这样疼爱你,是不会让你有遗憾的。何况,还有你贵妃嫂嫂替你开口呢。皇上怎么着,也会心疼你俩的。”宋代柔拉过她的手,到自己方才的位置一并坐下,才幽然笑道:“只是你真的就这么心急着嫁出去么?要知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往后你再回宫的机会就少了。见我们也不似现在这样方便,你可忍心?”
“我……”佳甜也不想这么快就出宫,只是夜长梦多,若不这样急迫,谁能保证以后还能有以后呢?
“好了,姐姐,你就别问她了。”年倾欢总觉得佳甜有些奇怪,只是当着懋嫔,她不想问的太直接。毕竟牵扯到的还有一个林翰邈。但是心中有些不安宁,她还是想问过林翰邈再决定这件事情。
正想着,手肘不小心抵到手边的茶盏,茶水顺势洒了出来。
“呀,你怎么这样不小心?”宋代柔怕她烫着了,赶紧将杯盏移开:“怎样,有没有伤着?”
“没事,茶已经温了,倒是不烫。只是衣服打湿了。”年倾欢正好趁此良机道:“这样吧,姐姐陪着佳甜说话,等下一并用午膳,我先回宫去换件衣裳,等下就过来。”
“也好,那你快去快回。”宋代柔召唤了怜蕾,送贵妃出去。
佳甜却有些不解的看着离开的贵妃,咬了咬唇道:“嫂嫂,佳甜陪你同去吧?”!!
第一百零三章:鸳鸯谱乱,情分枉然
因为有佳甜跟着,年倾欢一直没有机会让人去找林翰邈来。自己有心试探的问佳甜,她也只是含糊不清,外加惴惴,到底叫人不安。用过午膳,略坐了小会儿,估摸着皇上也差不多午睡醒了,懋嫔就开始张罗请安的事情了。
佳甜不想跟着去,只怕尴尬,便一个人先回了自己的住处。不想走到半路,竟然遇到了林翰邈:“你怎么在这儿,这时候你不是应该当值么?”
林翰邈朝她端正的行了个礼:“给公主请安。”
“你我之间,不必多礼。”佳甜走上前去,轻快一笑:“只是这时候在这里遇上,莫不是有事?”
“并非是遇上,而是奴才刻意在这里等公主。”林翰邈直言不讳:“奴才原本是汉军旗,但因为追随年将军出生入死,也蒙受皇恩,抬了旗。所以这会儿,能在公主面前自称一句‘奴才’。”
他的话,她并非不明白,但即便是她明白,该说清楚的还是得说清楚。“这段时间,奴才承蒙公主的关照,不胜感激。奴才身份微贱,对公主只有恭敬之心,并无其他。若是什么地方让公主有所误会,还请公主见谅。”
“好了,你别说了。”佳甜不想再听下去。“我还有事情要做,我先走了。”
“公主殿下。”林翰邈拧着眉头,神情不豫:“能否求您劝回贵妃与懋嫔,奴才不能……不能接受您这份好意。”
“你怎么知道?”佳甜猛然一惊。这件事情从她去求贵妃到现在,不过就是昨晚和今天的功夫。“贵妃告诉你的?”她第一反应,便是贵妃当晚就告诉了林翰邈自己的这个决定。所以今日,他连值都不当了,也要在这里拦住自己。“你既然这么不情愿,为何不直接求贵妃不答应此事,不替本公主开这个口?现在要拦我是什么意思?”
心里又气又急,佳甜只觉得委屈:“贵妃嫂嫂若不愿意替佳甜去求皇上,为何她不当面回绝,反而要你这样做?”
“此事并不是贵妃所言,实际上,奴才身份低微,不可能亲见贵妃。何况奴才自入宫后,屡屡与贵妃传出流言,虽则皇上睿智并不听信,但毕竟有损贵妃清誉,奴才定然克己克行,不敢有半分造次。”林翰邈怕公主误会年贵妃,连忙解释。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佳甜就是很想知道,没注意自己的语气已经变得有些咄咄逼人了。“难不成,你暗中窥探贵妃的一切,所以谁见了她,求了她什么,又或者要对她不利,有别的心思,你都知晓的一清二楚?”
“奴才不敢。”林翰邈低下头:“保护贵妃的安慰,乃是奴才的职责。这也是年大将军交托的事情。”
“懂了。”佳甜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我就是不明白,既然你这么讨厌我,为何又要教我骑射,为何这些日子,总是时不时的陪伴在我身边?难道……你接近我,就是为了从我口中,打探贵妃的消息么?”
林翰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实际上,他的的确确有这样的私心。他自己不能接近贵妃,接近贵妃身边的人,仿佛也能让他感觉出这种气息。尤其是,每每看见,贵妃赠予了公主什么,他都会觉得,自己离她很近……
“是奴才对不起公主,奴才任由你处置。”林翰邈半跪在和硕易安公主的身前:“只求公主能收回对奴才的这份情意,奴才愧不敢当。”
“你说收回,就收回么?”佳甜只是苦笑一下,没遇到林翰邈之前,日子过的再不如意,心也不累。可自从遇到林翰邈起,她就扑棱棱的往前飞,跟着他飞。不管是放低自己的姿态,还是撞的头破血流,他都不愿意看见。“我一直,一直往前,奋不顾身,甚至想着能嫁给你,成为你的发妻。可你对我的好,动机这样不纯,我还扑棱着呢,你就喊停了,一切戛然而止。这就是你要的?”
“奴才该死。”林翰邈没有想到,短短的日子,佳甜对他已经这样用心了。“奴才卑鄙无耻,枉做小人,一切都是奴才的错。但求公主不要为了奴才而难受,不值得……”
“不值得?”佳甜泪落如雨,心疼的像被刀子割着:“你说不值得,难道我就能收回满腔的情意了?你说不值得,难道我就能忘掉这种心痛的感觉了?从小打到,我从来没有过过顺心遂意的日子,我只是盼着,能有个美满的家,有个疼爱我的夫君。既然你知道,你从来就不是我值得去付出的人,何必离我这么近?”
“公主……”林翰邈看她伤心欲绝的养子,只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只要能让您好受一些,你怎么惩罚奴才,奴才都愿意承受。”
一瞬间的心灰意冷,佳甜当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他心里,很深很深的种着一个人的影子,那像是一颗种子,慢慢的萌芽,慢慢的枝繁叶茂,大树参天。她能够,把埋进心底的种子挖出来,在阳光下暴晒,却不能将一根已经参天的大树连根拔起。“我知道了,你走吧。”
背对着她转过脸,泪水才恣意的往下掉:“强扭的瓜是不会甜的,我即便能留住你的人,也留不住你的心,何必为难。”
虽然不舍得,可佳甜却不糊涂,她懂许多事情都不能勉强的。“你放心,我这就去拦住贵妃嫂嫂,不让她对皇上禀明此事。往后,再也没有人会提及这些。只是,算我求你,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好么?”
“奴才遵旨。”
等佳甜停下脚步,回头去看的时候,林翰邈早已经没有了踪影。她不明白,他为什么可以做的这么绝情,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明知道自己会那么的不舍得,还是一溜烟的消失在她的世界里,这种薄寡,这种无情,叫她心凉透彻。
如果这样都还不明白,那她真的可以去死了。
佳甜没有再迟疑,反而是坚定不移的朝着养心殿的方向,一路狂奔。
“呦,公主殿下,您这是怎么了……”苏培盛大老远就看见和硕易安公主一阵疾风似得奔过来,惊得脸都青了。“是出了什么事儿么?怎么公主您的脸色这样难看。”
“苏公公,贵妃娘娘和懋嫔娘娘来了么?”佳甜顾不得其他,赶紧问。
“来了呀。”苏培盛如实道:“已经来了半盏茶的功夫了,这会儿都在里头陪着皇上说话呢。”
“那……”佳甜的心一慌,脸色越发的不好了:“有劳苏公公带我通传一声,就说我要给皇上请安。”
不知道这时候进去,还来不来得及,总之佳甜不愿意勉强林翰邈。也知道这样勉强,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好吧。”苏培盛知道公主心里有事,爽快的答应了。“只是恕奴才多嘴一句,公主您现在的样子面圣,只怕皇上一定会察觉出什么不妥来。您是不是先梳洗一下,匀匀面……”
毕竟脸上的泪痕还很清晰。
佳甜抚了抚自己的脸颊,只能忍着焦虑点了下头:“有劳苏公公提醒。”
待她整理好了自己,快步往殿里走的时候,年倾欢与懋嫔已经喜滋滋的走出来了。
“贵妃嫂嫂……”佳甜唬的脸都绿了。“您怎么这时候……您怎么就出来了?”
宋代柔一脸的喜色,快步走到佳甜面前:“恭喜你了,我的好妹妹,皇上金口玉言,已经答应了这桩亲事。还让奴才即刻去内务府传了上谕,叫他们择个好日子来报。”
腿一软,佳甜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膝盖先着地,却没有半点痛楚。只是那闷闷的响声,叫人听着就觉得头皮发麻。
“你这是怎么了?”年倾欢走上前去,将她扶起来。“到底有什么事情,是你没告诉我的?”
“他不愿意。”佳甜只这四个字,就完全说清楚了自己痛苦的根源。是啊,他不愿意,他不愿意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是无济于事。
你可以改变一个喜欢你的人,但是终其一生,你也无法让一个不喜欢你的人被感动。除了默默的接受,除了认命,佳甜不知道自己还能怎样。“嫂嫂,如果我现在进去,禀明皇上哥哥,我舍不得他,不愿意嫁人了,皇上哥哥他会不会怪我?”
宋代柔不觉惊心:“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皇上赐婚,岂能轮到一个奴才不愿意。佳甜,你到底是公主,这般下嫁乃是他一门的荣耀。根本就是天大的恩赏,他到底是奴才,违拗圣意会有什么祸事,他一定清楚。”
“懋嫔嫂嫂说的是。”佳甜挣脱了年贵妃的手,仰起脸,神情麻木的问:“可是这样勉强,有意义么?他不喜欢我,即便我成了他的妻子,他也一样不会喜欢我。嫂嫂,你说这样,我算是得到了他么?你们别拦着我了,让我自己去和皇上哥哥说明白吧。哥哥若要怪罪,也只怪我就是了。”!!
第一百零四章:圣旨以下,如何变天
“不可啊妹妹。”年倾欢与懋嫔异口同声。
“圣旨岂能朝令夕改,这样子,皇上的威严何在。现下上谕已经送到内务府去了,要奴才们为和硕易安公主择吉日完婚,稍后赐婚的圣旨也会送到林翰邈的家中。妹妹你骤然这样闯进去,只怕是太过唐突了。万一皇上动了气,追问你原因,那你又该怎么回答呢?”宋代柔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生怕她如此冒失的得罪了皇上。
年倾欢也相劝,但从佳甜前后如此之大的变化来看,她已经猜到是何原因了。关乎林翰邈,有些话懋嫔能说得,她就不能了。“妹妹,我们还是先回翊坤宫,再从长计议吧。”
“是了,别在这里多说话,诸多不便。”宋代柔也是想着,毕竟养心殿都是皇上的耳目。传出去了只怕不好。
无计可施的佳甜,一想起林翰邈的那张脸,她就浑身都不舒服。仿佛有一股凉气,从心底慢慢的腾起来,将她冻结成冰。由内而外的手脚冰凉,抑制不住的颤抖,佳甜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她以为这么多年,白云庵受的苦已经够了,她以为皇上哥哥愿意接她回宫,她往后就不再是被先帝怀疑过血统的公主,至少她能和其他的公主一样,过上幸福的日子。
泪水无声无息的滚落眼底,佳甜掩饰不了自己的悲伤与无助,她还能怎么样呢?
“贵妃娘娘吉祥、懋嫔娘娘吉祥……”苏培盛再迎上来的时候,只看见和硕公主又是一脸的悲伤,心里也不是滋味。“天热,奴才让人准备的软轿,送两位娘娘以及公主回去吧?”
“有劳你了。”年倾欢冲他温润一笑:“也好,省的扑风又暴晒,伤了肌肤。”
“贵妃嫂嫂,佳甜想回自己的住处静一静,你若是不放心,便让懋嫔嫂嫂陪我就是了。”佳甜没有怪年贵妃,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如果一开始,她就跟贵妃嫂嫂说了是话,说赐婚一事,根本就是自己自作多情,事情可能就不会弄成这个样子。
佳甜以为隐瞒了自己的私心,硬是将生米煮成熟饭,就能得到想要的幸福。可惜啊,她太低估林翰邈的痴心了,她也太低估这位贵妃嫂嫂的魅力了。说真的,佳甜深深的羡慕她,也是真切的嫉妒了她,可从头到尾,没有恨过她。
许多事情,大家都是身不由己。
“嫂嫂放心,我没事。”佳甜拍了拍年贵妃的手背,认真道:“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想清楚这件事情该怎么解决。”
年倾欢从这姑娘的眼里,看见了些许的坚强,更多的却是冷静。她知道,佳甜从小见惯了人情冷暖,对这后宫里的人心,没有人比她更加了解了。“那好,你先回去冷静一下。佳甜,无论怎样,答应我,不要急着求皇上收回成命。”
“好。”佳甜的回答,和她的脸色一样苍白无力。
宋代柔懂贵妃的心思,故而扶着佳甜的手,上了苏培盛备下的软轿。
这时才回过头,年倾欢正经了脸色,语气恳切对苏培盛道:“今日发生的事情,请苏公公周全。倘若公主来求见皇上,还请公公想办法阻拦,并即刻知会本宫一声。未免公主捅娄子,惹得皇上不愉快,这样的提防必不可免。”
“奴才如何当得起贵妃一个‘请’字,娘娘放心就是,奴才知道轻重,必然不会有疏漏。”苏培盛敬重贵妃的原因,是因为她不遗余力的帮衬公主,总算是热心。而且自贵妃入宫,声望要比从前好了许多。就连武氏的事情,也是贵妃高抬贵手。“奴才恭送贵妃,娘娘请慢走。”
“嗯。”年倾欢还是觉得心里不太痛快。上了软轿,到没有别人之处,她才对乐琴道:“他今晚在哪里当值?你去侍卫房查一查。”
“奴婢明白。”乐琴不敢多言,只因为抬着轿子的,都是皇上养心殿伺候的奴才。万一有个嘴不严的,说出去了什</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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