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点了下头,宋代柔将一块很好看的翠玉搁在了年贵妃的凉碗边:“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不过是祈福的时候,顺便求的平安玉,已经请极有修为的师傅开过光,就赠予妹妹吧。权当是平安符也好。”
“姐姐有心了。”年倾欢轻轻的拾起来搁在掌心,回以明媚的微笑。“姐姐与宜嫔没事了就好。”
宋代柔有些小小的顾虑,思忖方还是开口:“妹妹,有件事我闹不明白,昨晚……何以你不让人跟着去瞧瞧?就真的那么不在意皇后的手段么?还是,妹妹你怕我介意?”
“姐姐的事,便是我的事。我怎么会担心你在意才不去过问呢!”年倾欢幽幽一笑,目光里满是坦然:“不过是不想让宜嫔有顾虑罢了。到底她是皇上在意的人,又是姐姐的侄女。若我暗中窥探过多,她必然以为是我存心提防,亦或者有所谋算。现在不是很好么,姐姐亲自前往解决了此事,宜嫔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你处处为我这个做姐姐的着想,但似乎我能为妹妹做的太少了。”宋代柔幽幽的叹了口气。“筱丽未出阁之时,结实了以为男子。哪知道那么凑巧,这男子竟与她夫家有些渊源,后来就又……谈不上是藕断丝连,但不管怎么说也是不光彩的事情。皇后与筱丽夫家熟识,寻着一些蛛丝马迹,便以此要挟。筱丽害怕自己名誉受损,更害怕辱没了皇家的尊严,这才没法子听了皇后的话,有时候对妹妹你有些不敬。我这个做姨母的没有什么本事,只好苦口婆心的相劝。但昨晚上皇后一去,筱丽就又动摇了。”
听懋妃坦言这些,年倾欢的眉头微微蹙了蹙:“姐姐不必如此为难。皇后之意,不过是希望你与筱丽都能靠拢,从而与我为难。既然知道她的心思,只管做便是。”
宋代柔紧忙握住年贵妃的手,笑容里满是酸涩:“妹妹,还是你最明白我。为着能让筱丽过上几天舒心的日子,我只得敷衍着皇后,让她以为咱们是反目了。门面功夫而已,想来妹妹你不会在意是不是?”
“必然的。”年倾欢轻轻抚了抚懋妃的手背,宽慰道:“姐姐若要害我,早可以动手,实在不必等到今时今日。若是你我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岂非叫旁人看尽了笑话。想做什么,姐姐只管放手去做便是了。”
“多谢妹妹。”宋代柔端起了凉碗,大口大口的吃起来:“若是没有妹妹,我岂能挨到今日。你放心,皇后那边我自有办法。绝不会连累妹妹。”
不待贵妃开口,她又是柔柔一笑:“可惜这样好的凉碗怕是以后就难吃到了。今儿我可得吃个够本。妹妹的手艺就是好。”
两个人又说笑了好一会儿,懋妃才匆匆的离开了翊坤宫。
乐凝近前侍奉的时候,瞧见了那枚翠玉平安扣,不免奇怪:“这样普通的物件,懋妃怎么赠予娘娘了?这宫里什么好东西没有,即便懋妃不得宠,也到底是妃主,不会短少月例银子到这种程度了吧?”
“无妨,一番心意而已。”年倾欢握在手中,轻轻的笑了。
“娘娘。”花青走进来福道:“宋院判来了,说是为娘娘准备好了美颜的药粉。”
年倾欢有些诧异,但还是随和的点了下头:“让他进来。”心里奇怪,宋院判怎么这样心急,早晨才递了药方给自己,这会儿又来献药。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宋青面色和悦,亲自呈上了美颜的药粉:“娘娘,此粉调了珍珠末用来敷面,干透清洗即可。常用,可使肌肤如雪,吹弹可破。臣以为,要比神仙玉女粉有效。”
“多得你费心,本宫自会多用。”年倾欢让人收下,便直言不讳的问:“宋院判是否还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说?”
“先前微臣奉于娘娘的药方,不知娘娘可否阅过?”宋青弓着身子道:“毕竟小公主年幼,浮痰不是那么容易治的,所以臣想先来向娘娘禀明其中的梗概。”
“宋院判乃是国手,论及岐黄之术,只怕太医院没有人能媲及。本宫岂敢班门弄斧,与你探讨药方之事。”年倾欢敛容,示意多余的人出去,只留下了乐凝从旁侍奉。“你还是拣要紧的说罢!”
得悉贵妃的意思,宋青也就不兜圈子了:“皇后娘娘手里捏着一个人,微臣打探过,此人名为荣平。这个人与宜嫔或许有关,但奇怪就在于,他的身世像是被人故意擦掉了一般,只知道曾经追随过宜嫔夫家家公,其余一概不知。”
这个人便是懋妃方才提及的那一位,年倾欢心里有数:“皇后也算是黔驴技穷了。宫里的事情难以操控,手就伸到宫外了。那若干年前的事情也要翻出来闹腾。罢了,暂且如此吧。”
宋青瞧着年贵妃似乎心中有数,便也不再往深里说,转而道:“还有一件事情,臣也不得不说。是关于——怜嫔娘娘。”
“怜嫔?”这两个字对年倾欢竟有些陌生了,好久不提,都快要忘记宫里还有这么个人了。“她近来总算是安分,没有什么状况,莫非你查出了什么痕迹?”
“别的臣还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只是今儿一早,怜嫔求臣替她送些东西出宫,交给旁人。臣原本不想搅合进去,但是怜嫔很信任臣的样子,故而就勉为其难。但是那些东西……不光是金银细软这么简单,还暗藏着一些消息!虽然臣一时之间,还难以参透,但凭借多年办差的经验,可以肯定是一些暗号。简单来说,就是怜嫔将宫里的消息送到了宫外。”宋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原本这些话,应当是对皇上说才对。
如今却一字不差的禀明了贵妃,这真是荒谬。
想到这里,宋青禁不住闭口不言。
“怜嫔的身份原本就有可疑。她接近皇上,或许是为复仇,或许另有目的。左右皇上现在不是很宠爱她,由着她做也就是了。你若肯费心,暗中派人盯着,是狐狸,早晚都会露出尾巴。”年倾欢看着面前的宋青,少不得问:“近来,皇上是否增派人手看着后宫、本宫亦或者是哥哥与年家了?”
浅露笑意,宋青忙又收敛了神色:“娘娘睿智,自然心中有数。”
“如此便是了。”年倾欢早就笃定不已:“本宫之所以不敢用自己人,便是怕皇上多心。左右现下,你帮着本宫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本宫只是不想年家稀里糊涂的逢难,你能明白么?”!!
第三百九十二章:风景如画,风云骤变
这一日的朗吟阁外,繁花似锦,团团簇簇。当真是应了七月的花月令,葵倾赤。玉簪搔头。紫薇浸月。木槿朝荣。蓼花红。菱花乃实。
年倾欢早早就来到了这里,一壁查看奴才们的布置是否妥当,一壁候着帝后的依仗从紫禁城过来。“这楼阁临湖而建,置身花海,只是站在此处眺望,便觉得赏心悦目。难怪皇后不喜欢牡丹亭里设宴,偏是择了这儿。”
早已如痴如醉的耿幼枝咯咯一笑:“幸亏贵妃娘娘带熹妃娘娘与臣妾先过来。此时人少清静,再看这花山花海,仿佛如同身在仙境,恍如梦中。”
雁菡可没有她那么好的雅兴,少不得道:“这样的繁花似锦,想必皇后娘娘一定喜欢。”
“诶!”耿幼枝不以为然:“皇后娘娘喜欢的乃是众星拱月,前呼后拥的华贵之气,又岂会仅仅是繁花似锦。咱们这些人,不同是那簇拥在她身旁的点缀么!”此言出口,她便懊恼的咬住了舌头,堆了笑脸对贵妃道:“娘娘贵气天成,可谓明月当空,自然不是臣妾等可以相较的。”
嗤笑一声,年倾欢缓缓将目光从远处收回,落在裕嫔微微不安的脸上:“本宫都是要三十的人了,哪里还会和从前一样喜欢听这般恭维之言。岁月催人,花无百日红,说的不就是这个道理么。”
见贵妃并无不悦之色,耿幼枝才舒了口气。“娘娘您是坦然,何况岁月偏爱,依旧是这后宫之中艳冠群芳的翘楚。偏偏某些人,早已经徐娘半老,风韵已失,还当自己如花容颜呢。只怕今儿这里的醉人之言,要把阁楼下两树争奇斗艳的紫薇都熏坏了。”
“少说两句吧姐姐。”雁菡朝她幽幽一笑,却也叹了一声。“皇后毕竟是皇后。”
年倾欢看的有些乏了,便让乐凝传了茶点:“等下你去瞧瞧,今儿的糕点预备的如何了。寿桃寿面什么的,一样都不能少。务必做到精致可口,不得有一丝疏忽。”
“娘娘放心,花青昨晚上就在圆明园的御厨房里盯着了。她最是细心,一准儿不会有错。”乐凝笑吟吟的将为熹妃、裕嫔奉上了香茗:“两位娘娘请用茶。”
雁菡道:“乐凝出落的越发标志了,举止也是得体,不愧是跟在贵妃娘娘身边的。”
脸一红,乐凝忙垂首福道:“熹妃娘娘过誉了,奴婢怎么敢当。臣妾只是愚笨,承蒙贵妃娘娘抬爱让在身边侍奉着。”
耿幼枝听她这么说,也是笑道:“能跟在贵妃娘娘身边,自然是你们的福气了。娘娘宽厚,福泽六宫,待你们更是宽和。不似我,今日以来,性子总是越发的急躁,也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儿,有时坐着坐着,就生起闷气来了。瞧着我身边儿有人,都嫌烦,动不动就跟她们摔碟子砸碗的,闹得她们个个都怕了我,也不愿意和我多说话了。”
年倾欢关询:“可让御医来瞧过么?许是天热的缘故,闹得心浮气躁。紫禁城又不似圆明园,处处有水,到底窒闷了些。”
“倒也没有。”耿幼枝笑着谢过:“娘娘日日操劳六宫之事,臣妾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想着多饮两碗酸梅汁也就是了。”
抿着唇笑了,雁菡少不得与她玩笑:“姐姐怕是思念五阿哥心急,才会闹心呢。我猜啊,一定是盼着有什么节庆盛宴之类,五阿哥来给皇上皇后请安,就必然能见着面。”
“那是!”想着弘昼今儿要过来,耿幼枝就觉得心里畅快了不少:“你不也盼着弘历呢么!咱们这些当额娘的,还有什么比能见着自己的阿哥更高兴?还是贵妃娘娘最有福气,九阿哥成日里养在身边儿,随时都能瞧见。”
提及福沛,年倾欢当真是绽开笑颜,眉目之间的慈爱令她多了一份柔雅,恬淡之中透着祥和。“福沛早产,孱弱了些,本宫一直担心他的身子。幸亏宋院判一直尽心调理,瞧着他一日一日的茁壮成长,本宫当真是欣慰极了。裕嫔所言不错,是没什么比能见着自己的阿哥更高兴了。”
正说着话,倒是安贵人先来了。
“臣妾给几位娘娘请安。”安笑然领着丨乳丨母前来。丨乳丨母怀里抱着咿咿呀呀的福敏。
耿幼枝喜欢的不得了,连忙走上前去接过了孩子:“瞧瞧,这才几日不见,小公主又长大了许多。越来越俊俏了,瞧瞧咱们这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多有神儿。”
年倾欢倒是有些奇怪:“你怎么先过来了,齐妃呢?”
安笑然忙道:“正要出宫的时候,有八百里急奏呈上来。皇上阅过折子,便回了养心殿。还传召了几位大人前往商议。皇后娘娘领着其余的姐妹在宫里候着,因担心福敏受不得暑气,就着人先送了臣妾过来。”
“八百里急奏?”耿幼枝禁不住嘀咕了一句。当然,无论是年贵妃还是安贵人都没有接她着话茬。妃嫔不得妄议朝政,越是人前,这样的事儿就越得避讳。以至于耿幼枝也觉得没趣,便又逗弄着福敏笑了好一会儿。
“丨乳丨母呢,快来。”瞧着福敏有些倦了,耿幼枝才肯松手:“小公主许是困了,赶紧就近择个好去处,哄小公主好好睡一会儿。”
安笑然这才起身,想帮着丨乳丨母一并护好福敏。哪知道才一站起来,就觉得有些头晕,连忙有坐了下去。
“你这是怎么了?”雁菡眼尖,少不得诧异:“莫不是中暑了吧?”
年倾欢问乐凝:“随行的御医呢?请过来给安贵人瞧瞧。”
乐凝迟疑,懦懦道:“皇上皇后就要过来了,御医这会儿还在九州清晏待命。这样过去,怕是会有动静……”言外之意,今儿是皇后的华诞,在这里请御医来,怕会触了霉头。
到底安笑然也是听出音儿来了,紧着一笑:“多谢贵妃娘娘眷顾,臣妾无妨。只是昨晚上福敏闹觉,臣妾就陪了一会儿,这才没有睡好。臣妾并无大碍,就不必惊动御医了吧。”桃红色的胭脂衬得她脸色算好,并没有显露病容。
若此,年倾欢也只得作罢。“回头回宫了,叫御医好好瞧瞧。这会儿先多喝点热茶,缓缓精神,回头仔细调养着也就罢了。”
“多谢贵妃娘娘关怀。”安笑然如今是越发的乖巧懂事了,不为别的。就怕来日与皇后反目,又在贵妃面前讨嫌,左右都没有退路。故而一改从前轻狂的样子,本本分分的照顾福敏,谦逊温顺,希望以此能博得贵妃的同情,总不至于腹背受敌吧。这么想着,她又吩咐丨乳丨母两句,便让她们将福敏抱了下去。
不一会儿,前头便有奴才通传,皇上驾到。年倾欢嘱咐了奴才好生打点,便领着熹妃裕嫔前往相迎。
从龙辇上下来,胤禛径直停在一旁。并没有向往常一般,直直朝着年贵妃而去。反而是等着映蓉扶了皇后下辇,热络的牵着皇后的手,一并朝贵妃而去。
旁人只当今儿是皇后的华诞,皇上给她这样的颜面自然是应当,便没有多想。反而年倾欢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心中略微不安。联想到方才安贵人提及的八百里急奏,她的心便揪了起来。眼下最不让人放心的,便是青海之战。而统领作战之人,便是欲意回京的哥哥,难不成哥哥回京途中,青海之处军情有变,故而惹得皇上不悦了?
越是这么想,年倾欢就越觉得不踏实。但人前,她总是不能表现出异样来。
“皇上恩准在此处为臣妾乐一乐,当真是恩典。光是这阁前的花海,亦足以令臣妾心花怒放,欢欣愉悦了。”静徽随着皇帝一步一步的往前走,那种久违的手挽着手,肩并肩的尊贵,仿如温暖填满了她的心。“加之贵妃尽心的操持,臣妾深感安慰。当真是辛苦你了。”
目光落在年倾欢的脸庞,静徽心里不由生厌,同样是宫里熬岁月的女子,怎的她风采依旧,丝毫没有什么变化。当然,这种不为人知的嫉妒只能深深的埋藏在自己心里,静徽柔柔的冲着她微笑:“你这样有心,本宫当真高兴。”
“为皇后娘娘庆祝华诞乃是臣妾的本分,娘娘喜欢,便是不辜负这极佳的景致了。”年倾欢缓缓让开身子,道:“阁楼上已经准备好了冰瓮,请皇上皇后娘娘移驾阁楼,乘凉赏景品茗。”
胤禛终还是对上她的双眸,温和一笑:“天热,吩咐奴才们去做就好,你别累着自己。”
“谢皇上关怀。”年倾欢垂首婉约笑语:“能为皇上皇后分忧,乃是臣妾的本分。臣妾这会儿要去为皇上皇后安排助兴的节目,还请皇上先上阁楼。”
“唔!”胤禛心里的烦闷稍微宽解了一些,有时候他当真想把对年家的质疑,与对贵妃的疼爱区分开。他不愿意记得贵妃是年家的人,可为何总是造物弄人?!!
第三百九十三章:稚子无知,难敌叵测
乐凝有些不是滋味,她知晓贵妃是故意避开帝后同行的情景,少不得替贵妃不值。“娘娘宽心就是,奴才们都很谨慎,自然会尽心预备好所需之物。宫廷乐师与歌舞婢也多番练习,必不会出差池,娘娘何苦自己走这一遭,这会儿正是热的时候呢。”
明白她是好心,年倾欢笑盈盈轻摇着手里的竹骨扇:“你知道本宫是存心避开皇上与皇后却不点破,也实属为本宫思量。但其实,本宫之所以不与皇上同行,并非是因为见不得这些。反而缘于安贵人口中的八百里急奏。我担心,那急奏乃是下头的官员弹劾哥哥的折子,亦或者是……哥哥回京心切,青海之战有变。总之无论是哪一种,皇上都不会愿意本宫在侧,显露出与皇后攀比争宠之心。避开,图的是自己清净,何尝不是图个安稳。”
听了这话,乐凝唬的脸色微变:“娘娘的意思是说,大将军有事?”
“这段日子,我一直不大敢用哥哥京中的人,即便是年家的亲信,也甚少吩咐他们做事。目的就是减少皇上的疑心。哥哥的军功越是显赫,本宫就越是如履薄冰。你可还记得,去年耿哥哥回京述职的情形?人人皆道,本宫必然因为哥哥的功勋而显赫,谁又能料到……皇上竟然在那个时候,免去了本宫协理六宫的权利。”心中感慨,年倾欢当真想由衷的叹一句:伴君如伴虎。
如此,乐凝也不言什么,只能宽慰贵妃:“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奴婢虽然不懂朝政,却始终相信皇上待娘娘您是真心的。”
“本宫何尝不希望如此,但仅仅是希望而已,绝没有觊觎的成分,乐凝,你明白么?”年倾欢想起了福沛,笑容慢慢的绽开:“唯有福沛才是本宫的寄托与指望。”
话音落,年倾欢隐隐觉得有些奇怪,侧首一瞧,竟然发觉两人福身在一旁,毕恭毕敬的拘着礼。而这两人,均是阿哥所照顾福惠的丨乳丨母。幼小的福惠,便大模大样的站在两人身前,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年贵妃。
“好没有规矩的奴才!”乐凝未免吓着八阿哥,语调已经很轻了。“见到娘娘也不出声请安,还累着八阿哥在日头底下晒着,当真岂有此理。”
闻言两名丨乳丨母赶紧跪下,连连告罪。
年倾欢含着笑走上前去,从襟上取了丝绢,为福惠拭了拭额头上的汗珠。“这么热的天,福惠怎么站在这儿?不和你的哥哥们一起去给皇额娘请安?”
福惠没有吭声,还是瞪着滴溜溜圆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年贵妃。
“是不是口渴了,额娘带你去喝些牛丨乳丨茶好不好?”伸手想牵住他的小手,年倾欢不禁一愣。温热的指尖才触及他柔软的手背,就被他愤愤的甩开。心里有些不舒服,虽然福惠不是长在自己身边的,可年倾欢从来没有停止过对他的关爱。当额娘的,哪儿有不惦记的。“怎么了?你不喜欢喝牛丨乳丨茶?那额娘带你去用些荷叶粥好不好?”
乐凝也紧忙走上前来,笑眯眯的附和:“是了,八阿哥有所不知,今儿小厨房里准备了好些糕点呢。还有浙江进贡的松子糖,好吃得紧,让贵妃娘娘带你去尝尝可好?”
年倾欢又一次伸手去握他的小手,这一次依旧是被甩了开。
“你不许我和皇额娘在一起,为何又不要我?”福惠嘟着嘴,表情严肃的问。“你心里</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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