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这些事情,一两个内侍监便足够胜任。可这一回,陈福竟寻来五名内侍监。除去宫中平日里伺候的两个,又在圆明园中新添了三个。臣妾心中奇怪,便多嘴问了一句。回话说是年贵妃娘娘安排的。”
这席话说完,宋代柔只觉得口干舌燥。背后的冷汗涔涔汨汨的往下滚,以至于身上黏黏糯糯的很不舒服。她以为旁人必然会问一句什么。然而谁都没有开口。轻叹了一声,她只得继续道:“随后,臣妾进了小厨房,仔细瞧过了贵妃娘娘准备的几款点心,以及佳肴美酒。原本是怕臣妾自己做的,上不了台面,不想这一查,又觉出了奇怪之处。许多菜色都是新添的,似足了江南的口味,而宫中惯常的饮食习惯,皆是遵从时令,偏偏有些菜色根本就已经错过了进用的时候。”
李怀萍听她惴惴的说了这么多,少不得埋怨:“若是敬奉一些不令之食就是谋算,那着宫里岂非人人自危了。懋妃的话,根本就没说到点子上。到底还有何处不妥,让你疑心了贵妃娘娘?”
宋代柔仰起头,睨了皇后一眼,又迅速的低下头,幽幽道:“事后臣妾问过御医,皇上所用的佳酿与六宫妃嫔皆有不同。乃是年贵妃娘娘经御医指点,亲自为皇上泡制的药酒。而所有的问题都出现在这酒中。”
“哦?”李怀萍疑惑道:“这酒有什么问题?”
“此酒乃是臣妾家传的房子,昔年曾献方给贵妃,十分熟悉那酒的味道。可此时,那就依然变了味,很显然是有人故意往里面添加了一些原本不该出现的药材。”宋代柔道:“发觉此事之时,臣妾便让人暗中将那坛子酒交给了苏培盛苏公公。此时,皇后娘娘自可以传召苏公公呈上对峙。”
静徽微微一笑,吩咐汪泉道:“传苏公公过来,本宫吩咐他协同御医一并查验所有的食材、佳酿,如今想必也已经有了眉目。”
雁菡瞥了一眼身旁的年贵妃,见她依旧是雍容华贵,淡定从容的样子,心慢慢的放下来些。无论皇后有何种法子,只要贵妃心中有数,就必然能应对。且她不信懋妃当真那么丧尽天良,为着皇后的胁迫,就将数十年待自己好的姐妹置于死地,这未免太荒谬。
“贵妃可有什么话要说吗?”静徽语调和婉:“本宫不会不给你说话的机会,毕竟兹事体大,若是连分辩都不许,只怕你也难以服气。”
“不急!”年倾欢扬声唤了乐凝:“把懋妃准备的糕点呈上来,这会子倒觉得饿了。”转首对皇后从容一笑:“哦,臣妾忘了问,不知娘娘是否介意。”
最看不惯的,便是年贵妃这幅样子。眼看着就要成阶下囚了,还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宠妃么?静徽不紧不慢的随着她的腔调:“自然不介意。能进些就多进一些,如若不然,只怕往后没有机会了。”
“这话说的可真是叫臣妾胆战心惊啊。”年倾欢吃着糕点,漫不经心的笑道:“如此说来,皇后娘娘华诞当日的膳食,实则许多菜肴都被动了手脚,里面有各种原本无毒的药材,混合在一起方起了毒性。这才危及了皇上的龙体。而其余的宫嫔没有中毒的原因,却是因为与皇上所用的酒不同,臣妾这样理解,不知道对不对呢?”
“正是。”静徽目不斜视,愤懑道:“倘若不止皇上一人龙体欠安,这伎俩岂不是一下子就被揭穿了。下毒之人,总以为能逃过众人的法眼,再收买个没有良心的御医,说不定当真是能瞒天过海,叫人查不出究竟呢!可惜啊!皇上乃是天子,吉人自有天相,谋朝篡位并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实现的,贵妃你说是不是?”
“臣妾什么都不明白。”年倾欢微微一笑:“只知道有人存心嫁祸于臣妾。目的就是为了铲除异己,拔掉眼中钉。皇后娘娘侍奉皇上多年,自然比臣妾更了解皇上的喜好。懋妃姐姐更是第一位侍奉皇上的宫嫔,指定比臣妾更懂皇上的脾胃。”
年贵妃的话音才落,苏培盛便匆匆进来。“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给各位娘娘请安。经过御医详加查验,皇上所中剧毒,分别藏匿于两种菜肴,一种糕点,一种香茗和所饮佳酿之中。分别是眼前这些。”
小徒弟陈福适时的领着四个小太监,分别捧着方才提及的几样东西走上前来,请皇后与诸位妃主一一过目。
倒是一点也没错,皇上平日里喜好的尽是这些。年倾欢扫了一眼,便觉得当真是疏忽了。老祖宗的规矩,食不过三,便是不许奴才猜到主子的喜好,从而加以谋害。可这满宫的妃嫔,皆知道皇上喜欢什么。当真是不易。
“臣妾有所不解,这些药材是怎么混进膳食与糕点之中的?”雁菡有所顾虑,实则是为贵妃开脱:“年贵妃娘娘的确是亲自去过御膳房,监督奴才们准备这些,可总不能每样都亲自做手脚。如此,岂不是要惹人疑心了。何况奴才又不是蠢材,是药是菜难道还不会看么?不应当出现在菜里、茶里、糕点里的东西,一眼就能扫见,总不至于贵妃将所有的奴才都收买了吧?说到底在宫中侍奉,都是为皇上尽心,何以他们不忠于皇上呢?”
“熹妃此言不错,本宫也有这样的疑惑,不知懋妃作何解释?”静徽将问题抛给了宋氏。“既然是懋妃你指证贵妃下毒,必然是明白其中的前因后果。本宫本着公正持重的原则,必得要弄清楚每一个细节才是。”
宋代柔有些迟疑,但还是道:“很容易,只消事先将药材熬成水,往做糕点的面里,菜里加一些,便可。”
“也是。”静徽转而问熹妃道:“你觉着此法可行么?”
“臣妾不知。”雁菡凝眸又问:“只是臣妾好奇,这些药水,又是怎么被倒进菜里的。”
宋代柔摇了摇头:“臣妾没有瞧见是怎么倒进菜里的,只是听怜蕾提及,于贵妃娘娘的碧桐书院煮水沏茶的时候,发觉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瓶子。她顺手拿了一个,交给了臣妾,还请皇后娘娘传御医查验。”
“传。”静徽对汪泉道:“同时让怜蕾带着你们去搜查碧桐书院的小厨房,本宫可不希望证据被人毁尸灭迹。”!!
第四百零八章:暗流汹涌,焉能拨乱?
雁菡拿帕子拭了拭自己的鼻尖,笑容微微凝滞:“懋妃姐姐恕罪,并非臣妾多疑,只是怎么偏是这么凑巧,先是姐姐发觉贵妃为皇上泡制的药酒味道不对,起了疑心。随即又是您的奴婢怜蕾发觉碧桐书院小厨房的小瓷瓶有不妥。听着是惊心动魄,实则却是惹人起疑。怎么所有的事情都是这么巧合的让姐姐你发觉了?”
自然是无言以对,宋代柔唯一想说的则是:这些都是皇后精心安排的,可不就是让我发觉让我去做么?可惜这样的话只敢在她的脑袋了转个圈,根本不敢宣之于口。“若非如此,我又何必指证贵妃?”
去的人很快就搜来了懋妃口中的小瓶子,呈于皇后之时,宋代柔的心一揪一揪的疼。
“传御医来验明。”静徽不信任宋青,自然是让汪泉去传自己的亲信。
年倾欢瞧见她如此的不怕麻烦,抿着唇笑了:“不必验了,何须如此的麻烦呢?懋妃是带着证据来向皇后举报臣妾的,必然是做足了功夫。又怎么会在碧桐书院搜出来空瓶子,亦或者是不相干的物证。”
静徽闻言心中一喜:“如此说来,贵妃便是承认了?”
“承认?”年倾欢冷笑道:“皇后娘娘想臣妾承认什么?”
“你别明知故问,你心中应当有数。”静徽讨厌她这种孑然无谓的腔调:“不管怎么说,皇上都待你不薄。这么多年来,你接连诞下皇嗣,尊贵仅此于本宫,又手握着后宫的权势。难道还不知足么?皇上待你们年家也是百般的恩宠。漫说,你还是皇上的贵妃,即便是豢养一只巴儿犬,也晓得对主人忠心耿耿。贵妃,你太让本宫失望了。”
皇后的无稽之谈,落尽李怀萍的耳中,着实够她心颤的。如她所言,贵妃的恩宠,足够在宫里撑起半边天,可下场还是栽到皇后手中。来日,若是自己与安妹妹不顺皇后的心思,下场指定要惨得多。如此,她少不得缩了缩身子,尽量避开这样的锋芒,饶是连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臣妾很喜欢皇后娘娘这个比喻。”年倾欢的脸色逐渐的转为威严之色,语调也是肃和:“可臣妾并不觉得,皇后娘娘引喻的合情合理。臣妾对皇上是否忠心,娘娘说了可不算。更何况娘娘指控臣妾是为了大清江山才对皇上下毒的,总是要有证据。否则,皇上待臣妾这样恩宠,臣妾有什么动机去谋害皇上呢?于情于理,只怕都说不通。”
就等着她说这样的话呢!否则怎么将前朝之事与后宫串联,怎么引出年羹尧意图谋反的罪证,又怎么能让她年倾欢彻底成为阶下囚。一丝凛意牵动着唇角的上扬,静徽慢慢道:“原本,本宫也不敢认同懋妃的话,可惜接连出现的证据容不得本宫不信。”
略微停顿,静徽道:“原本后宫无权议政,可这会儿皇上还未苏醒,本宫不得不揭穿你与年羹尧的伎俩。”
汪泉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笺,双手奉于皇后的手中。“娘娘请过目。”
静徽当着众人将此信笺打开,饶是沉稳道:“此乃本宫母家亲信日前送进京中的消息。因着附在给本宫的家书之中,故而亲阅。里面提及乃是贵妃的兄长年羹尧,平定西陲,绞杀罗卜藏丹津之后,竟背着朝廷私自扩军建营之事。本宫暗中命亲信调查,现已取得罪证,正快马加鞭的送进京来。原本打算你在年羹尧入京述职之时,一并呈交皇上,却不料现下有出了这么档子事儿。”
慢慢的沉下了心中的不满,静徽冷声慢语:“皇上尊称你兄长为‘恩人’,普天皆知。可这位年大将军根本就没有把皇上的恩典记在心里,还真的将自己摆在了恩人的位置上,竟连皇恩都可以摒弃,私建军营意图何在?不就是为了来日能与朝廷抗衡么?如此的不臣之心,只怕是早就已经筹谋了许多日。年贵妃啊,许说是你哥哥发觉本宫拿到了他的罪证,这才吩咐你于后宫替他行事,谋害皇上。随后你们再里应外合,一并作乱,扶持八阿哥福惠,亦或者是九阿哥福沛登基,届时,大清的一切,都成了你们年家囊中之物了。”
猛的一拍手边的案几,静徽嚯的站起身子:“年贵妃,你还不肯认罪伏法么?”
年倾欢不知道哥哥是否真的私自扩军建营,却知道皇后若是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必然不会将前朝的事情与后宫搅合在一起。如此,她迎着皇后狠戾的目光,缓缓的站起来。“娘娘所言,单单是您母家亲信的片面之词。试问久居深宫的正宫娘娘,如何能步出皇宫逐一查明?亲信即便再会办事,也未必就没有虚言。何况,您都能轻而易举得到的消息,皇上势必心中有数。但为为何……”年倾欢睨了那牡丹屏风一眼,才垂下眼睑:“事已至此,闹出了这样大的动静,皇上却从未提及只言片语?臣妾虽不敢自称是皇上的知心人,却总是得到皇上多一分的疼惜与信任。昨日与朗吟阁前的湖畔边,皇上还提及急奏之事。足可见皇上心中,臣妾是臣妾,哥哥是哥哥。未必就需要皇后娘娘这般生拉硬拽的扯在一起。”
“你此言的意思,莫不是说即便年羹尧有罪,也与你这个做妹妹的不相干?”静徽故意绕着说话,就是为了让贵妃露出马脚。
年倾欢不动声色道:“臣妾也有个疑惑。皇后娘娘母家的书信,何以附带了这样的军机重况。莫非数月以来,娘娘静养之中还心系着前朝之事?”
正可谓针尖对麦芒,两个人眼中都蹦出了锋利的火焰。年轻欢这才道:“臣妾为皇上准备的糕点列了清单,清单早就请皇上裹了目。这里面恰好没有敬奉而来的这两种糕点,娘娘若是不信,自管等皇上醒转,问个分明。”
咄咄逼人之势缓缓的透出来,年倾欢如同皇后一般尽显阴戾之色。“臣妾还有件事想不明白,到底皇后娘娘是不想让福惠活下来,亦或者是福沛?”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静徽脸色一冷,反唇相讥:“本宫几时不许福沛、福惠活下来了?贵妃你红口白牙,睁着眼睛说瞎话?”
“哼!”年倾欢笑得皇后不会承认,故而道:“娘娘别以为臣妾不知情。险些卡坏福沛的梅子,便是你授意宜嫔交给八阿哥的。当时臣妾心急着去看福沛,并没有追查此事。但就是这么凑巧,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有人瞧的一清二楚。如若皇后娘娘不信,自可以传此人前来对峙。”
这件事情,也算得上是鬼使神差。从头到尾静徽根本就没有指使过宜嫔,更不晓得遭殃的会是福惠与福沛。且,她得知此事,也是从福惠口中。不想年贵妃此时,竟然会以此来攻击自己。“贵妃有人证瞧见了又如何?瞧见了什么?无非是宜嫔给了福惠梅子吃。本宫从未指使过宜嫔,难道贵妃的人,还能瞧见本宫吩咐她做这样的事儿不成。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娘娘所言甚是。”年倾欢少不得勾了唇:“臣妾的人的确没有见到皇后娘娘吩咐宜嫔,可卡住福沛的梅子,宜嫔正是从娘娘宫里得来的。那是外头进宫的相思梅。一尝味道,臣妾便不会弄错。怎么,这会儿娘娘您也会觉得这样的套路是无稽之谈了么?旁人捕风捉影,你便来诬陷臣妾。臣妾如何不能拿着那些梅子,控诉娘娘谋害皇嗣?”
雁菡没想到贵妃还有这一手,只在心里叫好。当然面上并未显露半分颜色,只是与齐妃一并静静坐着。
“福惠心疼九弟,给她吃梅子又如何?”静徽冷哼一声:“难不成你想让那么小的孩子说谎话,指证是本宫教他卡坏弟弟的么?”
“福惠当然不会说谎,福沛还小,自然也不懂这些。”年倾欢眉心一蹙:“可是娘娘别忘了,外头不是还跪着宜嫔呢么?您能让懋妃娘娘诬陷臣妾毒害皇上,臣妾如何不能让宜嫔说出实情,指控娘娘谋害皇嗣?来来去去,后宫里不尽是这样的人心么?娘娘如何做,臣妾便如何学,合情合理啊?”
静徽心颤,却硬撑着道:“本宫没做过的事情,你以为宜嫔会听你唆使,信口雌黄么?”!!
第四百零九章:皮鞭挥舞,铁骨铮铮
“那臣妾可管不了这许多了。总之有人证瞧见宜嫔给福惠了梅子。又是宫里敬奉皇后娘娘独享的相思梅,只怕皇后娘娘多半百口莫辩。”年倾欢垂下眼睑,遮住眼里晦暗的忧愁,一想起福惠那个孩子,她就觉得满心窒闷。“娘娘指责臣妾对皇上下毒,不也是听了懋妃的一面之词么?什么证据,不都是可以经过人手去安排的么?除非有人亲眼瞧见本宫往那些东西里面加了药材熬出的水,否则,今日娘娘就算说破个大天来,臣妾也必然不会屈从服软。”
将腕子上的一串碧玺珠子摘了下来,年倾欢揭开了茶盏的盖子,顺势扔了下去。“当然,娘娘若是想要以皇后的位分压制臣妾,臣妾也无话可说。犯上不敬之事,臣妾岂敢扣在自己头上,同样,前朝捕风捉影的事情,皇后也别想独善其身。”
听得出来,贵妃这样据理力争,颇有拖延时间的嫌疑。想必是她极为信得过宋院判,知道他一定会让皇上醒过来。“前朝之事,本宫已经说了,只因为皇上龙体抱恙,这才不得已而干涉。若不如此,也必然难以发觉你兄妹二人,不,应当是你年家昭然若揭的野心。”
朝汪泉使了个眼色,静徽安然端坐,直了直脊背。“此人,年贵妃打算作何解释?”
两名侍卫押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进来,看身形便知道是女子,弱质纤纤。可惜满身的血污散发着浓郁的腥臭气,凌乱的发丝遮住了昔日姣好的容颜。在场的几个人,很自然的蹙紧了眉头,柔荑玉手亦或者是丝绢遮住了口鼻。
侍卫一松手,那女子瘫跪在了地上。
“说,到底是何人指使你入宫的,你入宫又有什么目的?”静徽疾声厉色,一字一句如同掷刀子一般。“这便是你最后的机会,倘若今日还敢有所隐瞒,本宫必会赐你一张草席裹着你的尸首,扔乱葬岗去。”
那女子没有动作,如同不闻。
一旁的侍卫毫不留情的于身后猛踹她一脚:“皇后娘娘问话,你聋了吗?”
受不住力,那女子整个人趴在地上,发出轻吻的痛吟。
这样残暴的行为,不免看得在场的人揪心。尤其是宋代柔,她离着趴在地上的女子尤为的近,可以清晰的看见她皮肉翻滚的伤口,还汨汨的流着鲜血。甚至那女子额头上滴下来的冷汗,也能瞧得清清楚楚。心惊胆颤已经不足以形容宋代柔此时的感觉。
“皇后问的这些,臣妾全然不知。”
那女子忽然开口,惊得宋代柔失声:“怜……怜嫔,是怜嫔……”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静徽瞧着她仓惶的样子,少不得鄙夷:“怜嫔如何?她胆敢辜负皇上的厚恩,与宫外之人里应外合,忤逆作乱,这样的下场,只算是轻的。”
尔雅吃力的仰起头,双手支撑着上半身慢慢的直起来。虽然动作很轻,可无奈身上的鞭伤太重,没动一下,尽是无休无止的痛楚。有些已经血才凝固了的伤口,被她这样轻微动作撕裂,重新淌出血来。不过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那白色的衣裳已经染成了鲜红乌黑的,早就已经看不出原样。“臣妾没有做过,皇后娘娘即便是此时将臣妾活埋,也必然问不出您想要的回答。”
雁菡禁不住胃里的翻滚,饶是转过头去:“皇后娘娘,到底怜嫔做错了什么事情,何以……”
“皇后冤枉臣妾替贵妃办事,冤枉臣妾在皇上的膳食里下毒,还冤枉臣妾一身飞檐走壁的好本领。可实则,臣妾不过是会舞剑舞绸罢了。哪里当得起皇后此番的谬言?娘娘不信,便只管再叫人赏鞭子,臣妾即便是死,也不会承认没有做过的事情。”尔雅的语调越发的轻,整个人失去了力气,复又伏在地上,晕了过去。
“给本宫泼醒。”静徽毫不犹豫:“用盐水。”
李怀萍也有些不敢看,心如同被针扎一样的难受。
唯独年倾欢目不斜视,一直盯着皇后的人如何折磨怜嫔。
一桶水泼了下去,果然疼的怜嫔蜷缩了身子。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在场的每个人,都觉得那盐水的咸味,冲淡了血腥气。足可见皇后的心有多狠,狠到令人发指。
“唔……”尔雅死命的攥紧拳头,痛苦到表情扭曲,她都没有说出一个哀求的字。
“当真是本宫小觑了你,外表瞧着,你是弱质纤纤。可实则,你的心竟要比铁石还坚硬。很好,既然你如此忠心护主,本宫就成全了你。汪泉,把她的舌头给本宫割下来。既然现在不愿意说话,往后也不必再说。”
“皇后娘娘,这如何使得。”雁菡脸色惨白:“宜嫔不说,自然是有不说的理由。即便是送进慎刑司挨过了鞭刑,也没有撬开她的嘴。臣妾有理由相信,或许宜嫔当真是清白的。再者,宜嫔始终是嫔主,送入慎刑司已经不合适,又怎赏下如此重型?”
清脆的笑了一声,年倾欢饶是遮了口鼻道:“熹妃糊涂了么?这里是圆明园,又不是紫禁城,哪儿来的慎刑司啊?无非是皇后逼问不出所谓的真相,便着人动了私刑。”
“本宫为皇上打理后宫诸事,自然有权利惩戒背叛的罪妇。怎么?年贵妃以为后宫之事只能听命于你一人不成么?连本宫都没有资格妄动?”静徽恼火,脸色却又转了晴。“你是怕本宫当真撬开了怜</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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