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节（2 / 2）

平信侯府规定男孩子七岁就要搬到前院离开奶娘和母亲的照顾自己生活，而女儿也是，虽然不用搬到前院但差不多八，九岁就应该有自己的院子了，而一淩如今已经十岁早过了年纪，就连管事的嬷嬷她都没给她配齐，虽说这孩子名义上是归沈氏负责，可谁不知道一淩是跟着她长大，以她和沈氏的关系沈氏是插不进手来的，虽然表面上自己的大儿子会说沈氏两句，可保不定心中已经对自己这当娘的有了怨言，只是他不会明说罢了。

想来想去白氏一时真没什么好办法，本来她是接着一淩这事拿来当法子逼迫沈氏同意把一洁挪到荣寿堂，只要一洁进了荣寿堂她就有办法了，现在洁儿身边全是沈氏的人，她也能妄动，可荣寿堂是她的地方，这里也是跟了她半辈子的老人了，只要一洁挪入荣寿堂她就有办法把沈氏的人一个一个拔掉。

看着半路杀出的大儿子，白氏真愣了，好一会儿后她才开口问：“你。。今儿上朝回来了？”

此话一出就听见屋子里发出了几声憋笑声，就连沈氏也拿帕子捂着嘴：“老太太记差了，朝会是五日一次，今日侯爷怕是并没有要紧的公务。”

陈长明走到沈氏身边坐下后点点头：“是，今日不用早起。”说完指着白喜家的皱着眉：“你干看什么呢？赶紧把姑娘扶起来。”

白喜家的一愣，她已经好多年没听到有人用这种口气跟自己说话了，不过好在还有职业反应，当即低下头一用力把一淩扶了起来，陈长明看了看脸色发白的小七又看看一脸不在状态的白氏，转头无奈的对着沈氏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一大早每个人火气都那么旺？”

沈氏抿了抿嘴几句话就把前后发生的事跟陈长明说了，陈长明听后一抬眉毛有些无奈的说道：“我还以为出什么事情呢，不就是挪院子么？小七现在住的地方的确很远也很狭小，她今年已经快十一了，也该有自己的院子自己的管事嬷嬷，娘亲，不如把小七挪移出来？如果您嫌平日里没个人说话不如我叫孩子们多多来荣寿堂，这样您休息时没人打扰，也不会找不到人说话，您看如何？”

听着儿子的话白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沈氏坑了一次，可她现在也不敢硬抗，儿子是她最大的砝码，如果这次在把儿子逼到沈氏一边她可就真把自己弄上绝路了，想到这里白氏深深吸一口气压住不断窜起的火，笑着对陈长明说：“既然大儿都这么说了那我老婆子当然答应。”

陈长明听后立马点点头，对着沈氏说：“老太太性子这些年平和了许多。”

沈氏瞟了一眼几乎快气炸的白氏憋着笑点点头说：“妾身也是这么觉得。”

一一五 分析

？

见到原本一件麻烦事情被自己爹一句话轻轻的化解掉，一清真实的感觉到他在整个陈家的地位，虽然平日里后院的事情他不过问，可要是问了沈氏和白氏两人加起来都掰不了侯爷一个人。

看着原本在一淩面前高高在上压得她透不过气来的白喜家的站在陈长明面前如同一只发抖的老鼠，一清第一次深刻感觉到了这个时代夫权的厉害，就算白氏是他亲娘此时也不敢随着性子来。

陈长明稍微坐了会儿后就起身办公了，白氏在他走后一脸不耐烦的说要休息，只留下一洁作陪后便把众人“送了”出去。

等一清上课完回到和玺堂后就看见一淩正在沈氏身边说话，看着她满脸笑容得模样一清也好笑的问：“七妹你不去收拾新院子？”

一淩先给她行礼后才抬头拉着一清的手笑道：“母亲说院子要先粉刷一遍，收拾一下，这样住着才舒服些，这些日子我先去六姐那里凑合几日，等都收拾好后我在正式搬过去，到时候我做东二姐一定要来。”

一清没想到一淩连这么几天都等不了，看来她真的在白氏那里过的很辛苦，这些大家心里清楚可也知道这话彼此心知肚明就好：“你做东？行么？”

沈氏在一旁补充说：“是，小七你年纪轻轻能做什么？等挪移到新院子后我让厨房给你摆桌酒，请姐妹们来坐坐就成了。”

一淩听后摇摇头对着沈氏笑道：“母亲我从小就在老家长大，别的没学会可跟老家的厨娘学了两样拿手菜，不如搬家那日我亲自做给母亲和姐妹们尝尝？大家也试下我的拿手菜，要不然都是母亲安排好，岂不显得我没诚意？”

“你还会做菜？”一清看着只到自己肩膀的一淩有些吃惊的问道，她也是从五岁就开始下厨，不过她的情况和一淩完全不同，一是没办法，她不下厨就吃肖海明做的东西，那全是肉类，吃得自己满嘴燎泡看见烤肉就想吐。二是虽然身体小，但里面怎么着也是一个独立生活很长段时间的成丨人了，做饭除了力气小不方便外其余的都很容易。而一淩不同，再怎么她也是出身侯府，就算是在老家也万万没有到需要她出劳力的地步。

一淩揽着一清撒娇似的靠在她肩膀上说：“在老家没事做，每日除了读几本书之外就只剩刺绣了？可奶娘劝我刺绣多了伤眼睛，想来想去觉得老家厨娘有两道菜做的不错，我也就跟着学了一段时间。”说完直起身体看向沈氏问：“母亲，淩儿以前长时间都住在老家，对您的口味并不清楚，想吃什么母亲告诉我，淩儿虽然手艺并不敢和家里大厨想比，但她们尝过后都觉不错。”

沈氏看着一淩亮晶晶的眼睛，想了想说：“嗯，我口味清淡，你做什么都是你的一片心意，到是你二姐，她口味千奇百怪，似乎我也说不出来。”

一清心想哪里千奇百怪了？以前自己喜欢吃糯食，可跟着肖海明哪里由得自己选？当时有的吃就不错了，到后面自然而然的也并不挑食，直到平信侯府她的习惯也跟着带来，好吃的会多次两口，觉得一般的也不会不碰，总之一句话有啥吃啥，特好养活。

“二姐，你喜欢吃什么？”

“嗯。。我不挑食，不如你自己选两道你最拿手的给姐妹们尝尝？”

一淩听后抿着嘴点头答应。

三人说了会子话后一淩就起身走了，说是东西已经收拾好，新院子的库房收拾出来了，她先把东西放进库房。

直到她离开后一清才问沈氏，她一直认为早上沈氏是算好的，要不然这太巧合了，她也好奇如果陈长明不来，沈氏打算如何收局。

沈氏听后没有立即回答一清的问题，反而慢悠悠的拿起一旁的茶喝了一口后反问道：“你觉得呢？”

一清想了想说：“前前后后想了一遍觉得当时真的是碰巧，可又觉得这太过巧合了，父亲那么忙几乎每次我们一早去荣寿堂请安时就没见过他，为何单单今日他出现在荣寿堂了呢？而且时间掐得那么准，不早不晚就撞见老太太发火得那段时间？”

听完一清的话沈氏用手绢擦了擦嘴角，拉过一清的手拍了拍说：“我儿长大了，有些事情的确是巧合，可当所有巧合都碰到一块时那必定就不是巧合了。”说完沈氏就闭上了嘴巴，不管一清在怎么问她也没告诉她是如何把时间算的那么准的。只说让一清自己回去想，虽然沈氏只说了一半但也算间接回答她侯爷出现在荣寿堂不是偶然这一问题了。

“那娘亲你能告诉我，如果今日父亲没插手，或者站在老太太那边，那老太太这么做她有什么目的呢？关着一淩对她没什么好处啊？还惹得七妹对她不满，我实在是想不通。”

沈氏敲了敲一清的脑门笑道：“傻孩子，老太太在乎的不是一淩，她这是拿一淩当法子逼我同意她的要求。”

“她有什么要求？”那个庶女来逼迫沈氏？这不搞笑么？一清可不相信沈氏会为了一淩有什么妥协的。

“如果我猜的没错，她的要求肯定是出去一个就要补偿一个，你我是不会同意的。”说道这里看了眼一清，一清马上接口道：“她是要一洁搬到荣寿堂？”

沈氏点点头：“是，一洁在外面，她就想插手也插不进去，而荣寿堂虽然处于后院，但建这侯府时就特地把荣寿堂建在整个大宅的东面，从荣寿堂可以直接出大街而不必走侯府正门，当初荣寿堂是为了老侯爷颐养天年建的，所以进出都很方便，而如今改成了老太太的居所，整个荣寿堂虽处于后院却又独立于后院的布局我是插不进什么人的，再说老太太不管如何也掌家快三十年了，人还是有那么几个的，一洁只要搬进了荣寿堂她身边的人我敢保证没几日老太太能全给她换上一轮。”

听到沈氏的分析一清心想这老太太想得还挺深，随即又有些奇怪，都是孙女这还太太怎么能偏心到如此地步？简直都快偏到外太空了，仿佛除了小白氏那双儿女外，其他的孙子孙女全是无关紧要的人一般。

沈氏听到一清的抱怨也愣了，想了想冷笑道：“是啊，这老太太我也真是服了她。”

一一六 计划

？

“玉兰，你说老太太今后会怎么对我？”一淩侧头问向走在自己右后方的大丫鬟玉兰。

玉兰年纪比一淩大不少，如今已十六了，虽然是老太太指给一淩的，但刚到一淩身边就全心全意为她早想，等老太太反应过来想找个错处把玉兰换掉时却发现玉兰一家子已经在和玺堂里了，她只能暗道一声晦气出气似的换了两个小丫鬟遍作罢了。

“姑娘，今日一早你在老太太跟前已经表明了立场，如今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不如想想怎么讨好太太要紧。”

听到玉兰的话一淩叹口气，咬着唇想了半晌又开口说道：“你说二姐姐这人是什么性子？”

玉兰想了想后抬头四处看看发现没人才在一淩耳边轻声说：“姑娘还记得第一天入府时的情景么？”

一淩点点头

“当时您给了二姑娘好大一个没脸，虽然都知道姑娘是实属无奈，可要换到别家嫡女根本不会听旁的解释。”

“是，我记得之后几天紧张得要死，不管如何二姐是太太得嫡女，而且它也是长姐，要她拿我出气我也只能忍着，可直到现在她还一点动作没有。”

玉兰赶紧点头附和道：“不仅没有，每次见到二姑娘她都满脸笑容的和姑娘说话，如此|好|性|子奴婢像也许跟她的环境有关系。”

看着一淩有些疑惑的脸玉兰心里纠结了半响觉得还是走一步看一步比较重要，二姑娘太高她也够不着不如好好待七姑娘，只要她好了自己的前程也能有个奔头。

“姑娘，您是知道奴婢爹娘都在和玺堂做事。”

一淩点点头，玉兰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接着说：“奴婢回来后有天夜里听见爹娘在聊天，说的就是二姑娘，她。。她不是什么被云尚大师点化送到南方养活，而是被老太太弄丢了的。”

“什么？”一淩吃惊的捂着嘴巴，玉兰也被吓了一条，抚了抚跳动剧烈的胸口点点头，左右看了看后拉着一淩到一僻静地方把那晚她听见的事情全给一淩说了，一淩听后半响都没说话，玉兰也不敢催促只能站在一旁守着她。

好一会儿后她才吐出口气说：“我说呢，刚开始就觉得不对劲，原本送到南面养活的二姐为什么回来后还要重新入一遍族谱，虽然白喜家的解释是云尚大师点化说要瞒过天地必须把二姐送走就连族谱都不能添上名字时我就觉得奇怪了，按说这样也罢，能回来后添上不就得了，干嘛祖母要大张旗鼓的验身，原来她不是被送走的，是被弄丢的，那这样左右倒也说的过去。”说道这里时一淩的声音几乎已经低的听不见了，好一会儿后她才抬头严肃的看向玉兰问：“你能确定二姐丢失真的是老太太的原因么？”

玉兰仔细想了想摇摇头：“这奴婢就不清楚了，这种事情爹娘是不会跟奴婢说的，那日夜里我只听到娘说侯爷去接他们时只看见老太太抱着嚎啕不已的三爷与四姑娘，三人神色慌张极了，一进屋没多久就听见众人都在慌乱着叫着大夫，说是太太人不行了，那日后太太在床上躺了快一个月，接着就带着大爷搬到了庄子上住了很久。”

“那白姨娘呢？”

“刚开始时大家都没顾着她，侯爷带着人去找二姑娘，太太躺在床上下不了地，等太太带着大爷去了庄子上后所有人都以为白姨娘没事了，姑娘你可不知道，那段日子和玺堂的人有多难过，当家的太太不在，这白姨娘简直就拿自己当奶奶。那姿态，那口气，时间过了这么久奴婢的娘提起她那牙后根都恨得直痒痒。等大家都以为家里又要多个主母时突然间风向就变了，舅老爷凯旋回朝，侯爷把太太从庄子上接回来后的当日，白姨娘就被送去了庙里，至今都没有踏进府里一步。”

一淩听万玉兰的叙述前前后后一想就明白得八九不离十，自己这舅舅才是太太能一举打败白姨娘得关键，她这个藏在闺中的小姑娘都时不时的听到人提起成郡王，只从周王谋逆，太子死后，圣人真是一个儿子都不怎么亲近了，反而看上了自己的侄子成郡王，成郡王本人也争气，打了胜仗不说还颇得圣心，如果不是太祖皇帝规定非皇子不得封为亲王，这成郡王恐怕早就能封为亲王了。

这爵位虽然是没有多大提升空间了，可实权成郡王自己握着不少，圣人对年富力强的皇子到是平平，反而对自己这侄子信任有加，想到这里一淩心里也有些明白娘家对于女人又多重要，如果当初太太没有成郡王撑腰，真真只能忍着小白氏站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一时她又想到自己，自己姨娘去的早也没给她留下亲兄弟，虽说有两位哥哥，可三个和四姐是同胞兄妹，以他们和太太的关系来看自己也沾惹不得。

大哥倒是个不错得人选，可其一大哥是嫡子，也是太太的命|根|子，如果她敢打大哥的注意被太太发现，一淩敢保证太太一定撕了自己。其二是她和这大哥真的就没见过几面，她懂事时就已经跟着老太太住在老家了，虽然每年都会回侯府住上一个多月，可就一个月她也没机会见大哥几次，大哥是世孙，以前一直在宫里上学，等正月放假回家后沈氏也不会让他有多少时间和后院的妹妹们相处，等他进禁卫军后就更是了，连请安时都见不了几次面。

一淩想来想去也只有一清比较好，只要她能讨好自己二姐，有什么事情能让她为自己说两句话，不管如何她也是大哥的亲妹妹，有了她的帮忙也许自己以后会好过不少。

看着一淩的脸色玉兰问道：“姑娘，您说咱们是不是该多多结交二姑娘为好？”

一淩点点头：“是，虽说靠的是娘家兄弟，可你也知道我的情况，三哥我不指望，我又没有长在府里和大哥相处的时日太短，虽然二姐也是，可她是大哥一母同胞，不管如何她说的话大哥也会听进去的。”

见姑娘听取了自己的意见玉兰有些高兴，心想姑娘早该如此了，何必天天与同是庶女的六姑娘混在一起？到时候您出嫁受了委屈她能为您出头？不还是得找大爷帮忙么？

“可现在的问题是，怎么交好二姐？”听到一淩的问题，原本挺激动的玉兰也愣住了。是啊，怎么结交二姑娘？她有什么忌讳，有什么喜好完全不清楚。

同时傻眼的主仆二人眼对眼看了半晌后还是一淩叹口气说：“不急这几日，你回去后和二姐的丫鬟们多结交结交，我这里在多问问，总归会找到办法的。”

一一七 再见

？

“姑娘，刚刚嬷嬷托人把前些日子打的首饰送到了涵竹园，姑娘亲自去试试？妈妈还等着呢。”春杏神色有些不安的站在一清与沈氏面前。

看着紧张得抓着自己衣角不放得春杏沈氏温和的笑了笑问一清：“这孩子就是你从西乡带来的？”

一清点点头：“是的，我记得第一次见她时她连路都走不稳，可以说是一路看着她长大的。”

沈氏点点头又问道：“之前没时间多问你，你今年多大了？可有家人？在府里住得惯么？”

春杏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吞口唾沫后回答道：“回太太，奴婢今年以快十二了，父亲几年前已经去世，母亲与几位哥哥还在西乡。来到侯府后大家都对奴婢很好，奴婢很喜欢这里。”

“你雅言说的不错，我记得刚刚来的那几天你连报信都说的磕磕巴巴。”

“奴婢跟着朱儿姐姐努力学了一些天。”

看着大力得几乎快把头点下来得春杏沈氏捂着嘴笑着对一清说道：“这孩子还真有趣。”

“是啊，她从小就是一根筋，做事认真，虽然性子有些天真烂漫可对女儿很是忠心。”

听到一清的评价沈氏看向春杏的目光更是柔和，问了两句后又赏了她几套衣服于一对镯子之后便让一清回涵竹园了。

刚刚出了和玺堂一清就被春杏拉到一旁的僻静处，看着她急的抓耳挠腮的模样一清莫名其妙的问道：“你怎么了？”

春杏左右看看没人后才小声的在一清耳边说：“三公子来找你了。”

“三公子？哪位三公子？”一清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了，不过看着春杏有些狰狞的面孔立马反应过来了，捂着嘴低声叫道：“沈如璋？他来干什么？”在抬头看看天，明晃晃的太阳挂在天空又低头用一种看白痴的表情看向春杏，那模样似乎在说“他发神经了吧？”

春杏也苦着一张脸解释道：“奴婢也不知道，刚刚奴婢正在二楼绣给姑娘用的袜子一抬头就看见他站在奴婢面前，一个长得凶神恶煞的男人捂住了奴婢的嘴，之后三公子就说让奴婢一个人也别告诉把姑娘叫回涵竹园。”

“那院子里面的其他人呢？”就算一清自己不在涵竹园也不可能空着的，其他人都没看见？

春杏摇摇头：“这奴婢就不知道了，奴婢下来时一个姐姐都没见到，本来奴婢想问可看着那凶神守在一楼门口又不敢问了。”

看着春杏委屈的模样一清知道她这次真被吓着了，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没</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