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节（2 / 2）

一清叹口气：“这也是没法子，这凭澜宛还是需要有人守着，你们五个势必要留下两人来，她们心中到底愿意不愿意我也问不出来，所以我把你事情托付给你，你年纪最小在她们中间比较好说话。”

一清这么做到不是她老好人发作，而是真的觉得想这种事情还不如顺着她们的心意来，反正春杏是肯定要跟着自己一起去燕州，而剩下的四人从出生起就没离开过这京城三百里的范围，她们去了燕州能否适应都不知道，到时候自己乱摊派弄得真心想跟着自己的人留在这里守家，不想离开京城的人不情不愿的被自己带去燕州，这样挺没意思的。

春杏点点头，帮一清掖好被子：“是，奴婢会帮姑娘打听清楚的。”

春杏这小丫头人还挺机灵，第二日下午就把打听到的消息给一清说了：“惊蛰姐姐从小就生在京城，她的父母都在平信侯做事，这辈子就没走出过京城大门，所以听到姑娘要去北面她一直都很忐忑，奴婢问她的时候见她回答得支支吾吾，奴婢觉得她是不太想离开京城的。”

一清点点头示意她接着说。

“夏荷姐姐刚开始没说话，后来认真的想了想说她也有些年纪了，能出去走走看看挺不错的。”

“至于秋月姐，奴婢看不出来，她对燕州还是挺有兴趣的，跟冬雪姐问了好多燕州的事情，可每晚睡着时奴婢总能听见她在哭，也不知道是担心自己北上后见不到家人还是其他原因☆后一个冬雪，奴婢觉得她是愿意的，本来她也无父无母孤身一人被卖进了侯府，去那里对她来说没区别，再说跟着姑娘以后也好有个归宿。”

一清听到这话眉头一抬笑道：“这话是谁说给你听的？以你的性子是根本想不到这些的，快说。”

春杏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是奴婢听到秋月与冬雪两人聊天，她们说自己年纪也不小了，再在姑娘身边做几年姑娘也该为她们安排去处，就因为如此所以她们觉得跟着姑娘比较好。”

二三五 准备

？

一清好笑的看着一脸懵懂的春杏：“好了，既然如此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挥退走了春杏，一清想了想决定还是带上夏荷与冬雪二人走比较好，一是夏荷有手好厨艺，去到那边万一吃不惯她还可以做点小点心调节调节口味。冬雪会认字，也能算账，到了那边培养培养她能是个好帮手。

留下惊蛰与秋月除了她们本身就不想走之外也是看出两人向来不合，惊蛰脑子灵到一个地方她总是最上蹿下跳的一个，一心在主子面前表现自己，对于这种“上进”的下人一清还是挺能理解的，她总想让自己成为一清身边的第一人，可手段过于急促了些，弄得家生子出生的秋月看她就没顺眼过。

秋月虽然不同于惊蛰的机灵，可由于她家生子身份使得她的府里混得异常顺利，一个自己机灵把上上下下周围的人哄得异常开心，一个在府里人脉深厚做事妥帖，一时间两人斗得风生水起，好不热闹。

底下人的暗潮涌动一清又不是瞎子自然是知道的，可作为上位者对于眼前的局面她是愿意看到的，要底下人铁板一块一起蒙着她那她才要担心呢。

就因为两人不合，一清想把这两人留在王府内看家，所负责的事情分配好，双方相互监督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再说还有赵嬷嬷镇在上面。赵嬷嬷年纪已经大了，在让她跟着自己舟车劳顿实在是过意不去，在如璋决定要去燕州时一清就给楚王妃说明了，楚王妃看着头发已经半白的赵嬷嬷也开不了口让她跟着小两口去寒冷的北方，只能点点头答应了一清的要求，并有指派了两位年轻点的丫头跟着一清她们一起走。

一清见两人身材壮硕就知道楚王妃并没有多余的心思立马点点头答应了。

当一清把她们就叫来一一分配好，端起茶盏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暗自观察地下人的表情。

惊蛰明显是松了一口气，侧头偷偷的看了一眼一旁的秋月。夏荷倒挺高兴，眉宇间全是笑意。而其中最纠结的就是秋月了，一清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脸上有那么多表情，一个人愣愣的看着脚底前面的那一块小地方发呆，一清喊了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

”想什么呢？“

秋月茫然的抬起头看了左右，发现所有人的目光全全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时脸立马红了起来：”没。。没什么。“

一清盯着她看了两眼后转投对赵嬷嬷笑道：”嬷嬷，凭澜宛的事情我已经吩咐下去了，惊蛰与秋月两人年纪小，有什么做的不对的，或者说要拿主意的地方还请嬷嬷多多照看。“

赵嬷嬷脸上照例看不出任何表情，也不知道她对于一清的好意接受不接受，不过关于她的想法一清倒也不在意罢了。

”老奴谨遵三奶奶的教诲，会替奶奶守好家中。“

把责任都分配好之后一清单独留下秋月让其他人先下去了。

”刚刚说完后我瞧你似乎面有难色，我们主仆这么久你也知道我的性子，你到底如何想的不如当面告诉我？“

秋月涨红着脸摆摆手焦急的说：”没，没，姑娘对奴婢已经够好了，让奴婢留下是姑娘的一片好心，奴婢好在不知抬举老天爷都会看不下去了！“

看着这小姑娘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一清叹口气轻声说道：”哎，我们相处这么就我是个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从来都是有事说事，只要你明明白白跟我说，只要有理我怎么会不听呢？“

秋月看着一清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哆哆嗦嗦的出声：”奴婢。。奴婢以为姑娘会带着奴婢一起走，所以这几日奴婢有些舍不得爹娘，可。。可今日得知姑娘准备把奴婢留下来，心中又有些低落，毕竟奴婢长这么大就没出过京城。“

”就这样？“

秋月点点头咬着唇说：”是，就这些。“

一清叹口气放下茶盏：”我留下你也是有原因的，院子肯定是要从自己人中选两个留下来守着，毕竟我们也不可能把东西全搬走。赵嬷嬷是母妃的人，虽然她有资历人也镇得住地下的这些小人，可她必定不是我从府里带出来的，有些话她不好开口。今天我把你与惊蛰要负责的东西全都分配好，你们留下来替我守好家，如果要碰到什么事情可以写信告诉我，或者去找太太。“

秋月当然知道这太太指的是沈氏，其实两人都明白这凭澜宛的事情沈氏是管不到的，真要出什么事情沈氏那方面只能打打边鼓，主要还是通过沈氏能快速的给一清这边递上消息。

送走秋月后一清带着春杏走到后院，从昨日开始凭澜宛就没消停过，全都在打包行李，一清从不知道这古代出行会有这么多麻烦，他们大件的东西还好已经装上了穿，由海陆运往燕州，而他们随身的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收拾起来都装满了六七辆马车。

今日一早沈氏又给她送来了不少东西，据说是外婆狄氏特地给一清翻找出来的特别厚的皮袄子，这皮袄子厚得在京城的冬天根本穿不住，那边捎来后谁都不愿意穿这东西，觉得太热，狄氏知道这是个好东西所以都留着，天气好时都让下人们把这皮子拿出来晒晒，所以保存得都非常好。

沈氏送来的除了十多张单独的皮子之外，还有两件大毛披风，一件黑色一件银白色，一看就是为两人准备的。除此之外还有特制的加厚底鞋，里面缝上兔毛穿进去异常暖和。

看着满满一大箱皮毛一清笑着对送东西来的人说道：”替我回去多谢娘亲。“

婆子笑眯眯的点点头：”姑奶奶放心，只要二姑娘过的好咱们太太这心才会放下来。“

晚间如璋回来后看着铺得满地的毛皮惊讶得说：“你这是要看皮具店呢？”

一清瞪了他一眼招了招手：“这是我娘亲送来的，怕绣娘来不及特地让做好送过来的，你试试。”

披上大毛披风如璋动了动：“还行挺暖和的，就是骑马的时候不好活动。”

一清想了想说：“要不我在手这里开两个口子，这样你骑马时手可以拿出来，前襟加几颗暗扣风不会跑进去，如何？”

如璋对这些向来不在意，点点头脱了下来递给一清。“

二三六 发现

？

第二日一清正在指挥下人打包就看见赵嬷嬷领着几个婆子一脸严肃的朝自己走了过来，一清还是第一次看见赵嬷嬷如此严肃的模样，皱了皱眉头转身站定问道：“赵嬷嬷是有事？”

赵嬷嬷左右看了看点点头：“三奶奶，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随着老奴进屋去？”

看了两眼跟在赵嬷嬷背后的婆子，见都是自家院中干活的随即点点头，领着春杏转身走到内屋。

坐在首位后一清抬了抬嘴角：“赵嬷嬷这么着急找我肯定是有什么急事，对吧？”

在场所有人都能看出一清已经开始不高兴了，春杏吓得一激灵更别提赵嬷嬷背后站着的几个婆子，低着头不安的动了动，只有赵嬷嬷一个人面色如常，仿佛眼前坐着的根本不会她主子一样。

“老奴今日准备去前院把三奶奶吩咐的事情都安排下去时就看见一个脸生的下人躲躲闪闪的藏在狭道的门框处，原本老奴以为是哪位不懂规矩的下人乱跑，可没成想一周过去就看见。。”说道这里赵嬷嬷抬头看了一眼一清接着说道：“就看见秋月正和那人站在一起，他们身边还有一个布包。”

说完就把布包递了上来，春杏接过打开呈给一清看，一清瞅了一眼就看见里面有一张皮子与两双男鞋.

“这东西老奴问过了，秋月姑娘说是做给她哥哥的，今日不过是托人送出去。”

赵嬷嬷此话一出一清就知道这秋月在胡乱找借口，这皮袄子前几日一清才分下去，这么厚的东西京城的冬天根本穿不了，何况如今就快入春了，这能用到这些？在看那两双鞋，分明是跟着她们学做的加厚的特质棉布鞋，这鞋子只适合在大雪天穿，而京城的冬天虽然会下几场雪但根本存不住，没几日就化了。

一清闭了闭眼看着赵嬷嬷问：“那男人抓着了？”

赵嬷嬷点点头：“两人分别关在两处，三奶奶要见人么？”

一清挥了挥手，一婆子立马出去一会儿后就把捂着嘴，满脸泪痕的秋月带了上来。

秋月一见到一清立马跪倒在地上，被放开后撤下口中的布条呜呜得哭了起来：“姑娘。。姑娘，我错了。”

一清让她哭了一会才开口说：“你老实告诉我，这些东西你是给谁的？”

秋月看着一旁放着的那些东西小脸一下子立马白了一半，抖抖嘴唇慌张的看了两眼背后站着的赵嬷嬷。

一清啪的拍了桌子一下声色厉荏的说道：“你还要狡辩到什么时候？”

此时的秋月已经浑身瘫软倒在了地上，满脸的惊慌失措，她从没看见过自家姑娘还有这么威严的时候，她张了张嘴捂着脸哭了出来。

一清闭了闭眼对赵嬷嬷说道：“把那男的带上来。”

很快那被抓的小厮就被五花大绑的押了上来，一清仔仔细细看吧他从头看到尾，这人虽然害怕得抖如筛糠，可倒也撑得住，一个人直挺挺的跪在地下。

放下手中的茶盏一清问道：“我见你有些面熟。”

小厮咬着牙点点头：“小的是跟着三奶奶一起进府的。”

话音刚落，赶过来的惊蛰连忙在一清耳边解释道：“这位叫方龄，是跟着方家当家的一起配房过来的，他父亲方当家是姑娘绸缎庄的掌柜，母亲与秋月的娘是堂姐妹，秋月与方龄也算是表姊妹。”

一清听后放下茶盏直接走到方龄前问道：“你是秋月的表哥？”

方龄点点头，清了清喉咙说：“是，我娘是秋月妹妹的姐姐，因为这层关系小的与秋月从小要好。”说道这里他猛的扑下身子对着一清磕头道：“三奶奶，小的知道府里一向是禁止底下人私相授受，可秋月妹妹一是担心小的跟着奶奶北上身体不适，二是秋月妹妹受小的娘亲所托照顾小的一二罢了。只从来到王府，在咱们这群下人中秋月妹妹只有小的这么一个亲人，平日里自然亲近几分，这次她得知自己不用北上后就担心小的身体，所以才做出坏了规矩之事，还请奶奶看着秋月妹妹平日里精心伺候的份上宽恕则个，所有的错都是小的不是。”

一清听后看了看已经哭得不能自己的秋月，抬抬眉毛说道：“你倒是个能担事的。”说完抬头看了眼赵嬷嬷一清笑了笑说道：“赵嬷嬷你看？”

赵嬷嬷眉头一皱：“奶奶，这种私相授受之事只要开了一点儿，这家恐怕就不好管了。”

“哦？那依你的意思？”

“两人各大十大板子，撵出去。”

赵嬷嬷这话一出秋月几乎当场就要混过去了，还好一旁的婆子按住了她的肩膀，而方龄着一脸诧异的看了赵嬷嬷一眼，回头什么话也不说，一个劲儿的对一清磕头。

惊蛰张了张嘴看了赵嬷嬷一眼，走上前附身说道：“三奶奶，秋月与奴婢同时被太太派来伺候姑娘，有些话奴婢觉得还是说出来毕竟好。”

一清深深的看了惊蛰一眼，点点头说道：“你说。”

惊蛰咬了咬唇跪下来：“奴婢觉得赵嬷嬷说的对。！”

这话一出一清清楚的听见后面一阵抽气声音，接着惊蛰又开口：“可法力不外乎人情，讲规矩是对的，可也要看情况。都知道秋月是家生子，虽然是做奴婢的，可从小她就没离开过家中，上有父母庇护下有姊妹陪伴，想想这么一个人跟着姑娘到了王府，府里虽然上上下下无不规矩行事，可毕竟这环境是变了。秋月来到王府后能见到的熟悉的亲戚只有方家一家人，可平日里她姨夫在店里当掌柜，姨母也轻易见不得，平日里只有一位在王府做事的表哥，自然也就亲近些。”

说道这里惊蛰伏在地上大声说：“姑娘，奴婢请姑娘看在秋月勤勤恳恳服侍姑娘的份上饶恕她，请别赶她出府。”

惊蛰这话一出，秋月白着脸愣愣的看着这位平日里一个劲儿的跟自己作对的丫鬟沉默不语，而其他人，特别是一清带来的配房都跟着惊蛰跪了下来纷纷请求宽恕秋月的这次过错。

看着孤零零站着的赵嬷嬷，一清笑了笑问道：“赵嬷嬷，你觉得呢？”

二三七 忧心

？

赵嬷嬷看着眼前跪满一屋子的下人也俯下身子说道：“老奴只不过按规矩说事，可惊蛰说的不错，法理不外乎人情，秋月一个从没有出过家门的丫头进到王府想家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嬷嬷的意思？”

赵嬷嬷抬头看了一眼一清后低下头说道：“秋月是三奶奶的陪嫁丫头，方龄是三奶奶的陪房要如何惩处还请三奶奶做决定。”

一清深深的看了赵嬷嬷一眼后想了想对秋月说道：“你私底下私相授受犯了府里规矩，可念你平日里精心伺候又刚出家门，把你月利降到三等丫鬟，如果以后再犯立刻撵出去。”

说完她看了看额头已经红肿一片的方龄想了想：“相对来说你的错更大些，作为外男竟敢擅自进入后院这是其一，其二，就算你与秋月是亲戚，可毕竟男女有别做出这种私相授受的事情本就不该。等会你出去领五个板子再革去你在王府的差事，以后没有手令不得擅入。”

一清说完这话一撩裙子转身离开了正厅，赵嬷嬷俯下身送走一清后看了眼一脸诚惶诚恐的二人说道：“既然三奶奶发话了，那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一清躺在贵妃椅上疲惫得揉了揉额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侧头看向一旁守着自己的春杏问：“秋月与那方龄在一起多久了？”

春杏诧异的看向一清。

“别想瞒我，以前我不知道是因为没见过方龄，如今两人跪在身前他们要没点什么才怪了。”

春杏纠结了一会小声的说：“奴婢。。奴婢也才知道没多久。”

“你们都知道了？”

春杏舔了舔嘴唇：“惊蛰姐姐与夏荷姐姐我不清楚，但冬雪姐姐应该是知道的。”

“具体说说看。”

春杏吐出口气，闭了闭眼心中默默对冬雪说了声对不起：“是一月的时候，有那么十几日天气特别冷，那时姑娘天天出去吃酒家中没人，一天夜里奴婢瞧见秋月住的那屋子灯火都还亮着，一时好奇就推门进去看了看，发现秋月怀里正抱着一件衣服缝补着，而一旁冬雪一脸严肃的看着她，秋月哭得可厉害了，一边说她不对，又说会找机会跟姑娘说明，让姑娘成全。反正说的那些话奴婢听得也不全，只知道秋月哭了好久冬雪也拿她没办法，拍了拍她后就离开了。”

一清闭了闭眼：“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春杏抬头迅速的看了一眼一清有些委屈的说：“奴婢。。奴婢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当时奴婢站在外面只看见秋月怀里的衣服，以为。。奴婢以为是姑爷的。那日两人说话没头没脑弄的奴婢以为是。。以为是姑</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