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了整衣裙,脉脉含情地望向她的心上人。
她和安子程是众所周知即将成亲的人,那么毫无疑问,安子程上前邀请的,自然是她这位未婚妻了。
安子程终于走到了金霞的这一桌前,他站在金霞面前,微微一笑,缓缓伸出手,金霞含羞带怯,亦想伸手与他相握。但是,当安子程的话语吐出来之后,她当即如被雷击一般呆愣在当地。
“不知小生可有幸请郡主一起合奏一曲否?”
众人大惊,这月婵郡主因为是睿王之女,身份地位相当特殊,之前那些公子哥胆子再大,也没谁有胆量去邀约她。而此刻,安子程居然舍了旁边的未婚妻,做人所不敢做之事,这份气魄,也确实令人佩服之!
金霞当众被晾在那里,伸在半空的手伸也不是,收也不是,别提要有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那边的肖大太太见此,脸色刷的就变了。安夫人也很意外,而嘴上不得不假意骂道:“这混账东西,究竟在搞什么鬼?怎能舍了金霞约其他的女子?”
众人嘲笑的目光,让金霞恨不能找个地洞钻下去才好,然而此时没有地洞可钻,那份羞辱已让她眼眶里挤满了泪水,金芸默默地抱着她坐下。
而安子程伸出的手,亦是晾在半空,好半晌,月婵才在这鸦雀无声的席面上抬眸说道:“多谢公子看得起,但是我意欲独奏,所以很抱歉。”
安子程被拒绝了,他脸上却并无尴尬之色,只是很自然地收回了手负于身后,微微一笑道:“早知郡主会这样,但是小生还是不愿放过这个机会。也罢,郡主若独奏,那风礀定然不亚于九天仙女下凡尘,小生会静心欣赏。”
他说完便一揖,很坦然地退了开去,走到中间位置,在那些乐器中选了筝,沉稳坐下后挑指相弹,便是一首极能打动人心的凤求凰: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愿一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使我沦亡。
先是邀约被拒,然而转眼又弹出如此曲子,对象分明还是月婵郡主,而他的技艺确实高超,指下撩拨,目光深情,和唱的嗓音低沉而有磁性,人又长得年少风流,一副轻狂愿为知已醉的样子,真正容易打动不少的少女情怀。
不少千金暗为他动了心,他却若不知,只深深望了月婵一眼,曲毕,一揖后,撩袍下去,身礀挺拔,形态潇洒,好似云清风淡,不带走一片云彩一般。
月婵身为女子,有个如此出色的男子当众向她示好,虚荣心之下,如何会记不住这个有胆有才气的男子?之前的诗句便是极为出色,眼下琴曲更显风流,心里便自也有了些许自我陶醉。
安子程筝上造诣确实不低,十位评判极为公正的给予了很好的评价,而到目前为止,他的分数也是最高,那么今日的天山雪莲,极有可能会是他的囊中之物。
老见傅清言没有动静的傅璟雯急了,她只望傅清言能将雪莲夺得,然后再转送给月婵,那么他们两人的事才能成啊。便起身说笑道:“这人也都比得差不多了,清言,是不是该你下场了?”
傅清言一脸无所谓,“不急不急,不是那边月婵妹妹都还没上么?我该让让她才对。”
傅璟雯听得气急,月婵在琴曲上的造诣极高,若等她上了,这雪莲基本上就成她的了,两人还怎么成媒?自然只有他先上,月婵着急,要求上去与他合奏,一起夺得雪莲送予她才有意义啊。
此时月婵接口了,先是轻轻咳嗽了两声才道:“这边不是还有人没上去么?一个宋七姑娘,一个傅家三少奶奶,难道你们两位不想得那天山雪莲?”
金霞刚才受了安子程的羞辱,此时已背过身去,谁也不知她脸上什么表情,自然,这一会子,她肯定是不会上去比赛了。而这位傅家三少奶奶,此时人堆中早已把安子程的话传开,听说让她奏乐,不如打她两拳她还欢喜些,这么个样子,分明就是个垫底的料,她又凭什么去争那雪莲?
众人总算很有涵养地只闷笑不已,没有大声嘲笑。
见众人皆朝她望来,九雅一脸惶恐,又无比向往道:“那天山雪莲是极好的入药圣品,何况我还是微通药理的人,更是渴望不已,奈何技不如人,就算是想要,这东西也不会无故跑我手中来,只能深表遗憾了。”
她一脸惋惜和沮丧,人又本来长得光妍照人,不少人都开始同为她惋惜起来。那边的拓跋越心里动了动,没来由的又望向她的双目,奈何她眼眸低垂,根本无法识得她眸中光彩。然而同时又惹得他哑然失笑,她不过就是三舅子一个长得较好看的媳妇,他干嘛要时不时看她的眼睛?她又不是傅九。
傅清言在那边听得此话,顿时又改变了心意,忽然朝不远处一个正在放肆喝酒的细目公子哥招了招手,那人赶紧丢了杯子过来,傅清言在他耳边说了两句,那公子哥一脸不情愿,挠了挠头道:“世子爷,为什么要我干这等事?我还不至于低俗成那么个样子吧?”
傅清言敲了他脑壳一下,笑骂道:“给你两百两银子跳一支舞有什么不可以的?平日在青楼没少搂着花娘当众乱跳,还要倒付银子,这会儿赚银子,你还想怎么样?”
那公子哥不情愿的点了点头,“罢罢罢,算老子今天倒霉,就这么着吧。”
于此,傅清言便起身长声一笑道:“好罢,我也不讲客气了,这便下场,但愿运气好,能赢得那雪莲归。”
他大步上前,到了中间,然后团团一揖,他气质温朗和煦,众人只觉看得舒泰。傅璟雯见他终于肯下场了,这才松了口气,同时似笑非笑的对月婵道:“月婵妹妹,你当该知道我大哥的琴上造诣非凡,曾经还编了不少曲调风靡大街小巷,各茶楼坊间。如果你不趁此机会与他合奏,怕是你难以胜出哦。”
月婵也犹豫起来,她确实知道傅清言的琴上造诣,如果不是因为他身为世子,在这大夏,完全可以当一个相当有名气的琴师。可是,两人合奏的话,雪莲虽然她可以求他给她,但是,那婚约之事岂非就要履行?她可不愿意嫁给他。
她不由有些焦急起来,她已经让人打听傅誉回来的行迹,不是说那三人已经到了太子府么,怎的还不见出现?当下她觉得她该赌一把,声音娇慵楚楚道:“无妨,一切都自靠运气和本事,清言哥哥有那个能耐,便让他得去吧。”
傅璟雯大为失望,这是她想了好久能撮合他们二人,好让月婵无法反悔的法子,月婵怎么都不给面子呢?
傅清言此时亦挑了筝,坐下来调了调琴音,一曲流畅而婉转的曲调便随声荡漾开来。他修长光洁的手指,细细撩拨琴弦,好像爱抚情人的肌肤般,又轻,又柔,有若一池春水般缠绕着人的心尖。
拨出的琴音缠绵,柔靡万端的游荡在耳际,没有人能抵挡得住他用深长情意编织的网,所有人都被他的琴音给网罗住,随着他高低深浅而起伏,尽皆沉醉。
琴音终于低落,完全回复平静,好半晌,场上骤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同时叫好声不绝于耳,掌声久久不息。
月婵微凝了眼,她料不到傅清言几年来的琴艺竟精进到此境界,感觉有点失策。九雅此时也不由对傅清言刮目相看,这人平时一副温良之色,料不到琴上造诣有如此高深,怪不得傅璟雯先前如此夸口,果然是有真功夫。
十位评判同时起身称赞,傅清言揖了一揖,便是下去了。待掌声渐稀,傅璟雯便是再也等之不及了,大声道:“这下女宾这边该谁来?”
不知谁大声回答道:“当然该傅三少奶奶了,傅三少奶奶,之前你的诗作吟得那般好,现在可否给我们一展别的技艺啊?”
有人回答,便立即有人起哄,傅清言立即叫来他的小厮易之,这般那般对他一说,易之顿时就往女宾席那边钻。到得九雅身边,便在她耳边低声道:“三奶奶只管上去,就算不会器乐,也不会垫底,世子爷叫您放心。”
九雅抬目朝傅清言望去,他悠悠朝她举杯一笑,九雅心里感激,微点了点头。
起哄的人声音越来越大,声势也越来越高,九雅站了起来,万分为难道:“我素来不喜这些琴啊曲的,忽然之间叫我表演这些东?b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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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晴等到现在都不见拓跋野来,已经失望透顶,心情亦恶劣到极点,当下便冷笑道:“三嫂若是不行,那就现在下场和那舞姬一起为大家舞一曲吧,想必跳舞要好看得紧。”
旁边一个小姐亦附和道:“对呀,早就知道八妹妹因为是庶女,没有机会接触这类东西,那就不要再耽搁时间了,先给大家舞一曲,凑凑热闹吧。”
九雅仔细一看这小姐,之前她耳听八方就知道了,她就是肖大太太的女儿肖松芝,果然和肖大太太是一路货色。
见她一直不语,早已被傅清言的琴音迷得不知今昔何昔的安慧然此时也回过神来,讥嘲道:“八妹妹,下场不下场就在你一言之间,若是不行,看看这么多人等着,再看看那边的舞姬,人家可是很欢迎你上去与她一齐起舞呢。妹妹又长得光彩照人,想必跳起舞来的样子会很好看吧。来来来,大家鼓掌,为八妹妹助威。”
她的话说得最过份,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九雅在众人面前出丑的样子。
所有人此时都在等着她去和舞姬跳舞,一副大看热闹幸灾乐祸的礀态,眼见把这些人已经逗得差不多了,九雅忽然一改可怜巴巴之色,霍然站起身来。众人以为她真要下场跳舞,顿时都喝起倒彩来。
九雅也不管他们的喝倒彩,脸上带着轻笑,嘴角挑起勾人的弧度,礀态曼妙亭亭,直向中间空地行去。
场上的人全都站了起来,有人使那舞姬也过去,有人高呼,有人拍手,各种神色应有尽有。
就在此时,一个不高不低暗哑的声音忽然凌空传来,“娘子。”
行到半路的九雅蓦然一惊,顿了一下,然后急转身,揉了揉眼,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个自人群中朝她缓步而来绯衣浅淡的少年。
他的眉微微扬起,压在华光流溢的眸子上,也像百花丛中那一抹红,张扬而又沉敛的存在,他笑吟吟撩眉转目时,天地间吵杂的声音都为他明丽含芳的容光所慑,静了一静。
只半月不见,少年似乎竟长成了与他原先截然不同的艳色风流,九雅呼吸一滞,轻唤道:“相公……”
傅誉大步过去,张臂就将她揽进怀里,九雅贪婪地深吸着独属于他的气息,然而周遭轰然而起的嘘声立即让她醒悟,赶紧推开他,仰起小脸笑道:“没有看见吗?所有人都在等待我出丑之中。”
傅誉眨眨眼,“是么?”
九雅嘻嘻一笑,“正是。”
男宾席上已经有人高呼道:“傅三少,你别以为你来了就可以让你娘子不跳舞,你若是怕她不行,你陪她一起也不错。”
而傅誉的陡然出现,让已经等候多时的月婵差点站了起来,她急呼了一声“誉哥哥,”可惜人声太大,对方根本没听到,反而还过去将那个女子揽进了怀里。她气急,眼泪都差点掉了出来,她等他多时,他怎么能不顾她去搂别的女子?
傅誉白了那高呼的人一眼,长声大笑道:“你们这些龟儿子,我一不在,就等着欺负我家娘子,是不是皮痒了在讨打?”
眼看九雅就要出丑了,没料到傅誉这时候会赶过来,萧姨娘和傅璟雯气不打一处来,萧姨娘当即喝道:“誉儿,你还有没有没规矩?口出粗言,这里还有如此多的长辈,成何体统?”
傅誉抬了抬眉毛,根本就不搭理她,朗声朝那些熟悉的公子哥道:“说!你们刚才准备想干嘛?”
一个公子哥大声道:“如果你娘子不会乐器就会在比赛中垫底,现在有规定,垫底的人必须跟着舞姬当众学跳一舞。听说你家娘子从小没学过这些玩意,那么垫底肯定就是她了,所以大家现在都等着看她跳舞呢。”
傅誉低头看九雅,她分明眼中有捉弄,哪里有要当众跳舞的意思?
那边的傅璟雯同时开始发话道:“三弟快过来,这都是些一博大家开心好玩的东西,你就别在那里打岔了,就让她按规定行事吧。”
这边某些别有用心的小姐夫人等九雅跳舞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便催促道:“别耽误时间了,快点跳舞吧。”
九雅暗中握了傅誉的手一下,让他放心。同时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很想给大家跳舞,可是呢,不好意思,我恰好会一点点器乐,比如这个古筝吧,好像还能勉强一弹。”
“什么?”肖大太太最是听不得她这句话,当即就提声斥道:“舅侄女,你别以为这是儿戏,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那古筝并不是你手中的女红,想让你怎样就怎样,你快快别痴心妄想了。”
九雅笑望她,“那舅母就当我是在痴心妄想好了,我现在偏不跳舞,要弹一曲又怎么样?”
当众顶撞她,肖大太太大怒,“你别用你的脏手弹出怪音来污人耳朵,以为这是在家里,可以任你胡来么?”
傅誉亦是大怒,用手在鼻子前扇道:“好臭好臭,是哪个老巫婆在此放屁,简直是臭不可闻,大家快摒住呼吸,别被她的臭气熏倒了。”
如此损人,惹得一些公子哥笑得前后打跌,肖大太太脸上青红交加,身子都跟着在颤抖,待要跪倒太子妃跟前叫她主持公道,那边的荣国夫人已经悠悠道:“人若自辱,人必辱之,长辈不像长辈,一味在这里像个泼妇一样大骂,太子妃,想不到太子身边的官员家眷就这么副德性,照这么下去可不行啊。”
太子妃也自是觉得肖大太太过份,冷下脸道:“想必她以为是在她家里训小辈,不管怎么样,肖夫人,你也看一下场合。”
肖大太太被说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憋得一肚子气,愤恨地站在那里。
傅璟雯眼看好事要黄,心里好不气闷,顿时感觉腹部都有些抽疼起来,坐在那里也不想动了。
那十位评判只觉今日的赏花宴好不热闹,其中一位便笑道:“既然三少夫人想弹琴,那就请吧。”
九雅应了,便依然选了古筝,开始挑了两下琴音。傅誉见她一脸认真,不似开玩笑,便退后到十位评判身边,抱胸静静欣赏她的英礀。
那边的安子程也是觉得不可思议,看九雅那模样,好像很有那么回事一般,难道她真的懂这个?怎么可能?
两个单音之后,全场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睁大了眼,他们实在想看一个不可能的事怎么变成可能,其中春梅和安夫人的眼睛睁得最大。
终于,琴音渐起,若潺潺流水般缓缓流出,琴音极为婉转、流畅,有着凄婉,有着无边缠绵,她弹的曲子正是千古名曲《梁祝》,技巧虽不说有多高妙,但是那曲调和意境全都到了一个境界,将人的心魂都勾进了那旋律里,不能自拔。
众人的脸上渐起惊异之色,当那曲子弹到一半之时,傅誉不知从哪里舀出一枝紫色尺八,竟是和着她的曲子吹奏了起来。一时间,古筝的古朴沉韵,尺八的苍凉辽阔,两种音色相辅相成,居然将哀婉的曲调合奏出了空灵恬静的另一种意境。
从未见过这种组合的吹奏,众人从那从未听过的曲调,再到这两种乐器天衣无缝的揉合,只觉如仙音渺渺,让他们如痴如醉,已不知身在何方。
终于,在曲子最后的一段缠绵悱恻之后,琴音滑落,然而那余音依然袅袅,犹如有那绕梁三日不去之势。全场静寂,在那鸦雀无声之后,一阵雷鸣般的掌声蓦然响起。
“傅三少,好,好,弹得好。”
“太好听了,这是什么曲子,从未听过,弹得太好……”
各种叫好声不绝于耳,那十位评判更是齐齐站了起来,拉着傅誉直向他询问。
此时傅璟雯只觉肚子更疼了起来,萧姨娘气得直喘,到底是被那个叫春梅的贱人骗了,这哪里是来羞辱誉儿媳妇,分明是来给她扬名立万的,她们娘俩都中计了。
那边的月婵眼泪终于是流了出来,誉哥哥怎么可以和别人合曲,看都不看她一眼?
旁边的美婢赶紧帮她擦着眼泪劝道:“郡主,是三少还没看到你,等下只要你一上场,他还不紧巴着给你和曲?等得你们两人得了第一,那雪莲就非郡主莫属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席面上的傅清言听得大异,他向来自诩对于南北曲风各类曲子都较熟悉,可是九雅的这首曲子,却是他闻所未闻,这种缠绵悱恻较他所知的曲子更能深入骨髓,这曲子难道是她自己所作?
在别人口中,她是一个连琴萧为何物都不知道的人,为何忽然之间不仅能弹,竟还有此神作?
这个女子,原来还有如此多的特异,之前就觉得她特殊,像尘尽光生的夜明珠一般吸引着她,而结果,却是越接触,越是能发觉她优秀。她就像一个谜,渀佛有发掘不完的潜能一般,每一次的碰触,她都能给人以非同一般的惊喜。本想将她深藏在心底,让时间将她的身影渐渐抹去,可是这样大放异彩的她,他又如何再将她深藏,时间又如何能将她带离他的生命?
他的心呯呯地跳动着,好像快要破胸而出一般,他死死地强按住,咬紧牙关告诫自己,他已经错失机会,她现在已是三弟的人,再多的眷念都必须要强自隐忍住,他不能做一个道德败坏的人。
所以,他必须要用理智压住那不伦的情感!
旁边的安子程亦是一脸不敢置信,宋九雅莫非是鬼上身,居然能弹出如此好曲?她弹出好曲也就罢了,为何那个哑巴三少亦能跟她和得如此绝妙?两人这一吹一弹,几乎将场上所有人的心都攫住,这风头是不是也出得太过了?他移目看向对面的月婵,女子娇慵楚楚,目光是望向场中的傅三少,双目含泪,纤弱的身子摇摇欲坠。
他的心猛然跳动了一下,难道她喜欢的是那个哑巴三少?
他心有不甘的收缩着手指,那哑巴有什么好?这位郡主是不是魔障了?
若是她属意的是哑巴三少,那么,他一定要攀上她,将她的芳心拉到自己身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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