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这辈子都无法高中?”
“若果真如此,我也无怨。”李辰卿的表情当真没有惧怕。
秦商看的一阵摇头,叹了口气劝道,“我告诉你哦,你这不是不畏强权,你这是傻。”说完,不等他反驳,转身向静好问道,“大夫是怎么说的?”
“没什么大碍,就是长途跋涉赶路累的。”说到这儿,静好忍不住捂着嘴笑了一会,“也是饿的。”
李辰卿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是尴尬。
“行了,离锁院还要三天,你这么喜欢黎笙,这三日就留在这儿继续缠着他。”秦商说着吩咐下人给他找个房间,这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不过你若是真的怨恨于我,也要等你爬到不必对我唯唯诺诺卑躬屈膝的地位之时,再来指责我。”
*
“我刚刚说的怎么样?”关上门隔绝了外界之后,秦商朝着屋子里的人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那个傻小子都听呆了。”
“确实。”一直在屋子里看着外面情景的施锦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回答,但是脸上却全无笑意。
“你怎么了?”瞧着他的神色不对,她也有些担心,“今日在宫里,父皇说了什么嘛?”
“鹒犁派了使臣过来想与新皇重订两国之间的契约。”
鹒犁是与祟朝相邻的一个国家,如同秦商所知的蒙古族一般,住在草原上。『』不过正因为族人都是生活在马背上擅于骑射,这个国家虽小,战力却不容小视。在黎朝时,两国关系还算稳定。但如今祟朝刚刚建立,若是鹒犁借此机会大局来袭,定会两败俱伤。
“父皇担心的是什么?怀疑其中有诈?”在对方有意求和的情况下局势还如此紧张,秦商只能想到这一点。
“不,这个无妨。”施锦的眉头越皱越紧,“皇上担心的是边境。”
“守边的军队难道不是父皇的人?”她自然知道如果戍守边境的军队若不是效忠赵衍的话,赵衍是绝对无法轻易夺取皇位的。
“虽然是效忠皇上的,但现在的西北军统帅......”犹豫了一下,他才继续说道,“是我父亲的旧部。”
虽然早知眼前这个人的优势是最大的,秦商听了这话还是没掩饰住自己的诧异,“你真是太危险了。”一个有着军队支持的,曾经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只手遮天的权臣,这些让人听着都心惊胆颤的身份竟然集合在同一个人身上。
不杀了他,哪个皇帝会当得安心。
“如果我这身份没有传出去还好。不过当时元贞帝刚刚驾崩,尚在牢中的秦陵就将这事说了出来。当时我还想过他到底是从何处得知,又是如何办到让这件事广为人知的,”回想起那时的事情,施锦已从困惑变成了然于心,“不过后来也不难想到是谁帮了他。能在当时就料想到今时今日的局势……”
这天底下只有一个人。
颜央。
“虽然他的城府太深可能会在无意之中害了你。不过,”看了看她失落的神情,施锦第一次没有告诫她,而是有些感叹,“你若是真的倾心于他,也没必要放弃。”
“你怎么突然这样…通情达理。”秦商本想问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有人性,不过想了想还是没那个胆子这样说。
“有情人能在一起,总归是件好事。” 有些话说出口时的心情永远不如听起来那般轻松。
“所以就算为了你的有情人,你也不要那么轻易的就死了。”复杂的政治斗争并非想要停止就可以停止。秦商觉得自己好像就站在了这风起云涌的漩涡中央,哪一边都是自己无法割舍的人或事,左顾右盼游移不定,迈向哪个方向都是错误,永远都不会有一个正确的选项。所以她不想选,她只想站在这不受牵扯的方寸之地,最大的也是最微小的愿望便是不要有人轻易死去。
“与其想那么多,不如想想怎样管你的公主府。”太沉重的话题不适合总是提起,施锦也不想总是与她说起这些不尽人意的事。不过很显然他现在提起的这件事,反而是面前的人最苦恼之事。
“对了,开会。”他的话刚好提醒了她,上午离开时自己信誓旦旦的说要“好好说说这公主府的规矩”,如今回来竟然忘在了脑后。
“开会?”施锦为她这稀奇古怪的词汇感到很是困惑。
秦商一时也与他解释不清,便决定直接用实际行动来给他展示一下。结果一推开门便发现眼前的画面很是熟悉。或者说,她走进屋子时外面是什么样子,现在外面还是什么样子。李辰卿和一众人等皆站在院子里,前者的脸色比刚刚还要差上许多。
“这是怎么了?”她的目光扫过众人,示意他们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
“殿下,您既然准许我住在这公主府,却不准这府里的人与我说话,我留在这里又有何意义?”李辰卿的语气倒是比刚刚恭敬了些,像是想通了自己的身份地位,但却仍是为了现在的境况所愤愤不平。
“本宫刚好要说这件事情。”看着众人垂首不言的样子,秦商瞄了一眼赵嬷嬷说道,“这公主府是本宫的家,你们都是本宫的人,这里便也是你们的家。在自己的家里又何须沦落到与坐牢无异的境地,从今儿个起,你们有什么事都来与本宫说。也不必成日拘着自己,你们不都是文人嘛,只要不出府,在这府里尽管钻研你们的诗书琴酒。不然瞧你们现在这个样子像什么话。”
此言一出,赵嬷嬷第一个抬起了头,激动地想要上前说些什么,只不过秦商身后的施锦淡淡瞥了她一眼,她那条刚要迈出来的腿便缩了回去。
“所以,现在你想与他们说什么,尽管说吧,本宫也想听听。”走下石阶,秦商寻了个地方坐下等着看这些赫赫有名的才子们都说些什么。
“谢过殿下。”得了准许,李辰卿的目光在人群里扫了 ...
(一圈,问道,“不知哪位是洵钰公子。”
“他不在这儿。”沉默中,是秦商开口回答了他,然后吩咐身旁的侍女,“去把颜央叫来。”,这才问道,“你不是仰慕黎笙的吗,怎么又突然换了人。”
“因为民间早有传言说,那位洵钰公子的名声是靠着艳冠三京的一张脸得来的。从十三岁高中开始坐到上师的位置,现在又蒙公主垂青。”李辰卿说起这话的时候隐有不屑,“我确实一直
仰慕黎大人的才华。但更想看看这传闻中的以色惑主是不是真的。”
“你既然知道这么多,那也该知道他十三岁参加科举时便已受了诸多质疑,那时所有人已经心服口服,现在这朝中官员文人墨客无人不知道这一点。这件事难道不比市井传言要来的可信?”一句“以色惑主”已经让秦商不由自主的攥紧了衣袖下的拳头,可是顾忌着自己的身份,她还是平静的用事实来反驳他。“不论你怎样说,本宫确实很欣赏颜央,不仅是仰慕而且是尊敬。你可以质疑本宫的目的,但是你没那个本事赢过颜央就别质疑他的才华。”
“您认为这天底下就没人能赢过他吗?”
“是。”秦商答得肯定,“而且,只要我还在,就不会容许别人质疑这一点。有些事情你们可以道听途说,也可以为此指责我,但是别让我听到侮辱他......的话。”
话音未落,她一抬眼便看到了站在围廊边的颜央,月色从桃树的枝叶间泻下,少年眉目间神韵宛若水墨丹青。他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与她目光相交时眼中第一次没有笑意,取而代之的是认真与探究,似是要将她看到骨子里。
“颜公子?”顺着秦商的目光,李辰卿一转身也看到了树下的那个男人,本想说一句以色惑主果不其然,但脱口而出的却是,“颜公子不想说些什么吗?”
“得公主垂青,乃是颜央今生幸事,再无所求。”
*
“他是怎么说出那句话的呢。”坐在屋顶上冷静了许久,秦商还是无法将刚刚那一幕从脑中挥去。
尔雅认真的回想了一下,答道,“我倒是觉得,您说的更让人.....”
“不要说。”她连忙制止了他说出感想。有些话当时一时冲动说出来并不觉得如何,事后回想却是足以让自己面红耳赤。
深秋的夜晚带着几分凉意,李辰卿执意要与颜央比个高下,秦商便趁着他们专注才学的时候悄悄溜走了。虽然没找到地缝钻进去,倒是让尔雅带她轻松的上了这房顶。两人从高处俯望着整个公主府,再往远处看一看还能看到那未央街与街道尽头的皇宫。
“尔雅,你有没有怨过我害你哥哥沦落到了这番境地?”秦商知道,若不是自己当初那个提议,事情一定会以更好的方式解决。起码,更体面一些。
“没有。”尔雅像她一样抱着肩看向夜空,说出的尽是真心实意,“我很羡慕他。”
“这个处境可不是什么值得羡慕的事。”她扭过脸准备好好教育一下让他拥有正确的认识,但偏偏对方也在此刻侧过了身子,两人本就坐得近,她一下子明白了“近在咫尺”的含义。
无论远处传来的声音有多么喧闹,两人之间唯有死一般的寂静。秦商正琢磨着如何自然的把头扭回来,身边的人已经对着她微微倾身。
一个男孩子的睫毛为什么能像小扇子一样?当她意识到他靠的有多近时,两人间的距离已经缩短到足以让她想到这个问题。
第32章 琴瑟静好
(如今好奇他为什么突然这样做已经毫无意义。ww在任何剧本里,现在这种形势只有两种解决办法。一是接受的闭上眼睛,二是......
“咣!”尔雅摔下房顶撞到地面时发出的一声闷响清晰可闻。
秦商维持着推他的动作愣在原地,好半天才有些慌张的喊道,“来人啊!!”她发誓她并非真的想把他推下去,只是在不想甩他一耳光的情况下,唯有用手挡在两人中间,结果竟然没有把握好力度将其推下了房顶。这房子虽然不高,但这样摔下去也是非残即伤。
闻声赶来的下人在她的示意下先去扶起似乎摔伤了的腿的尔雅,刚好也在这附近的秦陵轻松的跃上房顶,四处看了一遍发现真的没有梯子才好奇的问道,“您是怎么上来的?”
“尔雅带我上来的啊。”她蹲在房顶忧心的看着下面的情形,不时激动的指挥着,“你们别碰他那条腿,先叫大夫过来。”
“哦。”秦陵站在她身边歪着头想了想,“既然他轻功那么好,怎么这么轻易就能摔下来?”
这个问题倒是一直处在慌张状态的秦商没有想到的,不过回想一下刚刚的事情,便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那是因为我。”
“公主......您想做什么还是找个房间比较好,这屋顶......”他显然误解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欲言又止。
“那我下次矜持点。”她倒是不难猜出他想到哪一方面了,但也没有耐心没有必要跟他解释些什么,爽快的让他揽着她跃下房顶,这才问道,“你怎么没和他们在一起?”
她“特赦”了这些人不必在拘束着不谈诗书,所有人便都去见识了一下李辰卿向颜央挑战的场面,唯独眼前这个人倒是没有参与。
“我跟文人墨客合不来。”多日没有走出屋子,秦陵趁此活动了一下筋骨,见她投来好奇的
目光才又接了一句,“此前我确实是个文官,但我并不是一个文人。”
“你们真的都很奇怪。”对此,她只能撇了撇嘴表示不解。
此时大夫也终于匆匆赶来,仔细查看了尔雅的伤势后一边处理一边摇头,“怎么这么不小心。”
因为落地的姿势问题,尔雅伤的不止是腿还有一只右手,不过幸好只是几个手指的关节脱臼。就是这个大夫显然不太会接骨,琢磨了半天都没有下手。趁着他还在犹豫,已是一身冷汗的尔雅果断的伸出完好的左手捏住右手手指,一气呵成几声骨响,又是一个完好的右手。『』秦商看得心惊,刚想交代他小心些,却见他一脸愧疚的看向了她,“对.....对不起.....”
从初见时的羞涩到现在的愧疚,面前这个少年在面对她时总是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好。虽然秦商也很诧异刚刚在房顶时他是哪里来的勇气俯身吻她,但看着他现在这无辜的神情,还是把刚刚的事情归为了一场意外。何况还是她把他从房顶推下来的。
“那你就好好养伤。”鉴于他的房间离这里太远,她干脆就在这个院子附近给他找了个房间住下,等看到他安稳躺到床上后才放心的准备离开。
“公主。”就在她刚刚转身的时候,他突然出声唤住了她。
“怎么了?”她好奇的转过身看他。
床上的少年眼也不眨的看了她一会儿,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没什么.....”
她隐约能察觉出他想说的话绝不是什么轻松的话题,如今见他没说,便也松了一口气,“我去找你哥哥来看你。”
颜央被李辰卿纠缠了许久,还是由静好做主要求很久没吃饭的李辰卿先去吃点饭歇着,一众人等才散了场。听闻尔雅受伤消息的颜央朝着这边的院子赶来,秦商急匆匆的想去东院去找他,两人刚好在府里的一条偏僻小路上撞见了。
“你怎么知道这条路的?”她刚傻乎乎的问出了这句话后就意识到了自己有多么蠢。虽然这条通向东院的捷径小路很少有人会走,但这里曾经是颜府,颜央又怎么会不认识自己家里的路。
万幸的是,颜央并不是那种会为一句戳中痛处的话就在意的人,反倒自然的转移了话题,“刚刚的事,谢谢你那样说。”
秦商再次捂住了发烫的面颊,无论怎么回想,现实里说出那些如同台词一般的话还是很害羞的,而且她也不愿总是听到他的道谢,“你为什么总是拿我当外人。”
“我没有。”
“你有。”她严肃的指出问题所在,“不要总是谢我。”
虽然说一声谢谢是基本的礼貌,但基于他们两人的关系来看,秦商还是能分清什么是礼貌什
么是疏离。
“是。”微微垂下眼眸,颜央的语气果然不再像是听从了命令,而像是答应了女孩子撒娇般的请求。“我知道了。”
他的这种语气换来了她不自觉的结巴,“那......那你快尔雅吧。”
“尔雅怎么会从房顶摔下来?”说起这件事,他不由困惑。
“因为我失手推了他一下。”她为自己的冒失而露出了惭愧的表情,但却省略掉了最关键的问题没有说。毕竟无论出于怎样的原因,她一点也不想把刚刚差点发生的那件事情告诉眼前的这个人。
许是颜央一眼就看出了她有所隐瞒,对她这个模糊的答案也体贴的没有追问下去,以一副不疑有他的表情对她笑了笑。
“我那个傻书生。”他没有拆穿她,她却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再说下去,随便寻了个理由便迅速的溜走了。
当然,在有些昏暗的环境下,刚刚的她根本没有看到颜央抬眸间微变的眼神。
*
在李辰卿终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奋力苦读后,公主府也总算清静了一些。
“你把他赢了?”趁着阳光正好,在院子里荡秋千的秦商很是惬意的问道,“我看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时很失落的样子。”
“以他的文采,高中并不难。”刚在一旁书案上铺上画纸的颜央很委婉的认可了她的结论。
“画画?”她扭头看到他在做的事情,不由来了兴致,“画什么?书上说你画的最好的是《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什么书?”
“什么画?”
柳知秋和颜央异口同声的开口问道,只不过前者问的是第一句,后者问的是第二句。秦商愣了片刻,外人在场的情况下,她是没办法直说那本史书的存在的。
“现在市井间杜撰的闲书怎么什么都敢写。”万幸的是,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颜央已经眼都不眨的用一句话就将这件事蒙混了过去。
柳知秋完全没有怀疑,反倒跟着感叹道,“难怪我没有听过你这幅画。”
“原来你还没有画那幅画?”这下子轮到秦商诧异了。
“没有,不过《琴瑟在御,莫不静好》这句诗倒是不错。”说 ...
(着,颜央看了眼另一边的琴瑟与静好,“里面还有两位姑娘的名字。”
“这是《诗经》里面的一句诗。”她困惑的盯着他,然后又看看柳知秋,“你们没听过?”
两人对视一眼,皆给了她否定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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