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节（2 / 2）

这是他们的常用语，推拖词，百分之八十被他们贪污不转达，这也怪不得他们，很可能所长公务繁忙，或者想摆摆官架子，或者想耳根清净，就像现在通讯想设置一道屏障，删除不必要的垃圾短信一样，他事先都和下面的服务员打了招呼，有过交代，需要他们替他挡驾一下……

不信你就问其他服务员，任何一个服务员都会这么说，这成了他回答的定式，几乎千篇一律

奶油小生，训练有素，自然他会这么说

“屁话！你算老几？敢挡老子的驾！我可告诉你，老子有重要的事，必须见到他本人！你让他给我滚出来！他若是不出来，我一把火，烧也把他烧出来！”

那个奶油小生愣了愣：“啊别，千万别！你……”

他眨巴眨巴眼睛，感到此人来路不明，来头更不鞋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再看看旁边垂头丧气的木村，心想连木村这样的日本贵客都惧他三分，想是……他感到事情的严重性，没敢再多问……

“那……好，好吧！嘻嘻！那就请你们二位在那边沙发上坐着稍等，我马上进去通报！马上通报！嘻嘻！”奶油小生连点头再哈腰

说完不敢怠慢，忙不迭的转身向后面请所长去了

“真是不按住头不拉屎！让我大爷生气！坐吧！你还站在那干什么！”黑大汉命令式的对木村说一句

木村老师险些没笑出声来，“是，是……”装出一副畏畏缩缩害怕的样子，大气不敢出，找了一个小沙发规规矩矩坐下

老抗联则旁若无人，大大咧咧坐到宽大的沙发正中央，张开四肢，一副很放开，很随便的样子

服务员都远远站着，谁也不敢惹

不一会后面传出门响，接着从后面传出一个人不满的声音

“谁呀？这么横！他吃熊心豹子胆了？还是吃枪药了！他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竟敢在这蛮横无礼耍野！哼！我倒要看看他有几颗脑袋！”

真是人没到，声先到，木村已经听出是胖头头的声音

话音没落，果然一个胖子，端着一个特大号茶缸子，迈着方步从后面出来阴沉着个脸，七个不平，八个不愤的样子，那嘴撇的，像瓢似的，快到耳根子那眼睛眯的只剩一条缝了！后面紧跟着那名不断点头哈腰的奶油小生

当那个胖子一眼看到坐在小沙发里的木村时，露出一副惊讶表情，故意抢步上前

“啊呀呀，怎么会是你？这不是咱们的贵客，咱们的大画家吗？”

木村见是他，想礼貌般的站起来，被已站在他身旁的胖子所长，热情的用一只手按住了

“别客气！坐，坐！对了，你们不是去新京了吗？这怎么像是受苦受难，还有一股老旱烟味……”他歪着个头，上下打量着木村“看你衣帽不整，有些狼狈像不会是……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事吧？”

他手里还拿着大茶缸子，一边说，一边想找个座位坐下，他一眼见大沙发上，当不当，正不正，坐着一个黑大汉，两只胳膊摊开着，两腿叉叉子，把大沙发几乎全给占了

胖所长皱一下眉，这也太不像话了！心想，这是谁呀？谁把这样人给放进来了？他想以定和木村有关，若不然他也不会坐在那里，所以又不便问

他见附近没座位，只好端个大茶缸子，委屈的站在木村旁边，倒像个端茶倒水的使唤人

“对了，你们一行不是两个人吗？那个……脾气大的川端教授呢？”胖所长问一句

“咳！别提了！一言难进！出事了！出了大事！”

“大事？出了大事？怎么会？……什么大事？”所长蹬大了眼睛

木村老师朝老抗联那边使了一下眼色，悄声说

“你看见那个人没有？”木村老师故意显得很神秘

“看到了，不像话！像到了他家似的，太随便了！我还纳闷呢？黑不出溜，他是谁呀？”

木村怕被人听了去，站了起来，在他耳边悄声说道：

“小点声，惹不起，是山里下来的，抗联的人！”

“抗联？……你早不说，他可够胆肥的！敢到我这来！我这就让人把他抓起来！”

“唔……你可别！抓他？你不要命了！……是，现在抓他倒是很容易！可是你想到没有，川端教授在他们手里！你抓他，川端就没命了，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那……那可怎么办？”胖所长一听这话有点为难了，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木村继续小声的说：“人家是代表抗联专门来谈判来了！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千万别惹恼了人家！惹恼了人家连谈判的机会都没了”

“啊那……我应该怎么办翱”

木村环顾周围，见厅内人来人往的，便说道：“此地不是说话处，咱们找个地方详细谈！”

胖所长想了想，自己还站着，若这样谈……环境不好不说，就这么站着，这也太委屈自己了，他想是应该找个地方，可是去哪呢？他想到自己办公室

“那就到我办公室谈吧！”胖所长说道说完还偷眼瞄了一下坐在对面大沙发里的老抗联

“把他也带进去吗？……”

“当然！谈判他是主角，我只是个配角！”

“看他那样子够凶的……”

“样子凶，心肠好！他是抗联，要注意保密，别打草惊蛇！这事千万不能让外人知道，传出去对谁都不好……行了，一切到你办公室在说！”

就这样胖头头带着许多问号，神色颇有点紧张的，领着他们两位来到他的办公室，一进屋老抗联便把门一锁，窗户帘撂下

“这……”胖所长有些不解

“对不起！完全是为了保密！”老抗联说了一句

胖头头想，哼！你想起歹心，我也不怕，我这办公桌按有警龄……于是他也不让，管不顾一屁股坐在他那张办公椅上，木村和老抗联只好坐在他对面

一坐下胖所长就迫不急待问木村：

“我不明白，你们不是坐火车离开了吗？我想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咳！你有所不知，我和川端教授好不容易来抚顺一趟，我们一笔画也没画成，我们不干心就这样离开抚顺，于是就动了个心眼，实不相瞒我们只坐了一站，就在将军堡车站下了车，我们想到东部山区画些风景……谁成想还没画，遇见了他们……”

他们显然木村是指老抗联

胖所长不得不向老抗联点点头！老抗联也向他点了点头

“怎么会这样巧？”

“谁知道了！……我们也没想到，上天安排的吧！早知遇见他们，我们也不会……”

“这次你应该理解我们不让你们自由行动的良苦用心了吧！”

“知道，我们哪知道会有这样危险！今天可是切身体验到了”

“那后来呢？”

“后来他们把我们带到一处秘密的地方，我们想这下子可完了，没想到我们还有可利用价值，他们把我们两个人当人质，说是要救回一个叫“黄毛丫头”的女青年！”

“黄毛丫头？难道你说的是菜园子黄毛丫头？”

“什么菜园子？……我不知道！”木村不懂

“她家过去开过菜园子，老大了！我那小子还偷过她家菜呢！她爷爷是将军，后来遇害了，她为了报仇毅然放弃了去日本学画画的机会，参加抗日去了……没错，我估计是她！她和王盛烈不错……对了，王盛烈到你们日本学画画去了，你们是画画的老师，兴许还会认识！”

“你说对了，我们真认识！王盛烈就是我们的学生！他是我们学校的高材生！想不到你还知道王盛烈？你怎么认识王盛烈的？”

“我怎么能不认识！他和我那小子是同班同学……小时候他们几个偷吃人家水萝卜，被人逮了去，是我那小子跑回来通风报信，我才去把他们……我原先也在矿上，和黄毛丫头她爸是同事！后调到这里来的！这还得感谢她那将军爷爷帮忙……”

“噢，是这样！你儿子叫什么名字？”

“大名叫李满多，不瞒你说，他还有个外号很不雅，同学都管他叫三角眼因为上课睡觉，王盛烈还画过他，我儿子胖，画的像小猪似的，憨态可掬……谁看谁笑，画的我儿子都不想上学了……为这事我还找过学校！不信你回去问问王盛烈？……咳！都是小时候的事情，顽皮的很，现在想起来怪可笑的！我那小子不忘旧，现在还常念道王盛烈呢！……”

“那你儿子现在是念书还是在工作？”

“我儿子不是念书的料！现在工作了，我给他在警察局谋了一份小差事！”

“警察局？那太好了！正用得着！听说黄毛丫头就关在警察局，那他应该知道黄毛丫头的情况吧！”

“我不知道，我也没问，你想知道吗？”

“当然想知道，若不然怎么去救她翱”

“那我给儿子打个电话问问……”

木村看了一眼老抗联，老抗联点了点头

“那好，麻烦你了！”

“不用客气！”胖所长说着操起桌上的电话：

“我要警察局！”不一会电话里有了回音“这里是警察局，请问你找谁？你有什么事情？”

“我找李满多！就是三角眼！”

“噢！请稍等！”

不一会电话里，传来一个声音“我是李满多！你是谁？”

“我是你爸爸，你小子干什么呢？这么半天才接电话！”

“我能干什么？都是犯人的事！瞎忙呗！咳！当官的一句话，我们这些小兵在下边跑断腿！工作太没意思！爸，你神通广大，还认识市长……你就说句话，让我坐办公室呗！”

“我哪有那么大本事！再说你也不是坐办公室的料！你的事以后再说！爸问你，你那里是不是关着黄毛丫头！”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就是想问问！”

“是啊怎么了？”

“我就想落实一下！”

“落实？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想救她？……爸！黄毛丫头可是个好人！我想救她可是……我正为她的事犯愁呢！如果你能救她就得赶快救，否则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什么意思？难道……”

第八十六章看守所前的一幕

清晨，东方天色刚刚见鱼肚白，抚顺城还笼罩在烟气雾霭中，随着几声鸡叫，便打破了夜空的那种静谧，不久大街小巷就传来小贩们卖豆腐脑和烧饼的叫卖声，这叫卖声在空旷的夜空回响，提醒还在熟睡的人们，该起来了，该进早餐了！这叫卖声也仿佛唤醒了这个沉睡的城市……看，一家家的灯光相继亮了起来，一家家门户响了起来，使得黑越越死寂般城市，渐渐有了声息，有了亮光

不久街面就有了零星人影，偶尔也有马车跑过，留下那马蹄和坚硬路面接触发出的“夸夸”声，渐行渐远……这时车站，码头，早市……你会发现，许多人影晃动，他们都是起大早赶大集的，随着人数的增多，吆喝声叫卖声已是一片嘈杂

随着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笼罩在抚顺城上方的薄雾也慢慢散去抚顺城的笼括清晰的展现出来，像是一张鸟看城市的水墨画

这时上班的，上学的，不约而同纷纷走出家门，大街小巷，到处都是人，他们各自走自己的路，行色匆匆，奔往他们的工作和学习地点

抚顺警察局看守所大门前，平日冷冷清清，很少有人走过，这不奇怪，人们有一种既讨厌又畏惧心理，对这个把手森严有着黑漆大门类似鬼门关的地方，人们从此经过，都怕沾上倒霉的晦气，所以都是唯恐躲闪不及谁还没事找事，在这门前走来走去，真怕一时失足成千古恨！

如果非要路过此地，那也是远远的，不敢汪半步，飞快走过！像躲避毒蛇猛兽住在附近的大姑娘小媳妇宁可绕到走，也不想从此经过！

然而今天确实是个例外，不知为什么，清早起来，就有人从四面八方来此集聚，三个人一群，五个人一伙的凑在一起，交头接耳比比划划不知在说些什么，表情神秘还带有惊异！

人都有一种好奇心里，一些路人，见到这种情况，出于好奇，都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或者是发生或即将发生什么事？不是伸长脖子听，就是小心向人打听，这一听一问不要紧，他们也不想走了！因为他们被吸引住了，太想看看了！

看什么？看他们心中……拿现在来说，是他们的偶像这偶像是谁？不是当红名星，是当红的女抗联！不是别人，是传说中的，也是现实中的神奇人物——火凤凰

他们不知从哪得到的消息，说是今天就要把火凤凰解往新京即长春

谁不想看看火凤凰这个神奇人物？谁不想知道她长的什么样？宁肯饭不吃班不上，买卖不作，也要一睹火凤凰的风采！

所以这里的人越聚越多，都是想看热闹的

当然也有不是单纯看热闹的，在人群中还混杂有刚从山上下来的抗联人，但是来的不多，也就三，四个，他们是前来探路子的，瞬便也想见机行事……他们装作谁也不认识谁散落在人群里，那个连夜上山报信的小抗联也在其中

“小老弟！听说没有，火凤凰被抓了，今天就要解往京城！”

一个喜欢看热闹的愣头青，向那个走来走去小抗联搭讪，他是想证实一下听来的消息是不是准确

“火凤凰？什么火凤凰？”小抗联听了一愣

“这你都不知道，就是传说那个？……有人见她，骑一匹火碳马，穿一身红，快马加鞭出没山林中，如滚动的一团烈火……说她是长白山天池里的仙女……来到人间专门行善除恶，竟为我们老百姓作好事，老百姓有了她生活就充满了阳光，活的就扬眉吐气……她真是我们心中活菩萨啊”

“什么仙女？什么菩萨？那都是瞎编！……你说的是黄毛丫头！”

“黄毛丫头？……火凤凰？难道黄毛丫头就是火凤凰？怎么可能？我不信！”

“不信，你等着看艾一会她就被押出来了！”

“要叫你这一说……我更得好好看看，如果真是黄毛丫头那不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吗！真可惜了，她可是咱们的大英雄！她今天被押走？……临行前说什么我得跪下向她拜三拜！感谢她对老百姓的大恩大德！”

“你不要命了？不怕警察把你抓进去！”

“凭什么？管天管地，还管老百姓拉屎放屁！”

“她可是反满抗日的女抗联！你拜她？……岂不是拔罐子——找死（屎）”小抗联急了，他怕这个愣头青节外生枝，生出事端

“我不管什么反满抗日不抗日的？我就知道她是好人！我消她平安！”

“你这位大哥，还是听我一句，这是什么地方？警察局看守所！好汉不吃眼前亏！……与其这样，不如实打实上山打鬼子那有多好！也值！那是对黄毛姑娘最好的回报！”

那个愣头青看了看小抗联“你以为我不想，我是苦于没门路啊”

小抗联一听他说出这话，愣愣的看了看他，他很想说自己就是抗联，但是考虑今天的行动，他还是没暴露自己的身份

他想了想，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走开了不过从愣头青身上，从他的激愤情绪上，无形中给他今日的行动增强力量

二和尚的爸爸也来了，昨天一夜他也没睡，他睡不着啊许多事情在他脑海里旋绕，他不知道计划进行怎么样了？也不知小抗联上山见没见着欧阳大队长？也不知儿子和三角眼打探没打探到什么新消息，一夜翻来覆去竟想这些事……

他早早就起来了，两眼布满了血丝，爬了几口饭后，决定来这看守所一看究竟

他这走走那看看，表面是在听大家议论，其实是在观察周围人和周围动静更主要的是他想见见儿子，是不是能见到他心里也没底

他突然发现了小抗联，心里一阵惊喜，便走过来，拍了小抗联肩膀一下！

“小兄弟，你来了？”说着他看了周围一眼“走！老哥哥领你到那边一块高地方看，在那站的高看的远！”

小抗联一见是二和尚的爸爸，知道他想问什么，便会意的点了点头

小抗联跟在二和尚的爸爸向人群外面没人的地方走去，没走几步就遇见了匆忙走来的二和尚，一见到儿子，于是三个人来到远离人群的一个土包包上

三个人不约而同都蹲下来

“山上的人都来了吗？”二和尚的爸爸先问小抗联

“欧阳大队长怕来不及，先派几个弟兄，来这观察动静，大队人马随后就到！

“噢！”他又问二和尚“秃小子！看守所里有什么新消息吗？”

“有，我正想找你，我约摸你能来这里……听说他们不走公路，而是改走铁路！”

“什么？改走铁路？……这可要了命了！……这消息确切吗？”

“三角眼告诉我的，他是无意中听他们的看守所所长说的”

“若是这样，问题变得就更严峻了……走铁路？这给我们的劫持计划增加多少难度！但是不能不救啊下一步怎么办？……咳！只好等欧阳大队长来的吧！对了，我得叮嘱你们这些秃小子，一会等他们押黄毛姑娘出来时，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二和尚的爸爸正说着，人群那边骚动起来，他们知道看守所那边一定有了动静，于是赶紧站了起来

果然他们看到看守所的黑漆大门洞开，紧接着从里面驶出一辆警用大卡车，车上坐的是全副武装的警察，中间坐着被绑着的黄毛丫头，紧挨着黄毛丫头坐着的就是三角眼李满多，他们是想把黄毛姑娘押往车站

众人一见警车开了出来，都想近距离目睹这位有着传奇色彩，被神化了的火凤凰的芳容，所以一拥而上，一下子便把警用卡车围的水泄不通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是一个长像很凶有一脸连毛胡子的警察，看样子可能是负责这次押运的头头，他见这个情势有点不太妙，便打开车门站在踏板上大声喊叫：

“都给我闪开！闪开！影响老子公务，别说压死不偿命！”

他尽管直个脖子，那脖子上的青</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