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走进来,护士助理本来想骂人的,可看到是慕教授的朋友,马上就把吐到喉咙里的话给吞了回去。
“怎么回事?”见权湛野火急火燎的,办公桌前的慕司绝问。
权湛野推着景惜过来坐下,示意他,“她手受伤了,你赶紧给她做个检查。”
慕司绝抹汗,“大爷,我这在工作呢,就算要我看病,也得先有个预约吧?”
见景惜痛得脸都青了,权湛野心里莫名的发慌,对着慕司绝就凶,“哪那么多废话,没看见她很痛吗?”
慕司抉瞥了一眼景惜,她的样子的确有些严重,然后示意景惜,“把手抬我看看。”
手已经失去知觉了,景惜抬不起来,轻轻使一点力,额头都虚汗连连。
这事情,的确有些严重,慕司绝拿起她的手看了看,有细微的伤口,很浮肿,他抬头问景惜,“怎么弄的?”
景惜无力说话,旁边的权湛野说:“被门夹的。”
嗯,说被门夹,总比说是被衣柜的门夹好。
慕司绝的脸色异常凝重,左右看了看,捏了捏,看见景惜痛苦的样子,他竟然心疼的皱起了眉。
“伤到骨头了!”慕司绝赶紧吩咐旁边的护士助理,“小刘,马上带她去照片。”
助理走过来扶起景惜,“走吧!”
景惜无力的跟着护士离开了。
权湛野见慕司绝脸色不好,担心的问了一句,“很严重吗?”
慕司绝很严肃的告诉他,“很严重。”
“那怎么办?能治好吗?”
“能!”
“那不管怎么做,一定要让她恢复如初。”
慕司绝双手环胸,盯着权湛野,饶有意味的问,“她是怎么弄伤的?一个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会被门夹到呢?”
说她是被门夹的,他到愿意相信是被谁给打的。
“是我踹门夹的。”权湛野也不否认,盯着慕司绝,“我不是有意的,司绝,你是骨科教授,你一定会让她减轻痛苦的,对吗?”
果然,还是他想的那样,这个男人脾气很古怪,没想到会残忍到拿女人出气。
哎,算了吧!既然这个女人跟了他,那就得认命。
想到祁少也对这个女人钟情,慕司绝突然有种想了解她的冲动了。
护士带着景惜照片回来,片子递给慕司绝,那男人看了两眼,就得出了结果,“骨头碎裂,要做接骨手术。”
慕司绝示意护士助理,“你去办住院手续吧!”
护士点头应了,赶紧去办。
骨头碎裂?权湛野听到这四个字,顿感自己残忍不已,怪不得她会那么痛,怪不得手都肿了,原来就因为他那一脚,就造成了这么严重的伤害。
他很抱歉,走过来搂紧景惜的肩膀,嘶哑的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景惜没有看他,也没有回应他,手臂上的痛,其实还没有她心痛的三分钟一。
她恨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她恨他还跟苏沫在一起,既然他给不了自己想要的生活,那为什么又还死死的困住她不放?
所以此刻面对权湛野的景惜,面色冰冷,眼眸深处,毫无半点温度。
“送她去病房吧!”慕司绝叹了声,低头整理文件。
他不了解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wenti,也没心思去了解,所以心里能发出的,就只有感慨和惋惜。
权湛野带着景惜离开了会诊室,去了vip病房,他亲自给她铺床,扶着她躺在床上。
在慕司绝还没上来安排手术前,他坐在她面前,深情款款的致歉,“等你手好了,你怎么打我都行,但是不要这么冷冰冰的对我,老婆,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她还是面无波澜,对他不看也不理。
她心都碎了,被他一掌击碎的,现在的她,唯一想的就是要逃离他的世界,离他远远的。
“跟我说说话,行吗?”见她木偶一般呆滞着,傻傻的,他心疼,坐过来抱她,“景惜,你说话,是不是很痛?嗯?”
她就是不应他,他有些急了,盯着她低声下气的说:“我错了还不行吗?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我很抱歉,回头你也这样夹我一次,但是现在别这么对我,我担心你,老婆……”
她眨了一下眼睛,转眼盯着他,眼眸里,一片空洞的寂静,“我们离婚,好不好?”
她的声音虚弱得只剩下哀求了,她不想再呆在他身边了,她做不了圣女,忍受不了跟苏沫同时侍候一个男人。
她一提离婚,他就皱紧了眉,盯着她,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我是爱你的。”他的语气很诚恳,但却又在为离婚找借口。
她摇头,很无力,“你的爱太随意,我收拢不起,阿湛,我们好聚好散,你不要再为难我了,好吗?”
他抿唇,胸口火势直窜。
“我不同意。”他一口拒绝。
她哭了,样子十分的难看,“为什么?”
“我说了,我心里是有你的。”
“可你心里也有苏沫不是吗?她是我姐,要是让外人zhidao了,你zhidao这种事有多可笑吗?我不跟你计较,我成全你们还不行吗?”
见她哭了,他以为是他伤哭的,殊不知,却是手臂痛哭的。
那里实在太痛了,没有打麻药,骨头碎裂在血肉里,钻心的刺痛感散播着她的每根神经。
他不忍心看见她这样,长臂伸过来,紧紧的搂她在怀里。
“我答应你,跟苏沫断绝往来,你不离婚,嗯?”
虽然有些意外他会真的答应自己,可她还是忍不住问他,“那贝儿呢?她真的只是你的干女儿吗?”
这会儿,权湛野沉默了,黑眸低垂着,神色冷峻。
“是。”他简单的一个字,断绝了景惜的所有猜想。
他亲口告诉她了,贝儿只是他的干女儿,这会儿,她是不是该放心了?
而且,他也答应跟苏沫断绝往来了,看见他这么低头知错的情况下,她是不是要再原谅他一次?
原谅他吗?
原谅吧!想他高高在上的大老板,这一生跟多少人低头过,对多少人这般说话过?应该没有吧!
她景惜还是幸运的,至少这个老公,能知错就改,能低声下气的求她原谅。
都说了,浪子回头金不换,她相信,权总裁回头也会金不换的,所以……
所以此刻靠在他怀里,她安心的闭上了双眼,是痛得晕过去了。
在晕厥的时候,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了祁厉,梦见祁厉拉着她站在悬崖边上,眼前是深不见底的崖谷,仿佛人只要坠落下去,定将粉身碎骨。
他问她:“惜惜,我们一起跳下去,好不好?”
景惜使劲的在抽自己的手,边抽边摇头,“我不,祁厉,我还不想死,不要拉我下去。”
祁厉笑了,面容恐怖而狰狞,“你不是说了,永远都不会离开我了吗?你骗我?”
“不!我没有!”她嘶哑的解释着,想要退回来,却被他拽紧不放。
“惜惜,我爱你,我要一辈子跟你长相厮守,既然今生无缘做夫妻,那么一起投胎,来生做青梅,一辈子不离不弃。”
他说完,抱着她,一起坠下了那万丈悬崖。
“啊……”一声尖叫,景惜噩梦惊醒,满头大汗。
097:这肯定属于家暴
“啊……”一声尖叫,景惜噩梦惊醒,满头大汗。
权湛野握着她haode那一只手,满目心疼,“怎么了?痛醒过来了吗?”
景惜睁大眼睛看着身边的男人,看着他那一脸为自己担心的样子,她无力的摇摇头,“没事儿!”
再低头看自己的手,已经裹上了好几层厚厚的白纱布,她好奇的问他,“我的手……”ww ”“小说章节更新最快
“已经处理好了,现在只要篊aoaode静养,不出半月,就会康复了。”
都动手术了,这么快?
景惜想要坐起来,却被权湛野按住,“不要动,司绝说你先这样保持12个小时,你睡了几个小时,再过几个小时再动,不然又会让缝口裂开。”
她果然就没在动,口渴了,她只是一个眼神,还没开口,他就迅速的把水送到她了的嘴边。
景惜第一次被他这么照顾,不管这伤是他弄的,还是自己伤的,总之能看见权湛野这么亲力亲为的照顾自己,她很感动,以至于在喝水的时候,眼泪顺着眼角流淌了下来。
他问她,“怎么了?还在痛吗?”
她还没回答,他生气的对着病房外喊,“来人。”
马上,一个护士走进来,毕恭毕敬,“什么事权先生?”
“她很痛,你们就不能给她打麻药吗?”
那护士低着头,看都不敢看前面的两个人,怯生生的说:“权先生,这是慕教授的意思,说了一直打麻药会影响康复,所以……”
“我没事儿,你不要怪他们了!”景惜出声,打断了权湛野对护士的刁难。
既然景惜说没事,那权湛野也没什么好说的,挥手让护士退下。
病房里,又安静的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景惜坐在床上,低着头,目光静静的盯着受伤的那只手,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怪怪的。
谁zhidao,权湛野又伸手过来握紧她的手,低声道:“你的痛,等你好了,加倍还在我身上,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但前提是,咱不离婚,嗯?”
景惜被他双手一握,身子莫名的多了一阵暖流,更多的,还是感动。
她真的没想到呢,一只手受伤,会让他替自己担心成这样,还使劲的在她面前求原谅。
她会原谅他的,不过在原谅前,她又忍不住问他,“为什么就是不能跟我离婚呢?其实我这个人并不好,相反,比我haode女人大把都是,为了我,你放下你的身段,在我面前,你低声下气,这些,完全颠覆了你的形象,我在你眼里,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他叹了口气,松开握着她手的手,坐在一边,沉闷着半响都没有说话。
景惜看着他,渴望他明确的告诉自己,他之所以在她面前委曲求全,到底是为了什么?真的是爱她吗?
要是爱她,或许他也不会跟苏沫在一起了吧!
半响,权湛野扭头来看着她,目光很深沉,神色也淡漠得看不出有其他的情绪在里边,可是,他还是又握紧了她的手,答非所问,“我们不说那些没用的了,反正我答应你,以后不会跟任何女人来往,更不会不回家了,嗯?”
他不说,他还是不说,景惜心里又有了猜疑,怀疑他还是youshi瞒着自己,可是他不说,她没有继续问下去的理由。
她垂下头,脸色突然变得很失落。
真的就这么原谅他吗?那祁厉怎么办?她可是答应他的,要一辈子照顾他。
……
慕司绝心血来潮,一个电话打给了祁厉。
现在的祁厉正在跟韩禹收集权湛野的资料,为下周五景惜的离婚做准备。
突然接到慕司绝的电话,他到有些意外。
“不是还没到复查的时间吗?这么提前给我打电话了?”
慕司绝抿唇轻笑,“有一个坏消息,跟一个不haode消息,你想听哪个?”
坏消息跟不haode消息?祁厉一听,对着慕司绝就吼,“你脑子秀逗了吧?”
“到底要不要听,保证你感兴趣。”慕司绝阴阳怪气的。
祁厉也就当玩笑听,“你说吧,不haode消息。”
“咳咳~~”清了清嗓子,慕司绝假装神秘兮兮的说:“不haode消息就是……你非娶不可的那位姑娘,她的手受伤了,骨头碎裂,蛮严重的。”
这一听,祁厉猛地抬起头,心口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戳了一下。
紧接着,他问,“她怎么会受伤?现在在你那里吗?”
“嗯,听说是被门夹的,是在我这里,不过陪同她的,还有她的丈夫。”
听到后面一句话,祁厉本来准备起身赶去医院的,结果,又迟疑了不去。
景惜受伤,跟权湛野有关?难道是因为景惜提出离婚,他不肯,所以就对她实施了家暴?
他还是有些坐立不住了,起身要赶去医院看看她,要真是权湛野的家暴,他是不会放过他的。
他迈开步伐要走,却突然被身边的韩禹叫住,“你去哪儿?”
祁厉转身看着他,样子很紧张,“惜惜受伤了,我要去医院看她!”
他刚要走,韩禹云淡风轻的又道:“你现在去了,对离婚没有帮助,反而会给她造成困扰。”
“可是她受伤了,骨头碎裂。”祁厉忍不住大叫起来,景惜受伤了,比他自己受伤他都觉得心疼。
“就算是缺胳膊少腿,你也不能去。”韩禹说话还不是一般的毒。
祁厉定住了步伐,冷静想想,他现在要是去跟权湛野撞个正着,那的确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叫他坐以待毙吗?他又坐不住,他担心她,担心那个男人会以残暴的手段对付她。
要真是那样的话,他一定会将那个男人绳之以法的。
“阿厉,她受伤,你是不是怀疑是家暴?”韩禹问。
祁厉想都不想,直接肯定,“一定是家暴,惜惜说了,他不肯离婚,肯定是这次接到法院的传票,所以对惜惜采取了报复手段,禹,能用什么办法尽快解决这件事?我害怕惜惜要是待在他身边一小时,她就会多受一小时的伤。”
韩禹垂眸,想了想,抿唇说道:“这要是家暴,那就好了。”
这话让祁厉听着不爽了,“你什么意思?希望惜惜受伤吗?”
“不,只要景惜死不了,只要景惜身上的伤属于家暴,就算他权湛野有通天的本事,这场婚,他还非离不可。”
这一听,祁厉到想通了,可是,他还是担心景惜受伤,哪怕现在去医院偷偷的看她一样也行,所以,他还是义无返顾的跑去了医院,韩禹拦都拦不住。
祁厉并非那么鲁莽之人,他赶来医院,并没有直接冲去看景惜,而是去找慕司绝了。
在慕司绝的办公室里,祁厉的神色明显看上去很紧张,拿着景惜的病例单,看得眼眸猩红,双手发颤。
前面的慕司绝好心给他倒一杯水来,还不忘在他伤口上撒盐,“她丈夫一直在守着她,看上去,也挺心疼的样子。”
“他心疼?”祁厉一声冷笑,扭头瞪着慕司绝,“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这分明就是他弄的,他那么不可一世的一个人,肯定是受不了惜惜跟他提出离婚,所以对她实施的家暴,这个男人,简直连晴兽都不如,对女人动手算什么本事。”
祁厉气愤填膺,要不是想到现在冲过去不好,他非揍一顿那男人不可。
慕司绝困惑了,好奇的问,“你说……景惜跟他提出离婚?”
“是。”他说话的语气,满腔带着怒火。
“为什么?我见他们俩挺haode,他们为什么要离婚?”
“这个你别多问。”祁厉甩给他一句话,转身摔门就走。
看着那道被摔上的房门,慕司绝若有所思。
景惜要离婚?她不是跟权湛野挺haode吗?怎么要离婚?难道是因为她跟祁厉的关系?
想到keneng就是,慕司绝坐回沙发上,觉得自己有点儿进退两难。
两边都是自己的朋友兄弟啊,这要真是在闹离婚,那他这个知情者该怎么做?现在告诉阿湛,景惜之所以离婚,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吗?
这样对祁厉不好吧!
所以他很为难啊,早zhidao就不告诉祁厉景惜受伤的事了。
此时
景惜的病房
权湛野正在喂她吃饭,害怕烫着她,他硬是细心的吹凉了再送到她的嘴里。
他对自己做的一切,点点滴滴景惜都看在眼里,感到到心里。
想到以前那个不可一世,冷漠又爱刁难她的权大爷,对比此刻的权大爷,景惜真的觉得他变了好多,都是为自己而变的。
他能为自己变得这般放低姿态,是不是就证明,她在他的心里,还是有很重的分量的。
要真是这样,那她提出的离婚,还真是有些无理取闹了。
“吃饱了吗?”不知不觉,一碗粥吃光了,她都没发觉,痴痴的看着他,习惯的张开嘴巴,等他把吃的送到她嘴里。
听到他这一问,她方才反应过来,羞红了脸颊,“嗯,饱了。”
权湛野放下碗,用餐巾纸在她的唇角边擦了擦,动作很温柔,眼神里也尽是柔情蜜意。
殊不知,这一副温馨和谐的画面,正好就被门外的某人看了个清楚。
098:撤诉离婚申请
在祁厉眼里,景惜单纯却执着,认定的事就不keneng会轻易改变。
可是此刻看见病房里她跟权湛野相处的气氛,不zhidao怎么的,他竟然又有些担心起来了。
担心景惜会对他出尔反尔,担心那个男人会再次收俘她的心,从而再次选择抛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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