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度假,嘴里含着最顶级的鱼子酱。」
阿宝看到,允伊紧闭的眼角流出了泪水。
「陈允伊,妳以为允谁了?取名字的人,要我允许他们在我生命里伤害,允许他们随意的缺席、随他们高兴什么时候回来,搅乱我的生活都可以。陈允伊,这名字里有的,只有自私。」
阿宝想到那篇作文:「…好比抬头看得到湛蓝的天空,却仍窒息地哀求空气;彷佛早已陷入了死睡,却还能感受自己焚烧成灰的痛楚…」
那不是抽象的情感,那是她的生活写照。
阿宝抹去允伊脸颊上的泪痕,像是捧着随时会破裂的泡泡,轻轻的,伸手抱住她。
陈允伊陷入了沉默,在阿宝的怀里,也许她可以暂时在天真纯白的世界里驻足停留,不需要去面对生命里的墨黑。
☆、9
陈允伊觉得,阿宝跟她是不一样的人。
她们当然不一样,如果你觉得一个在手上用美工刀作画的女孩跟阿宝是同一类的人,那问题可大了。
她觉得,她们看待事情的方式,不一样。
陈允伊,像块海绵,当你跟她诉说心事时,她会倾听、并且让你的故事留存在她心上,最后你的负面情绪,会变成她的一部份,也成了她的情绪;林宝贤,像湖泊,她一样倾听,但故事会沉淀,负面的东西最终被她稀释,要寻也寻不回了。
你可以择一诉苦,效果是一样的,可是阿宝的方式,对她自身的杀伤力较低。
这是观察过后的结果。
陈允伊在自己又一次失控爆发后,懊恼了几天,却也发现自己心里的感觉舒畅了很多,重点是,阿宝跟她一样要好,没有被她的言语给影响到分毫。
「小允,妳为什么要割腕啊?」
阿宝无邪的语气,让陈允伊愣了半晌。
「听说上吊比较不痛啊!我的话会选安眠药耶!」
陈允伊笑了,讨论死亡是一回事,但只有阿宝能用这种态度,问一个真正想死的人这种问题。
「我有管道弄到安眠药,也不是说不能用。」
陈允伊说着,看到阿宝偏着头思索了一阵子。
「那…是不是妳的体质比较特殊,就像有人穿耳洞不会痛嘛!妳可能割腕也比较不痛,对不对?」
「不对。」
看到阿宝张着嘴,很困惑的模样。
「我很怕痛呢。」
「可是…」
阿宝低头又看了一次陈允伊手腕上长长短短的刻痕,用看的,就很痛了。阿宝是每次看每次都会不寒而栗,最近比较习惯了,但偶尔瞥到允伊的手腕还是会无预警地吓到。
「死亡,也要付出代价。」陈允伊幽幽的说,像是要解阿宝的谜团。
「嗄?」
「没有东西是不劳而获的,」她自己知道这句话用在这里有多扭曲,「疼痛不过是提醒我,在迈向死亡的道路,我愿意下多少决心罢了。」
阿宝点了点头,感觉很有道理,不自觉的露出了敬畏的眼神,才觉得自己关于安眠药的提议真是肤浅极了。
「可是小允,为什么非要死亡才能解决问题啊?」
不一定要死亡,可是也没有别的方法。家人就是跟妳每天生活在一起的人,她的爸妈差虽差,却也不是真的会家暴、虐待孩子,偶尔全家出门,人们眼里还是看到一个模范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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