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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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对田夕他们说道:“你们退下吧。田夕,你也退下,我跟师兄谈谈吧。”

“先生……”田夕还是有些不甘心。

李腾对着她摇摇头。田夕只好退下。

众人退下后,李腾歉意地笑着对慕容建中说道:“师兄真是对不住。底下人不懂事。”

慕容建中冷冷地看着李腾,说道:“李相就是这么对待同门的?”

李腾正要说什么,慕容建中直接打断他:“别当我是傻子。这个阵法本是个困人的阵。只要境界没有相差太大。困人,捉人简直无往而不利。但缺点就是组成困阵的十二人不能有杀气。杀气一泄,阵法必破。方才那人因为有了杀心,乱了阵脚,才给了我机会。”

说到这,慕容建中冷笑着看着李腾,说道:“李相,这是你吩咐的吧。因为庞涓奋力抵抗,所以失手杀了他。”

那人杀气显露的时候他就明白了过来。他们不是绑架他到齐国去的。是李腾要杀他而布的局。

李腾脸上的笑容一僵,有些不自然地说道:“师兄言重了。”

慕容建中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李腾见此,也不再解释 。反而有些理直气壮地说道:“师兄在魏,李腾在齐。不过是各为其主。李腾既为齐相,自然要为齐国打算。”

慕容建中气极反笑,怒道:“所以这就是你残害同门的理由?你难道就一点不愧疚?”

李腾看着这个千古残害同门第一人这样指责他,觉得很滑稽。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他算计庞涓和庞涓害孙膑是不一样的。他们在为不同的国家效力。利益本质上有冲突。为了自己的国家利益,又有什么是不能用的。在国家利益面前其他的都是小事。而历史上,庞涓跟孙膑同在魏国,他却因为嫉妒孙膑才华而害他。两者的性质是不一样的。他是为了国家利益,是伟大的。而庞涓却是因为个人狭隘的思想,是龌龊的。

慕容建中看到他还无愧疚的样子,心中不由摇摇头。李腾的想法他无从知晓。但看到他这副样子,他也能揣测出*分。

其实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李腾这样的心态或许是最正确的生存之道。诸侯争霸,百家争鸣。这个时代的主旋律就是争斗。上至王侯将相,下至贩夫走卒,为了国家利益争,为了家族的利益争,为了学派的道统争,也为了自己的利益争。争斗的手段自然不可能多么光明正大,甚至可以说阴损至极。对于他们来说,礼义廉耻就是个屁。拿秦国来说。秦国的三代国相,三位掌舵人:商鞅、张仪、范雎。商鞅诱擒魏公子卯,张仪诈图楚怀王,范雎逐魏冉、杀白起。他们的手段都一样卑劣。但他们都成了战国首屈一指的政治家,他们的政治生涯都非常成功。这是个小人横行的时代 ...

(。这个时代,小人享受到荣光,而君子却被湮没。因为君子无法适应这个时代。像韩非、孟轲,可谓君子乎?他们的政治生涯却是个彻彻底底的悲剧。而正史上的庞涓,如果不是他最后被孙膑逆袭,他也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李腾如今能好不愧疚地算计他,证明他已经融入了这个时代,适应了这个时代生存法则。这对于他来说,或许是件好事。他会很好地在这里生存下来。但同时,他也变得不再是他自己。不再是来自后世的李腾,而是战国的政客李腾。他的现代属性正在慢慢淡化。

慕容建中也没有再跟他计较刚才的事,反而和他聊起了其他事。

慕容建中笑道:“听说李相正在联络各大诸侯,齐国好像要有大动静啊!”

李腾心中一突,虽然各国使节来往很正常,但像齐国这样大张旗鼓的,却不太正常。他本来也没打算瞒过慕容建中。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察觉了。

李腾勉强笑道:“上将军多虑了。”

慕容建中嗤笑道:“你不用再掩饰了。你到底有什么主意,我会不知道?无非是联合其他诸侯共抗魏国。”

他又戏谑道:“只是,师弟在楚国碰壁了吧。师弟的包围圈可是漏了个几百里的洞啊!”

李腾一下子又被噎住了。

他本来计划得好好地。天下诸侯跟魏国都有些不愉快,如果能给魏国找些不痛快,他们应该会很乐意。可没想到,在楚王这里,他好说歹说,那个冥顽不灵的楚王就是不答应。还提出要做本次合纵的纵长。这怎么可能!

而且,慕容建中不知道的是,李腾和齐王可不止在楚国这里碰了壁。三晋之一的韩国好像也不像参与这次合纵。老奸巨猾的韩王简直就是油盐不进。作为战国七雄中最弱的一个。韩国非常懂得生存之道。知道有些热闹是不能凑的。合纵抗魏跟合纵抗秦是不一样的。秦国虽然与韩国接壤,但惹火秦国也不至于让韩国旦夕不报。可魏国却能。自从被魏国占领了河内之后,韩国的领土彻底被分割。北部和东部完全被魏国包围。一旦战起,魏武卒旦夕可至韩都新郑。再加上上次的那场大战,可把韩王给打怕了。现在他实在不敢轻举妄动。就是知道合纵好处的韩国大夫申不害也因为韩国的困境而劝韩王不要轻举妄动。他建议韩王跟秦国交好,最好能互为联盟。然后再静观其他诸侯的动静。韩王完全同意他的建议,。所以,齐王和李腾游说他的时候,他一直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不过同时,他也没有拒绝。

不过,虽然在楚国和韩国这儿碰了壁,但其他几国倒是很痛快地答应了。到时候,赵国,燕国,秦国、中山国都会出兵。而且,秦国的商鞅还告诉李腾,他会尽力争取韩国也加入联盟。

即使没有楚国,光这些国家也够魏国喝一壶了。想想还有些小激动。

慕容建中不爽地看着李腾一脸意yin的样子。冷冷说道:“哼,怕是要让师弟你失望了。那些个土鸡瓦狗,岂能撼动我魏国?覆灭尔等不过在朝夕之间。”

李腾也不甘示弱:“那我就等着看上将军如何力王狂澜吧。”

他分明是不看好慕容建中。

慕容建中说道:“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慕容建中看了看李腾,又说道,“看在同门之谊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既然选择了齐国,那就在齐国好好干,一些不该有的想法还是别想了。”

李腾也回敬道:“我的事我自己知道。不劳上将军费心了。”

两人最后不欢而散。

慕容建中回去后,马上去见楚王。将魏王承认楚王为南方霸主的事告诉楚王,并且提出两国进一步加强关系,结秦晋之好。

楚王接受了南方霸主的称号,也坦然跟慕容建中讲了合纵的事情,也表示自己无意于参加合纵。但对于联姻的事情,楚王却没有答应。

楚王说得模棱两可的,但对于慕容建中来说,这就够了。至少到时候楚国不至于落井下石。这样一来,魏国的压力就会大大减小。

搞定了楚国,慕容建中马上又联络燕国。

不出他所料,贪鄙的燕公见白白得到数座城池,马上就答应了。

他没有想到的是,因为他一时的贪婪,为燕国惹来巨大的祸患。而且,他的这一举动也成就了李腾心中的野心。

这却是后话了。

尽管慕容建中并不把周天子以赛马的胜负来决定边城归属的建议放在眼里。无论是输是赢,还不是魏国说了算。但这个形式还是要走的。

于是,他饶有兴致地在看台上观看赛马。

可是,他不在意,不代表其他人不在意。

为了赛马的胜利,跟他一起来的魏国副使,悄悄对田夕的爱马下毒,致使其中毒身亡。与会的各国使者都是人精,很快都知道了魏国为了赢得比赛,用了这等下作的手段。这下丢人丢到国外去了。

世上最坑爹的莫过于你算好了一切,却独独漏算了自己的队友。结果,他给你最沉痛的一击。

他隐约记得原剧本中似乎有这么一出,他当初还嘲笑他们画蛇添足。可没想到,还真有这样的脑残。而且,他还不幸为他背了黑锅。

慕容建中的好心情完全被这个猪一样的队友脑残的行为给破坏了。他气急败坏地呵斥副使:“你是猪啊!各国的使者都在这看着,这时候给齐国的良马下毒,你是嫌魏国的脸丢得不够彻底是吧!”

副使被骂,还一脸不服气的样子:“上将军,卑职是不想把魏国将士浴血奋战得来的边城白白便宜了齐国。”

慕容建中被他给气乐了。

“你用用你的猪脑子想想,就算齐国赢了又怎么样,边城归谁,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副使反驳道:“所谓名不正,言不顺。如果齐国赢了,至少在名义上,边城就不是魏国的了。若魏国还强占边城,他国将如何看待我魏国?”

慕容建中冷冷道:“你干这样的事,居然还能想到魏国在他国的形象,真是不容易啊!”

“上将军夸奖了。这是卑职应该做的。”他居然还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慕容建中对这个明显脑子坏掉的人无语了。决定不再跟这个家伙废话了。被这样猪一样的队友坑了,他只好顶着田夕愤恨地眼神,亚历山大地坐在看台上等着观看赛马。他心里发誓,回国后一定给那个家伙穿小鞋。

第25章 庞涓12

(慕容建中不断跟自己说要淡定,可是……

妈蛋,我去年买了个表的。这个被他拉入黑名单,即将被他炮灰掉的副使居然还在孜孜不倦地发挥他的余热。为了能让魏国赢,他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他对田夕的缔卢投毒之后,他又将罪恶的双手伸向了齐国的骑手。居然指使人对人家下药。而且,他玩这种花样还真挺有天赋。居然把齐国所有的骑手都给放倒了。

看到副使得意洋洋地向他邀功的样子,慕容建中只觉得胃疼。

被下药的齐国骑手自然是状态不佳,勉强从众多骑手中选出一个还站得稳的上场,结果却状况百出。车被他驾得东倒西歪,速度也是慢得可以。可谓是洋相尽出。

魏国的骑手则是从一开始就一马当先,和齐国骑手形成鲜明的对比。

第一场当然以魏国摧枯拉朽的胜利而告终。

啊不,第一场真正的结束是齐国使者到达终点。

齐国的骑手看上去明显不对劲。各国的国君都不是什么好鸟。这么一个能光明正大看齐国洋相的机会,他们怎么会错过?

他们看得是分外起劲。尤其是和齐国关系微妙的燕国。燕公的笑声可以别那么大的。

齐王面上淡然地看着。心里却把这些家伙都给恨上了。

副使看到魏国赢了,那是一脸的喜气。

慕容建中却是面无表情。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副使的脑回路是怎么样的。这样的胜利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而且,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他给忽略掉了。只是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头绪。

直到第二场田夕驾车出场,领先魏国骑手半个马身到达终点的时候,慕容建中才想起来。

“这尼玛不是《战国》版的‘田忌赛马’吗?”慕容建中头疼地看着齐国代表的方向。

他现在确定了。一定是孙膑给出的主意。第一场出场的是齐国的下等马。这一场是一定会输的。所以,并不用在意由谁来驾车。不过,孙膑却故意让中了暗算的齐国骑手下场,让他们以为齐国真的是束手无策了。这一招很好地迷惑了其他人。当第二场用齐国的上等马赛魏国中等马时,让田夕去驾车。旁人只会觉得齐国真的没人了。只能派个女人上。就是最后赢了,他们也觉得是个意外。最多鄙视一下魏国骑手。连个女人也赢不了。

慕容建中也是从这个时候醒悟过来的。但却已经迟了。只要下一个出场的齐国骑手合格。齐国是一定会赢得。因为齐国拉车的是中等马。而魏国却只剩下一匹下等马了。

“不愧是孙膑。居然连我也瞒过了。”慕容建中心中赞叹道。孙膑果然不凡呐。先是示敌以弱,降低对手的警惕性,然后再出奇招致胜。而且,当他出招的时候,对手已经无力回天了。就像是现在,他虽然知道了孙膑的打算。可他却已经无能为力了。这下子,魏国的脸真的要丢大了。已经输人了,等下连比赛也要一起输掉了。

慕容建中心中微微叹息,对副使说道:“收拾好行装,准备回国。”

副使疑惑道:“上将军,为何啊?”

“为何?”慕容建中冷哼一声,“魏国就要输了。你还想在这里丢人现眼吗?”

副使有些傻眼了:“输了?怎么可能?刚刚只是个意外。下一场不可能再发生的。”

慕容建中不想跟他解释,不耐烦地说道:“叫你收拾就去收拾,哪儿那么多废话!”

副使心有不甘地说道:“是。”

只是,事情的发展又出乎慕容建中所料。他没想到,第三个出场的居然会是孙膑。而且,看着第三个出场的魏国骑手一脸不怀好意的样子,他瞬间感到不妙。再回头看了看副使,见他一脸阴笑,他马上明白了过来。

慕容建中一脸不善地说道:“你又干了什么?”

副使得意地说道:“上将军放心,第三场魏国拿下了。我打听过了,齐国的骑手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只要……”

“够了!”慕容建中喝道,“你知道齐国的骑手是谁吗?你最好期待他不要有什么意外,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很有节奏感。”

“上将军?”副使有些不知所措。

慕容建中已经管不上这个只会拖后腿的家伙了。因为第三场赛马已经开始了。

随着令旗下落,魏国骑手和孙膑打马飞奔。因为孙膑事先调整了马匹的出场顺序。所以,他现在是在用中等马在赛魏国的下等马。虽然即使是下等马也是一匹良马,但终究还是不如中等马。僵持一段时间后,魏国开始落后。当落后半个马身的时候,魏国骑手终于忍不住了。他按照副使的吩咐,开始了一连串的小动作。

只是,他自以为隐蔽的小动作被看台上的众人看个正着。在众目睽睽之下,魏国的脸面彻底被他给丢尽了。

今天魏国的脸面一丢再丢,也不在乎这么一次,慕容建中都已经麻木了。他现在担心的是孙膑。

他知道孙膑精通马语,驾车的技术也很不错。正常情况下比赛,那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但关键是对手现在出的尽是阴招。

魏国骑手疯狂地甩着马鞭,总是状似无意地挥向孙膑。孙膑一边控制着马匹,一边还要躲避重满恶意的攻击,一时间狼狈不堪。

不过,即使这样,魏国骑手也没有取得多大的领先。他见此,决定出狠招了。

他驱车靠近孙膑,接近后,不断冲撞他的车轴。他的目的是让孙膑丧失平衡,无法控制住马车,最好能从车上摔下来。但令他和慕容建中傻眼的是,齐国的车也太垃圾了。被这么一撞,车轮居然在慢慢脱节,整个车都变得摇摇晃晃的。这尼玛的,绝对是假冒伪劣产品。

敌人很凶猛,车子又不给力。但孙膑却没有放弃,他努力控制好车,说着奇怪的马语,催促着他的马快一点。

仿佛听到了孙膑的哀求一样,马真的撒开蹄子,拼命往前跑。很快就拉开了和魏国骑手的距离。魏国骑手这会儿想出阴招也够不到了。只能咬紧牙关,拼命抽打着马匹,期望能赶上孙膑。

只不过,他遇到了会马语的孙膑,孙膑用马语跟魏国的马交流,让它们跑得慢一点。魏国的马虽然被鞭打得很痛苦,但速度却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就这样,孙膑终于先于魏国骑手,到达终点。

孙膑朝着魏国骑手喊道:“用了卑鄙手段又如何?还不是输了。”

魏国骑手听后真是又羞又恼。

只是,乐极生悲。这个时候,那辆假冒伪劣的车终于要报废了。被魏国骑手摧残过的那一边的车轮突然脱离了车轴。车突然歪向一边去了。而此时的马还在拉着车飞奔。

失去平衡的孙膑实在没有能力控制住飞奔的快马。惊慌之下,只好死死抱住车轼。

“膑!”

“孙膑!”

“师兄!” ...

慕容建中,田夕,李腾同时惊呼,又迅速反应过来,马上向孙膑的方向飞奔过去。

“上将军,你不能去啊。他是齐国的人。”副使苦口婆心地劝慰道、

“让开!”慕容建中哪里会跟他废话,直接抬脚把他踹到一边。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追上孙膑,抽出屠龙刀砍断车辕,让马匹和车彻底脱离。砍断后,他又扑向孙膑,抱着他滚下马车。

因为冲力实在有些大。他们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慕容建中吃痛地咬咬嘴唇,站起来。扶起同样形象狼狈地孙膑,对着他的头狠狠地敲了一下。

“你是傻了吗?明知道即使齐国赢了也决定不了边城的命运,又何必搅合进来。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面对慕容建中的责问,孙膑咧着嘴,傻傻地笑道:“我知道。可我想让她开心。”

慕容建中看着正在傻笑的孙膑,心中叹息,又是一个为爱痴狂的人。

他帮孙膑拍拍身上的尘土,为他整整仪容,说道:“走吧。以后别这样了。”

比慕容建中慢一步的田夕和李腾这时候也跑来关心孙膑。

慕容建中阻止他们道:“孙膑需要治疗。我带了治外伤的大夫,让他给膑看看。”

田夕不疑有他,李腾却隐隐感到有些不对。但一时没想到。

慕容建中就这样带着孙膑到了魏国会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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