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反正不管我扮淑女还是显露真性情,某个人都把我当空气,我何不让自己痛快点。”
朱焰瞪了一眼依旧无动于衷的祈临,决定早点结束这场让人生气的夜会:“说正事。你们说安家这次是怎么想的,居然就这么算了,完全不像是他们的风格。”
“呵。”西陵冷笑一声,看了一眼貌似聪明,实则在某些方面还太天真的同伴:“你错了,红狸的死,安家已记在我们头上。只不过眼下他们手头有比寻仇更重要的事,所以暂时隐忍不发罢了。”
“什么?!”朱焰本来就大的眼睛,顿时又瞪大了一圈:“红狸是我们杀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太多了。”抢在朱焰发作前,西陵慢条斯理地说道:“譬如说,你肯定不知道萧飞鸿已经跑到了g省去见安云乡,独留不知该怎么向其他门人解释的萧玄易。”
“难道萧飞鸿想要投诚?”
“很有可能。不过据我得到的消息,安云乡暂时不打算见他。他似乎准备等待一个正式的日子,再去见萧飞鸿。”
“这又是为什么?”
这一次,轮到西陵优雅地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不过,等时候到了,不就清楚了么。反正我们的宗旨一向是隔岸观火,袖手看戏,除非大火烧进院来,否则绝不妄动。”
“总之就是个没劲的围观党,偏偏还不能彻底打酱油,偶尔还要下场管管闲事,却又不能插手太深。”朱焰做完总结,注意力马上转到了另一件事情上:“变态医生,那你知不知道是谁杀了红狸?”
“如果我 ...
(看到尸体,就能从她的创口和痕迹分析出有用的情报来。你知道,人的尸体是会说话的,它会告诉我凶手是谁——”
朱焰最怕听西陵那套变态理论,赶紧打断:“停停停,谁想听你说这些!”
等西陵知趣地闭上嘴,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蓦地两眼放光:“萧家就逄有心也没胆子杀人。莫非是新来了不懂规矩的散修,刚好和红狸发生了冲突,于是就出手了?哈,这个人能干掉红狸,可见身手不错,正好组织好久没吸收新血了,或许可以考虑一下。”
一直没有说话的祈临,此时翻完朱焰带来的资料,淡淡说道:“不要胡思乱想,我们的任务是维持平衡,不让任何一方做出过火的事情。我们自己,也不要有多余的动作。”
“切,没劲。”朱焰哼了一声,见他拿起外套准备离开,连忙转嗔为喜,起身跟上前去:“你没有开车,我送你吧。到了你家,你会留我喝茶表示感谢吧?当然,如果你硬要留我过夜做点别的事,我也可以考虑一下——喂喂,别走那么快啊,等等我!”
西陵好笑地目送着他们的背影,摇了摇头,一语定案:“真是孽缘。”
第二天,y省大学。
已经是大三了,课程少之又少,而且以林紫苏原本的成绩,最后这两门课程即使不修,对她的成绩也没多大影响。但为了换换脑子,她这天还是来上课了。
安云乡非要在一个多月后才肯见萧飞鸿的事,昨天她已经从萧玄易那里知道了。对此,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指定在生日那天才见面,难道这俩老头子,一把年纪了还在玩相爱相杀的基情戏不成?
当然,那只是她无厘头的想法,实际如何,既然猜不到,那就索性不去想,反正离那个日子也没几天了。而且那天目睹了萧飞鸿出手杀死红狸那一幕后,她开始相信,事情不会像表面看上来那么简单。
而原本非常心浮气躁、恨不得马上杀到g省去把爷爷带回来的萧玄易,也在她的劝服后决定暂且按兵不动,先修炼好星命秘籍,等时候到了再去g省见机行事。
不过,对于萧飞鸿隐瞒实力这件事,林紫苏思量许久,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坐在教室里,她一边无意识在笔记本上乱画着,一这梳理这两天遇到的种种事情。
末了,她忽然想到那天在小潘家园淘来的太湖石和绿釉陶提梁壶,自从租下房子把它们扔在那儿后,一晃都快将近一个月了,她始终没去动过。或许等下课后该,再顺便给小仓库加个防御阵法什么的,免得辛苦淘来的东西被小偷捡了现成。
林紫苏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课,漫不经心地安排着事情,突然,走廊外传来一阵激烈的吵嚷声。
y大学风不错,除了节日活动,别说是在教学楼里,就算是校园里也很少有这么大的声音。所以老师和学生们的注意力立即被吸引过去,不由自主竖起了耳朵。再仔细一听,吵架内容居然还蛮劲爆的。
“……他是我男友!不许你和他在一起,你给我离他远一点!”
“拜托你看清楚,是他非要送花给我的好吧!”
“不可能!如果不是你勾引在先,他怎么会理你!你这不要脸的家伙,居然勾引我男友!”
“我说你这家伙,对你客气点你就蹬鼻子上脸了。这种三等残废满脸痘痘的男人,老娘就算一辈子不结婚也不会要!与其费力气和我吵,不如多花点时间好好学学,怎么管好自己的男人,让他别在外头搞三捻四的!”
“你——你胡说!他昨天晚上才说过最爱的人是我,他从不会骗我!一定是你勾引欺骗了他,否则他怎么可能会答理你!”女人声嘶力竭地吼出这句话,上前想要抓住另一名女子的衣领。
女子轻巧地闪开,漂亮的眼睛里满是不耐,夹杂着几分淡淡的怜悯:“晚上?是在床上说的吧,男人那时候说的鬼话你也信?再说,到底是他主动还是我勾引的,你问问旁边值班的警卫不就知道了?这家伙拿着花来堵我已经有好几天了,我懒得理他罢了。没想到你这个拎不清的反而来骂我——要不我就真收下这花,倒省得白挨你骂一场。”
说着,女子撩了撩微乱的头发,向旁边拿着一大束玫瑰满天星,手足无措的小个子男生挑眉一笑,艳光四射,让人不敢直视:“喂,这花是送给我的吗?”
男生本来打算在正牌女友面前否认到底的,但被女子的笑容一电,三魂立即丢了七魄,梦游一般傻笑着,条件反射地点了点头。
“那还不快把花给我。”女子笑斥道,三分嗔怪,七分浅笑,目光盈盈如春水欲流,迷得那男生更不知今夕何夕。
眼睁睁看着男友当着自己的面,将花献给了另一名美貌女子,正牌女友完全傻了眼。她呆呆站了片刻,突然声嘶力竭地喊道:“你骗我!原来你一直在骗我!”
被她一吼,那被迷得色授魂与的男生总算清醒了几分。见事已至此,索性一咬牙,说道:“你当初和我在一起不就因为我爸爸是校董?你要钱,交往这几个月我也给了你不少。如今我找到真爱了,咱们一拍两散吧!”
女人顿时大哭起来:“你真是无耻!我要不是真心喜欢你,又怎么会考研留下来,又怎会把第一次都给了你?!你这个负心的王八蛋!”
这时,不少围观的学生都认出了吵架的两男一女,纷纷交头接耳地八卦起来:“正在大哭的这个不是前校花么,先前大家都奇怪,为什么她当年在校园网上被攻击成那样,还愿意考本校的研留下来,原来是为了那个男人啊。”
“那男生的爹给我们学校捐款修了好几幢教学楼,校区里有条路就是用他的名字命名的。前校花跟了这么有钱的男人,这辈子算是圆满了。”
“啧,这不是被甩了么。我说呢,这男生以前追现任校花朱焰追得那么紧,怎么一下子又改与前校花交往。原来到头来,还是旧情不忘啊。这下子,前校花可是人财两失了。”这口气酸溜溜的,是女生。
“呸,什么旧情不忘,他就是想脚踩两条船!可怜我们学校多少男生还是光棍,他把花摘了一朵又一朵还嫌不够!”这口吻暴躁嫉恨的,则是男生。
“嘿嘿,现在事情被撞破了,快看看怎么收场。”
……
听着众人议论,林紫苏忽然想起了开学那天,董佳儿告诉自己的八卦。她本来不怎么感兴趣的,但听到朱焰二字后,忍不住挤到了前面。她猜测朱焰是黑麒麟的成员,与之相关的事,不免就多几分关注。
当她顶着众人的白眼挤到最前面时,长廊的另一端,一名头发蓬乱,看上去有些呆呆的男子,端着个盒子走了过来。见两女一男站成个三角形,不远处又有不少学生在探头探脑,不禁茫然地抓了抓脑袋:“你们……在做什么?”
认出他是教授《识珍》这门选修课的冯老师,几个学生远远地打了招呼。但朱焰等三人,却统统无视了他的到来。
“你到底想怎样?”朱焰抱起手臂, ...
(不耐烦地对面前挡路的女人说道。
她向来爱憎分明,心气极高,最见不得那种为男人哭哭啼啼,分不轻是非黑白的小女生。偏偏这个前任校花非但两样都犯了,而且还犯到了她头上,怎不让她火大。
如果不是碍着对方是个女人,她早就出手了。
前校花擦了把眼泪,哽咽着说道:“我要你当面向我保证,以后不再跟他来往。”
朱焰顿时用活见鬼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大姐,你近视还是弱视?都说了是他缠着我不放,你让我怎么保证?”
“我不管!总之你要保证,不再和他见面说话,这样我才能放心。”
“老天……”朱焰白皙的额头上爆出一团青筋:“你耳朵不好使吗?说分手的是他,说想移情别恋的也是他,你该找的人是他才对,盯着我做什么!”
前校花凄楚地说道:“只要你肯离开他,他就会再回到我身边。”
“……有些女人枉自受过高等教育,实际上思维行为还是同乡下妇女没什么两样——不,甚至还更为愚昧。我看你就是这类女人的代表人物!”朱焰瞪着一副楚楚可怜死样子的前校花,简直恨不得一掌拍死她。
那个校董公子生怕被朱焰误会,连忙解释道:“我真正爱的人是朱焰,我本以为和你在一起,可以忘记她。但我发现我始终忘不了她,你也代替不了她。总之,如果你还有点自尊心,就不要再缠着我不放。”
闻言,还在抽泣的前校花突然一顿,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死死盯着校董公子:“佻说这些话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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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 捡大漏:到手无数件古玩 紫白飞星
(校董公子有点心虚地移开视线:“或许我是有些对不起你,但我可以给你一笔钱做为补偿,只要你答应我,不要再妨碍我追求幸福。ww”
“妨碍?原来在你眼里,我竟是个妨碍!你知不知道我为你付出了多少,现在你却只想用一句话就把我打发了?!”
前校花激动得情绪失控,愤怒地挥舞着双手向男生冲去。男生连忙扔开花束,试图扭住她的胳膊让她安静下来。混乱之中,也不知是谁失手推了冯老师一把,害他脚下一个踉跄,手里捧的盒子顿时摔在了地上。
“冯老师,你没事吧?”见状,几名与冯老师相熟的学生赶紧拥上前去,将他扶起。
“我没事,只是我的东西——啊,怎么会这样!”被当做背景板无视了老半天的冯老师手忙脚乱地捡起盒子,打开一看,顿时傻了眼。他心痛地说道:“这是我费尽唇舌才从伯父那儿借来的珍藏品啊!突然摔裂了,可让我怎么和伯父交待!”
看着他痛心疾首的样子,林紫苏慢慢记起了关于他的事情:这位冯老师有个喜欢收藏古玩的富豪大伯,受对方的影响,他从小就对古玩很感兴趣。虽然正职是物理讲师,但闲暇之余还兼了一门教学生古玩常识的选修课。
因为他讲课有趣,三五不时从土豪亲戚那里借真品来做当堂展示,为人又热心,经常不计报酬无私地帮助学生,所以很多人都蛮喜欢选他的课。
不过,林紫苏也记得,这位单纯如少年,一门心思都扑在兴趣爱好上的老师,因为把所有工资都花在了买古玩上,没有分毫积蓄。现在突然打破了一个古玩,只怕他拿不出这笔赔偿来。
虽说若要追究起责任来,罪魁祸首还是校董公子和前校花两个,但若那两位想要推卸责任,闹起来也未免让人头痛。
想着前世自己忙于打工累倒,生病错过了两门课程,事后还是这位冯老师主动斡旋帮忙,想办法替自己拿到了学分。又看了一眼依旧在拉拉扯扯投入上演着负心郎与薄命女戏码的两人,林紫苏当即决定要帮这个单纯的老师一把。
越众而出,她问道:“冯老师,能让我看一看么?”
“啊?”
呆呆的冯老师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纸盒已被面前这陌生的秀丽少女接了过去。
打开一看,林紫苏才发现盒中盛放的陶器算不上精美,而是古拙非常,但散发的那一种沧桑岁月的感觉,却是十分惹眼。
林紫苏很快便从小晏曾说过的古玩常识里认出了它的来历,顿时更加庆幸自己决定帮忙: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以这只陶罐的价值,哪怕冯老师再做上一百年工作,所得的工资也远远抵不上它的身价。
因为修行的缘故,如今她修复起古玩来已非常得心应手,所花的时间更是减少了好几倍。借着木盒挡住众人的视线,纤指在细小的裂缝上轻轻一抹,那条黑纹便像被橡皮擦掉的污渍似的,无影无踪。
收回手,做了个掸掉东西的动作,林紫苏若无其事地将盒子递还回去:“冯老师,你太紧张了,只是一根头发粘在陶罐上罢了。”
“头发?”冯老师又是一愣,呆呆看着飘然落地的那根发丝,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
冯老师本就长了一张娃娃脸,加上现在这副傻傻的模样,看上去活像只维尼熊。林紫苏看他怪有趣的,忍不住轻笑一声。冯老师才在笑声中惊醒过来,俊脸微红地接过盒子。
顺着敞开的盒盖一看,他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像是生怕眼花了似的:“这、这真的没碎!”
“是啊,老师你大概是太紧张看眼花了。不过也是运气好,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还没碎。”
说罢,林紫苏瞟了一眼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总算停止争执改为小声抽泣的前校花,忍不住说了她一句:“别为了不值得的事哭哭啼啼,反而生出更大的事端来。刚才要不是运气好,加上冯老师不计较,你现在只怕哭都哭不出来了。”
“你、你知道什么!我刚刚只是不小心,而且又没有狐狸精来勾引你男友,你根本不能体会我的心情!”前校花一副委屈到十二万分的样子。
林紫苏一听她那堆陈腔滥调就觉得头痛,便向冯老师问道:“冯老师,你那只篦纹陶壶现在大概市价多少?”
“这是北魏的东西,我大伯三十多年前在呼市从一个老乡手里收来的。当时入手花了他一年的收入,现在嘛,若放到市场上,大概至少能卖出近千万吧。”不假思索地说完,冯老师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某件事:“咦,你怎么知道这是北魏的?我大伯许多搞收藏的朋友,一开始都以为是只废弃的素瓷胎呢。”
林紫苏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已经惊呆了的前校花:“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险些背上近千万的债务,你觉得值吗?”
前校花根本没有想到这件文物会如此贵重,一时脸色惨白,嗫嚅着说不出话来。但一直浑浑噩噩的眼神倒是恢复了几分清明,并重新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校董公子,也不再拉着朱焰无理取闹。显然是将林紫苏的这番话听进去了。
见状,林紫苏微微一笑:迷途知返,这女生还算有救。
这时,只听冯老师又锲而不舍地追问:“这位同学,你到底是怎么鉴别出来的?”
“这个啊,很简单,这件陶器具有鲜卑族与契丹族的明显特征:形制古朴素净,注重实用性多于装饰性。恰好我手头也有一只契丹人的提梁壶。虽然不是同一个朝代的物件,但到底是同个民族所制作的,有些特征一脉相承,所以我一眼就认了出来。”
林紫苏手头的那只,正是上次小晏带她去小潘家园淘来的提梁壶。因为破损严重,加上店家不识货,她只花了五千块就搞到手,所以并没觉得有多珍贵。
殊不知,之前听冯老师说他手上那件陶器价值千万的同学们,听到林紫苏说手上还有一只类似的,无不倒抽一口凉气,纷纷开始羡慕嫉妒恨:“天啊,林紫苏,你真有钱!”
“是啊,古玩是有钱人的兴趣吧,你家什么时候发财了?”
“求包养求交往!不对,先请个客再说!”
……
看着周围一张张或羡慕或嫉恨的脸,林紫苏才意识到自己或许说错了话。干笑一声,</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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