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些鸡翅，还有一把芹菜，然后是一些配料，再来个蘑菇汤，比起蒋芸平时一个人吃的都少，但谁让她是个不喜欢下厨的人呢，能折腾出这么多，蒋离已经是有天大的面子了。
蒋芸先把冻过的鸡翅放在水里面泡面，然后又去洗芹菜，蒋离就站在她身后，一手插着口袋，一手端着杯子看着她忙活nad3（
“昨天晚上谁送你回来的？”
这问题太正常了，就像是家人之间的闲聊。
所以蒋芸也就没设防的回答了他，“涛子。”
“哦，我涛叔啊。”
蒋离的口气有些奇怪，法这蒋芸也没作多想，青春期的孩子，天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想当年，她十九岁的时候，还一心想要嫁给王世唯呢，真他妈的蠢毙了。
所以蒋芸只轻轻的嗯了一声，注意力未受丝毫影响，继续洗自己的菜。
“然后他就留下来了？”
蒋芸一愣，洗菜的手停了停。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偶尔留宿在这里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你以前有段时间还赖着人家要陪你睡呢。”
蒋离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脸色阴沉得很，可惜蒋芸一直背对着他，没有看到。
“那这药，你是给他吃的呀，还是给你吃的呀？”
蒋芸放下杯子，手中不知何时多了瓶药，正是蒋芸不见了的那瓶那什么药。
随意的晃了晃，药丸子在药瓶里发生轻脆的声音，蒋芸的脑袋也随着这声音，啪的一声爆了开来。
蒋芸深吸了两口气，转身。
“你拿着它做什么？”
“不做什么，好奇而已？”
蒋离的脸色有一种越来越沉的趋势，不得不说，这一刻，蒋芸居然有股临阵而逃的冲动。
“啊……我好像忘了煮米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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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 人生就是咯噔
？
米饭煮了，菜也洗了切了，直到蒋芸拧开火，蒋离还一直站在她的身后。
蒋芸也没回头，抖着手往锅里倒了些油。
事实证明，开小差总会出事的，这油才刚下锅，立马就炸了，蒋芸也不知道想什么，锅里水都没烧干就把油给倒了下去。
好在蒋离脚长手快的，迅速将她拉离了危险区。
蒋芸惊魂未定的看着还在乱跳着的油星子，暗暗松了一口气，差点就被毁容了。
油在锅里炸了一会，水份蒸发完之后就歇了下去，蒋芸挣开蒋离准备继续做菜。
蒋离却先她一步，提脚上前，关了火，转身面对着她。
“你连涛叔也下得去手？”
蒋芸皱着眉，这头不知道要不要点下去，沉吟了片刻后还是点了头。
“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的事情，何来下不下得去手这一说。”
蒋芸打算避重就轻，或许她目前的生活状况是需要找个人好好的梳理一番。
但相信她，那个人怎么也不可能会是蒋离。
“我十九岁了，是不是也成年了？”
“是……”
法律上来讲是这样没错，但是……
蒋芸的话还没说话便被蒋离给截断了。
“那是不是我也可以？”
十九岁的蒋离已经有一米七九的个头了，这高度没什么错，但蒋芸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把他一巴掌拍下去，拍成他九岁时的模样nad1（
那个时候的他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晚餐到底还是叫的外卖，油还在锅里，还有一锅已经煮好的米饭。
餐桌上，蒋芸与蒋离两个人各占据一方，只有筷子撞击盘子与碗的声音，还有咀嚼声。
蒋芸脸埋的低低头，差点就将整个脸都埋进了碗里。而埋在碗里的那张脸，皱着眉，瘪着嘴，一副苦大仇深的感觉。
是了。
她苦恼，十分苦恼。
“蒋离啊，你是不是在感情上遇到什么问题了？”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身为长辈，她也不可能永远不跟蒋离谈这件事。
“小问题。”
那就是有问题咯？
还好还好，蒋芸心里松了一口气，觉得蒋离这孩子果然是因为别的刺激才会说出这样的话，不是本意不是本意啊。
所以呢？
她要坦然，坦然。
“自己能解决吗？”
蒋离将筷子一搁，“难不成你想帮我解决，还是让我涛叔帮我解决？”
反正从他看到那瓶那什么药开始，蒋离的脸上就是不痛快。
正如蒋离自己所说，他十九岁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年纪，最让人头痛nad2（
首先，她不能对他敷衍了事，因为如果学习成绩跟智商成正比的话，蒋离要比她聪明得多。
其次，她也不可能对他有一说一，全盘交代。到底她还是要装装长辈的样子，太过透明了，就显得太没气场了。
所以蒋芸本想着用打太极的方法，让蒋离那的不痛快维持到他回学校也不曝发，反正也才两天，星期一他就回去了，而今天已经过去了一大半。
“如果你觉得需要的话，也可以。”
搁筷子怕什么，她就当他吃饱了撑着。
“妈，你说，我要是让涛叔跟我去学校，你会不会活不下去？”
就连这满桌的饭菜，也都是蒋芸打电话给黄涛，然后黄涛再打电话让人给送来的。
蒋离的这个问题，蒋芸还真的认真的思考了一番。
其结论是，应该不会。
怎么会活不下去呢，想当年，她人生的前二十年不都还没黄涛这个人吗，她不也活得挺好，挺滋润的吗。
不过，转念一想，蒋芸又深深的忧虑起来，因为这几年下来，这事，还真不好说了。这几年她活的实在是像个废人一样，生活起居几乎全是黄涛一手操办的，这真要离了他……
但是……
“你让他跟你去学校干什么？”
总不至于就是为了让她活不下去吧？
“我能让他跟我去学婿什么，我只是随便那么一说nad3（”
“哈哈……那哪能啊，我自己又不是没手没脚，还能离了谁活不了吗。”
蒋芸干笑，甭管怎么说，先把面子挽回来再说。
“哦，是吗？”
蒋离一脸，我不相信的模样。
蒋芸立马信誓旦旦，就差拍着胸脯了。
“当然！”
“那我可就真让涛叔跟我去了啊，我们学校要搬校区，工程虽然不大，但学校有钱啊，让涛叔去那里转一下。”
“这么小的事情就不必麻烦他了吧？”
学校再大也不过是几幢教学楼的事，为了这点事，不值当。
蒋芸没再吱声，隔着餐桌静静地看着蒋芸。蒋芸被他看的实在不自在，只好又低下头去一顿猛吃。
这一不小心，就给吃撑了。
黄涛到达蒋芸家的时候，蒋离拿着手机在客厅里来回地走着，不知道给谁打电话。
而蒋芸，由于不小心吃撑了的缘固，也得着靠着墙站着直哼哼。
黄涛一进门，错愕的看着两人。当然，对于蒋离，只是象征性的瞄了一眼，毕竟打电话这事，人家爱怎么打是人家的事，站着打，坐着打，走着打……都是正常现象。
唯一不正常的，就是蒋芸了。
“怎么了这是？”
蒋芸靠着墙，脸上比黄涛脸上的错愕还错愕。
“你怎么来了？”
呃，她的意思不是他来不得，而是，蒋离在呢，他这不是送上门找死么。
蒋芸原本以为蒋离会给黄涛脸色，毕竟，他刚才的表现似乎有些不太友好。这样一来，尴尬的就不光是黄涛了。
“蒋离说找我有事，就过来了。”
黄涛说着朝还在打电话的蒋离看了一眼，后者伸手，示意他等等。黄涛也没说什么，等等就等等，反正他不赶时间。
倒是蒋芸，心里咯噔一下。
只是也没太过于表现在脸上，自从她进了北堂之后，她这心就时常的总要咯噔一下，有时候一下不够，还要咯噔好几下，特别是最近，她见谁都咯噔，她这心脏，迟早要给咯噔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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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 物竞天择
？
蒋芸不知道蒋离跟黄涛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了，她心里很多有些疑问，外加不爽。
别看蒋离个子挺大，但毕竟还是个孩子，再说，别说他才十九，就算蒋离二十九了，蒋芸也不希望他与黄涛走得太近。
蒋离打完电话之后，俨然一副主人姿态，招呼黄涛坐下，还给他泡了杯茶，可惜蒋芸只能望茶兴叹，谁让她撑着了呢，她只能继续靠着墙消食了。
“涛叔，学校里有个工程，有没有兴趣接？”
蒋离也毫不避讳蒋芸的在场，直接与黄涛面对面的谈起了“勾当”。
“你想得到什么？”
黄涛闻言，眼神闪了闪，神色倒是没变，蒋离他太了解了，他看着他长大，他连他身上有几颗痣都一清二楚，他第一次游泳是他教的，第一次打架也是他教的，就连那些男孩子成长必经的那些，都是他手把手的教的。
所以，蒋离这话一出，黄涛就知道这小子肯定能得到什么好处，否则的话，他才不会干这种拉皮条的事。
“哈哈，不愧是我涛叔。”
蒋离大笑，好不开心的样子。
“反正总不会有坏处。”
蒋离装作一副很神秘的样子，对于好处，好像无意欲多说。
黄涛挑挑眉，不置可否，但也没有继续追问，男人嘛，多少都应该有点属于自己一个人的秘密。
“那我有什么好处？”
因为对象是蒋离，所以明明觉得无趣，但黄涛还是努力装作一副我很有兴趣的样子nad1（
“钱啊，北堂现在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钱吗？”
蒋离理所当然，好看的凤眼周围泛起的全是桃花，看得站在墙角蹭墙的蒋芸嫉妒到不行。
“咳咳……”
听到这话的黄涛被呛的咳了两声，然后是姓蒋的两个人的白眼，一副责怪他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也不全是为了钱。”
如果黄伟听到蒋离的这种话，一定会想要扒了这小子的皮，别看黄伟是个地地道道的黑帮头头，但他最讨厌的一件事就是别人说他没文化，其次就是钱了。
北堂怎么会是为了钱呢，怎么会光是为了钱呢？
他们也为了别的啊，像是权利。
再有钱的人也玩不过政权，迟早都会被拉出来被人玩，所以他们正在努力朝另外的方向发展。
“干还是不干？”
他才不管北堂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他要的只是结果而已。
“我可以说不吗？”
黄涛捧起杯子，吹了口气，呡了一口茶，茶香立即在嘴巴里散口。
嗯哼，高级货。
看来为了让他答应，蒋离还真是费了些心思。
本来黄涛是想把手伸进衣服里掏烟的，但想到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手伸到一半，只好去端面前的茶杯了。
“当然不行nad2（”
蒋离虽然年纪小，这谈判的功力倒是不浅，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看得蒋芸一阵肉疼，完了，完了完了，这世上又多了一个奸商，无耻之徒。
北堂不缺奸商，也不缺混道的，怎么他就不明白她的心呢？
唉，蒋芸哀怨的站在墙解对着天花板上的吸顶灯连着叹了好几口气。
“成，谁让我是你涛叔呢，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很明显，黄涛在蒋离面前要比在蒋芸面前自在的多。
对此，蒋芸的解释是：哼，臭男人，一丘之貉。
蒋离找黄涛其实也就这点事，他总不可能找他谈感情。当然，关于那瓶药的事，他也没忘记。
所以在送黄涛离开时，蒋离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黄涛的脸色变了变，但怎么着，也是个长辈，比蒋离多吃七八年的饭也不是白吃的，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然后对着蒋离轻轻吐了一句：
“你还太嫩。”
这下轮到蒋离变脸了，黄涛一进电梯，他便马上转身进了屋子，啪的一声把门给甩上了，这还不解气，又一脚踢向玄关处的鞋架。
啪的一声，鞋架断了好几截。
“怎么了这是？”
刚才不还好好的？
被这动静吓了一跳的蒋芸不明所以，刚明明还好好的，这一会，送个人的功夫，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没事，脚痒nad3（”
踢完一脚的蒋离满意了，心情也好了，甩着腿往屋内走，一路上还踢掉了两只散落在地上的鞋子。
蒋芸看着被蒋离踢的远远的鞋子，心里一阵抽抽。
这孩子，有狂躁症吧？
想说蒋离在蒋芸心中，那算是十全十美。
但有一点，只有一点，蒋离身上还是有那么一点小小的缺
那就是他这态度，蒋离从小就这样，对北堂的人从来都是这态度。
“你涛叔那是不惜跟你计较，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蒋离的步子停了下来，因为眼前又有一只鞋子挡了他的去路。
脚一扬，鞋子再次飞了出去，这次直接踢到了厨房门口，摔到门上，又落了下来。
“脚又痒了？”
“嗯。”
蒋离不甘愿的嗯了一声，对蒋芸他是没脾气，但生闷气他也会。
“要不要带你去你三舅那里瞧瞧？”
贺三的产业可不止维屏大厦那一栋楼，旗下还有两家私人医院，以及七八家私人健身会所。
一提贺三，蒋离就蔫了。
蒋离谁也不怕，就怕贺三，贺三太可怕了，贺三他不是人，他就是一恶魔。
要是落在他手上，他有的是法子让他掉一身皮。
蒋离几乎是反射影的收回脚，连连摇头。
“不用不用，不氧了，就不去麻烦三舅了。”
说是三舅，其实蒋离也就这一个舅舅，因为贺家的人，也就贺三一个人不嫌他，其他人当着蒋芸的面不说，一背面，全都当他是十恶不赦之徒。好像蒋芸是被他毁一样。
哈，好笑。
他们要真有那本事，怎么不去枪毙了王世唯。
毁蒋芸是王世唯又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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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 老妈子的心
？
蒋离在家里呆了两天，蒋芸也就在家里陪了两天。
这期间黄涛来过两次，另外，蒋芸还想问蒋离一件事。
在问之前，蒋芸先去洗了个手，擦干之后，去壁柜的后边掏了很久掏出一块银元，拿在手边捏了会，终于两眼一闭，将硬币往上一抛。
如果老天不让她干涉这件事，让她就装聋作哑好了。
可惜，老天不想让她装聋作哑。
反正面对蒋离，她已经老妈子惯了，再老妈子一点也没关系，省得这么端着拿着，心里反而不安稳。
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但这事由她来问总觉得有些别扭。
如果在她知道黄涛是北京人之前，她肯定会让黄涛去干这件事，但自从韩天星告诉他黄涛是北京人之后，不知怎的，蒋芸的心里对于黄涛就有了另一番计较。
其实的事她可以接受，但蒋离，他绝对亲近不得。
她待黄涛还是从前那样，虽然她不是最好的老大，但黄涛却是最好的手下，他们之间甭管发生什么事，该拿捏的分寸他总是拿捏的很好。
黄涛每次来她也总是保持着和颜悦色，黄涛还是像以前一样，每天都会来她家，到书房来向她报告堂子里的事。通常都是黄涛在一边说，蒋芸只是负责点头就好，因为黄涛做的很好，没有什么可挑剔。
所以这个时候蒋芸的心情总是保持的很好，因为黄涛总是把北堂的事情处理的很好。但这两日只要黄涛一转身，蒋芸的脸马上就拉了下来，这几乎是下意识的。
蒋芸将老天交给她的事情一直拖，她打算能拖多久就拖多久，直到周一的到来。
蒋离回来的这两天，基本上没有出过门，只在家里呆着nad1（蒋芸十九岁的时候正忙着跟王世唯谈恋爱，所以她觉得蒋离是不是也应该去忙这事儿。
好吧，她要问的就是这个。
周日晚上，蒋芸呆在蒋离的房间假装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东西要收拾，蒋离回来根本什么也没带，所以走的时候也没什么，唯一的东西也就是黄涛给蒋离买的两套衣服而已。
蒋芸来回的折腾衣服，折好了又抖开，抖开了又折好，如此反复。
蒋离坐在床上玩电脑，偶尔抬起头看蒋芸一眼。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问我？”
终于，在蒋芸将他的新衣服折烂或者是抖烂之前，蒋离开口。
“没，没有。”
蒋芸摇头。
“有你就问吧。”
蒋芸张张嘴，闭上，再张嘴。
“这可是你让我问的啊。”
贺三真他妈的太狠了，当年她要领养蒋离的时候，她问过唯一的一个人就是贺三。
结果当时贺三的回答是：“挺好啊，一定很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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