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1 / 2）

了

几天前，石头上山采药，到天黑都没回来　月急疯了，满山遍野地找，又是卜卦又是测字，最后在乱石山坳了找到了摔伤的石头，其实已经咽气了　月不相信石头就这么死了，又是叫魂又是驱鬼，可是都没有用，就连“九阳还魂棒”都没了法力

九九心想“九阳还魂棒”何曾有过法力？

柱子接着说：“小月姐死活不肯把石头安葬了，每天寻死觅活地哭闹，这几天竟像是失了心智疯癫了，嘴里常叫你的名字，她说，叫九师妹来，只有九师妹会真正的还魂术！所以小凤姐叫我到江山县城来请你，可谁知，“回春堂”竟关门了，我找了好一圈，总算让我找见了”

九九惊讶，没想到石头竟如此短命，自己近日里忙活自己的生意，竟不在意姐妹们的死活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九九在德春堂门口贴了张歇业盘点的告示，立即带着火娃动身……

135、回天乏术

九九安顿好爹爹和刘胜叔，临时关了德春堂，带着火娃，急急忙忙就跟着柱子上了江郎山

江郎山依旧这样美丽，满眼的浓绿和盛夏的芬芳难以舒缓九九的情绪，她此时的心情是那样复杂！期待委屈怀念怨恨……

一路上九九始终沉默不语，怨恨，是的！她的确怨恨过小月小月的自私和小月过去所做的一切，但是，只要小月需要她，她依旧愿意义无反顾地为小月赴汤蹈火……

终于走进了久违的仙居堂，小凤槐花小萍云儿小美等众姐妹早已等候多时，九九的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忽然有一种回家的感觉，所有的家人都在等她……

小月呆呆坐在躺着石头的床铺旁，穿着皱巴巴的日常衣衫⌒没有穿白带孝，没设灵堂，尸体也没有停在门板上……显然，她不愿承认自己的丈夫已经死了，还抱着起死回生的消！

往日红润光鲜的美丽女子，此时已憔悴得失了人形，干枯的乱发贴着脸庞，哭干眼泪空洞的大眼睛苍白无神

见九九进来，小月便如见到救星一般立即扑上前来，跪倒在地，抱着九九的双腿大哭起来：“师妹九师妹，求求你！救救石头，我知道！只有你能救石头！只有你会九阳还魂术！求求你！原谅我，以前都是我的错！是我……”

九九早已泪流满面，一把抱住小月：“别说了！都过去了！我会尽力的……”

但是，转眼一看，见到石头的尸首，腹胀眼凸已过七日，且有了难闻的异味，别说救治，就是唤魂来借这样*的尸身说几句话也难九九摇头：“赶紧殓了吧！不中用了！”

小月听了，哪里肯依，撕扯着嚎叫着上前抢夺尸首……

嘶声力竭：“九师妹！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可是石头……我求你，我求你了！救救石头……”

九九的眼泪再一次涌了出来，她哽咽了，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小凤上前来拉住小月，“小月，别为难九师妹了，即便师父活着，怕也没有这法力的……”

九九清楚地记得师父曾说过，石头是大寒这天出生的，须配大暑出生的女子才是上上大吉，可是石头没有看上大暑出生的九九，看上了漂亮的小月，小月的生辰又是极其阴柔的，想来从他们结合之日起就注定了如此的结局

只是这结局似乎来得太早太突然

小月真的是不想活了！不吃不喝，抱着臭尸体要一起去九九这才领悟小月对石头的感情有多深，自己年少时也曾喜欢过石头，不知道会不会为石头苦苦哀求？不知道会不会为石头去死？自己会愿意为哪个男人去死吗？……九九呆呆地望着痛不欲生的小月

一个极其俊俏可人的岁小女孩哭着拉小月的衣服，九九知道这是小月的女儿---水妮，只是九九从没见过这么水灵的女孩子，上次偷偷地远远见过一次，而今天看到她，九九的心居然痛得颤抖起来，小女孩美得让人怜惜心疼不已

九九上前抱开小女孩，然后两手用力揪住小月的后衣领，狠狠地把她从尸体上拽了下来：“你疯了吗？你死了水妮怎么办？你想让她和你一样，从小就被卖到窑子里去吗？！”

小月呆住了，又抱着女儿水妮哭嚎以来……

136、削发为尼

石头终究是被安葬了，那根“失灵”的九阳还魂棒随石头一起埋葬了！

九九和小凤她们在山里陪着小月住了十几天，每天宽慰安抚着小月，怕她寻了短见g

半大孩子火娃很喜欢水妮，跟在比他大半岁的水妮屁股后面，去菜园去厨房去小库房……

这天，九九拉着火娃来到小月面前：“小月姐，我要回廿八都了！这次没能帮你救回石头，实在对不住但你要相信我！我是真的救不了……”

小月一把抓住九九地手，又哭了：“我知道，怎么能怪你呢？叫姐妹们过来，我有话要说……”

仙居堂的正屋里，众姐妹聚集一堂，肃穆而立

小月走到九九面前，当着众人对九九说：“当年，师父把仙居堂和石头都托付给了你！我本不该从你手里抢来的，现在石头不在了，我应当把仙居堂还给你！”小月褪下手腕上的翡翠镯子，递给九九：“这个，也是你的！”

九九没有去接，她伸出自己的手腕，亮出那只墨玉手镯，对小月说：“这么些年过去了，我有了属于自己的你那只镯子，是石头给他自己媳妇的！”

是的，翡翠镯子是给媳妇的，媳妇只有小月一人！小月默默收回镯子，接着说：“我要出家当姑子了，我走了以后，消你善待姐妹和女孩子们”

说完，小月猛地掏出剪子，九九小凤上前阻拦时，她已给自己剃了一大把头发下来！

九九道：“你当不当尼姑，我都不会留在江郎山仙居堂让云儿小美她们去管理吧！我只想回去开好我的药铺”

小月又把水妮儿拉到九九面前，哭着说：“妮子是我和石头的孩子，也交给你了！这孩子和你有缘呢，也是大暑那天出生的！给你当儿媳妇女儿都可以，哪怕是当丫环奴婢，替我赎罪！消你能收留她”说着，按下水妮儿的头，就给九九行大礼

九九哪里舍得委屈这孩子，一把将水妮儿搂在了怀里！

石门镇的仙芝堂药铺原本也是毛仙姑留下的石头家的产业，一直托给小凤打理的，现在小月也不要了，房契送给了小凤夫妻

“来生，如果有来生，我们再做好姐妹，好吗？真正的好姐妹！”小月对九九说

众人拉也拉不赚小月走了，头也不回她真的抛开了，抛开一切！今后陪伴她的只有青灯古佛，她要潜心修行，根除心中的一切私欲和杂念，渡众生也救赎自己相信她来世一定能投个好人家！

九九最后说服了至今没有嫁人的小萍和自己一起回江山县城，小萍有点坡脚，比九九大三岁，长的憨厚敦实，现在早已是能干又泼辣的老姑娘

九九带着火娃小萍和水妮儿，告别小凤槐花她们，赶着马车向廿八都而去……

九九十分的自己的爹爹，她的在这几十天里，家里会发生些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137、疯病难医

就在九九小凤等一行人在江郎山帮助小月料理石头的丧事时，刘延之和章氏万念俱焚且心有不甘地回到了峡口镇，二十年以后去京城享福的美梦彻底破灭了，把病危的儿子托付给陌生人医治的妙计也没有得逞，就连出卖儿子的200两银子，事实上也没有赚到……总之，一切的自作聪明的算计一切的损人利己的谋划，最终都由自己来买单，没有贪到任何便宜！

千里之外的北京城

京城的夏日是燥热的，生活在拥挤城市里的小户人家，傍晚纷纷将餐桌搬到了小院子里，阖家一起享用晚餐和那么一丝丝凉风，其实晚餐吃什么并不重要，是否丰盛也没有关系，人们共同享用的是家的温馨合家团聚的满足xbr />

但是，陈俊杰的家里，有风凉的餐厅，由丰盛的晚餐，有团聚的家人……却因为“根根”而显得惊慌忙乱纠结苦恼无奈……

根根在餐桌上吃了几口，突然发作起来，端起饭碗砸向桌子中间，于是飞舞的饭粒碎碗瓷片被砸飞的菜溅起的汤汁……把一切美好安宁温馨和满足都搅黄了！

陈老夫人惊叫着站了起来，马氏和几个妾侍赶紧帮忙收拾，仆人也迅速上前把根根拉开，擦手抹衣服唯有陈俊杰，坐在餐桌边没有一动也没动，双眉紧皱，看着根根被拉走

陈老夫人深深叹了口气：“都一年了，药也吃了不少了，怎么一点起色也没有？反而病得更厉害了”

马氏一边擦着自己身上被溅上的汤汁，一边安慰婆婆：“厉害了吗？好像和刚来的时候差不多吧！这种铂有时候说好就一下子好了……”

陈俊杰咬牙切齿，狠狠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真让人受不了！好不容易好了一个，又来了一个小的……”

马氏呆呆地看着自己的丈夫，眼睛里不由自主的噙满了泪水：“根根是你的儿子呀！你怎么能？……”

陈俊杰：“我的儿子？我有说过要把他找回来吗？我根本就没有感觉到他是我的儿子！你爹是从哪里把他找来的？我怎么感觉他象是你的儿子？！……”

陈老夫人打断自己的儿子：“是我要把我的孙子找回来的！孙儿的病咱们大家都没有想到，既然是病就得医治！儿媳妇不是也治好了吗？……对了，儿媳妇是在哪家药铺看病配药的？”

马氏转过脸看着自己的陪房丫头现在的侍妾，那小妾想了想说：“小姐是在那家六味堂药铺看好的虽说根根小少爷也是在那里看过，但是，我记得几年前我陪小姐去开药，店里有个小伙计在小姐脚边砸了一只泥坛子，还用坛子的碎片烧了什么符纸化水给小姐喝，后来小姐就一天天好起来了，不知道是吓醒的还是那坛子有什么法力……”

陈老夫人对儿子说：“我儿！你看吧，说不定他们真有什么偏方奥妙，你明天快去问问吧，还有没有那种坛子符纸什么的了？”

陈俊杰：六味堂？……

138、相救之恩

陈俊杰焦急的望着“六味堂”的掌柜，等着他开口

老掌柜眼望着天花板回忆道：“六年以前？！我想想，说实在的，我们是药铺，不会那些仙师法术……而且，六年前的那个小伙计已经不再这里做了......不过，你说的摔坛子，我倒是有点印象，是刑部的一个大官，派人送来的坛子和符纸，关照我们那样做的……”xe

陈俊杰疑惑：“刑部的大官？！是不是吏部的？我与刑部的官员向来没有什么交集的呀……”

老掌柜点点头：“这个不会错的，一定是刑部，好像还是个郎中！”

……陈俊杰回家以后终于翻出了那张名帖----刑部郎中宋秉权！

很多年以前，陈俊杰曾经被这张名帖叫到茶馆，与前来相认的九九见面，甚至看到了九九怀里的婴儿……

宋秉权现在已经是刑部宋侍郎了，升官晋品，府邸也整修一新

次日，陈俊杰恭恭敬敬地前去宋府拜谒

“下官吏部陈俊杰，前来拜见！不知侍郎大人还记得下官否？”陈俊杰俯身行礼

“陈署正？艾不！是陈主事了吧？当然记得，当年吏部马侍郎的乘龙快婿！我怎么会不记得呢？呵呵”宋秉权不无讥讽地冷笑道

陈俊杰并不在意，他并没有站起身来，反而伏倒在地：“下官感谢侍郎大人的相救之恩！”

宋秉权：“相救之恩？我何曾救过你？哼！当年我是想帮过你，安排你们夫妻相见，而你却不肯于结发之妻刘氏破镜重圆，也不肯认自己的儿子，我也没有办法，你自己执迷不悟，谁都救不了你！”

陈俊杰道：“下官刚刚得知，侍郎大人多年以前曾救过下官的贱内----马氏，所以特来谢恩！宋大人可曾派人往六味堂药铺送过坛子什么的？”

宋秉权想了起来：“呃……嗯！那倒确实有的，为了医治贵夫人的疯病不过，我可没有这么好的心肠，也没有这么好的本领！是钟郡王派我做的，钟郡王那时候还是滢贝勒”

陈俊杰惊讶：“钟郡王竟施恩于下官？下官真是受宠若惊……只是，不知道……”

宋秉权冷冷道：“哼！钟郡王哪里会有这份闲心？你应该感谢被你休掉的前妻---刘沁之！你也应该知道，刘小姐从小在山里修行，颇有一些法术，她念及你们夫妻旧情，央求滢贝勒帮忙医治你的继任夫人……马氏……”

“是九九？！我……”陈俊杰瘫坐在地上，不知是愧疚还是感动，或是意外和震惊，一时竟呆呆说不出话来

宋秉权只以为陈俊杰是后悔，便说：“你起来坐吧像她这样心善又专情的好女子，世上不多见！想当初在茶馆里，你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肯认，真是！她只好带着你们的火娃回浙江老家去了……”

139、钟郡王府

“火娃？”陈俊杰诧异：“我的儿子丨乳丨名叫火娃不叫根根？”

宋秉权：“什么根根？看来你后来也不曾见过他们母子？”zbr />

陈俊杰老老实实地把自己和夫人多年不育陈老夫人思孙心切去年马侍郎派人去浙江江山寻找带回傻儿根根……来龙去脉详细禀报了一遍

最后，陈俊杰下定决心：“我就知道我陈俊杰的儿子不会是个傻子！那个根根是个冒牌货我这就去江山，我一定要讨回我真正的儿子---火娃！”

宋秉权虽不知道傻孩子根根的来历，但他已后悔了陈俊杰离开以后，宋侍郎用手指尖拍打着自己的嘴

『多嘴多嘴！

“备马！快！”

宋秉权风风火火地来到郡王府的书房

郡王府就是原先的贝勒府，依旧在西城龙头井只是被改建装潢一新所有的建制规格都按照郡王府配置了所有的称谓都升了，不仅贝勒变成了郡王，夫人也变成了福晋♀一切对于载滢来说，都是很自然和应该得到的，因为如果他不过继给自己的叔叔，他就能沿袭自己父亲的爵位---亲王

老福晋过世了，在九九离开以后不久，老福晋的身体就开始变糟了，不能进宫陪伴老佛爷，也没脸进宫了一年以后就走了，竟没有等到载滢晋为郡王的那一天

载滢还是那样挺拔和俊朗，只是相比六七年以前已有些发福，微微续了胡须，显得成熟稳重了许多年以前加了郡王衔以后，在朝中商议国事为政务忙碌的时间更多了

此时，他正在书房里忙碌，见宋侍郎进来，用手中的毛笔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坐！

“钟郡王可还记得那个叫陈俊杰的吏部署正？”宋秉权急急地问钟郡王载滢

时光如流水，再浓的苦楚再深的仇恨，也会被渐渐冲淡，九九都被淡忘了，哪里还记得什么陈俊杰？！

宋秉权继续道：“就是刘小姐的前夫”

载滢低头写着折子，心不在焉：“哪个刘小姐？”

宋秉权张大了嘴，惊讶万分：“您竟然已经忘了？陈夫人，九九，刘沁之，火娃的妈妈……”

载滢抬起头来，他的心被利刃刺中，手一颤毛笔“啪哒”落在折子上，又滚到了地上……

载滢觉得自己的喉咙好像被人掐住了，喘不过气来，许久，才憋出一句：“好好的，提她做什么？”

宋秉权连忙将陈俊杰如何来访陈家如何派人去江山寻来了傻儿子等一一禀报给钟郡王

载滢始终坐在紫檀圈椅里，背靠着椅背，用手指轻叩紫檀书桌的桌面，不说话，等宋秉权说完，才翻着白眼问：“这与我们有何相干？”

宋秉权说：“想必夫人……艾不！想必那刘沁之是不愿意他们陈家带走儿子的，所以才使了什么计谋，让他们带了个叫根根的傻孩子回京城来，可是，是我没在意说漏了嘴说刘小姐的儿子叫火娃，所以，那陈俊杰才知道傻孩子不是自己儿子，他要再次去江山抢回火娃岂不是因为我，要拆散了他们母子？……所以，我想……”

载滢此时想起毛笔还掉在地上呢，弯腰拾起狼毫小楷，扔在了书桌上，毛笔余墨在桌面上划出一个大大的惊叹号！

钟郡王恶狠狠道：“想什么想？！拆散了又与你何干？她……她活该！”

宋侍郎低头不语，悻悻地告辞离开

载滢呆呆地坐在书房的椅子里，许久，狠狠地撕了几本折子

有仆人进来，试图收拾书桌的残墨和毛笔还有弄脏了和撕坏了的折子

载滢：“滚！”

140、旧情难了

于是书房里留下载滢一个人他从抽屉里拿出两张被撕烂又粘贴好的信纸反复看着

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载滢才站起身来，独自往府里一直无人居住的“冬暖阁”走去zbr />

冬暖阁原是为迎娶九九而修缮的新院落，这里的柱栏门廊在七年前全部涂上了鲜艳正红的新漆，里面的家具陈设全是上好的金花梨，纱幔罗账也是全新的丝绢……

而如今，此处因无人居住和打理，鲜红早已褪色纱幔罗账结满蛛网桌椅也满是灰尘……显得那样陈旧和凄凉载滢一直不允许别人来赚他自己也很不喜欢来这里，有时恨起来，甚至想把这里一把火烧掉

今天，载滢却在冬暖阁站了很久很久……

……

陈俊杰回到家中，来到母亲的房里

他对母亲说了九九帮忙救助马氏的原委，只是没有说还有真儿子“火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