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紧,大家也都陆续坐了下来,凝神聆听。
只听汪宗主继续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青阳宗所有入门的新弟子包括内门弟子,都必须承担宗门任务来历练,只不过你们因为资质稍差,是下矿历练而已。我知道大家对下矿历练有所抵触,但是下矿历练能磨砺心志,对大家的修行大有益处。修仙之路千难万险,如果连这点苦都吃不了,还谈什么修仙?”
汪正言在一旁帮腔道:“宗主说得对。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们想什么活都不干,只吃饱喝足舒舒服服修仙,放眼天下,大楚王朝任何一个修真门派,也没有这等不劳而获的好事!”
汪宗主继续道:“当然,大家初来乍到,不会马上安排你们下矿。从现在开始,会有一年的培训期,那时你们都应该能修炼到练体第三重境界了,也同时具备了御器能力,到时再陆续安排你们下矿历练。再说,你们即使下矿也并不是做一辈子,只要大家勤修苦练,无论何人的修为如果能突破到聚气境界,就都能获得进入青阳宗内门修行的机会。”
汪正言接茬补充道:“还有,在大家下矿历练过程中,只要完成规定任务,每人每月还有一块晶石也就是五两白银的报酬,多劳多得。时间一长,这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你们自己说,这既能促进修炼又能获得丰厚报酬的美差,你们到哪里去找?”
二人一唱一和,巧舌如簧,这一番苦口婆心倒也没白费,绝大多数弟子都渐渐安静下来。
“一个月就能挣五两银子?我不是在做梦吧?”王大锤睁大了眼睛低声道,他和老爹天天在铁匠铺里流血流汗抡大锤,也挣不了这么多啊!
在座的弟子中,除了唐戈等少数一些人,绝大部分都是贫寒子弟,此时都被汪正言的话打动了。
就连谭阳也有点动心,虽说这是个精心设计的骗局,但一个月就能赚五两银子,似乎当一下矿奴也不是不能接受,反正吃苦卖力对自己来说早已习惯了。
“大家想通了没有?”汪正言微笑道,“如果没人有异议,那咱们就继续进行新弟子入门仪式。唐戈,还是你先来吧!”
“不!”唐戈站起来拒绝道,“本少……本人从小养尊处优,锦衣玉食,从没干过那些低贱的粗重活儿,吃不了那份苦。宗主,您还是放我回家做我的大 ...
(少爷吧,我愿意退回汪师叔给的安家费,即使再加倍赔偿也无所谓,反正我不想修这种仙了。”
坐在唐戈周围几个锦衣弟子,也都随声附和,每月区区五两白银,确实还不足以让他们放在眼里。
“住嘴!”丛立大概觉得谭阳起的外号挺顺嘴,又一次骂道,“唐豁子,又是你带头捣乱。我警告你,既然来了青阳宗,就别再耍你的公子少爷脾气,给老子乖乖收起来,不好使。”
汪宗主摆手制止了丛立,依旧和蔼地微笑道:“丛师侄不必如此,唐师侄想回家当然可以,修仙本来讲的就是缘分,强求不来。”
唐戈大喜,鞠躬谢道:“谢宗主,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谭阳大感意外,没想到汪宗主居然如此容易答应放人。心里略微纠结了一下,马上打定了主意,也准备起身提出离开,如果天天和汪正言、丛立这种人渣呆在一起,这钱不赚也罢。
还没等谭阳站起来,就听到汪宗主话锋一转,沉声说道:“但可惜的是,唐师侄你提出来的太晚了。你现在已修习了本宗秘传的,即使还没举行仪式,也已经成为了本宗事实上的弟子。咱们青阳宗在大楚王朝虽然算不上什么大门派,但也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集市。不以规矩不成方圆,即使我作为一宗之主,也绝不可能破坏宗规答应你。”
谭阳刚刚抬起的屁股又坐了回来,汪宗主刚才答应放人那番大度,原来只不过是一块已经当了**又想立的牌坊而已。
不过,谭阳对汪宗主的口才倒是彻底佩服地五体投地,一张随处可以买到的经络丨穴位图,到人家嘴里就变成了秘传的仙家至宝,强词夺理也夺得冠冕堂皇。
同时,他这才明白过来,当初汪正言在飞舟上就急不可耐的分发经络丨穴位图,根本不是惜时如金,而只是这连环套其中的一环罢了。青阳宗也许早就预料到,招选的新弟子发现真相后会发飙,所以将那张破图当成驾驭倔驴子的嚼子,先给你勒上。
还没等唐戈答话,一个青衣弟子从门外急匆匆跑了进来,低声在汪宗主等人耳边说了几句话。汪宗主脸色一凝,和汪正言交换了一个眼色。
汪正言砰地一声在讲桌上用力一拍,威严地大声开口道:“来人!把那个胆敢背叛师门的叛徒押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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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瞎鸡,被砍了八刀
(“是!”
汪正言话音刚落,随着传经堂外一声暴雷似的答应声,两个青衣人半拖半架着一个遍体鳞伤的少年走了进来。『』
三个人谭阳大致都有印象,那两个青衣人,是昨天被汪宗主留下继续寻找失踪弟子的其中两人,而那个衣衫褴褛血迹斑斑的少年,正是昨天两个失踪弟子之一。
谭阳心里一震,和坐在身旁的沈麻子、王大锤互相交换了一下目光,眼前这位少年虽然见机比别人快,但最终还是没有逃出青阳宗的魔掌,看他奄奄一息的样子,估计吃了不少苦头,只是不知另一位逃跑的弟子怎样了?
两位青衣人像扔死狗一般,将受伤少年往讲台前的地上随手一丢,双双抱拳施礼道:“弟子拜见宗主,拜见矿长!”
汪正言点头道:“嗯,免礼吧!你们跟宗主禀报一下情况,不要太啰嗦。”
“遵命!”其中那位年岁较大的中年青衣人道,“昨天,我们奉宗主法旨寻找失踪矿奴……”
“住口!”汪宗主脸色一沉斥道,“大家都是青阳宗同门弟子,哪里来的什么矿奴!本宗主郑重宣布,从今天起,再有人胆敢称呼新弟子为矿奴,按触犯宗规处置!”
中年青衣人满脸涨红,惶恐道:“是!弟子知错,谨遵宗主法旨。”惊骇之下,连下面该说的话都忘掉了。
另一位年轻些的青衣人比较机灵,指了一下地上的受伤少年,马上接着道:“禀宗主,这两个新弟子均失踪在敏感区域,我们遵循宗主嘱托没敢御器飞行,而只是徒步寻找,所以花费了不少力气和时间,终于在密林中找到了这位……这位师弟,他叫左公远。”
汪宗主面色阴沉,问道:“左师侄怎么受的伤?从实道来。”
青年青衣人支吾道:“我们发现左公远时,他却不愿跟我们回来,极力反抗,而且口出不逊,说了许多大逆不道的话,所以我们无奈之下,只得采取了一点必要措施。不过,请宗主放心,左公远只是皮肉之伤,并无大碍。”
汪正言冷哼一声道:“哼!都是同门手足,亏你们下得去手!另外一位失踪弟子有消息吗?”
道貌岸然!谭阳暗自骂了一声,汪正言这话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令人恶心的假惺惺。
中年青衣人此时已回过神来,拿出一件沾满污渍、草叶和血迹的衣服,道:“目前还没有,这件衣服是我们在林中找到的,应该是另一位失踪弟子的,现场还有一些挣扎搏斗痕迹。山中凶禽猛兽众多,估计那位师弟已凶多吉少了。不过,因为当时宗主吩咐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所以王师兄命我们二人先带这位师弟返回,他和另一位师弟继续留在那里寻找,等候宗主下一步法旨。『』”
汪宗主看着血衣叹了口气,痛心疾首地道:“山中猛兽的确遍地皆是,看来那位弟子已经遭遇不测了。两位师侄辛苦了,你们马上发个传音符,让王师侄他们回来吧,不必再做无用功了。另外,把左师侄抬回新弟子宿舍,好好照料。”
“且慢!宗主,此举万万不可。”汪正言施礼道,“左公远明显已有意背叛宗门,已严重触犯了宗规。我知道宗主是菩萨心肠,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万不能开此先河啊!”
丛立在一旁也道:“是啊,宗主,汪师叔说的对。没有宗门许可,私自离开,就是背叛师门,这在我们大楚王朝修真界,可是罪不容赦的头等大罪,请宗主三思。”
“这……”汪宗主手捻胡须,踟蹰道,“那以你们看,此事该如何处置?”
“杀!”汪正言毫不犹豫地道。
“依弟子看来,也应该遵循宗规,杀无赦!”丛立抽剑在手,杀气腾腾地回答道。
传经堂里的气氛一下紧张起来,绝大部分弟子一时间被唬得噤若寒蝉,丛立的狠戾大家都见识过,一条人命在他手里简直形同蝼蚁。就连刚才年少气盛的唐戈也泄了气,悄悄坐了下来。
沈麻子暗暗捅了谭阳一下,耳语道:“我有个办法,能救左公远一命……”
“嘘”谭阳伸出食指比在嘴上,悄悄打断道,“不必,我断定他没事,你就安静地看戏吧。”
果不其然,汪宗主沉吟片刻,沉声道:“不行!人命关天,岂能如此草率?俗话道不知者不罪,左公远初来乍到,还不了解本宗宗规,念在他是初犯,本宗主决定饶他一命,你们勿再多言。”
说到这里,汪宗主话锋一转,道:“不过,你们二位所说也不无道理。这样吧,死罪可恕,活罪难饶,来人!把左公远绑到门口的旗杆上示众一天,以儆效尤!”
两位青衣人答应一声,将左公远拖了出去。
汪正言脸上重新浮出了和蔼可亲的笑容,他扫视了全场一眼,道:“下面,咱们接着进行入门仪式。唐师侄,你想通了没有?还是你第一个来吧!”
唐戈犹犹豫豫地又站了起来,左顾右盼,一时拿不定主意。
汪宗主微笑道:“唐师侄,其实你不必如此纠结。我刚才说过,新来弟子不是有一年的培训期吗?按本宗惯例,一年之后你们会有一次修为考校,能夺得前三名者,均有权在下矿和当矿卫两种宗门任务里选择其一。如果你实在不愿意下矿历练,那就努力修炼,争取进入前三名,这不也是一个途径吗?”
唐戈终于挺不住了,一咬牙,道:“好吧!我豁出去了。不过,打死我也不会下矿,我会进入前三名的!来吧,要怎样做?”
实在是太高明了,谭阳马上察觉出来,这无疑又是一招妙棋。新来弟子都是十几岁的热血少年,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几乎没有人会认为自己比不上别人,所以就会有不少人会把心思放在如何杀进前三名上。这样一来,这六十多人就是一盘散沙而抱不成团,也就会轻易被青阳宗把玩于股掌之上了。
这前三名的**,就像挂在拉磨驴子眼前的三只胡萝卜,既能让驴子打消逃离磨盘的念头,又能让驴子乖乖干活,太狡诈了。
汪正言满意地点点头,左手拿着禁神玉箓,右手伸出一指将一道法诀打入其中,只见禁神玉箓泛出蒙蒙光晕亮了起来,然后道:“很简单,唐师侄只要咬破舌尖,在你名字上滴上一滴精血即可。”
唐戈走上讲台,一咬舌尖,禁不住啊地一声叫出声来,道:“师叔,这也太疼了,能不能用指尖之血?”
“不行。”汪宗主耐心解释道,“完成仪式必须用含有精神之力的精血,而不能用普通血液。你们都未曾修炼,还不能象修士一样自己凝出精血。舌属心脉,心为身之君,舌为心之苗,所以对凡人来说,全身只有一个部位能能采到精血,那就是舌尖。”
“另外,以后你们行功练气时,有一个必须的动作就是搭鹊桥,意思就是舌抵上腭,舌尖一顶上颚后,小舌自然打开,喉腔扩大而呼吸畅通。舌抵上腭,还可以上承督脉之龈交而下接任脉之承浆,对于沟通任督二脉气血的运行,形成周天运转起着极其重要的作 ...
(用。”
“其实即使对普通人来说,如果能养成每天睡觉时舌抵上腭的习惯,对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也有极大好处。”
这番话颇合医理,谭阳倒是听得津津有味。
这时,汪正言轻轻咳嗽几声,汪宗主从神侃中回过神来,笑道:“呵呵,扯远了,咱们言归正传。唐师侄,你如果实在怕疼,可以去丛师侄或章师侄那里,让他们用银针替你取血。还有一点大家记住,每个人在完成仪式后要做一番自我介绍再下场,大家以后都是同门师兄弟了,也互相认识一下。”
谭阳微微摇头,连取血的银针都已提前备好,看来从一开始,这一步一步就尽在人家掌控之中了。
唐戈怀着一肚子不情愿,让章四海替他取了精血,完成了入门仪式,然后道:“我姓唐名戈,今年十五岁,来自青州郡浦陵县城。”
谭阳的家乡流花村也属于浦陵县,不过他长这么大只去过离家五六十里的镇上,从来没去过浦陵城,根本没机会见识大些的城市是什么模样。
事情接下来就简单多了,众弟子昨天都摸过阎王殿的门槛,心志早已动摇,再加上今天这一轮又一轮的软硬兼施,没有人再反抗,一个个乖乖地完成了仪式。
独木难支,谭阳也只能迫于无奈地就范了。
大约一个时辰后,所有弟子都完成了入门仪式,谭阳也通过他们的自我介绍,对自己未来的这些师兄弟们大致认识了。
汪正言满意地收起禁神玉箓,道:“好了,从今天开始,在座各位师侄就成为咱们青阳宗正式一员了。下面,各自回屋修习经络丨穴位图,明天将由宗主亲自为大家上修仙的第一课,算你们福缘深厚,在咱们青阳宗,即使是内门弟子聆听宗主亲自教诲的机会也不多。”
“那些已经掌握了经络丨穴位的弟子们,可以自由活动,四处熟悉一下环境。不过,咱们葫芦谷矿区位于深山老林,山谷外猛兽众多危险重重,为了大家安全考虑,活动范围要严格限于这片山谷内,如有人私自翻过山梁,将以逃跑罪论处,格杀勿论。”
“另外,山涧对面山坡,是本矿长和矿卫们的住所,石墙那边是矿区矿场,这两个地方都是矿区禁地,没有许可,任何人不得私自擅闯。”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解散!”
谭阳随着众人走出传经堂,只见左公远被绑在门前的旗杆上,耷拉着脑袋,生死不知。众弟子战战兢兢地从他身边经过,虽然都报以同情的目光,但没有人近前。
谭阳也不愿多事,径自回了自己的木屋,王大锤和沈麻子也先后走了进来。
沈麻子关上房门,小声道:“谭庸医,你对宗主和汪正言说的话怎么看?”
谭阳用手做刀状虚空砍了几下,鄙夷道:“切,一只双目失明的鸡,被砍了八刀。”
沈麻子略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忍不住扑哧一声乐出声来。
王大锤皱眉道:“靠,莫名其妙!谭庸医,你这说的哪儿跟哪儿。”
“瞎鸡,八砍。大锤,你自己把这四个字多念几遍就明白了。”沈麻子忍笑道。
王大锤只念了一遍也就顿悟,指着谭阳,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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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一加一等于三
(三人胡闹一阵,沈麻子道:“庸医,刚才在传经堂,你是怎么看出他们不会杀左公远的?”
谭阳卖关子道:“在回答你之前,你先告诉我,当时你究竟想到了什么法子能救左公远?”
“麻子,就凭你?能在神仙手里救人?”王大锤不屑道,“别告诉我,你的法子是拉着我们劫法场。ww”
“劫你个头。”沈麻子笑骂道,“其实很简单,当时只要我们带头抗议并求情,其余弟子肯定会群起而上,物伤其类兔死狐悲嘛!青阳宗杀一个左公远无关大局,可绝对架不住这六十多个弟子一起造反起哄。我敢断言,他们不但不敢杀我们,而且还会好好看顾。否则,青阳宗去哪里再去找这么多有先天灵源的弟子?”
谭阳点头道:“不错,有道理,真是十个麻子九个那什么。不过根本不用,因为我当时就已经看出来,他们只是在演戏而已,目的不是杀人,而是想杀鸡骇猴,有红脸,有白脸,配合默契跌宕起伏,只不过演得破绽百出。”
沈麻子感兴趣道:“哦?我怎么一点破绽都没看出来?”
“我只说其中一点,你们就明白了。”谭阳道,“左公远绝对不是刚刚被抓回来的,而是昨夜早已抓回,只不过秘而不宣罢了,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候,拉出来当那只吓唬鸡的猴子。为了加强杀一儆百的戏份,他们假模假式地派弟子进传经堂通报,做出左公远被刚刚抓获的样子。这不是演戏是什么?”
“你就瞎鸡八侃吧!”王大锤怀疑道,“你又没看见,怎么就肯定左公远昨夜就已被擒?”
“这一点更简单。”谭阳道,“你们俩注没注意到,左公远身上的血迹是干透的。我人血没怎么经常见,但对猎物的血却司空见惯,别忘了,我可是猎人,根据血液干涸的程度判断死亡或受伤时间,对常年混在山里的猎人来说,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基础技能。我就是通过这一点,才判断左公远早已被抓而不是今天。『』”
“高!实在是高!”沈麻子豁然大悟,伸出拇指赞道。王大锤也服气了,看谭阳的目光里,不由带上了几分佩服。
谭阳被捧得很舒服,索性又道:“另外,我还告诉你们,青阳宗的人都是一群笨蛋,另外一个失踪弟子绝没有被野兽吃掉,说不定他已经成功逃脱了。”
“这怎么可能?”王大锤道,“难道那件血衣是假的?”
“那件血衣自然不假。”谭阳道,“也正是通过那件血衣,我才断定那个失踪弟子没有丧身兽口。”
“我明白了!”沈麻子激动道,“不过,虽然可以断定他没被野兽吃掉,但能不能活着逃出去,还是个谜。但至少有一点这哥们儿成功做到了,那就是摆脱了青阳宗的追捕。接下来,只要他能再躲过山里那些凶禽猛兽,这哥们儿就可以逃出生天。”
王大锤摸着后脑勺,郁闷道:“你们俩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咋没听明白?”
谭阳微笑不语,沈麻子解释道:“大锤,如果一个人被野兽吃了,那他身上的衣服会怎么样?”
“当然会沾上血……”王大锤也突然明白过来,“对了,还会被咬成碎布条!而今天他们拿出来那件血衣,是完整的!青阳宗的人真是笨到姥姥家了,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就往回撤人?”说到这里,他不由自主捂住了嘴巴,自己不也没看出来吗?
谭阳和沈非凡不约而同笑出声来,王大锤脸一红,嘟囔道:“十个麻子九个奸,不如一个谭神仙。”
“你不用损我,我有自知之明,跟谭庸医比,我自叹弗如。”沈麻子感慨道,“说实话,以前我总认为自己聪明过人,现在才发现,有一个乡巴佬庸医比我厉害百倍。”
谭阳擂了沈麻子一拳,抱拳做谦虚状:“二位师兄过奖,山人愧不敢当,愧不敢当啊!”
“装!瞎鸡八装!”王大锤翻了个白眼,“不装你会死啊?”
沈麻子也还了谭阳一拳,叹道:“现在我完全明白了,咱们从一开始,就掉进青阳宗精心设计的连环套里了。修仙是钓鱼竿,安家费是鱼饵,经络丨穴位图是带倒刺的鱼钩,看来他们承诺的每月五两银子,也肯定是水中花井中月了。这一套连着一套,套中有套,大家却趋之若鹜地往里钻,骗局能设计到这等精妙绝伦的程度,实在令人叹服。”
王大锤仔细一琢磨,郁闷道:“还他妈真是这么一回事,上当了!你们俩咋都这么多心眼儿,我咋就看不出来呢?”
沈麻子一本正经地道:“这原因也很简单,你从小天天抡大锤,把脑子里那点浆水都甩光了。医经云,‘浑抡吞脑’,意思就是经常抡胳膊会损伤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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