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大悟道,“我怎么没想到呢?以前辈之尊,自然有资格可以动用星空跃迁阵的!”
谭阳顺着宫装少妇的手指方向看了又看,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少妇所指方向的范围大了去了,陆轻烟怎么就会一点即透?少妇所指方向唯一一个明确的东西就是那一弯月亮,莫非那个星空跃迁阵是在月亮上?这也太扯了吧?
“前辈,咱们似乎该言归正传了。如果轻烟猜得不错,前辈此行的目的,可是为了搭救这个孩子?”
“陆圣使说的也对也不对。”宫装少妇扫了谭阳一眼,咬着牙根冷冷道,“我此行的确是为了这个孩子,但不是搭救,而是亲手诛杀这个孽种!诸天万界中,没有一个人比我更想杀了这个孽种,即使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也解不了我的心头之恨!”
声音之怨毒,连身为玉虚宫巡察圣使的陆轻烟,都禁不住寒毛直竖,娇颜失色。
谭阳更是毛骨悚然,原以为宫装少妇即使讨厌自己,也会搭救一二,毕竟她和十九姨肯定关系非浅,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比玉虚宫还更想杀自己!手段居然比陆轻烟更狠毒!
完了,今天死是死定了,可能否好好死,却不一定了……
天佑,天佑,老天爷啊!你就是这样保佑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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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移山填海
(一股无名怒火在谭阳胸中爆炸开来,血脉贲张之下,没有了湖水的潮汐声,没有了习习地夜风声,只有心跳如鼓的山呼海啸,只有热血在血脉里呼啸流过的澎湃汹涌……
“人人都想杀我,是不?好啊,尽管放马过来!我谭……我罗天佑粥一下眉头,这个罗字倒过来写!”谭阳狂笑道,“丛立那个王八蛋想杀我;汪正言那个老流氓想杀我;关雨舟那个无耻之徒想杀我;刚才,陆轻烟昧着良心为虎作伥想杀我;现在,连你这个我见都没见过的老泼妇,也大老远颠颠地特地跑来杀我!我罗天佑有生以来,没做过一件愧对天地良心的坏事,为什么人人都想杀我?”
“你……你竟敢骂本宫老泼妇?”宫装女子尖声惊叫道,身子一晃,险些气晕过去。ww
陆轻烟满脸惊愕,盯着如疯如狂的谭阳呆如木鸡。脑中一片空白。
“本宫你个头!你以为罩个肥皂泡泡就可以装娘娘了?”谭阳放声嘲笑道,“我罗天佑是招你了还是惹你了?你竟敢卧秽语骂本少孽种,本少为何不敢骂你泼妇?敬人者,人恒敬之;辱人者,必自取其辱!”他竟然将钟鸿影曾经说过的话,顺手拿过来改头换面地拽了出去。
“罩个肥皂泡泡装娘娘,亏这臭小子想得出来!”宫装少妇整个人笼在透明的太岚星影光罩里,的确像极了罩了个肥皂泡,同样被痛骂了的陆轻烟又气又笑,干脆背转了身,怕再看一眼就会笑出声来,可怜一张俏脸已憋得通红通红。
宫装女子被这一番狗血喷头的痛骂骂愣了,稍顷才反应过来,不禁怒发欲狂,左手掐了一个古怪的诀印,窈窕的身体妩媚地一摇,右手五根仿佛透明的玉指齐齐张开,伸向空中,无比曼妙地虚空一招……
“娘娘要给本少跳泡泡舞啊?不必了,你只要给本少道个歉,看在你长得跟十九姨相像的份上,本少今天放你一马也就是了,还跳啥子舞……”
谭阳话没说完,陆轻烟已神色巨变,惊惶失措地娇喝道:“前辈,万万使不得!你这样做会沾染红尘因果的,就连太岚星影也帮不了你!你就不怕再次堕入阴阳轮回……”
话音未落,谭阳只觉得脚下地面如地震般剧烈震颤起来,本来温柔如梦的湖水潮汐声突然变急变响,湖面上也已是一片惊涛骇浪,整个小湖仿佛变成了一锅滚滚的沸水……
湖畔的树林里,如同被飓风卷过般枝摇叶动,一只只宿鸟被惊醒,一边惊惶的鸣叫着,一边四散而飞……
黑魆魆的远山上空,似乎卷起了漫天尘土,将那方整整半个天地弥漫得天昏地暗,月蒙尘,星无光,仿佛末日来临……
“轰隆!”
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闷雷般巨响过后,大地重新恢复了平静,湖水也逐渐恢复了波澜不惊。『』
然而,从远山方向,一朵墨色的乌云,风驰电掣而来,渐行渐近,而且迅速在谭阳的视野里放大……
等谭阳看清楚乌云的大概情况以后,不禁大惊失色!
这哪里是什么乌云?而是整整半座山头,挟着雷霆万钧之势,朝着这边铺天盖地砸了过来!
**
青州郡内,宽阔的官道上。
熊威远正带着威远镖局车队,马不停蹄地连夜在官道上疾驰。
突然,胯下坐骑一个趔趄,险些将他摔落下马,幸亏他铁掌震八方的名号不是浪得虚名,身子失去平衡的那一瞬间,整个人立刻就像一只大鸟般从马鞍上飞身而起,虚空中施展八步赶蝉轻功,稳稳落在了地面上!
可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除了五辆马车因为四轮着地还勉强维持着平衡,其他骑马的镖师和趟子手们纷纷从马上掉落,有的甚至连人带马一起摔倒在地。
“爹?怎么了?”
中间马车的蓬厢里,传出熊莺儿惊惶的尖叫声。
熊威远惊魂稍定,道:“莺儿,别怕,估计是地震而已。”
果然,大地剧烈的震颤只维持了很短时间,又慢慢恢复了平静,一位趟子手鼻青脸肿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揉着差点摔成八瓣的屁股,悻悻骂道:“靠!总镖头,看来咱们这次出门走镖,没看黄历啊……”
话没说完,突然,轰隆一声惊天动地的闷雷声,没有任何预兆地在耳边爆炸开来,骇得他又重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
青州郡内,聚云岭山脉支脉,不知名的荒山上。
令孤雁一行人吃完晚饭,正围坐在一堆篝火旁谈天说地,当然,话题内容自然离不开白天那场遭遇战。
“令师兄,那个姓罗的少年和咱们素不相识,为何会冒险出手相助?”林蓉蓉道。
袁天罡一撇嘴,冷笑着讥嘲道:“这事情还不是明摆着吗?这小子肯定居心不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说着,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钟鸿影,怯怯地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钟鸿影似乎懒得计较,一言不发,双手抱膝,默默地坐在篝火旁,熊熊篝火映在她如大理石雕刻般的俏脸上,或明或灭,更增几分朦朦胧胧的极致风韵。
“袁师弟虽然才智过人,但这胸襟气量未免狭窄了一些。”令孤雁笑道,“实话跟你们说,这少年叫罗天佑,是一位炼体境界的散修,他有希望拜入我们凌海阁的意思,可惜他只是先天单灵源,所以被我婉拒了。不过,这次罗天佑帮了我们一个大忙,等我们返回凌海阁后,我会去找一下阁主,看看能否通融一二。”
“令师兄,不是师弟多嘴,我看此事还是算了吧……”袁天罡道。
正在这时,众人所在的荒山突然莫名其妙地剧烈震动起来,本来架好的篝火噼里啪啦散了架子,火苗乱舞,火星四溅。
“快飞!”
令孤雁祭出飞剑一声令下,众人手忙脚乱地跨上仙鹤,急急忙忙地腾空而起。
从空中俯瞰,脚下的崇山峻岭仿佛变成了波涛汹涌的大海,无数野鸟惊惶地嘶鸣着,从茫茫林海中飞上了天空,连绵不断的狼嚎虎啸等各种野兽的叫声,接踵而起,不绝于耳……
还没等众人弄清楚怎么回事,远处就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声,震耳欲聋……
**
离令孤雁百里开外的一处山谷里。
五六位各色衣饰的修士,正在打坐休憩,其中一位长须老者满脸寒霜,正在厉声训话:“邱言,咱们几人当中以你修为最高,但是别以为修为高,就可以将我的话当耳旁风,老祖这次命我带队而不是你!”
那位叫孟浩的中年人冷笑一声,道:“童师兄言重了吧?我知道你一向视邱某为眼中钉肉中刺,可也不必如此鸡蛋里挑骨头吧?”
“挑骨头?恐怕未必。”一位中年妇人不满地开口道,“童师兄出发前再三交代,此次聚云岭一行凶险莫测,东土修真界无数多年隐修的老怪物都可能会为此出山,可你刚才在路上举止轻佻,竟敢随便运 ...
(神识探查别人,我们大伙儿都差点被你害得没命。”
“邱言,你一向依仗老祖宠爱作威作福,可老子就是不吃你这套!”一位短髯大汉怒道,“三岁小儿都知道,轻易用神识窥探别人是大忌,你自己找死老子不管,最好别连累别人!”
“好好好,都冲我来了是吧?”邱言恼羞成怒,“我只不过是有点好奇,才运神识探查了一下,没想到那位女魔头心黑手辣,竟生生将我那缕神识化为齑粉,反倒害得我识海受伤。你们竟然胳膊肘朝外拐,不一致对外也就罢了,反倒一致对我了……”
正在这时,整个山谷突然开始摇晃起来,无数大石从四周山顶和山坡上,轰隆隆地滚滚而下,尘土飞扬中,树断枝残,惊起了无数鸟兽。
“邱言,你它玛真是个扫把星,一言一行都是祸水,提什么女魔头,这不来了不是?”短髯大汉惊怒道。
“别啰嗦了,还不快逃命!”那位童师兄二话不说,祭出一个葫芦状法宝,化成一道虹光腾空而起!
其余几人也惶急地各自施法,纷纷从山谷里飞向了天空。
正在惊魂未定之时,突然,轰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爆炸开来!
漫天石屑尘土中,一行人左侧的一座山峰,突然从山腰断成了两截,上半截的山头摇晃了几下,在几个人的眼皮子底下,如同肋生双翅般,嗖地一声,呼啸着凭空飞去,渐行渐远,眨眼间变成了一个小黑点,消失在漫天黄尘中……
几个人被骇得魂飞魄散,睁大眼睛,呆呆得看着脚下犬牙交错的山峰底座,张口结舌。
良久,那位童师兄才颤抖着声音,喃喃自语道:“移……移山填海……”
“哇!”识海本已受伤的邱言受惊过度,一口瘀血喷口而出,整个人如同一块大石,翻滚着从高空中坠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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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郡内。聚云岭山脉之中。
无数前来寻宝的或修真界或武林界的奇人异士,不少人都察觉到了这场惊天异动,有人忧心忡忡;有人兴奋莫名;有人胆战心惊;更多人则悄悄打起了退堂鼓……
以谭阳所在的野湖为中心,方圆近千里的所有人族或生灵们,都被惊动了,前所未有的恐怖气息,越来越浓地笼罩了这一片天空,这一片土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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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郡内,不知名的野湖之畔。
“轰隆隆隆……”
没有了天,没有了地,只有一座黑魆魆的庞然大山充斥了整个天地间,冲着谭阳风驰电掣般砸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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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寂灭法则
(陆轻烟早在宫装少妇施法后就知道了事情端倪,现在眼见山峰飞来,不禁惊骇莫名,以自己的修为,移山填海未必不能做到,可想如宫装少妇这般轻描淡写随意施为,确实万万力所不能及了。ww
更令人叹服的是,人家只是区区一缕分身而已。
分身与分魂不同,分魂虚无缥缈,不具任何法力,可以自由地重新回收回本体元神;而分身一经炼成,则可以独立修炼而有法力,但永远不可能再和本体合二为一,虽然思想意识仍然受本体控制,但如果本体主人愿意,分身也已经可以有自己的思维了。
陆轻烟下意识伸出手想拉谭阳,但最终还是轻叹一声,左手一掐法诀,整个人瞬间从原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谭阳想到过死,却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种死法,居然会被一座大山活活压死!
惊骇之下,谭阳撒腿冲着宫装少妇跑去,两人距离如此之近,这么庞大无比的山峰,不可能只会砸到自己吧?而以这位宫装少妇的莫大神通,绝无可能和自己同归于尽,所以,她的身边,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
刚刚跑到宫装少妇的透明泡泡边,那座巨峰就从二人头顶呼啸而过,重重地砸在了湖中央!
“轰!”
随着一声天崩地裂般的巨大轰鸣,几乎全湖之水都被溅上了数百丈的高空,然后夹杂着湖底淤泥、水草、各种大大小小的鱼鳖虾蟹等等,恍若倾盆大雨倾泻下来。
湖畔地面剧烈的震颤,也将谭阳从地面上高高弹了起来,然后吧唧摔落在地,再然后,就是这场夹杂着各种杂物而污秽不堪的湖水雨,劈头盖脸浇了下来!
谭阳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抹了一把满头满脸的脏水,眼前的一幕奇异景象,几乎让他震惊得连害怕都忘了。
只见原本平坦如镜的湖水中央,现在蓦然矗立起一座巍峨大山,半山腰以上都露在湖面以上,青松苍翠,碧竹摇曳,在湖水的环绕之下,形成了一座浑然天成的湖心岛。
不过谭阳并不知道,此湖原本没有名字,连当地百姓也是“野湖”、“大湖”、‘“小湖”地乱叫一通。今夜,宫装少妇为了示威和发泄心中怒火恨意,而移山填湖之后,当地人就为此湖起了一个名字,叫“微山湖”。ww
微山的微字,并不是说山的微小之形,而是说天外飞山的微妙神奇之意。
再到后来,当地世世代代的黎民百姓中,还流传起了一首好听的民谣,“西边的太阳已经落山了,微山湖上静悄悄……”,传颂的就是这一传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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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飞泻的瓢泼大雨中,宫装少妇的透明泡泡却滴雨未沾,安然无恙。
看着谭阳狼狈不堪的糗样,宫装少妇心里大大出了一口恶气,鄙夷地讥笑道:“切,看到了没有?即使是本宫区区一具分身,要灭你也像捻死一只蚂蚁一般。”
谭阳长叹一声,盯着她问道:“如果我猜得不错,我们一定有血脉亲情吧?否则你不可能跟十九姨长得如此相像。你能否告诉我,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如此痛恨我?到底是因为什么非要杀我而后快?”
“因为什么?因为你生下来,就是一个弥天大错……”宫装少妇满含怨毒地道。
正在这时,陆轻烟衣裙飘飘地从高空落了下来,敛衽一礼道:“前辈,既已出手,为何半途而废?”
“我说过是想杀这孩子,可并没有说现在就杀。”宫装少妇淡然道,“相反,我想请陆圣使手下留情,暂且放他一条生路。”
“从这孩子一见面就喊前辈十九姨开始,我就猜到是这个结果。可是轻烟万不敢答应前辈所请,师命在身,请恕……”说到这里,陆轻烟一拍脑额,突然醒悟道,“星空跃迁阵阴阳两分,阳阵就在我玉虚宫,前辈既然是动用法阵而来,想必是已去过玉虚宫见过师尊了,难道师尊另有法旨不成?”
谭阳暗自惭愧,原来曾猜想宫装少妇是从月亮上下来的,没想到是从玉虚宫而来。估计玉虚宫应该在西方,人家原先所指的,不是月亮,而是玉虚宫的方向啊!
“陆圣使的确聪明过人,我是去拜访过玉虚宫了,但并没有见到许旌阳,据你的同门说,他三月前已出宫,前往南蟾部洲了。”宫装少妇道。
许旌阳正是师尊名讳,但这个名字,连陆轻烟也极少从别人嘴里听过,因为没人敢直接指名道姓地提起过。看来,这个宫装少妇的身份非同小可啊!
“那就请前辈见谅了。”陆轻烟不卑不亢地道,“说实话,轻烟私下也不想诛杀这孩子,但既然师尊没有另行法旨,轻烟万万不敢擅自做主,放过这孩子。”
“圣使放心,我绝不会为难你的,先听我把话说完。”宫装少妇娓娓道,“玉虚宫之所以要诛杀此子,并非是因为他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而是因为他修炼了星力,怕沧溟大陆出现第二个张崇阳,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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