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子明看着坍塌的已经被烧得面无全非的祠堂,脸色凝重,“清儿,你真的没有看到是是谁放的火?”
顾清冷笑:“如大夫人所说,当时确实只有我一个人在。”
“老爷你可听到了,她自己都承认了。当时就她一个人在,不是她还会有谁!”李玉儿等着顾清。
顾清无所谓地耸耸肩,抬头望着夜空那轮明月。忽然想起去年今日,与明傑厘一起饮酒谈欢,共度生辰。今夜,你是否还会难过地一个人躲起来?
棠园外,一黑衣男子,慢慢摸到水榭,轻轻下水,顺着水流的方向游到了后山。拿出藏在树上的衣衫换好,看了眼火光中忙碌的众人,满意地笑了笑,朝山上走去。
状元府书房内,此时还灯火通明。候远垂首站在一旁,明傑厘问道:“东西可送到了?”
候远摇头,“属下去的时候,正好左相府祠堂着火,一片混乱,也不敢马然现身,便回来了。”
“祠堂起火?”明傑厘低吟道,“可看到顾清了?”
“我藏身在隐秘处,隐约看到顾清小姐从祠堂跑出来。相府的下人们都出动了,我怕暴露行迹,便回来了。”候远回道。
“那她暂时应该没事。”明傑厘看着手中的书信,“一会你去城门接个人吧。”
“大人这是要接谁?”
“是位女子,约莫比我矮几寸,皮肤黝黑。接到她将她带到匿水楼,说我明日自会去找她。”明傑厘沉声说道。
“属下明白了。对了,明日顾清小姐可是要进宫了?”候远忽然想到,便开口问。
“看情况,可能要推迟几日了。对了,派个人给太子捎个口信,让他小心云妃。”明傑厘侧目看了眼一旁的锦盒说道。
“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办。”
第五十四章 我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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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将小姐带下去。”罗子明敛神说道。
顾清冷笑,“怎么,左相大人也认为是我放的火?”
“清儿,你先回你房间待着,哪儿也不能去。待天明后查明起火原因一切就分晓了。”罗子明说道。
顾清看了眼想上前带自己走的人,她讥讽地说道:“还真是我的好爹啊。我才回来多久啊,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不过呢,我相信不会再有第三次了,因为,这个左相府我再也不想踏进了!”
李玉儿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如果真是你放的火,看你有什么好说的。”
“是吗?”顾清挑眉看着李玉儿,“只是可惜了茵姐姐,她可知道你这个姑姑是这般冷酷无情之人?”
“要是你有机会再见到她再说吧!”李玉儿恨恨地说道。
顾清回到棠园,都懒得点灯,直接和衣躺在床上。今日姨娘们一个都没有来,或是怕又引火上身吧。顾清努力回想着,她记得刚进祠堂的时候有问道一股刺鼻的桐油味道,自己并没多在意。现在想想,怕是有人早已预谋好的。桐油遇火既燃,火势当然无法控制了。只是是谁点的火呢,当时确实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啊。
顾清摇摇头,实在想不明白。她坐起身,将海棠的灵牌放在桌上,趴在桌上慢慢睡了过去。朦胧中,听到窗户被打开的声音,她一个惊醒,拿起灵牌屏息小心躲在帷幔后面。
只见一身墨衣的人从窗户轻轻跳了进来。她打量了房间,蹑手捏脚地走到窗前,凑近。顾清举起灵牌向那人砸去,那人反应迅速地反身握住她的手,低声说道:“是我。”
顾清定眼一看,噗嗤笑了,放下灵牌,在桌前坐下,“怎么是你啊,我还以为是不肖之徒呢。”
那人也在桌前落座,倒了杯水一口喝下。她又看了看四周,低声说道:“这个地方真难找,你房间四周怎么都是人啊。”
顾清苦涩笑道:“生活不易啊。”
“据我对你的了解,你可不是这般委屈求全的人啊。”那人笑了笑。
天际开始泛白,顾清看着安离,“你怎么会来的?”
“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日可是你的生辰?明大人让我给你送生辰礼物来了。”安离说着从腰间取下一只锦囊递给顾清。
顾清接过,打开,是一直银手镯。顾清戴上手试了试,便摘了下来。安离很好奇,“戴着多好啊,干嘛摘掉?”
顾清摇摇头,“我本不喜这类饰品,带在身上还是个累赘。”
安离挑眉笑笑,“明大人让我带话给你,乾坤方圆,另有玄机。”
顾清皱眉,不明白明傑厘是个什么意思。还没来得及深究,就听到外间传来开锁的声音,顾清示意安离赶紧躲起来。
安离不愿,她又不是见不得人的,干嘛要躲藏起来。顾清四周看了看,这里除了床就是桌子,根本没地方躲啊。外面传来落锁的声音,顾清指了指床底,悄声说道:“快下去!”
安离一脸的不情愿,顾清连忙压着她将她推倒了床底,然后放下床单遮住,自己则躺到床上假寐。
“你居然还睡得着!”李玉儿尖锐的声音传来,她走到窗前停下,安离能看到她绣花鞋上沾上的灰尘。刺鼻的烟粉味传来,安离忍不住鼻子发痒。
顾清悠悠转醒,她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大夫人怎么这么早啊,这鸡都还没打鸣啊。”
李玉儿一把将她拉起来,“敢情大小姐忘了昨晚的事了?今早已经派人查了,火就是从案桌上着的,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讲?”
顾清赤着脚来到桌前倒了杯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是大夫人,你是怎么肯定火是从案桌上起的呢,你可有亲眼看到?”
浓烈香粉气味让桌子底下的安离呼吸一窒,皱着眉头暗暗叫苦。实在忍不住用手捂住鼻子,但即使这样还是觉得刺鼻的香味越来越浓,自己的呼吸越来越不畅,鼻头越来越痒。李玉儿见顾清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脸上更加狰狞,刚想发作,却听到有人“啊欠”一声打了个喷嚏。
这声音不大不小,李玉儿听得真真切切,立时愣住,“这房间里还有人?”
顾清摊摊手,“哪儿来的人啊。”
“刚才分明有声音的。”李玉儿怀疑地四下看了看,然后拉着脸看着顾清,“你现在还能笑出来,一会看你怎么给自己脱罪!”
“我说大夫人,你怎么一副要置我于死地的样子啊,我到底在哪儿得罪你了?”顾清问道。
“哼,你没有哪儿得罪我了,你不该长了张跟那贱人一样的脸。我看着就恨不得撕烂你的脸。”李玉儿恨恨地说道。
顾清撩起额发,挂到耳上,厉声喝道:“所以你就找人侮辱我娘?”
李玉儿一愣,随即垂下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哈哈,我就开个玩笑。”顾清展颜一笑,“只是可惜了,我已经找到防火之人了。只好让大夫人失望了。”顾清轻轻笑道。
李玉儿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她,不对,她根本找不到放火之人,一定是她在戏弄自己!
安离安静地听着,有一阵脂粉味传来,她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这次声音很大,顾清心里暗暗叫苦。李玉儿顺着声音,掀开传单,“你!给我出来!”
安离慢慢爬出来,站在顾清身后。李玉儿奸打量了安离,随即诈地一笑,“我说呢,你年纪轻轻这般不知廉耻,居然在房间藏了一成年男子。你娘倒是教的好哇。”
顾清和安离均是一愣,安离刚想解释,顾清拉住她的手,“是啊,我不藏个人在,我连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你居然还笑得出来。这般不知廉耻!容我告诉老爷,看你还能在相府待得下去!”李玉儿说完风一般地离开了。
看着李玉儿跑开,顾清抱着肚子笑了起来,她打量着安离,确实像男子。安离比一般的女子要高很多,此时又是一身墨衣,头发束在脑后,咋一看就是个成年男子模样。
安离一脸无奈,“你还笑得出来!”
顾清咳了咳,“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啊?”
“呐,”安离将怀中的小地图递给她,“这是明大人画好给我的,我就照着地图找来的。哦,对了,我来的路上发现后山树上有夜行衣,地上也有人的足迹,我呢,就顺着足迹找了过去。你猜怎么着,真让我抓到个鬼鬼祟祟的男子。他从后山绕了圈,又回到了这里。他应该是这里的人吧。”
顾清眸光一凛,“我就知道他们肯定会找机会陷害我的。你可看清那人的长相?”
“当然,你要相信我的能力。对了,我与他交手的时候还从他身上得到了这个东西。”安离说着将东西放到桌上。
“钥匙?”顾清拿起来,思考着,“府里有钥匙的除了大夫人,便是管家了。一定是这人拿着钥匙早我之前进入了祠堂,然后在案桌上涂上桐油,趁我没注意点着案桌后院逃离现场。”
“老爷,我可没胡说,不信你自己看。”顾清与安离正说着,李玉儿带着罗子明便闯了进来,顾清赶紧将钥匙收起来。
“老爷,你看,就是她,她可是从顾清的床底爬出来的,啧啧,跟她娘一个德行!”李玉儿瞪着顾清,一副‘你完了’的表情。
顾清镇定地坐着,安离就站在她身后。罗子明看了眼安离,“清儿,这个你怎么解释,她是怎么到你房间的?”
“如大夫人所说,她是从我床底爬出来的。”顾清耸耸肩。
罗子明嘴角抽了抽,“清儿,为夫希望你能坦诚告诉我,她到底是谁?”
顾清敛眉冷笑,“左相大人,这一大早的,大夫人就到我房间里,我还想着你们已经查明了祠堂起火的缘由,这个时候怎么又对我房里的人感兴趣了?”
“清儿,你要知道,女子的清白有多重要,这要是传出去了,你房间里藏了个男子,以后你要怎么在晋城立足啊。”罗子明说道。
顾清瞥了他一眼,“左相大人,你是怕我丢你的脸吧,怕传出去了你在文武百官面前抬不起头吧。”
“没教养的东西!居然敢顶撞老爷!”李玉儿上前便想给顾清一巴掌,安离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手,李玉儿吃痛地咧嘴,“你给我放开!”
顾清拿出那串钥匙,放在李玉儿眼前晃了晃,“大夫人,这个可眼熟?”
李玉儿一愣,“这是我的钥匙,好啊,你居然敢盗取我的钥匙!老爷,我说过吧,她就是一只白眼狼,带她回来干嘛,还不如让她在外面饿死!”李玉儿恶狠狠地说道。
“哈,大夫人恶人先告状还真是让我望尘莫及啊。”顾清冷笑一声,“左相大人,这相府是大夫人当家。大夫人会把钥匙放在显眼的地方让我去偷?这可是那放火之人仓促间掉落的,正好被这位给捡到了。大夫人,我想,应该跟左相大人解释的是你吧。钥匙一直都是你在保管,怎么会掉在了后山?”
第五十五章 后院起火殃及池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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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我想,应该跟左相大人解释的是你吧。钥匙一直都是你在保管,怎么会掉在了后山?”
李玉儿没料到顾清会有钥匙,她瞥了眼门口站着的侍卫,沉声说道:“钥匙自然在我屋里锁着的。”
“那这串钥匙怎么解释?”顾清挑眉问道。
李玉儿的瞳孔骤然缩紧,“谁知道你哪儿弄来的,说不定还是他,”李玉儿指着安离,“他随意弄来陷害我的呢。我就说你是个白眼狼,居然伙同外人来陷害我!老爷,你得为我做主啊。”
罗子明眉头紧皱,他一直盯着安离,半晌才看向顾清,“清儿,你还是先解释下你房里为什么会有个男子吧。”
“哈,”顾清冷笑一声,“左相大人不知道昨日是我的生辰?明大人派他给我送生辰礼物,这也不行?”
“如果是明大人的人,大可走大门,为何要藏在你床底。”罗子明步步紧逼。
安离叹了口气,“我说这位大人,不是我不想走大门,是你大门狗太多了,我又不想失手伤了他们,才迫于无奈翻墙进来的。”
罗子明冷言扫过安离,厉声喝道:“深夜闯入私闺本就无理了。你大可送了东西就离开,为什么要停留!不知道清白对以为姑娘来说是多么重要?!”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我不翻墙进来,就碰不到从这里溜出去的黑衣人,也就不会发现是谁放的火!”安离嘲讽地说道,还不忘看了眼李玉儿。
“你说你看到了纵火之人?”罗子明问道。
“当然。我还跟他交手了,这串钥匙就是从他身上掉下的。”安离说道,“我也纳闷啊,我怕还以为我走错地方了呢,啧啧,顾清啊,我看啊,这里你还是别住了,今日是放火,如果你没及时跑出来,是不是现在我看到的就是你的尸骨了呢。”
李玉儿一急,“你可别血口喷人!”
顾清挑眉,“大夫人,没说你呢,看你急的。”
“够了!”罗子明喝道,“清儿,你房里藏人就是不对!至于是谁放的火我自会查明!”
“这位大人,在下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纵火之人就是这府里的人,这还有什么可查的呢?不是大人你想包庇犯人吧。”安离低笑道。
“这个自然不需要你提醒,我自会公正办理。”罗子明沉声说道。
顾清注意到门口左侧的侍卫眼神有点恍惚,不时朝这边看过来。顾清伸手拉了拉安离的衣袖,示意她看过去。安离顺着视线看过去,冷哼,“我本不想管闲事的,可是……”说着李玉儿觉得眼前一花,安离已经掠过去。门口的侍卫见状,连忙后退,与安离打了起来。
顾清急忙跑出去,此时安离腿压住那人,朝顾清一笑,“还好我动作快。”
李玉儿面上一慌,躲避着那侍卫的视线。罗子明沉着脸,“你这是做什么?这可是相府,容不得你胡来!”
“左相大人,”顾清上前看了看那人,“这位便是昨夜纵火之人。”
“大人,小的冤枉啊,我昨夜可是一直在府里的。起火时我还帮忙救火呢。”那人挣扎着说道。
李玉儿不安地看了罗子明一眼,说道:“是的呢,老爷,昨夜起火时他就在我身边帮忙救火呢,他怎么会纵火呢。”
罗子明仔细看了看那人,问道:“管家,他说哪个园的?”
管家福身道:“回老爷,他是梨园的门丁。”
“梨园?”罗子明低吟,“我记得梨园没有主子的。”
“老爷,瞧你这记性。你上月初不是刚接回来一位姨娘,叫涟漪呢,她就住在梨园的。”李玉儿眼珠一转,上前拉住罗子明的胳膊说道。
“涟漪?”罗子明沉思着,“既然这样,你昨夜为什么会在祠堂?”
侍卫回道:“昨夜小的刚好和其他人换班,就听到祠堂起火了,小的便跑了过去,帮忙救火了。小的真的冤枉啊,给小的十个胆子,小的也不敢放火啊。”那人说道,挣扎着,奈何安离压着他,他无法动弹。
“你还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啊。你说你参与了救火?”顾清冷声问道。
那人点头,顾清噗嗤笑了,罗子明皱着眉看向她,顾清说道:“昨夜下人们忙活了一夜,火才扑灭没多久,请问你怎么有时间去沐浴更衣?”
那人身上衣服整齐干净,没有一点烟灰及水渍。顾清抓起他的手,“啧啧,看看,你这手比我的都还干净啊,这像是刚救完火的手?”
那人一愣,随即说道:“小的比较爱干净,火扑灭后赶紧回房洗漱。”
“是吗?”顾清冷哼一声,“那请你告诉我,你写上的泥土哪儿来的?左相府都是石板,最多就有点灰层,哪儿来的这么多泥土。你可别告诉我你昨夜救了火顺便去花园浇花去了!”
那人看向李玉儿,然后垂下眼睛。罗子明凛眼,脸上早已染上秋霜,他一脚朝那人踢了过去。安离闪身,罗子明正好踢在那人的胸上,他冷声喝道:“说,到底是谁指使你做的?”
那人赶紧跪下伏在地上,“老爷,真的不是小的做的啊,你要相信小的啊……”
“那清儿刚才说的那些,你怎么解释?”
“这个……”那人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喂自己开脱。
“左相大人,你有没有发现,他身上有一股桐油的味道啊。这便是起火的根源。他应该是拿着钥匙在我之前进到祠堂,然后趁我不注意点燃后那些幔布,加上桐油,火势便不可收拾了。”安离闻了闻手,一脸嫌弃地说道。
那人伏在地上的身子开始瑟瑟发抖。李玉儿上前,“老爷,钥匙我可是一直放在身边的,不知道他怎么拿到的,这可跟我没关系啊。”
罗子明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她往后缩了缩,“他是梨园的,不知道是不是……”
“管家,去把梨园的主子给我带过来!”罗子明喝道。
罗子明带着他们来到前厅坐下,安离一脸悠闲地喝着茶,径直拿起桌上的点心吃起来。李玉儿不甘心地做了会,然后起身,“老爷,我去看霄儿起了没,如果看不到我他会闹的。”
罗子明点头,“你去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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