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许多许多少女心中最佳的梦中情人。
有身份,有地位,有天赋,有能力,有长相,有身材。
他哪样都好,他什么都好,只是这样百般千般的好,终究还是败在谁清澈之中隐含着浅浅妖娆的眸子里。
那样一双眼睛……
他至今还清楚的记得,那双眼睛,乌黑仿若夜空,其间闪烁着星光点点,最是动人。
只是可惜,如今这双眼睛,紧闭着便罢,听说也早已变了颜色,从最初的乌黑,变作了后来的华紫和雪白,再变作了如今鲜血一样的赤红。
但她不睁开眼,他便怎样也看不清她的眼睛,如今到底是着怎样的色泽。
她不睁眼,她在睡着,他便只能看着她紧闭着的双眼,幻想着此时她如果能睁开眼来,那眼中的色泽是不是瑰丽如红宝石,是不是依旧如同很久很久以前,纯澈干净似一汪湖水,美丽得让人心醉。
心醉啊。
让他甘愿为之堕落成魔的心醉。
让他甘愿放弃以往的一切,接受从未触碰过的领域,成了如今这么个模样。
看看。
看看如今这个身披黑色斗篷,浑身气息阴沉压抑到宛如是从地狱而来的男子,谁能认出,他竟是以前那个风华无双,最被东灵帝朝之主崇帝看好的继承人,三皇子殿下秦钰?
面容似乎未变,还是那样能让太多女人为之折服。
可那气度,那能力,却是变得让所有见到他的人,都是心惊nad1(
连那个身为仙圣的女人,都是看不清他的实力,他如今的境界,到底是有多么可怕?
就好比他来之前,最后一次见崇帝的时候。
崇帝一直以来都被认为是东灵大陆上的绝顶高手之一,放在三大衍生位面之上,可能至尊境是算不得什么的,但在大陆上,至尊境,那真真是能顶破了天的强者。
可就是这样一个被大陆民众视为天神般的崇帝,面对着自己变化太大的儿子,神色冷峻得不像话。
看着不过一夕之间,居然就从一个实力还算平平的普通人,瞬间变成比自己这个资深至尊还要厉害上不知多少倍的儿子,崇帝眉宇间,再没有任何以往会展现出来的慈祥宠爱。
只冷冷的,甚至是戒备的,如同看待一个陌生人一样。
“你确定,要离开这里?”
崇帝目光冰冷,好似面前这个人,根本不是自己的儿子一样:“你若敢走,从此往后,就不要再回来。”
他听了,掩在斗篷兜帽之下的脸微抬,神容平静间,又有些疑惑:“为什么不能回来?”
原以为崇帝会说些什么原因,却不料这位一直被他尊为父皇的人,居然言:“你已经不是朕的三殿下,离了这里,自然不用再回来。”
他不解:“为什么?”
却听崇帝问了当初和姬华一样的问话:“你确定,你还是朕以前的那个三殿下?”
——当初姬华问:“你真的是三皇子?”
以前的,三殿下?
真的是,三皇子?
他明白了什么,顿时恍然nad2(
然后一个字都没有再说出口,他转身便消失在崇帝的视线之中。
于是,他便也不知道,在他走后,看着他消失的地方,崇帝面色怔怔,怅然若失。
“果然啊……生在这里,却还是压制不了真正的本性,还是心甘情愿的被妖儿给蛊惑吗?”
旋即抬头,看向极东的方向,那正是参商海所在的方向。
“妖儿,他要去找你了。他将是你此生最大的一个劫难。你有把握,能够制服他吗?”
“毕竟,他可从来都不是你真正的表兄。”
“他才是你这辈子,最应该重视的人啊。”
只是这份重视,终将被所有记忆湮灭,一切该记得的,不该记得的,都将在记忆之中,碾碎成泥,不再被任何人记起。
是谁当初一眼便失了魂,是谁当初一眼便失了心?
又是谁,宁愿自身堕落入魔,却也还是得不到最想要的?
还是谁,说本心已改,可真正的本心,却直到入了魔后,方才体现了出来?
那是谁,是记忆中那个风华绝代的三殿下,还是已经消失在记忆之中的一个从不曾被谁注意过的人?
苦海无边。
回头,却还有岸吗?
佛曰,说不得,不可说nad3(
“妖儿,你还是这样漂亮。”
秦钰伸手撩起褚妖儿漆黑的长发,感受着寸寸青丝从指间划过的丝滑触感,看自己都如此动作了,她却依旧是沉睡着不醒,但面色却是变得越发正吃然,呼吸也是逐渐趋于平稳,似乎再过一会儿,她就真的能醒过来了。
正如刚刚那个女人所说,在褚妖儿醒来,或者玉缠追过来之前,他必须要赶紧带着褚妖儿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最好是找一个让谁都发现不了的地方,让谁都到达不了的地方,如此,才能和褚妖儿厮守终身,谁都不能再打扰他们,谁也无法拆散他们。
该立即走的。
该马上走的。
可是,感受着那无形无色的来自东灵圣地的独属于褚妖儿至尊称号上的光芒,正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促使着褚妖儿快点醒来,披着玄黑斗篷的年轻男子,却是手微微一抬,便让得原本是竖直着悬浮在空中的褚妖儿,变作了横躺的姿态,躺在了他身前的一块巨石上。
褚妖儿躺下来了,秦钰便也跟着伏低了身体,手撑着下颚,继续凝视着她。
看她长睫安静如沉眠的蝶翼,他缓缓伸出手,指尖抚摸上她的脸,却是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
尽管只是象征性的抚摸,可他还是能感受到她皮肤的柔嫩触感,分明已经成年多时,却还是如同以前少女时候那般的娇嫩,似乎岁月在她身上,并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她看起来还是这样漂亮,这样美丽,这样容易,便让他为她动情。
“妖儿,你还记得我吗?”
他轻声的开口,明知她回答不了,他也不觉得怎样,卦的继续自言自语:“我一直以为,我第一次见你,就是在褚王府里,可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不是我第一次见你。”
真正的初次相见,应该是……很久以前了?
久到已经记不清那是什么时候,记忆之中,隐隐记得那么一点紫色,如火如荼,几乎能燃了整个天穹。
燃了天,燃了海,亦燃了他整个生命。
“就算记不得我,也没关系。”他继续低声说道,“我记得就好,我记得全部呢,你不用担心。”
离得太近,他能十分清晰地嗅到从她身上传来的淡淡花香。
是种很奇特的香味,他知道那是东灵圣地里特有的夜色妖华的味道。
“味道已经这么浓郁了啊。”他深吸一口气,只觉这花香沁入心脾,仿佛填满了心中的空缺,“花瓣已经开了六瓣,这里已经是西区,离寒宫很近,妖儿,你说我现在要不要把你送到寒宫门口,让寒宫宫主出来接你,那样的话,花瓣就能七瓣全开,味道会恢复成以前的那种味道?”
话刚出口,他立即就自我否定:“不,不对,我不能把你送给任何人,你是我的。”他突然握住她的手,握得很紧,力道大得让她苍白的手背上都是浮起了道道红痕,“你是我的,我绝对不会把你送给任何人。谁都不能再染指你,谁都不能再得到你。”
“你是我的,你只能属于我,你只会和我在一起,我只有你,你也只有我。”
他非常非常用力的握着她的手,力道越发加大,大得几乎能将她的手骨给握断一样,口中也是魔怔了一般,不停的重复着:“妖儿,你是我的,你是我的,我绝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你只能是我的,你只能和我在一起。”
只能是我的。
只能是我的。
他不断的重复着这样一句话,眼中墨绿变得越发深邃,好似一汪绿到几乎成了黑色的潭水,色泽浓郁得让人心惊。
他正卦念叨着,就听那么一道疑问响起。
“你喜欢我吗?”
秦钰听见了,瞬间抬头,就见褚妖儿面色已经完全恢复了之前的白皙红润,此时那长睫微微隙开,她正眯着眼看他。
分明是中毒已久,眼中也该是赤红如血,然这个时候距离东灵圣地太近,又吸纳了不少妖主至尊称号上的力量,因此,秦钰看清,她正睁开看向自己的眼睛,赫然如同以前一样,乌黑如黑曜石,是极美极美的一双眼睛。
——竟是在这个时候短暂的恢复了视力,瞳色也变回最初的模样。
他看着这双眼睛,失神,也失声。
只能看得她睫毛慵懒的一掀,被他紧握着的手,也是轻轻动了动,便挣脱了他的力道。
她抬起自己刚刚快要被握断的手,看了看上面紫红的痕迹,也没理会,只重新看向他,声音轻轻的再问:“殿下,你喜欢我吗?”
喜欢。
好喜欢好喜欢。
喜欢得已经堕了地狱,入了魔。
“你喜欢我啊。”看他认真点头,她却微微笑了,笑容一同当初纯澈如水,却又满含着丝丝缕缕的妖娆,“可是,我不喜欢你呢,所以,我不想和你在一起。”
她声音轻缓,却犹如世上最冰冷的刀锋,狠狠洞穿他的心脏。
“你害了我,你也伤了我,我有什么理由,要和你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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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差点要断更的,笔记本差点坏……于是我坚挺的没有断更!于是我又欠了字……不想活了qwq
欠3900,16600
372、她要死了
?“你害了我,你也伤了我,我有什么理由,要和你在一起呢?”
本以为她是不该记得他,不该记得那些事,然而此时她缓慢的说出口来,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却是令得他知道,她还是在记着的,并且她记着的,和他想起来的,完全一模一样。
她知道他不是真正的三皇子殿下,她也知道他的真正名字,根本不是叫做秦钰。
他真正的名字……是叫什么来着?
褚妖儿蹙了蹙眉,认真的回忆了一下,这才从极遥远的记忆之中,翻出那么一个名字来。
“三殿下。”和参商大帝一样,分明听起来只是个称号而已,可那么奇怪的,这就是他的真正名字,并且,也是她亲自为他取的名字,因为先有她,后有参商大帝,第三个出现的才是他,“你知道吗,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总以为是对我好,但其实你的所作所为,全都是在害我。”
她慢条斯理的陈述着他对她所犯下的一切罪行:“在东灵圣地的时候,你在害我;在参商海的时候,你也害我;如今我蜕变成丨人,在大陆上,在这里,你也还是在害我。”
她的声音如同锥子般,牢牢钉在他的心脏之上,将他那颗最重要的脏器给钉得鲜血淋漓:“你比大帝对我还要更狠呢,你给我的感觉,就好像一只刺猬,我只要胆敢靠近你,就会被你身上的刺,扎得遍体鳞伤。”
“更不用讲,我拥抱你。”她微微瞌上漆黑的眸子,“就好像现在,离你太近,我会死的。”
说话间,她本就及腰的长发,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生长着,须臾便长过了她的双脚,朝着她躺着的巨石下方的冰面长去,看那势头,好似是怎样也停不下来一般,看得让人心惊。
而事实上,秦钰,不,是三殿下,三殿下看着她头发不断长长的这一幕,也着实是感到了心惊的nad1(
这里是最靠近东灵圣地的,是最能让她感受吸收至尊称号的气息的,怎么会,怎么会……
果然,他对她所做的一切,还是在害她?
他以为她中了毒,世上除了大帝之外没人有解药,他就想让人将她带到这里来,可以借助至尊称号上的力量,控制并缓解乃至于是驱逐她身上的毒素。
可是她的头发,她的头发……
怎么会长得这样长,这样快?
印象之中,她的头发一直都是及腰这样的长度,不管过去多久,她的头发从来都不会超出那个界限。
一旦有所超出,这就表明,她的身体,她的力量,都是变得极其不稳定了,动辄便会有爆体而亡身死殒命的危险。
打个比方。
她之前中了参商大帝的毒,但那毒是可以进行压制的,并且随着封印的渐次解开,毒素变异扩展的速度,跟不上她实力增强的速度,这便令得毒素在短时间内,不能让她的身体受到太大的损伤,所以她的头发,一直都还是维持在那个界限,并没有变长。
否则,中毒如此紧张要命的事,为什么殿主都是不急的,还让她能在几人身边,分别都呆上那么一段时间?就是仗着这一
但现在。
她的头发不仅超出了这个界限,并且还在飞速的变长,尤其是她的眼睛,居然恢复到了最开始的黑色,这就表明,从圣地至尊称号上传递过来的称号力量,虽然让她从妖宗那个女人的手段之中清醒了过来,但她的身体,却是因着这称号力量的外界侵入,打破了体内的平衡,让得毒素在飞速的扩张,她的身体机能,也是在飞速的将至冰点nad2(
——她快死了。
“对不起。”
三殿下的嘴唇开始颤抖,身体也开始颤抖,声音更是跟着一起颤抖:“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是这样,妖儿,对不起……”
他想伸手去抚摸她的什么,然而手指颤抖得厉害,他原是伏低了身体的,但此时此刻,看着那变长的头发,他终于是没忍住,“扑通”一声,跪坐了下来,神容凄楚而颓废。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只是想让她好起来,他只是想来看她一眼,带她远走高飞,找一个谁都到不了的地方,从此和她厮守终身。
可是为什么,从头到尾,从始至终,他以为他是对她最好的,可偏生他带给她的,全是最痛苦的折磨?
为什么,为什么?
有什么办法可以杜绝这一切,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她?
谁能来救她,谁可以?
他怔怔看着那不断变长的头发,就看到褚妖儿这时候慢慢的从巨石上坐起来。
头发还在呈几何般的趋势增长着,她也不在意,只坐起来后,伸手拢了拢身上的被子,将身体给裹得严严实实,不露一丝缝隙。
分明是怕冷的。
看不见的紫光还在源源不断的从东灵圣地传输进她的身体里,让得她的眸子越发漆黑,黑得眼白都看不见了,一双眼瞳漆黑如夜,竟看起来有些骇人了。
同时这紫光也是让她的头发越来越长,越来越长,好似女性华服拖长的裙摆一样,又黑又长,随着她的动作缓缓倾泻在她背后,瀑布一样,奇长却又带着些许华美的味道nad3(
头发这样长,做什么都很不方便,她随手一拂,“哗啦”一声,长长的头发就从中断掉,掉到冰面上,却是立即消融了,,好似从未出现过一样,消失不见。
旋即,刚刚被她断去的头发断口,紧接着又开始长长,好似永远不会停下一般,速度奇快的又恢复了刚刚断掉之前的长度,看得褚妖儿皱眉,也看得三殿下的面色越发难看。
头发这样长,生长的速度也是这样快。
这就表明,她此刻的身体,正在面临着死亡的绝境。
然而,头发长得这样快这样长,意味着她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可是,一旦头发停止生长,就是她死亡的时候。
这一次死亡,不比前世的死亡,魂飞魄散之后,还能留下一点灵魂碎片。
倘若这次真的因三殿下这错误的举动而死去,从此往后,整个东灵,整个鸿蒙宇宙,都将再没有褚妖儿的存在。
真正的陨灭。
三殿下看着那头发的生长。
须臾,伸出手来,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似是不忍再看。
只是他的肩头,竟开始细微的颤抖,不知是不是情绪有些崩溃了。
褚妖儿看着他,然后目光就停留在了他身上的玄色斗篷上。
“你怎么穿了这个颜色的衣服。”她语声平静的开口,好似正在平静等待死亡的到来,她一点都不怪他,“这个颜色不适合你,你还是适合青色绿色的。”
说到这里,她好似是想起了什么,再度皱了皱眉。
青色的,绿色的……
怎么感觉有哪里不对?
可是,是哪里不对呢?
记忆最深处隐约有些紊乱了,她一时之间居然想不起来到底是哪一点不对。
“没有不适合。”三殿下依旧是手指捂着眼,声音却还是在颤抖,“这就是我原本喜欢的,你不记得了?”
褚妖儿听了,眉头皱得更深。
好像是有点不记得了。
明明感觉这一点是至关重要的,可为什么会记不起来了?
怎么回事?
她还在想着,就见他不知何时,已经是放下手来。
褚妖儿身后头发依旧在快速的生长着,只是倘若仔细观察的话,便能发现,头发增长的速度,比起之前,已经有点放慢了。他发现了,脸色苍白,墨绿的眸中,终于再也</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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