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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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过得不错,衣着没有以前土,精神面貌也很好。他身边那个姑娘很美丽,仿佛很照顾他,还有贺景瑞,今晚明摆着要替他找回场子……

同是在城市里打拼挣扎,身处底层的沈清源竟然可以在生活的磨砺下保持天真本色,也算是个奇迹了。

也许是有人在帮他,营 ...

(造出一方安宁的天地,让他平静地生活?想必是个很爱他的人吧。

而自己和他渐行渐远,已经没资格靠近他了。

李邺在河边吹着冷风自怨自艾的时候,沈清源坐在温暖的餐厅里,思绪万千。

筱琴坐在他对面大快朵颐,抽空问他:“哎,你想什么呢?怎么不吃呐?不会是刚才看前男友勾起什么伤心事吧?”

“我就是觉得人真奇怪。他以前很优秀的一个人,竟然变得那么混蛋。”沈清源笑了笑说:“景瑞过去据说很坏,可我现在并没瞧出他怎样坏。”

“哎呀呀,给贺景瑞这么高的评价么?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不过我觉得吧,人其实都有好的一面坏的一面,有些人坏的一面显露的多,但遇到合适的环境或者人,就会把好的一面表现出来……贺景瑞大概就属于这种。”

沈清源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

接下去的时间,大多是筱琴一个人在说话。沈清源安静而专心地听着,十分庆幸大年三十能有这样的朋友陪伴,她就像个活力球,坐在她身边就可以感觉到光和温度。

第34章 (三十四)春节3

(吃完饭俩人正想接下去到哪里打发时间,筱琴的朋友打来电话,说有一个派对让她去参加。

于是俩人坐上公交车去筱琴朋友家。

这位朋友一个人住了一百五六十平的复式楼。房间里或站或坐有二十多个人,有的打扮普通,有的打扮很酷,都在嘈杂的摇滚乐声里自由交谈。

筱琴的到来掀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不少人过来和她拥抱。听说沈清源是她的朋友,都很友好地跟他点头握手。

有个穿红戴绿的中年男人对着沈清源尖叫道:“好清纯的小帅哥!琴琴你哪里找来的?”然后张开双臂去抱沈清源。

“他是我男朋友,你别乱发/情好不好?小优,过来管管你家老六!”筱琴忙挡住他笑道。

一个小巧的男生闻声冲过来,拽了老六就走,嘴里嗔道:“讨厌!你又看帅哥!”

老刘笑嘻嘻地答道:“对不起,宝贝儿,别生气哈。我再不乱看了,我装盲人……”

“他俩是不是……和我一样的?”沈清源悄悄问筱琴。

筱琴点点头说:“老六以前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妖孽,有好多男朋友。后来得了艾滋病没人敢跟他玩了,就只有小优非要跟他好……俩人现在很恩爱,老六被小优吃得死死的。”

沈清源挺震撼的,没想到那么个小男生为了爱情有这样的勇气。

再碰到小优的时候就主动点头,小优接收到他的好意便过来和他聊天。

没想到小优居然是位小提琴手,老六是家唱片公司的老总,专门卖古典唱片。不好意思说自己是鞋匠,沈清源只说自己要开一家手工皮具店,小优很热情地互留了电话,说等皮具店开业的时候一定通知他,他会带朋友去捧场。

聊了一会儿,又有人来,小优看见老六往前蹭,只得道个歉撇下沈清源去抓他男人。

沈清源看他俩拉拉扯扯地斗嘴,横竖都像在开玩笑闹着玩,这种一个跑一个追的模式仿佛是他俩增加亲密感的游戏。

因为不认识人,又不想给筱琴添麻烦,沈清源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吃水果。

忽然一位时髦女郎坐到他身边,抓着个皮包边摆/弄边抱怨:“山寨货就是山寨货,质量太差了!”

她抬起头对沈清源求助:“麻烦你帮我把这个摁进去好吗?我力气太小摁不进去……谢谢啦。”接过她手里的包和一枚小铜扣,沈清源仔细瞅了瞅豁口的手袋,说:“我得把包里的东西倒出来。”

女孩抢过包往沙发上抖了抖,口红粉盒纸巾滚了一沙发。

沈清源把空包放到茶几上,没找到趁手的工具,只得拿起一个酒瓶对着铜扣砸了几下。

他使得是巧力,不轻不重地就把铜扣安回原位。还发挥专业精神对女孩说:“你这包是用胶沾的,过不了几天还得炸线,你最好去给上线加固一下。”

女孩道了谢,往包里放东西,顺嘴问:“看你挺在行,是设计师吗?”

“我不是设计师,我、我自己做,包和鞋。”沈清源红着脸吞吞吐吐地说。

女孩很感兴趣,连珠炮似的问:“你开店吗?实体店还是网店?”

“我和朋友准备开实体店,还在筹备……”

正说着,走过来一个男人,女孩对他招手:“初姆!”

那个叫初姆的走到女孩旁边坐下,很自然地搂住女孩亲了亲:“我到处找你,还以为你掉进洗手间了。”

“我的包坏了。多亏这位帅哥帮我修好了。”女孩道。

“不是叫你别买这种便宜的仿款?等你过生日的时候我送你一个正牌的。”初姆道。

“我等不及想用嘛。”女孩撅嘴撒娇道。

沈清源坐在旁边,觉得初姆无论说话还是长相都很奇怪,不男不女的。等初姆和他握手的时候,才注意到她没有喉结,是个女的。

他听贺景瑞说过,有些女同志看外表跟男的没两样,初姆大概就是这一类人。

初姆显然并不介意沈清源的目光。交谈过后,沈清源知道她是本市一位小有名气的藏族服装设计师,她显然对沈清源的手工皮具店很感兴趣,特别详细地问沈清源开店的打算。

沈清源照着贺景瑞当初的设想说了一遍。

初姆点头表示,本地作为旅游大城市,这一类有当地特色的东西肯定是有市场的,她曾经也打算做这类生意,无奈擅长手工的工匠缺乏时尚感觉,而接触过时尚皮具的熟练工都在工厂里搞批量生产,像沈清源这样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于是两个有相同想法的人互留电话,说好过完节找机会详谈。

这种场合很容易交朋友,在酒精和音乐的陪衬下,人比较能放下戒心。沈清源那么不擅于交际的人,和初姆萍水相逢都有话聊。

初姆和她女朋友调侃是沈清源虽然是帅哥,但不会打扮。被他说得心动,沈清源忍不住问她要怎样打扮。

把他上下打量一会儿,初姆去扳他的肩膀,说:“你把背挺起来。”

由于长期勾腰勾背的做活儿,沈清源身材确实不够挺拔。听初姆这样说,他拼命挺肩背,可惜习惯成自然一时半会儿改不了。

初姆和她女朋友被他的认真样儿逗笑了,把自己淘宝店的网址告诉他,据说有几款衣服适合他,让他有空去买,给他打八折。

总的来说,沈清源这个大年三十过得很开心。

从派对出来已经过了十二点,筱琴的房子离得比较近,沈清源便去筱琴家住。

到筱琴家后,俩人又聊了一会儿。

筱琴告诉他,派对的主人正经是位社会学教授,因为是同性恋的缘故,所以他的派对会有不少同志。筱琴还说没想到沈清源人缘那么好,一晚上就结交了几个朋友,还有好几个男同志向筱琴打听他。

末了她总结道,你就是该多出来认识些朋友,别让贺景瑞给关傻了。

沈清源也挺兴奋的。从原来那个封闭狭小的世界里走出来,外面并不像他想象得那样危险,他也可以熟练的应付。

这种感觉很好。

聊到快两点,他俩才去睡觉。

外面断断续续地传来鞭炮声,沈清源也睡得断断续续。

在睡梦里他听见有人敲门,然后有个熟悉的男人声音惊叫了一下,筱琴有气无力地骂了两句。再然后身体一轻一暖,他滚进了一个宽厚的怀抱。

被男性热烈的温度和气息包围,他的每一寸骨骼和皮肤忽然放松下来,沉入到更深的梦乡。

沈清源醒来时,发现贺景瑞正搂着他睡得香。

他动了动身体面对贺景瑞。

贺景瑞的侧脸轮廓深邃而清秀,高高的鼻梁像刻出来似的,整个人很俊朗。

只这样静静地凝望,心里就有柔情涌动。

相识以来的种种往事从脑海里一一滑过,不过是一年却好像过了半辈子的悲欢离合,如果没有 ...

(这个人的陪伴扶持,自己如何能安然度过?也许已经卷铺盖回老家了吧?

又想起李邺。心里多少是有些稀薄的酸楚,但并不怨怼,因为遗失的过去换来的是满满的幸福。贺景瑞简直像一个火球蓦地撞进了他的生活,那种激烈的热度一下就把他的过去烧没了。他站在一条路口,身后是荒凉,前面是锦绣,匆匆忙忙地被赶着奔赴光明灿烂的未来,根本没时间去为过去感伤。

这个调皮的公子哥,以他特有的古怪的执拗把沈清源拖出了“野种”的深渊,自己又何必念念不忘他的黑历史?自己为什么不可以给他一个温暖美好的未来?

他终于在心底发出释然的叹息,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何必去为难景瑞又为难自己?!

闭着眼的贺景瑞扑哧笑起来,用带着些微睡意的鼻音说:“看够了吗?是不是越看越稀罕我?”

拿脚踹了他一下,沈清源嗔道:“你早醒了?干嘛装睡?!”

贺景瑞睁开眼,满面笑容,道:“我原本睡着了,梦里老被人盯,结果被盯醒了。”

“瞎说。”沈清源又轻轻踹他的肚子,说

迎着他的腿靠上来,贺景瑞伸手一搂,俩人紧紧地贴在了一起,“春节快乐!清源,我爱你。”

他们眼对眼,鼻尖凑着鼻尖,沈清源在贺景瑞眼里看到的尽是诚挚爱意。忍不住捧住贺景瑞的脸,他柔声道:“我也爱你。”

贺景瑞注意到沈清源的态度有所改变,不再像前些日子那样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眉梢眼角都像灌了蜜似的漾着甜,甜得他直想扑上去啃几下。

这么想他也这么做了,做完对着沈清源的耳廓轻轻吹气,问:“不生气了?”

沈清源缩在他怀里点头:“嗯。”。

虽然不了解沈清源的心理历程,但看到他解开了心结,贺景瑞高兴疯了,抱着他亲了又亲,恨不得立马将他吃下肚。

可惜在筱琴家,不好意思太过分,只得强压下一肚子爱火。

沈清源心情也很好,也很想跟爱人亲热而不得不忍着。只能用一双手在贺景瑞胸前反复摩挲,皮肤都要着火了。

他问:“你不在家呆着怎么跑来了?”

“我爸年纪大熬不了夜。我怕你一人过三十太孤单,所以等他睡着了就过来陪你。贺景瑞喘着热气回答:“我一会儿就回去。”

沈清源心里热乎乎的,手上加了劲儿把贺景瑞的上半身搓了个遍,差点把贺景瑞搓泄\了。

贺景瑞握住他的手,仰头三迷五道地哼哼:“宝贝儿,别摸了!我可是素了有一段日子了,再摸就要泄洪了……”

第35章 〔三十五)四人行1

(贺景瑞说好在家呆到初三,初四带沈清源出去玩。

没想到初四的时候,贺景辉和他一起来了。不但贺景辉来了,筱琴竟也别别扭扭地来了,两人行变成四人行。

一改过去的酷霸拽,贺景辉居然对沈清源露了一个类似微笑的表情,态度勉强可算作平易近人。而筱琴却不复平日的爽朗活泼,那个用来恶作剧的光头也不露了,一路上拿假发挡着脸做深沉静默状。

沈清源再迟钝也看出这俩人有问题。

他悄悄问贺景瑞,贺景瑞说是老情人,可把老实头惊着了。

不怪他大惊小怪,实在是这俩人差距忒大。

筱琴正如她自己形容的像个流浪者,从穿衣打扮说话做事到她的朋友圈子,都是非主流的,处处透着出人意表特立独行;而贺家老大怎么看都是个社会精英,属于金字塔塔尖的那一小撮人,就跟他身上的名牌休闲服一样,再随意都是有规矩衬着,一针一线都不带乱的。

这样几乎是处于两个极端的人谈恋爱——难以想象。

沈清源想象不出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们的车到目的地的时候,贺景辉特意在车门口等着,筱琴下车的时候扶了她一把,然后就再没松手。

沈清源看见筱琴挣了两下,没挣掉,贺家老大就那么无比自然地恰她的手,还是十指相扣。看向筱琴的目光也无比温柔,整张脸都放出柔和的光芒,闪瞎了两个电灯泡的四只狗眼。

“有没有搞错,老大居然那么温柔?”贺景瑞低低地嘟囔。

沈清源注视着难得乖巧的筱琴,和贺景瑞嘀咕:“筱琴可能真喜欢你大哥。”

贺景辉猛地回头,目光陡然恢复犀利,隐隐带着警告的意味。

两个电灯泡被他扫得一个激灵,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天,嘴里打着哈哈:“今天天气真好。”

“是啊,还出太阳了。”

订房的时候,贺景辉订了三间大床房。贺景瑞悄悄问他:“你怎么不订两间?孤枕难眠喔。”

敲了他个爆栗,贺景辉铿锵有力地叱道:“滚!”

贺景瑞捂着头,还不知死活地对他哥唱:“孤枕难眠……我孤枕难眠哦哦哦……”

结果被筱琴踢了一脚。

温泉山庄嘛,主要节目就是泡温泉游泳。

贺、沈两个憋了好几天,好容易单独在一起,刚进房衣服都来不及不脱就滚了床单。来来回回滚了两趟才消停。

沈清源是连动指头的力气都没了,死鱼似的躺着一动不动。贺景瑞竟然还有精力跑去窥探了他大哥一回。

回来就跟沈清源嘀咕:“老大去游泳了,筱琴没去。我估计她是不想让老大看见她的光头。”

“不至于吧。她会在乎这个?”沈清源哼哼着回答。

“别人她是不会在乎,今天表现那么反常说明什么?说明她喜欢老大啊。”贺景瑞很有经验地说。

沈清源翻了个身,有气无力地八卦:“我看他们感情不浅,怎么会分开?”

“老大说他们不合适。”

“是不合适。”沈清源想了想说。

“不能这么算。爱情是可以跨越年龄、人种、国籍、阶级的。”贺景瑞瞪着眼教育他:“你看他俩那表现像没感情吗?老大可是一直惦着她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他们俩是不是过去有误会,现在才那么别扭?”

“多大的误会先干了再说!”

沈清源一下没明白过来,“啊?”

贺景瑞解释:“这种郎有情妾有意、又犹豫着的时候,男人就该主动,先脱了衣服拿下,什么误会都解决了。”

沈清源对他的理论不以为然,十分不屑地说:“呸!你就是一禽兽!”

“禽兽怎么啦?不禽兽你会那么舒服?”他一跃而起压到沈清源身上做禽兽状。

“你还有力气?”沈清源咯咯笑道。

“没了,腰好酸。”贺景瑞苦着脸回答。

沈清源抱着被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贺景瑞急了,非要他当一回贤惠“媳妇”给自己按摩。

四个人吃完晚饭,去酒吧小坐,准备等消完食去泡温泉。

贺景瑞看酒吧有舞台乐器,冲筱琴努嘴道:“筱琴,去唱一首歌?”

看了贺景辉一眼,筱琴大大方方地走上舞台,潇洒地拿起一把吉他开始边弹边唱。

她的声线属于比较高亢的类型,平时都是唱那种很奔放、需要飚声线的歌,但今天她唱的却是黄龄的《一个人想你》。

“我傻傻地想着你,每一分钟都不放弃……告诉你、告诉你、我想你,我要你……一个人想你……”

妖\娆缠\绵的声线七拐八绕地低吟浅唱,像有一只手轻挠人心底最深处的情愫,把在场三位男士的骨头都唱酥了。

贺景瑞边对他哥挤眉弄眼,边哼哼唧唧地跟着唱:“我一个人想你……”

“哥,听到了吗?人家想你呢。”筱琴走下舞台时,贺景瑞拖长声调对他哥调侃。

贺景辉眸色深沉,泯然不语。

四人又坐了一小会儿,一起回房间拿衣服。贺景辉就跟着筱琴进了房间。贺景瑞忙拉着沈清源跑到房门口听墙角。

里面的人絮絮地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就听贺景辉说:“筱琴,对不起。”

“有什么好道歉的?”

“我去相亲你生气了。”

“我不是生你的气,我是生自己的气。”

“不管你生谁的气,我都要道歉。”

“你,我还不了解么?没必要,真的。”

贺景瑞在门外抓耳挠腮,真想冲进去抽他哥两下——你倒是来点儿实际的啊,光站着道歉有毛用?

贺景辉又说:“我其实……”后面的话低下去,变成了含糊不清的私语。

贺景瑞简直恨不得把耳朵从门这头伸过去,听他哥讲情话。

冷不防门忽然被打开,他往前倾身,趴在他上面的沈清源跟着一个踉跄,直接把他压到地上。

他哥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俩,铁青着脸说:“贺景瑞!你就这点儿出息!”说完大踏步地出去了。

贺、沈二人从地上爬起来,见筱琴背对门肩膀微微耸动,似乎在哭。

俩人面面相觑了两秒钟,贺景瑞推了沈清源一把,悄声说:“你去劝劝。”

然后追他哥去了。

沈清源关上门,手足无措地走到筱琴身后,绞尽脑汁想说几句安慰话儿硬是没词儿。

无奈之下,只得把纸巾盒递给筱琴。

“谢谢。”筱</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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