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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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瑞变成了一个小小的世外桃源,任外面鸡飞狗跳风吹雨打,他往这小家里一缩,管他娘滴!

他哥在医院里醒完酒,也以生病为由多住了几天。他是铁了心躲家里人,连自己的行踪都不愿向家里人透露,只说出去散心了。

俩熊孩子全做了把头埋进土里的鸵鸟,统一无视父亲和家人的忧急。

程浩很够朋友,每天给贺景辉送饭,还让阿敏给他洗衣服。沈清源倒是想去帮忙,无奈被贺大赖喵缠住,每天围着大喵团团转,实在是分身乏术。

贺景瑞猜想他哥清醒后,看到自己的尊荣,再记起一点酒后的荒唐,肯定十分羞愧后悔。

那美好的画面,光是想象就令他无比舒爽。

因此,当他哥出现在清瑞的时候,话都还没讲,他就笑起来。笑得还特别起劲儿,简直要抽过去了。

贺景辉带着棒球帽,脸上的肿消了一些,从花猪脸上可以看出点儿本来面目。

他被笑贺景瑞笑得很无奈,干脆拉过椅子坐下,静静地看他弟抽风。

好容易止住笑,贺景瑞捂着肚子“哎呦哎呦”叫,很不要脸地喊:“清源过来帮我揉肚子。”

“你别废话,我忙着呢。”沈清源沏好茶递给贺景辉,向贺大喵甩了个大白眼就出去了,留出空间给兄弟俩。

“那天,对不住,连累你也病了。”贺景辉说。

“没事。不过哥,你喝了酒太彪悍了!”贺景瑞忍不住又想笑:“我当时都不敢认了,这是我哥吗?”

贺景辉长叹一声,拿出烟刁在嘴上,自嘲地笑了笑,说:“可惜找不到筱琴,要不然挺适合来苦肉计。”

“还联系不上她?”

“嗯。”贺景辉终于点上烟,狠狠地抽了两口。

“这是……真要分了?”

贺景瑞始终不太相信筱琴会跟贺景辉分手,以那妹纸的脾气,真下定决心一定是快刀斩乱麻早说清楚了,到现在不露面不表态,那就是还没想清楚。

“我不知道。”贺景辉夹着眼搔了搔眉心,“我们的情况是,我们俩之间没有什么问题,很合拍,问题来自外界,这样就分手心里舍不得;如果不分,问题摆在那里,始终会有影响……所以,无解。”他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

“怎么会无解呢?”贺景瑞脱口而出。

贺景辉抬起眼看着他。目光交汇的瞬间,兄弟俩都有一种心照不宣的了悟。

“哥,”贺景瑞舔了舔嘴唇,终于开始谈他最近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你是不是活得特别压抑?现在的工作也不是你的理想?”

“问这干嘛?”贺景辉望着他笑。

“我想了解你嘛,嘿嘿。”

“别人使七、八分力可以做到良好,但我得使十分力气做到优秀,时刻都要使十分力很累的。”

“你不用那么追求完美嘛。”

“如果我做得不够好,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力量可以支持我继续下去。”

“?”贺景瑞使劲抓头发,急道:“你不要说那么高深的话,我听不懂。说人话行不行!”

他哥无力地横了他一眼,说:“我的意思就是,现在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我很烦,想放弃,只有通过获得成就感来弥补才可以坚持下去,明白了?”

“哦,你的意思是你想吃肉吃不到,所以找个类似肉的东西来代替。”

“就是这个意思。”

“你到底想吃什么肉吃不到?除了结婚的事,爸其实很少管你好不好?不用那么苦大仇深吧?!”

“我想……”贺景辉像被掐住脖子,生生把后面的话咽回去,脸上浮现出难受的表情,因为半个花猪脸而变得狰狞起来。

哥哥持续矜持着,弟/弟急得想挠墙。

就在贺景瑞急得要吼人的时候,贺景辉终于说:“我想画画。”

“?”贺景瑞脑子转了一圈,才反应过来:“画画?你喜欢,这个?”

不怪贺景瑞吃惊,实在是他哥跟美术根本沾不上边。

他身边从不曾有画笔、画纸之类的绘画工具;他的房间里找不到一本画册,甚至连装饰画都不挂;不看画展、不谈也不关心跟美术有关系的东西。以他的身份,认识几个圈内人、赞助下喜欢的画家,这些是很容易做到的,可他并没有过这样的举动。

这样的人哪里像一个美术爱好者?

再仔细回忆,贺景辉小学、初中似乎确实得过美术比赛第一名啥的,不过后来就没动静了……

看出弟/弟的疑惑,贺景辉苦笑了一下:“决定放弃以后,我再没碰过画笔。不去关注的话,心里的遗憾就会少些。”

——到了需要彻底隔绝,才可以心静的程度,到底是有多喜欢呐?!

贺景瑞心里很不是滋味,问:“什么时候的事?”

“从小就喜欢,一直梦想成为一名画家。开始爸爸以为美术不过是我的爱好,没有干涉。后来影响学习,他就开始反对了。”他停顿了一下,又点上一支烟,细长的烟卷在手里变成了一种屏障,在他往外掏心事的时候稍微有个缓冲似的。

“我以为只要我成绩好,就可以继续画画,然后我就拼了命的做优等生。再被干涉的时候,我可以说‘看,我并没有因为画画影响学习……”

“上高中的时候,我想去国外读美院,甚至悄悄填了申请表,可就在那时候爸病了。你可能不记得,他不但检查出有高血压,肝脏还长了肿瘤,尽管顺利地做了切除手术,可他的身体大不如以前……医生说他要少喝酒,少应酬,关键是不能太操劳。贺氏没了他怎么办?亲戚里没有可信任又担起重任的人,只有我俩可以接班。”

贺景辉深深看了弟弟一眼,声音低下去:“那种情况容不得我任性和自私。因此我放弃了最初的志愿,到国外进修商业管理,就是想早点儿接爸的班,让他可以好好休息。俗话说财多累主,一点不错。”

现在说起来云淡风轻,还可以开玩笑,但当时他一个十多岁的少年,被迫放弃自己的梦想而去承担起一个家族的命运,难以想象他到底承受了多少压力。

那时贺景瑞刚上初中,和周一鸣两个拉帮结伙搞武斗,正迈出恶霸之旅的第一步。

贺成功做手术的时候,家里人觉得他还小没告诉他实情,看到老爸在病床上还有力气骂他,他真以为是个割阑尾之类的小手术。

那时的贺景瑞没心没肺也是到了一种境界。

“老实说,这许多年从商不是没有成就感,也不是特别难以忍受,只是心里始终有缺憾。”贺景辉总结道:“有些东西,假如没有经历过,可能会特别有吸引力。”

“所以你会喜欢筱琴?”

...

“嗯。她活出了我没有活出的部分,至少她想做的事绝不大部分都去做了。而且她理解我压抑的那些东西,在她面前我不需要戴面具,不需要总绷着。毕竟某种伪装维持惯了,并不是那么轻易可以除掉,有一个可以让你放松的人很不容易。”

到了这个时候,贺景瑞终于理解他哥了。

难怪他会喜欢一个如此另类的女孩,难怪他会和程浩这种糙汉子成为莫逆之交,难怪他总是有意无意地纵容自己。

他所寻找的、欣赏的,仅仅是十几岁时不得不泯灭掉的野性、和对自由的向往。

俩兄弟默了一小会儿,贺景辉又开口:“小瑞,我要向你道歉。”

“跟我倒什么歉呀?”贺景瑞不自在地挠挠头。

“以前,我觉得贺家已经有我了,不用把你再扯进来。我希望你能活得自在,把我的份儿也活出来,所以你犯浑的时候我护着你,替你遮掩,变相地推着你往歪道儿上走。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你要是真废了,我要负一部分责任的。”

在贺景瑞印象里,大哥以前确实比较维护自己,帮着撒谎、悄悄给钱、挨罚时求情这类事情没少做。后来自己闹得太不像话,他就倒戈相向了。变成了打自己比老爸打得狠,治自己比老爸更毒的这么个阴险存在。

而人很多时候总是比较容易记住坏而忘记好,以至于他跟大哥的距离越来越远,他甚至暗地里盼着老大倒霉。

“他开始嗑药的时候,我既担心又自责,才让爸爸断了你的经济、把你赶出家门……当初早点管你也不至于变成这样。”

“幸亏你没早点管我,要不然我怎么会遇到清源?这可是命中注定的邂逅,你懂吗?”贺景瑞故意插科打诨,想冲淡眼前沉凝的气氛,“哥,我这不是没废吗?你别再自责了,以前的事也别提了。”

贺景辉点了点头,说:“你找到小沈,很好。”

“那是!”贺景瑞得意地晃着脑袋说:“我现在洗心革面了,有家有室有担当,也是顶天立地的爷们了,所以哥,你可以走了!”

“?”

“你去把你女票追回来,俩人去过你们想过的生活,家里的事交给我就行了。”

他说得再轻松也无法掩盖话里的沉沉分量,贺景辉动容地看着他,半晌说不出话。

“你别光看着我嘛。心动不如行动,赶紧动起来,”贺景瑞不自在地避开他的目光,自顾自对着墙壁说:“公司那边的交接得要不少时间,我们还得悄悄来,在你辞职前不能让别人知道。你这样走要审计的吧?不过都是自家人,先斩后奏也可以……”

“小瑞!”贺景辉打断他。

“瑞什么瑞!你再磨蹭我可改主意了!”

“你看着我!”贺景辉去扳他的脸,扳了几次才扳过来,“我走很容易,可你呢?且不说贺氏那么大个摊子,你跟小沈以后怎么办?你们的情况比我更困难,你想过没有?”

“想过了!我想好多天了!”贺景瑞不耐烦地推开他的手,有些激动地说:“我不想欠你的!我不想每天都有人指着脊梁说,你今天快活都是你哥做牺牲换来的,要是没你哥你高兴个屁!我不想要这种感觉,你明不明白?!”

“这都什么年代,不兴舍己为人,各人的事各人负责,你不用成天苦哈哈地想自己多划不来,想干什么干什么去!贺家又不只你一个儿子!”

贺景瑞一脸暴躁地、扔地雷般说的话,把他哥炸蒙了。

在他不客气的话里,包含着一个男人想去承担责任的决心,而这种决心下面全是对大哥的爱护和成全。

贺景辉凝视着面前抱着被子、大男孩似的弟弟,有种全新的陌生感,就像树苗转眼间长成了比自己矮不了多少的大树一般。这棵树此刻正蹦着跳着要来抢顶天的苦差事,不给他还不高兴。

这种事不是真的吧?是做梦的吧?

贺老大被贺景瑞身上的梦幻之光闪得头晕,感动得半张猪脸都要颤抖起来。

“你也不用太感动,反正我和清源的事有你也解决不了,你无非是说几句好话,既不能替爸洗脑也不能把清源变成个女的,见天在我跟前转给我增加压力∵吧走吧,让我清清静静地解决自己的事。”贺景瑞一脸嫌弃地对他哥说。

贺景辉张开手用力抱住他,勒得他嗷地一声,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小瑞谢谢你。”贺景辉在他耳边包含深情地说。

贺景瑞忍不住闭上眼睛,勉强稳住气息,保持住那种“不稀罕跟你多说”的语气说:“你要不放心就早点回来,玩个一两年差不多了,别玩野了就不想回家。你要当一辈子甩手掌柜我可不干,总裁换着做,自由轮流享受,知道不?”

“筱琴肯定不想跟你分手,你抓紧时间把她找回来,以后好好过日子。如果实在过不去也不用勉强,重点是去做你想做的事,别留什么遗憾……”

这个时候,贺景瑞化身唠叨婆婆,絮絮叨叨说他哥。

没办法心情太澎湃复杂了,不说话怕控制不住情绪。

贺景辉大概很能理解他的心情,耐心地任他说,直到他词穷了,开始往外赶人:“你去吧,别赖着了,我的事多着呢。”

重重地握了握他的手,贺景辉站起身,走两步又回头看了他一眼,才径直离开。

贺景瑞听到沈清源在外面说:“贺大哥,筱琴说你要是肯在她楼下给她唱歌,她就一辈子跟着你。”

“知道了……谢谢你,小沈。再见。”伴随着他低沉语音的,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那节奏让贺景瑞有种急不可耐赶着放风的错觉。他跑到窗前伸头往外看,见贺景辉在街上奔跑,风衣被鼓荡起来像两只深色羽翼。

目送贺景辉逐渐远去的身影,他有些不舍,更多是愉快,自言自语地埋怨:“高兴成这样,至于吗?!”

第88章 〔八十八)坚强后盾

(贺景瑞转过身,看到沈清源倚在门边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

“你都听到了?”

“嗯。”

贺景瑞双手撑着窗户边缘,静静与小鞋匠对视。

过了一会儿,沈清源走过来,伸手环住他的腰。

贺景瑞身体有些软,全靠墙壁和小鞋匠的支撑才勉强站直。

他专注地用下巴摩挲沈清源的头发,阳光暖暖的温度和头发柔软的触感,让他的意识有些迷蒙。

依偎了半晌,他说:“我哥走了。”

“嗯。”沈清源在他怀里低声答应。

“他终于自由了。”

“这样很好,我也希望筱琴能幸福。”

“以后贺氏可能要由我接手。”

“嗯。”沈清源仰起头,眼眸亮晶晶的。

“清源,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贺景瑞温柔地摸着他的头发,看他的目光里有一丝内疚。

“你会很忙,责任更大,你爸可能会老管着你,”他像说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似的,笑了笑:“说不定他会向对你哥那样对你。”

“我觉得很对不起你。”

“这是应该的,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我可能会没时间陪你,和你可能比现在更偷偷摸摸,说不定会有什么事发生……我觉得太委屈你了。”

“哎,就这些?”沈清源在他胸口轻轻捶了一下,很无所谓地说:“像我们这种情况,这些都是免不了的。那会儿我家里人来还让你躲外面呢。你刚才不是说了,即便你哥在,我们的问题也不好解决,现在无非是没你哥当挡箭牌了。你连城管都不怕,还怕这个?”

贺景瑞扑哧一声笑出来:“关城管什么事?”

小鞋匠煞有介事地说:“当初你一个公子哥每天跟我摆摊,风里来雨里去,还要躲城管,吃住都不好,这样困难都过来了,现在会比那时更困难么?”

贺景瑞想了想,觉得两者无法比较,但那时确实是吃了很多苦。

“就算更难,你如今也比过去有能力了。”沈清源一脸努力替他鼓劲儿的模样,就差在他面前举拳头喊“要雄起”。

他心里又酸又软又热,用手轻捋小鞋匠的头发,无奈地笑道:“傻瓜。我担心的是你。”

“我?你就更不用担心了。”沈清源豪迈地说:“我们乡下人皮实得很,我一点不怕吃苦。何况你爸能给我吃什么苦,最多骂一顿、打几下……”

贺景瑞伸手蒙住他的嘴,严肃地说:“我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嘿嘿,”沈清源傻愣愣地笑道:“那你就不用担心我了。”

贺景瑞低下头狠狠地吻住他,从里到外地缠住他,仿佛这样可以吸取力量一般。

两人从窗口辗转倒在床上,又亲了很久才分开。

沈清源红着脸贴在他胸前,轻轻说:“你一个大男人哪能一直躲在大哥背后?你今天做得对,我很为你骄傲。”

“本来觉得以后会很困难,被你一说好像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贺景瑞仰望天花板,内心变得十分平静。

“筱琴说我们是傻大胆,想得少,胆子就大……”沈清源抱紧他,梦呓般地说:“我只是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人活着没有垮不过的坎儿。只要我们坚持,总会在一起的。”

贺景瑞唇边露出释然的笑意——是啊,无论是小鞋匠还是现在的生活,都是他努力争取来的。

当初看上小鞋匠就死赖着人,甚至丢份儿到装残疾、冒充闺蜜。就是那样想都不想朝目标直冲,他得到了如今的一切。

幸福要靠自己去奋斗,难题也要靠自己去解决,为了这份爱情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贺景瑞是拿着大哥的辞呈和一封给贺成功的信回家的。

那时,贺景辉已经正式向公司辞职,人却并没有露面,都是贺景瑞替去办的。

贺成功没料到儿子会来这釜底抽薪的一招。等想到去找他的证件,才发现凡是可以限制他自由的东西,诸如证件、银行卡之类,全被他带走了。或许他早就想过会有离家出走的一天,所以预先做好了准备。

有那么一刻,贺成功甚至想到报警,以财务问题将贺景辉强行留住,最终还是因为顾忌贺氏面子而作罢。

他气得都麻木了!反复地一遍遍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同时抱着最后一点希望,期待贺景辉忽然就回心转意了。

到贺景瑞出现的时候,他彻底绝望了。

坐在光线阴暗的偏厅正中央,他把家主的架子摆得十足,可他竟有一种自己坐在坟墓里感觉。

他这时才发觉,大儿子除了留学那几年外,一直都陪伴在自己身边。他已经太习惯这贴心大棉裤了。

贺景瑞看到老父缓慢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手捧薄薄的两张纸仿佛重逾千斤,整个人如风中的枯叶不住地颤抖。

但他却坚决地推开小儿子伸过来搀扶的手,踉跄着往外迈步。

两行浑浊的眼泪浸湿了脸上的皱纹,他自言自语地哽咽着开口:“他竟然为了个女人……”话没说完,就如衰朽的大厦般轰然倒下。

一转眼,贺景辉已经离开了大半年。

他终于找到了失联的筱琴,据说为了让女票回心转意,他真的到筱琴楼下唱歌了。

起初他不好意思,雇了人去唱,收获了无数抗议声烂菜叶、被物业赶了好几次后,筱琴仍没有动静。

失望之余他小宇宙爆发,红着脸用他五音不全的破锣嗓吼了半首歌,把女票从旁边的花丛里吼了出来——原来臭丫头是在院子里接的电话,一直躲在暗处看他表演呢。

然后,他们就和好了。

贺景辉终于如愿以偿,一面和女票四处旅行,一面重拾画笔,还去上了短期培训班。

因为是跟贺景瑞单线联系,家里的情况均由弟/弟通报,他并不知道,老父在他走后中风了。

多亏平时保养得好,贺景瑞那天回家时还叫上了家庭医生,因此他的状况不严重,行动依然自如,并没有口眼歪斜半身不遂。但他的心脑血管已经十分脆弱,再经不起任</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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