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依旧深沉:“莫非,楼主身体不适?”
探子回报说,她昨晚在贤王府情绪崩溃后昏厥,是上官洪煜陪了她一整晚。这事让他愤怒,但他却没办法立刻去找她,否则他一定会和上官洪煜动手。
而凝心血丸这个药,虽然他已经通过探子、从莫君贤口中知道了,但他却不知道这药和她有什么关系。凝心血丸是对付濒死之人的,为何她会吃了这药?
他在担心,但又因为药无痕等人的平常而感到安心——如果她有什么危险,药无痕、莫君贤不会什么都不做的。
然而他唯一漏掉了一点:他的属下,和凌婉容的容贤楼众是一样的——可以为了主子,甘愿冒着被处死的风险,隐瞒一些事情,而避免悲剧发生。
如果上官谦真的知道了凌婉容的现状,恐怕他会立刻采取行动,将上官洪煜一党铲除掉!
即使,损失重大,导致大安朝动荡不安。
正因为他用情太深,所以金戟等人宁愿冒着事后被他就地正法的危险,也要瞒住他。如同,莫君贤等人瞒住凌婉容凝心血丸之事、徐梨瞒住上官洪煜连珠之事一样。
“我也想知道我怎么了,也许师父、师兄、乃至于王爷,都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凌婉容淡淡一笑:“但是,就是没有人肯告诉我。”
凌婉容变的,不仅仅是她的记性,其实她的性格都变了。
倘若是以往,她会采取一切手段逼迫莫君贤等人说实话,可现在……她却宁愿选择疏远他们nad2(
凌婉容觉得,既然他们要瞒着她,说明他们并没有将她当成楼主看待,她日后便不会再那么相信他们了。
恍恍惚惚地,她听见夜鹰说:“即使楼主忘了一些小事,那又如何?楼主到金川来,是为了什么?”
天色渐暗,忙碌了一天的人们都开始归家了。酒楼茶楼以及晚间出现的青楼,都开始了新一轮的来客高峰。淡淡的霞光洒在街上,映出别样的金川美景。
凌婉容却在客人多起来的时候,离开了茶楼。她没和夜鹰同回,夜鹰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当然他也没必要向她报备。她知道,她不过是他利用的一枚棋子而已。
真可悲,虽然知道是这样,可她莫名其妙不介意——这在以前,从来不会有。
夜鹰很神秘,也很强大,只身闯那机关重地,居然也只伤成那样。就算是莫君贤本人,也不一定能安然过关,何况是夜鹰这个对那机关布置完全不懂的门外汉?
所以,他真的很强。
凌婉容不明白自己,她没有对夜鹰感觉到熟悉,有的只是全然的陌生。可是。她就是没办法把夜鹰当做敌人。也有可能,人就是这样——在面对强大的人时,宁愿相信他是朋友,而不是敌人。
多一个这样的敌人,谁都不愿意。
被凌婉容一路思考着的夜鹰,此刻正疾奔于金川城外的路上。
他的轻功一流,让人怀疑若他不愿意,这世上还有几人能发觉他的行踪。当初他被上官洪煜追踪到,是他故意放水了么?这,谁也不知道,只有神秘如他自己,才清楚。
上官谦——也就是夜鹰,他并没有将夜鹰组织的主力放在金川城内nad3(除了夜鹰组织中的主力之外,没有人知道这位神秘的鹰主,在当日剿灭八大门派高手时,派出的是夜鹰组织中除了金戟、岑英之外的所有精英。
这一切,都只为了那个叫‘凌婉容’的女子。
只因为凌婉容及莫君贤等人,和金戟岑英打过照面,所以两人被勒令不许在凌婉容等人面前出现。
而这一批精锐,上官谦的全部家当,此刻正安寨扎营在金川城外百里之外的深山老林中。夜鹰组织里不乏精通五行八卦及阵法的能人,因此他们驻扎的深山外围,早已被安排的妥妥当当。从外看是荒无人烟的深山,但不精通阵法的人,却始终无法进入山的最深处。
上官谦一路疾奔,不多时便进入了夜鹰组织驻扎的深山里。
他的聪明和心机,比凌婉容更甚。所以当凌婉容在茶楼说出她的异状后,他立刻就明白了——他被金戟等人给骗了!
“夜鹰法规:欺骗鹰主,该当何罪?”上官谦没有让跪着的一干人等起身,他径直走入临时设下的殿堂,往主座上一坐,犀利的视线扫了一圈,冷冷的开口问话。
不需要太多的点明,金戟等人立刻明白东窗事发了——论到欺骗,这十几年来,以他为首欺骗过主子的,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凌婉容的毒!
“视情节严重,轻则五十鞭刑,重责鞭刑至死!”金戟率先跪了下来,铿锵有力的答道,眼中全无惧色。他早知道会有这一天,但能瞒过一天就是一天,至少他为主子尽忠了。
凌婉容是主子的心头肉,可他知道——江山,主子也同样不能丢!
金戟一跪,岑英等其他人也都跟着跪了下来,低着声音一同请罪道:“属下愿一同领罪。”
本是表忠心的话,可不知为何却有兴师动众要挟之意,金戟是最了解主子的人,当下就暗叫不好了。一股忧心,从他头心升起——主子不是不罚,只是不轻易罚。这几年来,夜鹰中的人似乎太以他马首是瞻了,这下子主子定要震怒。
果不其然,上官谦‘砰’的一声震碎了一旁的椅子,那力道将金戟这些老江湖也震得一颤。他寒着声音,面色冷峻:“若这是在皇宫,此乃逼宫不是?你们胆子不小!”
岑英眉峰一动,隐有伤感:“属下不敢,只是……狱头领之所以隐瞒不报,实在是为了鹰主的计划着想,属下以为……”
金戟皱眉,这种时候解释,无疑就是火上浇油。唉,看来这一次,主子是不会放过十大鹰卫了。
“将他从鹰卫中除名!”上官谦大手一挥,毫不留情地判了最高刑罚。
在夜鹰组织里,十大鹰卫是经过千挑万选才选出来的猛将,而十大鹰卫的地位也是不可撼动的。一直以来,传说中的鹰主只现身过几次,十大鹰卫虽然知道鹰主身份,但却很少直接听令于鹰主。所以金戟,才是十大鹰卫真正听令的对象。然而他们忘了,金戟是只听令于鹰主上官谦的——如果鹰主要杀,金戟真是一句话也不敢吭。
岑英沉静的面容,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
如果不做鹰卫,他还能做什么?而他知道夜鹰组织太多的秘密,若要保守秘密……除了死,别无选择。
除了怔然的岑英之外,其余八大鹰卫不约而同望向了他们一直以来的首领,金戟。或者他们还存有一丝希冀,希冀金戟能开口帮岑英求情,至少不负这十几年来的生死与共。
然而他们错了,金戟只是沉默地跪着,一声也不吭。
上官谦冷冷的看着金戟,直到确认金戟脸上没有任何异样后,才渐渐收起了慑人的凌厉视线。金戟的命是他的,要是金戟想反……他就算不能以一敌十,也不至于被他们给擒住。
“这次,就看在未出大事的份上,饶你们不死。”上官谦慢条斯理的站起,踱步到跪着的十人面前,一一看过:“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就按照……最轻的罚吧,领完罚,回来给我一五一十地禀告了,听见了没?!”
第148章:惊魂一刻
?金戟一凛,头低了下去:“属下领命!”
八大鹰卫都失望了,而剩下的岑英,却突然间明白了过来——狱统领不过是帮着鹰主统领他们罢了,他们怎可恃宠而骄,忘记了自己的主子?他们受制于狱统领,狱统领不也受制于鹰主么?那药……可是捆绑他们这些人一辈子的啊……
想到这里岑英冷汗直冒:倘若狱统领真有异心,就凭鹰主的武功,谁又能奈鹰主何?狱统领和鹰主的性命联系在一起,而他们又和狱统领的性命联系在一起——他们就算以十敌一,鹰主也只消杀死狱统领,他们这些人便都活不成。毫无胜算的事,狱统领又怎么会做?何况他们忠于狱统领,狱统领不也忠于鹰主么?
十大鹰卫默然去领罚了,此事与其他夜鹰成员倒是无关,上官谦也不像上官洪煜那般迁怒于人。他重新回到正座上坐下,等待着十人领鞭刑完毕。而后,他要知道有关于凌婉容的一切秘密!
寂静的深山中,只有长鞭凌虐肉体的声音,却无一人叫疼的声音。
夜鹰里的人,不是没受过罚,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从他们当上十大鹰卫之后,谁也没有再受过罚,因为他们没有失败过。
“渺……真的要除名吗?”
金戟面无表情的转头,看向发话的四鹰卫。默然了片刻,他才以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鹰主,是明主。”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丝毫没顾自己身上的鞭伤。这点痛,对于他们这些身经百战的人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提。正因为如此,他才说——主子是明主,皇上是明君。不然这事儿搁在上官洪煜身上,今天的事情就不是这般简单过关的。
森罗、徐梨、陈聪,不都是经历了各种悲剧么?
刹那间,所有鹰卫都明白了,包括岑英在内。
金戟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上官谦虽然将岑英从鹰卫中除了名,但至少没有赶岑英出夜鹰组织nad1(想当然,上官谦这么雷厉风行又高深莫测的人,是绝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所以,上官谦不过是要小惩大诫,而不是要置岑英于死地。
待众人都带着伤回了堂内,上官谦才不轻不重地丢出一句:“朕,要知道她所有的事。”
金戟半跪在地,仿若感觉不到疼痛似的,低低地应了,而后娓娓道来:“回主子的话,属下半个月以前查到,凌楼主在中了鹤涎香之毒后,凑巧被陈聪一掌重伤,导致毒入心脉,只剩三个月的性命。如今算起来,凌楼主只剩下不到两个月可活了。”
上官谦骤然睁眼,眼中的凌厉瞬间转为震惊、心痛等复杂情绪。
“另外,属下昨日从贤王府探到……”金戟吞咽了一下口水,硬着头皮低声说道:“属下探到,凌楼主经常毒性发作,十分痛苦,因此药谷主给她服下了凝心血丸,暂封她心脉,以使她减少痛苦。但是,这凝心血丸却会使得凌楼主——逐渐忘却情事,性子冷淡起来。”
“忘却情事?性子冷淡?”上官谦紧紧的抓住座椅扶手,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原来……这就是她执意要离开他的原因么?原来……这就是她认不出他的原因么?
金戟突然感觉到一阵强风袭来,顿时和其他鹰卫一样人仰马翻朝外跌去。
“容儿!!!”如受伤的雄狮一般,堂内爆发出一声低吼,强劲的气流在殿堂内外四处流窜,让人震惊于那内力的浑厚程度。
白日的喧闹已经落幕,凌婉容只身走在偶尔有几人路过的大街上,时不时看看说话的那几人,完全失去了平日的沉静。
但是她知道,夜鹰说的是对的——她来金川是为了对付上官洪煜,其他的事情,并不那么重要。
只剩不到两个月性命的她,还在乎这些记忆做什么?难不成,还能再次穿越,将这些记忆留在脑中继续怀念吗?
不,那她宁愿忘记,重新开始新的生活nad2(否则,她的心还停留在大安朝,而大安朝却早已经忘记了她,那多可悲。
不知不觉,凌婉容已经走到了街口,一眼望去竟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陈二?”她低喃出声,身子一侧,转了个向往陈二那边走去。
陈二还是重操旧业了,在路边摆了个小摊,卖包子。此刻他的生意很是热火朝天,不少人光顾,他忙的不亦乐乎。洒满汗水的脸上,是熟悉的招牌生意人笑容,以及那遮不住的疲倦。
“您要几个?啊……”终于等到凌婉容排到队了,陈二习惯性招呼,却在抬头时眼中闪过惊喜,然后便是一声惊呼。
凌婉容眨了眨眼,转身朝一旁的小茶楼走去。
陈二怔了一下,连忙就要跟去,却被客人给拉住了。他情急之下,大声说道:“要吃包子的自己拿好了,我不要你们的钱了!”
这话一出口,不少人都围拢过来,直接伸手拿了。老百姓都是节约的,这种免费的事情更是让人趋之若鹜。陈二则得以脱身,连忙就跟着前边的倩影,钻入了小茶楼之中。
凌婉容和陈二选了个僻静的位置坐了,陈二则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两只长满老茧的手,一直不停的在桌下搓着。
茶水很快被小二送了上来,小二见这两人,一个蒙面仙女似的,应该是最近金川城传的沸沸扬扬的大美人凌婉容,另一个老实巴交憨厚的老百姓,却不知道是谁了。
因两人都没有开口,气氛诡诡异异的,小二便只说了句:“两位客官请慢用。”而后,他便自觉的退下去忙碌了nad3(
凌婉容并不打算喝茶,只看着陈二抿了口茶后,手指轻敲桌面儿,问道:“陈二,你怎么会到了金川?”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陈二到金川不是他自己决定的。这个老实巴交的憨厚男人有多顾家,她很清楚很清楚,所以他不可能抛下父母妻儿,只身一人到金川来。就算,他在京城时很维护她,他也不可能这么做。
果然,陈二一听,神色就有了些激动:“小姐!我……我本来不想到金川的,我没什么用处,也给小姐帮不了什么忙。可是……”
“嗯?怎么又来了呢?”凌婉容不会开口安慰他什么,她觉得他自己心里清楚,她的确不需要他什么帮忙。他一不会武二不会文,身份也只是普通老百姓一个,的确帮不了她什么忙。
而他性格敦厚,有一个平平安安的小日子,对他来说就够了。所以,他不需要为她上刀山下油锅,换得什么荣华富贵。
陈二双拳握紧,眼里流露出一丝痛苦和挣扎。半晌之后,他才讷讷地说道:“不瞒小姐,我父母妻儿,都被人抓了。他们要我……潜伏在小姐身边,为他们传递情报。”
凌婉容略一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陈二,你要知道,父母妻儿就是你的命,莫非你不要他们的命、也不要自己的命了?”
“小姐,我不是没有挣扎过。”陈二长长的吐了口气,抓头挠腮地道:“但是小姐对我那么好,我怎么能出卖小姐?可是,我只是个一穷二白的小老百姓,文武都不通,也没有家世,我实在不明白,他们怎么会找上我?”
凌婉容看着他,没作声。
正因为他什么都没有,所以是个很好控制的人。而她呢?看来对方很了解她,知道她对于文韬武略的人会有所防范,可对这样一个几乎不可能伤害到她的小老百姓,却没有防范之心。
“你现在对我坦白了,你不怕你的父母妻儿有危险?”她慢条斯理地端起了茶杯,却并没有去品尝的意思。她只是握在手中,慢慢地转动着杯身,心下也在不动声色地思量着。
陈二立刻坐直了身子,目含祈求地看着她:“小姐,我陈二没为小姐做过什么事,可小姐要是能帮我救出父母妻儿,这辈子我就当碰马,任小姐差遣!”
表忠心?哀求?凌婉容秀眉轻轻一挑,却很快将某种情绪给压了下去。
“嗯,我会尽力。”她淡淡地应了,随即巧笑嫣然:“陈二,你现在应该没有住的地方吧?”
卖包子,恐怕是按照那背后人的指示,专门在街上等她的。以她目前的身份,陈二要见到她难如登天,也没人会给他一个小老百姓传递消息。所以,他只能守株待兔,等她自己从贤王府出来。
“是……我这几天都住在破庙里,还好身上有点盘缠,所以就重操旧业做包子卖了。”陈二有些不好意思,憨厚的脸上有着一丝赧然。
凌婉容轻声笑了,却没有一丝嘲笑之意。她伸手从袖口掏出钱袋,递给了陈二:“拿着吧,找家客栈先住下,你父母妻儿的事,我会让容贤楼去查的。”
不知为何,这时候她却突然想到了夜鹰。她甚至觉得……夜鹰那么神通广大,应该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陈二有些激动,语无伦次的感觉。他双手将钱袋接了过来,道谢之后就低了头,一个劲儿的喝茶。
“那好,我先走了。”凌婉容一直转着茶杯,也没打算喝上一口,放下后便起身欲走。
陈二连忙说道:“我记得小姐很爱喝茶的,是不是有烦心事了?”
凌婉容看了他一眼,慢慢地却又坐了回去。轻笑一声,她端起了茶杯,无限感慨:“我是挺爱喝茶的,不过,现在确有烦心事,没了那份品茗的心思。陈二,你知道么?喝茶,喝的是种心情。如果没有那种惬意心情,不如喝酒。”
陈二讷讷地,看着凌婉容转着那杯茶,下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陈二,我给你说个故事吧。”凌婉容还是没喝那杯茶,不过,茶水逸出杯缘外,她轻轻拭去了,眼里闪过一丝冷芒,“几年前,容贤楼刚刚在江湖中立足,不少人心存挑衅,不肯服从容贤楼的霸主地位。有一批杀手,被指派来对付我这个容贤楼的头儿。”
第149章:夜鹰之吻
?放下了茶杯,她看着陈二,眼睛一眨不眨,缓缓沉声继续说道:“想当然,一般武林高手自然不是容贤楼的对手。《搜索看最快的免费小说》当时,深夜在林中,我也算是杀红了眼。只是没想到的是,我无意间挑开了一名杀手的面巾,竟见他只有十二岁的模样。”
陈二愣愣的听着,隐约有些耳根发烫,身体的温度似乎都烧到了顶
凌婉容的手,在桌上茶渍间慢慢的来回勾画着:“我心软了,因为我觉得他还是个孩子。于是,我收了剑,放他走。谁知,他跪下来求我,求我收留他,因为他任务失败只有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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