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白尘一笑,侧身将凌婉容让了出来,道:“凌姑娘,就请你将这事情原委说一遍吧。”
凌婉容看了君白尘一眼,实在无法将这个风度翩翩的太子爷,和在崖底见到的那个血污满面、肮脏但可爱的男人联系在一块儿。不过,她大概也看明白了他眼里的些微光芒——他想考她。
微微一笑,她福了福身:“启禀皇上、皇后、二皇子:当时我身中剧毒,被人困在崖底的小木屋,只剩下半日性命。三皇子被人震落崖底,刚好落在小木屋前的枯藤网上,在枯藤断裂的时候,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将三皇子救了下来。”
说着,她略带着挑衅的目光瞟了君白尘一下,既然他要她说,她又怎么能不趁机往自己脸上贴金呢?在君白尘回以一笑后,她才继续说道:“我见三皇子身负重伤,又一直哭着说饿了,我没办法只好割腕喂血给三皇子。当时我自己也是迷迷糊糊的,便忘了自己血中有毒一事。”
君白尘听她说的完全够不着边际,眉头稍稍皱了一下。本欲接下她的话,但不知为何,他还是愿意信任她一次,便还是忍下来了。
“三皇子喝了我的血,中了毒感觉到不舒服,于是开始挣扎……”凌婉容没忽视君白尘的小动作,唇角翘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似嘲似讽:“三皇子挣扎了片刻,有一颗红色的果子从三皇子怀里掉了出来……”
她看到,当她说到‘红色的果子’时,君笑言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愤怒nad2(她想,这颗果子应该有什么故事吧?虽然这所谓火异果的确能够在人死半小时内,起死回生,但它终究比不上江山那么重要。
又或者,君笑言没有杀了君白尘,一方面是知道纸包不住火,一方面也是因为君白尘手上有这护身符呢?若一次未能成功,第二次便难如登天了——正如他这三年里,都无法将这样一个疯子给除掉一样。
“我凌婉容虽然没什么惊人之才,但识人本领还算不错。我当即明白那就是传说中的舍异国圣宝,有起死回生之效的火异果。”凌婉容继续悠悠地说了下去:“虽然擅自碰火异果是不对的,不过我发现三皇子因喝我之血也中了剧毒,这才决定将火异果给三皇子服下。”
无视君笑言那似乎要杀人的眼光,她笑着走近君白尘,微微一福:“三皇子当时神志不清,状似孩童,不肯就范。我被逼无奈,才咬下半颗火异果,以口为三皇子渡药……也便,沾光逃过了一劫。说起来,我还要向三皇子说一声抱歉才是。”
君白尘眼里微光一闪,竟怔了怔,没有答话。
凌婉容当时并没有完全陷入昏迷,她只是浑身虚弱无力罢了。待她清醒后恢复了些许,她便努力的去回想当时的情景,结果她自然想起来被她忘掉的那一幕幕。所以……她是想起来,那半颗火异果,到底是怎么入得她口的。
不过,君白尘有些没有料到的是,凌婉容竟把这主动权揽到了她自己的身上。换言之,如果是君白尘以口渡药给她,那么算得上是君白尘玷污了她的声誉,在女子地位相对大安朝较高的舍异国里,她至少能求个侧妃的名分。何况,她是太子爷的福星呢?
但如今她将这责任揽到了她自己身上,君白尘就完全没有负责的必要了nad3(凌婉容身为凌云山庄小姐,又是容贤楼楼主,不可能不知道舍异国的风俗。因此,君白尘明白——她是故意的。
一股淡淡的失落,突然涌上了君白尘的心头。他看着眼前这个让人看不清真实想法的女子,开始不知不觉被她绕进去了。
他在想:那上官谦真的有这么好,值得她连性命也不要么?
君白尘在这边失落,凌婉容可是一点没发觉。她现在其实是很累的,她只想赶快将这些人打发走,然后想办法离开舍异国。
在林瓜儿来这里找她茬之前,她已经想到‘凌婉容’敬爱了十几年的大师兄莫君贤……已经为她而死。尽管莫君贤一直将她当成另一个小师妹,但不管怎么说,这五年多以来,她的确承了莫君贤的照顾,早已经将他当成真正的大师兄了。
何况……他临死前还对她说了那些话。
内心隐隐的抽痛着,她却强作欢笑:“事情经过就是这样,我只是误打误撞救了三皇子、又差点害了三皇子、最后还是救了三皇子、并沾光救了我自己而已。”
有些类似绕口令般的说法,让屋里几个人再度陷入了沉默中。
凌婉容的这番说词,其实勉强也混过关了。毕竟大安朝此次****闹得十分之大,所以她身中鹤涎香的事情也是天下皆知——在当时那种情况来说,的确会发生很多种巧合。虽然巧合太多,但至少没人会去怀疑凌婉容为何会在崖底,也没人会去怀疑三皇子为何就刚好坠落崖底。
皇帝和皇后只高兴于君白尘的恢复如初,君白尘自是知道事情经过,而君笑言……上官洪煜和徐梨就在君笑言府里,他自然知道凌婉容不是故意在那崖底等谁,而是被上官洪煜和徐梨藏在那儿的。
所以在君笑言看来,这事情巧就巧在上官谦派去的人要抢夺君白尘的火异果,然而却使得君白尘落崖,撞见凌婉容,误打误撞让一个痴呆的人和一个濒死的人——都改变了原来的命运。
风云变幻,果然就在老天爷的一念之间,君笑言不得不承认时不与他。
“原来事情经过是这样的,看来凌姑娘果然是我们舍异国的福星呢。”皇后温柔立于皇帝身旁,浅笑道:“要不是凌姑娘刚好在崖底,又让我们皇儿中了毒,那火异果是无法让皇儿恢复正常的。”
火异果只有起死回生解百毒之效,却没有治疯癫症的效果,不然君白尘早就被迫吃下火异果恢复原状了。当然,若火异果有此功效,君笑言也不会傻到用那毒去对付君白尘。
虽然说……君白尘根本没有中毒,一直都是装疯……
“凌姑娘,朕许你一个要求,你可以向朕提出任何……”皇帝说到这里,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不过分的要求。”
凌婉容也不含糊,当即提道:“请皇上准许我回大安朝,这要求不过分吧?”
饶是君傲狂这经历无数风浪的皇帝,也不禁为之一愣——就她目前这处境,她竟然想回大安朝?
原来,在凌婉容被上官洪煜和徐梨带回舍异国之后,徐梨很快就悄悄放出了风声,说是大安朝的太后为上官谦所私立的皇后所杀,死状惨烈。舍异国和大安朝通商,这风言风语便在最短的时间内传回了大安朝。
所以说,凌婉容现在回大安朝,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不行,凌姑娘现在怕是不能回大安朝。”没等金口玉言的皇帝发话,君白尘突然就挺身站了出来,目光深邃地看了凌婉容一眼,回绝了她的要求。
第198章:最后一线血脉
?凌婉容目光一寒:“三皇子何出此言?”
皇帝和皇后也对视一眼,不明白这个刚恢复神智的皇儿在搞什么鬼。但这对身份尊贵的夫妻还是有一定的默契存在的,他们都相信他们所钟爱的皇儿,必然有其合理的理由。
“你在身中剧毒、奄奄一息的情况下,能够来到我们舍异国,应该不是你一人之力吧?”君白尘优雅地笑道:“据我所知,你在太后惨死之后,便被上官洪煜及其手下所挟持,这才来到了舍异国。你之所以在崖底等死,不也是上官洪煜所为?”
凌婉容微微一皱眉,差不多明白了君白尘的意思。她抿了抿唇,轻蹙着的秀眉放开来,却没有回答他。
“你不能离开舍异国的理由很简单——那上官洪煜乃是堂堂大安朝王爷,他既然敢逃往我们舍异国,必然在舍异国有同盟!”君白尘斩钉截铁地说道:“这个同盟,在我们舍异国应该还有不小的身份和地位,所以上官洪煜确信其能够薄他!”
皇帝赞赏地看了看君白尘,颔首接话道:“朕赞同太子的话,舍异国和大安朝本就是同盟国,如今上官洪煜逃到了舍异国,朕也有责任将他揪出来,送给大安朝皇帝发落。”
说话间,皇帝眼里有一丝杀意。那明显是……因为上官洪煜的身份。
须知,当年灭掉隆林朝,其实舍异国也是帮了大安朝的。既然上官洪煜是隆林朝最后一线血脉,那么皇帝要斩草除根也就有理可循了。
“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凌婉容笑了笑,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倒是可以告诉皇上和三皇子——上官洪煜和他的亲信徐梨,现在都在二皇子的府中。”
君笑言脸色一下子大变,顿时就怒而出声:“凌婉容!你休得胡言!我和那乱臣贼子何曾认识过?!”
凌婉容低声笑了起来,并不介意君笑言的怒气nad1(她在这舍异国只是一个外人,而皇帝皇后明显是站在君白尘这边的,她傻了才不不帮君白尘呢!多少,她这条命是君白尘捡回来的——就算她决定了要让上官谦拿去这条命,她也还是得先还了君白尘的人情。
“我的确是上官洪煜带来舍异国的,而因为我命不久矣的原因,上官洪煜和其亲信谈话从来不会避讳于我。”她好整以暇地看着君笑言,一针见血:“据上官洪煜所说,他和你书信往来已有六年之久,而三年前你毒害太子、也就是三皇子的毒药,正是上官洪煜从药王谷拿到的一痴毒!”
一声轻微的咳嗽,突然间这屋子便被大批侍卫给包围了起来。
君笑言脸色刷白,因为咳嗽的人,正是他的父皇君傲狂。
“你之所以和上官洪煜联手,是因为上官洪煜在大安朝的势力。”凌婉容继续往下说道:“大安朝不像舍异国,大安朝自从先皇驾崩,新皇登基之后,上官洪煜这个贤王笼络了朝中很多势力,而且在民间深得人心。而你君笑言,在舍异国却仅仅只是个皇子,皇上将历练的机会都给了太子,你完全没有机会插手政事。所以,你不和上官洪煜联手,你这辈子就只能是个皇子了。”
皇帝的唇角在微微颤动,或许他对这个二皇子还是有爱的,只不过早已看出二皇子野性难驯,阴险于内,所以才不愿过多的让二皇子参与政事,以免舍异国遭受手足相残之事。然而,他想让二皇子永远当个普通王爷的想法,最终还是落空了。
皇位的诱惑力,永远都是这么的大,就算皇帝想压下自己各个儿子的野心,却也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相较于皇帝,皇后便显得有些痛心疾首:“笑言……凌姑娘所说,都是真的吗?我一向待你如己出,你为何要这般做?”
君笑言的身躯依然挺得直直的,他暗暗的捏紧了拳头,表情却一片惨然:“原来……三弟一直怀疑我……”
叹了一声后,他苦笑着缓缓点头:“我认,我什么都认nad2(三弟如今安好,我怎样都没关系。”
倒是君白尘察觉有异,立刻扭转局势道:“二哥,你千万别这么说。凌姑娘当时神志不清,或许根本就听错了。”
说着他转头对皇帝说道:“父皇,儿臣觉得此事还是不能听信凌姑娘片面之词,要详加调查之后才能得知真相。”
皇帝自然也是不愿相信的,但他更不愿姑息养奸。有时候,做皇帝连妻儿都要舍弃,他不能给下一任国君留下如此大患。
只是现在事情未水落石出以前,他并不会妄下结论。于是他颔了颔首:“太子说的是,依朕看,先将你二哥收监,你再去好好调查这件事吧。”
君白尘立刻跪下了:“请父皇收回成命,儿臣牵涉其中,不能参与调查此案。”
皇后也连忙说道:“是啊皇上,太子是受害者,又是笑言的弟弟,如何能让他去调查这件事呢?届时,只怕满朝文武都要说他们兄弟不和,徒增笑柄啊。”
皇帝沉默了半晌,突然抬头看向凌婉容,笑道:“这件事情牵扯甚广,朕交给谁都不放心,他们或多或少会趁机打压政敌。所以朕决定……将此事交给舍异国的福星凌婉容来调查!”
凌婉容怔住了,这是舍异国的皇室之争,关她什么事?
“大安朝女子凌婉容听旨:朕封你为钦差女官,全权负责调查太子被害一事、以及二皇子与隆林朝叛党勾结一事〖御前不跪,准调动一百名以内御林军,所到之处,如朕亲临!”皇帝一声严喝,震住了屋里所有的人。
凌婉容怔怔地看着这个颇有些传奇色彩的皇帝,一时之间有些回不过神来。但她看懂了君傲狂眼里的威胁之意,他仿佛在警告她——这件事情对舍异国来说非常重要,我给了你这么多特权,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好的结果,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凌姑娘,领旨吧nad3(”君白尘心里松了口气,无论如何,凌婉容至少不会偏向君笑言。
凌婉容抿了抿唇,突然就嫣然一笑:“凌婉容接旨。”
她,只福了福身,没有下跪领旨。
御前不跪,不是么?
虽然舍异国皇帝给凌婉容下了圣旨,而君笑言也被软禁起来了,关在了舍异国的宗人府,不过一连三日过去,凌婉容却没有采取丝毫的行动。那些被皇帝派来给她打下手的大内高手,也都成了她所住宫殿的摆设。
她如今的住处,是在冷宫旁边的玄灵殿。玄灵殿原本是宫女殿,但自从有妃子被打入冷宫,而玄灵殿旁边的宫殿被作为弃妃做住的冷宫之后,宫女便都搬离了玄灵殿。玄灵殿空了下来,如今便给凌婉容住了。
皇后本觉得这般不妥,因为凌婉容毕竟不是后宫中人。但君白尘的一席话打消了她的顾虑,君白尘说凌婉容身份特殊,如今更肩负调查连串阴谋真相的重任,万一在皇宫外遇上危险,便得不偿失了。
相比之下,皇帝倒是没什么意见。舍异国女人地位本就不低,而凌婉容如今也只是暂住,并非久居,只等事情一了便可以离开皇宫了。他多少也是为凌婉容的安全着想,再者……他还有另外一个目的——他想看看,凌婉容在舍异国皇宫的消息放出去之后,大安朝的皇帝还坐不坐得住!
“大师兄……你在那边还好吗……”此时的凌婉容,其实没有半点心思去调查什么舍异国的阴谋,她在凭吊莫君贤。一连三日,她都跪在这房间里,直至眼睛红肿。
失神的唤出对莫君贤的称呼,凌婉容叹了口气,颓然垂首。面前的纸钱全都烧成了灰烬,那灼人的余热却还在提醒着她那刻骨铭心的伤痛。
这辈子,她是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幕了。莫君贤是为她而死的,她还对不起素柔,对不起师父……
现在她等同于是在逃避,她根本就还没有去面对这个血淋淋的事实。当见到师父和素柔的时候,她应该下跪忏悔,甚至以死赎罪都行!可她又清楚的知道,莫君贤为了她死,必然不愿意她再轻易的放弃生命。
苦笑一声,她低低地倾诉:“可是大师兄你知道吗?我就算想为了你的牺牲而活下去……也没有办法啊……”
心一阵阵地揪痛着,她微微喘息,抬起了迷蒙的泪眼:“我杀了他的母后,我让他一国之君的威严荡然无存……我让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可即使我没有资格再爱他了……我也得还清欠他的一条人命啊……”
她知道,上官谦一直没有将这个秘密公诸于世,谁也不知道太后是她杀的。她知道他的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或许这一切只是个误会……
她也希望这只是一场误会,但上官洪煜和徐梨那恶毒的话语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提醒着她是如何杀死太后的!
那时候总会被疼痛折磨得死去活来,可她一清醒便得面对上官洪煜的恶毒提醒:“婉容啊,我真的是很佩服你当时的狠厉。面对一个六十岁的老人家,我上官洪煜恐怕也下不了手呢!而你,竟然可以连扎她十几刀……”
每每想到那模模糊糊的血腥一幕,她的心都犹如针扎般难受。这一切都不是她愿意的,可终究还是发生了,她终究是对不起上官谦的。
“大师兄,我想,我处理好一切身后事,很快就会来和你见面的。”凌婉容轻轻闭眼,任那眼泪再度滑下脸庞:“这世欠你的,希望来世可以还给你……”
“恐怕你想还也还不了。”
第199章:别以为死,就解脱了
?突然,房里多了个人,而凌婉容一心在凭吊上,没有立刻发觉。直到来人出了声,凌婉容才听出那是太子君白尘的声音。
她依旧跪着凭吊,没有抬头也没有转身。不过,她的眼泪却在一瞬间止住了。但她没有伸手去擦眼泪,因为她并没有感觉到君白尘打算绕到她面前来。她相信,君白尘还是个很体贴的男人。
“你身为凌云山庄的小姐,应该知道肩上涤有多重吧?”君白尘脸色冷漠的很,他很清楚他憎恨此时这般模样的凌婉容,他觉得她不该是这样的女子。
凌婉容依然没出声,但她的眉头轻轻动了动。
“大安朝如今的事情,我可以都告诉你,你好好想想未来的路吧。”君白尘顿了顿,用那清冷的声音开始娓娓道来:“你父亲凌傲天和三夫人文碧宇已经出现在了世人面前,是大安朝皇帝亲自将他们迎出来的,你当初为了对付叛贼而甘愿背上‘弑父叛庄’之名的事情,整个大安朝都知道了。”
爹?娘?凌婉容微微动容了,情不自禁抬起了头。
“至于你二姐凌霜,因为用毒计对付你,被你爹撤去庄主之位,软禁在了凌云山庄之中,幸有庄主夫人秦香玉作陪。”君白尘继续说了下去:“那容贤楼副楼主莫君贤,在本月初六那日已经入土为安,是你师父药无痕将其葬在了药王谷。至于药无痕和其他容贤楼众人,如今已经潜入了舍异国境内,目的自然是为了探听你的消息。”
师父、还有秦风然他们都来了?凌婉容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灰烬,眼眶再度一阵湿热。他们都来了……可是她哪里还有脸去见他们?要不是因为她,大师兄怎么会死,师父怎么会痛失爱徒,素柔又怎么会没了此生的依靠……
“你知道容贤楼里,有一个叫‘素柔’的姑娘吗……”她微哑着声音,问出了君白尘漏掉的信息。而这个信息,是她十分想知道、但却又怕知道的……
君白尘默了片刻,道:“素柔姑娘如今身在药王谷,她在莫君贤的坟旁搭建了一所小茅屋,终日不言不语nad1(”
凌婉容喉头</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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