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婉容只停顿了那么两秒钟的时间,便端庄的抬了手:“洛王平身吧,不必多礼。”
“谢皇后娘娘。”上官洛依言起身,却在不经意地一抬眼间,看见了凌婉容眼里的某种笑意。他稍稍一怔,遂明白了他在这位皇后的眼里,还是当初那个‘洛川居主’呢!
有些尴尬地避开视线,他想当初他也没料到,这个女子真能成为皇后。他虽然明白皇上对这个女子的在意程度,但他以为经历了那些事之后,这个女子只会是皇上的贴心人,而没办法拥有任何名分。
没想到……皇上会不顾一切地……立她为后nad1(
凌婉容只是笑,也不说什么。一直到一行人规规矩矩地进了舍异国的皇宫,凌婉容才敛去了那有些挪榆和玩笑的笑容。
接待上官洛的阵仗,很是雍容大气,但那高高在上的皇帝君傲狂,却少了几分随和。在简单的见礼之后,各人落座,开始看那载歌载舞,紧接着便是觥筹交错。
上官洛有一杯没一杯的喝着,感觉酒性颇烈,但他强忍着没有咳嗽。
“紫竹,把这个给洛王拿过去,让洛王吃了吧。”凌婉容只尝了一口酒,便没有再尝。细心看见上官洛的强忍,她便从身上拿了一粒上好的解酒丸,让紫竹送过去给上官洛。
“是,小姐。”万人改口,紫竹却是打死也不改口的,在她心里凌婉容永远是她誓死追随的小姐,而不是什么尊贵的皇后。
上官洛接到紫竹送来的解酒丸,道过谢之后便吃下了。他自然不会怀疑,凌婉容给他的东西会有问题,而且就算有问题,他也得吃了。
但片刻之后,他便感觉好多了,再饮酒下肚也不会有太强烈的不适。下意识地,他朝凌婉容投去了感激的眼神。当然,他得到的只是一个若无其事的平淡眼神。
上官洛继续饮酒,心下却极为欣赏:皇上能得这样一位贤内助,倒也是一件喜事,她宠辱不惊,大小事都是极能掌控的。难怪皇上肯为了她,无视那些闲言碎语了。
酒过三巡,一直沉默看舞姬卖弄的君傲狂,终于像是注意到上官洛存在的——开口了。
他往上官洛的方向,淡淡一瞥,沉沉地问道:“洛亲王不远千里到此,就是为了接回贵国皇后?”
上官洛放下酒杯,不慌不忙地起身,答道:“吾皇旨意,确是如此。”
“朕以为凌姑娘巾帼不让须眉,本想留她在舍异国多逗留几日,没想到凌姑娘早已注定是大安朝后宫之主nad2(既是如此,朕也不便再留。只不过……”君傲狂又将凌婉容一瞥,淡笑道:“朕之前封凌姑娘为钦差,调查太子三年前被毒害一事,朕的臣民都知道。如今朕的二皇子还因此事被扣押在宗人府,如果凌姑娘不将此事调查清楚,朕这一国之君的面子可有些不知往哪儿搁啊……”
上官洛拱手笑道:“此事既与本国皇后有关,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自当与主子分忧。皇后娘娘纵然回朝,但我们大安朝必有人留下,替皇上分此忧。”
“嗳——”君傲狂拖长了音,不赞同地摆手道:“这怎么能一样呢?朕封的钦差,可是凌姑娘。案子未能水落石出,钦差却先离开,这不是让朕的臣民们——笑话朕识人不清、所托非人吗?”
上官洛脸色一沉,眼里已有了几分厉色。
君傲狂却恍若未见,自顾自地端杯饮酒,但不发一语,目光时不时瞟向上官洛。
这么对峙可不太好……凌婉容眼睛看着,心里想着。不过一时之间,她也想不出有什么好的对策,来让这两个男人的对峙被打破。
其实金戟已经调查了一些真相,她也确信太子之毒是二皇子君笑言所下无疑。然而,茗儿给她带来的消息……
那日藏在腰牌下边的信,很明白地说清了二皇子君笑言的秘密。原来,那封信是茗儿的哥哥生前留下的,茗儿在处理其哥哥的遗物时,发现了这封信,于是便送去给了凌婉容。
那封信里很明白地说道:君笑言知道大安朝宝藏的秘密——他之所以和上官洪煜联手,正是因为他想引出藏宝图。而且更要命的是,君笑言从一个濒死的老者身上,打听到了大安朝藏宝图的大概模样。
所以当凌云山庄的藏宝图满天飞时,君笑言却稳如泰山。因为,他早知道那份藏宝图是假的。而他什么也没告诉给上官洪煜,眼睁睁看着上官洪煜钻入凌婉容的圈套中nad3(这其中的缘由,凌婉容如今倒是有些懂了——必然是因为上官洪煜知道君笑言太多秘密,君笑言想除之而后快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倘若凌婉容将君笑言和君白尘的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君笑言一旦毫无顾忌便会说出藏宝图的秘密。到时候……天下大乱未尝不会了。
但不查,君傲狂又揪住这一点不让她离开舍异国……
“皇上所言极是,不过……”凌婉容还是站了起来,而不过片刻功夫,她眼里已是光彩熠熠:“不过皇上也知道,我朝太后惨死于逆贼之手,举国哀悼。我凌婉容,既有幸被我朝国君封为皇后,无论怎样也应当回朝祭奠,更何况逆贼乃我亲手所诛。皇上觉得呢?”
君傲狂一怔,怎么也没想到凌婉容敢拿那死去的太后来说事儿。他原本以为……她无论如何也不敢提起大安朝这位皇太后的。毕竟,她才是凶手,不是吗?
看来,真是他小看这个女人了呢!
“那么你说,该如何两全?”君傲狂很快就反击了,他倒要看看,她有什么下文。当然,他不会那么轻松让她如愿的。
凌婉容抿唇一笑,不慌不忙地道:“其实这件事情有折衷的法子,那就是——皇上准我带着钦差的名头,回大安朝先行祭奠我朝太后,而后我再返回舍异国,帮皇上调查太子中毒一案。皇上觉得如何呢?”
君傲狂故意思索了片刻,扬眉沉笑道:“这法子好是好,只不过你回到大安朝,大安朝皇帝必然要举行封后大典——堂堂大安朝皇后,又岂可再擅自离开自己的国家,调查案子呢?这不仅不符合礼仪,也有诸多不便。依朕看来,你还是将事情查清楚之后,再回大安朝祭奠、做皇后不迟。”
“倘若我答应皇上,在太子中毒一事水落石出之前,我绝不坐上大安朝皇后的宝座呢?”凌婉容紧紧相逼,却是不打算让君傲狂有喘息的机会。
“这……”君傲狂果然迟疑了,他发觉,在凌婉容说出这承诺之后,他的确再没有拒绝她提议的理由了。
按规矩来说,凌婉容的身份的确特殊,她的确应该先祭奠过大安朝太后的。先不说她是大安朝的子民,理应如此——就说上官谦封她为皇后一事来说,她如今已经是大安朝太后的儿媳了。
婆婆离世,儿媳怎能逗留在外,不回家守孝祭奠呢?
何况她已承诺,祭奠完太后便赶回舍异国,调查太子中毒一事,在这之前绝不参加封后大典。于情于理……他都无法拒绝她了。
上官洛见机不可失,立刻离座,拱手道:“皇上的难题已迎刃而解,我们的难题,皇上又是否可以通融通融呢?我们皇后娘娘誉满天下,皇上总该不会不信任我们皇后娘娘的承诺吧?”
君傲狂一时之间,沉默不语。
他是讨厌这种‘骑虎难下’的感觉的,他更讨厌被逼迫!然而此时此刻,他却实在找不出更好的理由,来拒绝凌婉容如此‘诚恳’的提议了。
“父皇,大安朝乃众国之首,儿臣对大安朝皇帝十分敬佩。儿臣想着……不如趁此机会,让儿臣代父皇前往大安朝一趟吧。”君白尘突然站了起来,不偏不倚和凌婉容的视线对了个正着后,便向君傲狂如是说道。
君傲狂十分震惊:“太子要亲自出使大安朝???”
君白尘含笑躬身回应:“父皇,儿臣病体初愈,也确实应该四处走走的。这次儿臣与钦差一同前往,再一同返回,料想不会出什么事了。”
君傲狂紧了紧五指,也想到了自己儿子的意思——有凌婉容在,没人敢怎么着,他却反倒可以看住凌婉容。
这倒也是,毕竟凌婉容的身份尊贵的很,白尘和她一道儿……大安朝皇帝也不能坐视不理,反而要小心保护着。
看了君白尘坚定的眼神半晌,君傲狂缓缓点头:“准奏。”
凌婉容错愕地看向君白尘,这会儿才真正的明白了……君傲狂对君白尘的疼爱。
第213章:恋人再见恍如隔世
?太子随行,阵仗便不可与平时相提并论。那一排排望去的精锐良兵,给人一种即将出征的错觉,好在那人数被控制在两百号以内,倒也不会给一个国家太大的压力了。
君傲狂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亲自相送,无疑是宣布了君白尘在他心中的重要性。而凌婉容,则因此而身份更显尊崇,虽然她本来就已很尊崇。
君白尘今天一身劲装,纯白铠甲,手持宝剑,看起来像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他不坐车辇,偏要自己骑马,打扮也不像一个太子出行的模样。难怪舍异国有个说法——当今太子爷,是最没有规矩的太子爷。
只是君白尘也有自己的原则,他出门从来不以太子自居,因此这一次,他是将自己定位在‘保护凌婉容’这个位置上的。君傲狂拿这个爱子无法,也只得由着他的性子了。
凌婉容早已坐在车辇内,此刻车辇队伍也已经离开了舍异国皇城。
透过车辇的纱幔,她可以看见骑着马始终与她所坐车辇保持平行的君白尘。一种似有若无的异样情愫从她心里冒了出来,让她无法将视线从那纯白的人身上移开——她当然知道这并非男女之情,只是就算如此,她和君白尘的知己之情也是不容于世的。
可惜了这一个把酒言欢的知己,她暗暗嗟叹:她的身份、他的身份,注定了他们不能随心所欲,成为那传说中的挚友。何况男女之间……她却是没有几分把握,君白尘对她的感情到底是如何的。
“谢谢。”只是微微一启唇瓣,她却见君白尘转过了头。
君白尘将她的错愕看在眼里,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但他什么也没说,只看了她一眼,便重新转过了头。他想:她是不希望他听见这句‘谢谢’的,她原本也只是在心里说,却没想到说出了口,所以她才会错愕。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凌婉容自己便低声笑了起来。
她也不知自己在笑什么,只是觉得……自从那些沉甸甸的事情压在心上之后,她就没什么心思专注于一些事了,也便没了好笑的感觉nad1(而方才,君白尘给了她一个机会,让她在这看似旅行的归途中,将心情略微放开。
“小姐,我可是听见刚刚那句话了呢……”当然,吃吃地笑,是紫竹的专利。
凌婉容轻掩嘴角,假意大度地道:“听见便听见了罢,我也没故意不让你听见。”这小丫头,近日来总寻思着逗她开心,殊不知她这心中积压之事太多,哪里笑得出来呢?今日,大概是终于要回大安朝了,勉强心中有些喜悦之情了吧。
紫竹望了车辇外的君白尘一眼,边笑边道:“小姐,这个太子人挺不错的,可惜小姐是不能侍二夫了,不然也可以考虑考虑。”
凌婉容怔了一下,当即明白紫竹这番没规矩的话,是故意冲着君白尘说的。她轻咳了一声,见君白尘并未回头,便拧了紫竹脸颊一下,以眼神责怪紫竹没大没小。
这不管怎么说,君白尘还是一国太子、未来皇帝,这一次她能被君傲狂准许回大安朝,他也是功不可没,她即使不能报答他什么,也至少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且不管他对她到底纯粹是友谊还是有其他心思,她这一生只能跟上官这一点——相信他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的。
她早就确定了,他并非池中之物,他又岂会做这等明知没有结果的事呢?所以她不愿……紫竹这番话,冒犯了他,或者让他觉得她们太小人之心了。
紫竹摸了摸被拧的脸颊,红唇嘟了嘟不再说话。不过君白尘装作没听到这一举动,大大加深了她的好印象——哪怕君白尘只是回头看她一眼,她都知道这位太子爷肯定对她家小姐有意思。
她倒不是担心别的,她只是怕小姐成为两国之间的争执。假如君白尘只是单纯对小姐好,并不希望小姐回报什么,那小姐可就有福了。她前段时日听秦风然他们说……这君白尘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儿呢!
虽然这个不好惹,可她家小姐心里边那位更不好惹呀!两虎相斗必有一伤,她看得出来她家小姐也是很感激这位太子的,她当然也感激,因为他救了她家小姐的命nad2(她方才那提醒,也是出于善意呀,免得这位太子爷到了大安朝,做出什么让皇上误会的事儿,那皇上的脾气可也不是太好呢。
不知不觉地,紫竹心里边还是认可了上官谦,作为她家小姐的如意郎君。
这车辇外,马上的君白尘又哪里不知车辇内那两名女子的心思呢?只不过清者自清,他是太清楚不过——他对凌婉容没有非分之想的。倘若不知道她和上官谦的各种纠缠,他或许还抱有一线希望,但知道她和上官谦之间那些事儿之后,他是决计不会再有丝毫念头的。
何况若明说得对,有时候喜欢一个人欣赏一个人,并不一定要得到她。因为真正得到之后,很可能是浓浓的失望。人这一辈子,能有这份朦胧而又美好的情感,已属不易,又何必一定要去破坏它呢?
发乎于情,止乎于礼,他有这个自信可以做到。
这一生之中,能让他不求回报、一再打破规矩去保护的女子,可能只有这么一个了。或许就是在她的血入他口之时,这份纠缠就已经注定了,没有其他任何时候,他再能感觉到那种心尖儿的震撼。
那个时候她很狼狈,但是在他眼里,却比她打扮得体的任何时候……都要美。
每个人都心思各异,却摒弃了那些阴谋诡计,一路上气氛都很宁静,也不曾发生让人不愉快的事情。直到四日之后,舍异国的使者队伍才真正到达了大安朝的皇城之中。
上官谦并没有来迎接,舍异国毕竟是臣属国,他也没有去迎接的道理。宫中设宴是必须的,然而却设在第二日,头一日——上官谦传了凌婉容觐见。
凌婉容接到圣旨的时候,只是微微愣了一下,但随即便笑了nad3(那宣读圣旨的张庭,便愣在了那里。
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皇宫,凌婉容第一次产生了‘怯意’,这是她在这大安朝呆了七年来第一次产生的陌生感觉。这种‘怯意’并非恐惧和害怕以及其他任何情绪,却集结了恐惧、害怕、慌张、羞涩、惶然等各种情绪为一体。
“皇后娘娘,皇上和各位大臣,下午就一直在殿里等着呢。”张庭见她亭不前,踌躇半晌后才催了她一下。
张庭是宫里头的老人了,一路都把皇帝和凌婉容的事情看在眼里,当然相信这女子在皇帝心目中的份量。只不过,他也由于那谣言的事情,感到有一丝不安。
他知道,这一次皇上和群臣齐集大殿,就是要弄清楚这一件事情。他只是有些害怕,万一那事儿是真的……这大安朝往后还能安生吗?皇上那性子看似温和,其实执拗得很,恐怕要出事的呀……
他还记得早晨皇上起床时,一直沉默着,最后在他快要退出去的时候,他听见皇上说了这么一句话——“我的容儿,从来不屑于说谎。她说不是她,就必然不是她。”
这得是多么大的信任,才使得皇上能说出这句话啊?
他可是知道的,群臣都上了折子,只不过皇上用龙威压了下来。许是皇上心里也有挣扎,只不过最终——皇上选择了相信凌婉容。皇上既然相信凌婉容的话,那凌婉容若真如皇上所说‘不屑于说谎’,万一就在大殿上承认了那事儿,天就要塌了呀!!!
“我知道,这就去。”凌婉容默了一会儿,才深吸一口气,答了。
举步朝那未知的命运走去,她心里却突然没有那么慌张了。
一生之中,她也并非没说过谎话,唯独没有这么卑劣的撒过谎。卑劣的撒谎,那仅限于对敌人;对亲人对朋友对自己人,她撒谎都是出于善意。而这一次……她却要当着他的面、当着天下人的面,撒谎骗他,只为了薄她要薄的人——这多么让她觉得难堪。
“皇后娘娘驾到——”
上官……日后你得知真相,会对你心目中的容儿……失望吗?
缓缓踏入庄严肃穆的大殿,她被那正中的金碧辉煌给晃了一下眼,心中唯一想问那正中的男人的……便是这句话。
“婉容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即使封后圣旨已下,凌婉容却没有自诩皇后,因为并未举行封后大典,而她今生恐怕是……等不到那一天的了。
上官谦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看着她微微福身,突然间有些恍惚。
她,还是那个凌家小女儿,见君不跪,也不是他的什么人……
“皇上……”张庭早已悄悄回到了龙椅一旁伺候着,这会儿见满大殿的臣子,而皇上却在出神,他赶紧就低声唤了一声。
上官谦回过神来,便摆了摆手:“朕以为封后圣旨已下,今日你见朕便会以后宫嫔妃之礼相见,没想到你仍以凌家女儿自居,朕一时有些诧异罢了。不过封后大典尚未举行,朕也能体谅,你就不必多礼了。”
“谢皇上。”凌婉容站直了,眼眶却有些热热的。
有个声音说:凌婉容,你绝对不能在这里哭……即使,你很想很想他……
第214章:金銮殿倾城一笑
?大殿里安安静静地,群臣也没有对凌婉容表现出太大的反应,但隐约可见最前边儿几个大臣,有些脸红脖子粗的。若是往深处想一想,便知道这之前发生了什么——不是争执的话,又怎么会脸红脖子粗呢?
没等凌婉容把眼里的热意『逼』回去,不少大臣便有默契似的咳嗽了起来,听着很是整齐。
像是提醒似的咳嗽声,一下子就把凌婉容的那点儿女情长给震回去了。她总是收放自如的,在这样的场合里,她当然要先以大局为重。
上官谦也记起来了,今日他之所以在这里见她,是因为群臣的折子——他必须要当着这满朝文武的面,问她那个问题。而他一见她,竟只想下去抱住她,一诉相思之苦,却把这正事儿给忘了……
沉『吟』了片刻,他微微抓紧了龙椅扶手,轻咳一声,沉声道:“你知道,朕今日为何召你觐见吗?”
数道目光开始投向凌婉容,大都是审视的目光,有些还很复杂。特别是……凌婉容的姐夫,如今的吏部尚书卫龙。
大安朝大大小小</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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