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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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得出来,金戟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了,淡漠的语气里透着生疏,也是一种隐藏不了的鄙视和愤怒。想当然,他对上官谦忠心耿耿,自然是忍受不了她对上官谦的背叛了。他没有出言辱骂她,已经是够给她面子,而且是不敢违背上官谦圣旨的行为了。

离她和君白尘约定的‘二更’时间,还差一个时辰。

她现在服下这『药』,纵然是神仙,也难救。

“那……”她缓缓打开小『药』瓶,将那颗几年前和『药』无痕精心炼制出来的小『药』丸倒在了手心,“假如皇上过来了,狱统领就通知我一声吧。”

还是和先前一模一样的话,一模一样的语气,门外的金戟听了凌婉容说这拜托的话不下十遍了。所以他只是把眉『毛』挑了挑,鄙夷的一勾唇角,再就‘嗯’了一声,门内门外就再度安静下来了。

凌婉容看着从门缝透进来的微弱光芒,红唇微微一弯,再略张檀口——将手心里那粒小『药』丸,塞进了口中,吞了下去。

慢慢地走到她和上官谦经常会拥抱的龙塌前,她缓缓滑坐在了龙塌前的地上,用双手在龙塌上来回的抚『摸』nad2(那丝滑柔软的料子,略带着温暖,还有他熟悉的气息,令她有股想落泪的冲动。

体内的气息逐渐絮『乱』起来了,她将脸贴在那柔软的料子上,趴在龙塌前细细的回想和这龙塌的主人所发生的一切。

她喜欢上官,好喜欢好喜欢上官……

越想到和他所发生的一切,她就越舍不得他……

可是,她还要让他知道,她不愿和他在一起,所以她宁愿选择死去……

凌婉容,你多么残忍……

“有刺客!捉拿刺客!”门外,突然间热闹起来了。

凌婉容张模糊的泪眼,知道是君白尘闯入皇宫了。原来,她和君白尘约定的时间到了么?所以……她也要让上官彻底的恨上她了么?

确如凌婉容所料,君白尘一袭白衣出现在了上官谦的寝殿前。谁也没有料到,他的武功竟然也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何况他还有若明这个顶级高手相陪。一时之间,金戟等五大鹰卫也没能将君白尘和若明给拿下。

皇宫这么大一点地方,很快就有人去给皇帝通风报信了。鹰卫们和君白尘、若明尚未分出胜负,上官谦就飘然落在了凌婉容所在的房门口。

“君白尘,朕以为朕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你竟然敢折返回来、还敢夜闯朕的寝宫?!!”上官谦脸『色』铁青,说话间出掌震向君白尘。

君白尘虽然躲过,但那掌风从他和若明身边呼啸而过,震倒了他身后一大片墙壁。看着坍塌的墙壁,君白尘脸『色』未变,只拿出一封信,焦急地吼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皇上快婉容发生什么事了!我本已离开京城,但半途我发现了婉容给我留下的信,我感觉事情不对,所以赶回来了!!”

上官谦看着君白尘焦急的神情半晌,才挥手让金戟走过去拿那封信过来nad3(当金戟将信交给他时,他抖开只看了一眼,脸『色』便也变了。

信上只写了两句话:今生君生妾未生,来世妾侍君一世。

虽然这两句话里头的浓烈情意令上官谦醋意横生,但其中的决然之意也令他心惊胆战——什么今生来世?她到底什么意思?

“皇上!别再犹豫了!婉容她到底在哪里?!!”君白尘的焦急不是假的,因为他在半途突然想到——万一凌婉容吃下的不是给他看过的那颗『药』,他又如何能够知晓?

虽说她以凌云山庄发誓,发誓她定然不会调包,可他还是觉得有某种程度的不安心。

君白尘的担心是对的,凌婉容虽然没有调包那颗『药』,但她却提前服下了那颗『药』,现在就算君白尘赶到了,她吃下解『药』也是无济于事的。恐怕这一点,连君白尘都没有算到。

上官谦不再犹豫了,转身就冲向房门。

一脚踢飞房门之后,上官谦和君白尘看见了那个眼角带泪、趴在龙塌前的白衣女子。她带着解脱的笑容看着他们俩,而这个笑容在上官谦和君白尘眼里,分别是两种不同的味道。

“对不起……”凌婉容看着上官谦,喃喃出声,然后她又缓缓将目光投向君白尘,『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将那三个字重复了一遍:“对不起……”

跟上官谦说‘对不起’,是因为她要离开他了,要带着那个秘密永远的离开他了;跟君白尘说‘对不起’,是因为她欺骗了他、利用了他,要让他永远背着这个包袱过一生了。

看见君白尘眼中的怒火时,凌婉容却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她知道他守信。一旦他答应过她不会让上官谦知道,他就必然一生一世也会提她守密。

画面无法定格在这一刻,因为救人如救火。

“凌婉容!你敢骗我!”君白尘第一个反应过来,冲过去便将手中的解『药』塞进她口中,『逼』着她将解『药』咽了下去。他双眼血红,简直不敢相信聪明一世的自己,竟然被一个女人给骗了!而且这欺骗,会让他疼一辈子!

凌婉容体内的毒素早就扩散了,经过君白尘这一摇晃,她虽困难的咽下了解『药』,可却完全无济于事,五脏六腑的鲜血还通过她的口漫了出来。鲜红『色』的血迹,顺着她的嘴角淌了下来,染红了雪白『色』的衣裳,看着让人怵目惊心。

“容儿……”上官谦喃喃地唤了一声,突然就后知后觉过来,立马冲向凌婉容,疯了似的从君白尘手中夺过了她。他不停的伸手替她擦去嘴角的血迹,对那呆立在门口的金戟大吼:“传御医!快传御医!!!”

金戟也终于醒悟过来,连应声都来不及,一个转身便飞奔去太医院了。

上官谦紧紧地抱着凌婉容,他甚至都不去在乎君白尘搭上了凌婉容的手腕——他知道,君白尘对医术也很有研究。而当君白尘脸『色』再度大变时,一股绝望就从他心底升了起来。

“凌婉容,你太狠了!”君白尘眼眶有些泛红了,因为他探出来,凌婉容顶多还有一炷香的功夫可以支撑。

那剧毒,已经蔓延了她全身,神仙也难救了……

“对……不起……”凌婉容虚弱的笑着,眼泪不受控制地从她眼角滑落,和着鲜血滴在衣裳上、地上。

上官谦什么也不说,依旧紧紧的抱住怀中女子。

他不信!他不信她会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

他等太医来,太医院那么多太医,一定可以救她!何况,还有『药』王,『药』王一定会闻讯赶来的!

凌婉容中毒的事情,并没能够瞒下多久。当整个太医院都为此焦头烂额之时,皇宫中原本喜气洋洋的气氛也开始变得紧张沉默了。

“回、回皇上的话……”老态龙钟的太医院首被点了名回话,他微驼的身躯颤抖着,“皇、皇后娘娘所中之毒,臣等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想、想必……当世也只有『药』王……『药』王才可以查出端倪……”

回答他的,只有一个咬牙切齿的冰冷字眼:“滚!”

“臣、臣等告退……”然而这个字,却让太多的人吁了口气。这个简短的字,比起‘拖出去斩了’这句话,要好得多。

上官谦一直将凌婉容抱在怀里,凌婉容则俨然已经陷入了半意识的状态。当闲杂人等都离开房间之后,上官谦便和君白尘对上了。

“把她交给我,我带她去『药』王谷。”君白尘皱眉,如果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能救她,那就是『药』无痕了。

上官谦冷冷的看着君白尘,唇角『露』出一丝讥讽,但他却什么也没说。

“此毒太过霸道,而且我们发现她中毒的时候已经一个时辰了。虽然我已经给她服下了那半颗小红果,也只能维持她半日的『性』命。如果再这样拖延下去,恐怕就神仙难救了。”君白尘看着半昏『迷』的凌婉容,眉眼间也『露』出一丝焦急。

说来说去这次最不划算的人就是他君白尘了——倘若凌婉容大难不死,他就得面临凌婉容的刁难及后续把戏,指不定被上官谦恨成什么样;倘若凌婉容香消玉殒,那他不仅浪费了救命的圣物,面临父皇母后的斥责,还得顾忌上官谦对他的报复。

第230章:你配不上她

?第30章:你配不上她

不过,两相比较之下,他宁愿选择前者。(

至少……她能安然无恙,不枉他替她扛上这么多麻烦。

“你想带走她。”上官谦冰冷的话语在房里来回的震颤,令人忍不住怀疑……若他怀中没有抱着那个奄奄一息的女子,他会发狂到什么地步。

而他是以极肯定的语气说这句话的,并非疑问,可想而知他有多么的害怕和恐惧——怀中女子被带走。

“我能带她去哪儿?”君白尘双手一摊,苦笑了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身为舍异国太子,须得以江山为重,不可能将儿女私情放在第一位。皇上,我只是想救她而已。”

君白尘说的太诚恳,令人不得不信。但君白尘没想到他这番话,却让坚毅的上官谦眼眶湿润了。

看见上官谦闭了闭眼后,俊逸的脸上多了两道泪痕,君白尘被震撼得在一时之间再也无法开口说出半个字。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何况是霸国一代帝王?

“你配不上她。”上官谦的眼泪滴在凌婉容的衣衫内,迅速的消失不见了,他以极肯定的语气说道:“你不值得她爱。”

那一刹那间,君白尘恍惚有些明白了。

上官谦的意思是说……在他心中,舍异国的江山比凌婉容重要,所以他不值得凌婉容爱上。反观上官谦,则至少将凌婉容和江山放在同一位置,能够尽自己能力争取两者兼顾。

君白尘暗暗叹了口气,付出是要看值得与不值得的啊——上官谦,凌婉容心中只有你一个人,你让我如何去争取她的爱?

“你带她走吧。”上官谦将凌婉容抱了起来,稳稳地走向君白尘。

他郑重其事地将那个被他视若珍宝的女子,送到了情敌的怀中nad1(而后他收回手,静静地站着看了两人半晌,突地森冷一笑:“不是朕斗不过你,是朕不舍得她如此痛苦。你给朕听好了——她若有事,朕必屠国!”

君白尘微微昂头,倒是被上官谦这话给激出了本『性』:“屠国?好大的口气!皇上,虽然我们舍异国一直对大安朝俯首称臣,但大安朝若蛮横无理,舍异国也定不惧战!”

“不管你惧不惧,只要她有事,朕必出兵讨伐。”上官谦倒是语气依旧冷淡,仿佛在称述一个事实,也并非在威胁人。

君白尘看了他半晌,最终决定不与疯子计较。如今凌婉容的事情对这个疯子打击太大,他还是别将这疯子的话听进耳的比较好。

“倘若她逃过此劫呢?”其实,君白尘现在比较关心的是这个。

上官谦垂眼,视线落在那苍白如纸的小脸上。

良久良久,他才凄然转身,冰冷的语气透着隐痛:“她若无事,随她去吧,就跟她说……朕今生今世,再也不想见到她。”

君白尘一怔,下意识地问出了口:“皇上之前不是说,她永远只能是大安朝的皇后?”那个时候,他几乎以为,这位皇帝终究还是『露』出了帝王本『性』,宁愿两相伤害,也不愿自己深爱的女人离开自己。

“你想再看她死一次?”上官谦笑了出来,“朕太了解她了,倘若朕继续绑着她,她宁死也不会屈服的。”

既然她宁愿选择死也不愿做他的皇后,那就说明她的心已经不在他身上了,他又何必强求于她、让她下半生都活在痛苦之中呢?

他早就知道,在这场感情里,输的永远是他上官谦……他永远、永远不可能……真正狠得下心去伤害她。他的不舍得,永远是她赢他的筹码。

“皇上,其实我真的很佩服你nad2(”君白尘看着上官谦的背影,十分认真地说道。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帝王,能够做到‘放手’,太不容易了——他君白尘,若真的如上官谦这般爱上一个女人,扪心自问他难以做到这一步。

上官谦没有再说话,他的背影给人一种孤独的感觉,谁也不愿再去戳他的痛处。

“臣,告退。”君白尘知道再多说也无益,便抱着凌婉容掠出了皇宫。

许久之后……

上官谦的喉咙里滚出一声低啸,犹如受了伤的小狮子在发泄一般。低低沉沉的啸声里,他颓然坐在了地上,眼泪终究是没有再不争气地冒出来。

不远处的宫门口,依旧有人在拼命的闹,那是刚从宗人府出来不久的小王爷,上官星辰。然而他现在无论怎么闹,皇宫的主人也不可能再让他恣意妄为了。他要见凌婉容的奢望,终究只能是一个奢望了。

陪同上官星辰在宫门口闹的,还有官复原职的大将军,阎冷枫。

不过,阎冷枫一直只是如木桩一样杵在上官星辰旁边,并没有失去礼数的同上官星辰那般闹腾。在他犹疑不定的闪烁眼神里,依稀能够看出一些别的东西⌒细看了之后……竟觉得,这股犹疑竟与那仁寿宫的桂嬷嬷有几分相似。

或许……这两人,有着共同的难言之隐。

但不一会儿之后,桂嬷嬷竟然真的头一次从仁寿宫走了出来,前往皇帝寝殿的路上,看见了在宫门口闹腾的上官星辰和阎冷枫。在与阎冷枫视线交集的那一刻,桂嬷嬷皱了皱眉,旋即又松开,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去了。

“桂嬷嬷!”然而,阎冷枫没有再继续保持沉默,他一个晃身,踏前几步到了桂嬷嬷身前,拦住了桂嬷嬷的去路。

很显然地,侍卫们没有料到阎冷枫在皇宫里头敢硬闯,不过碍于对象是桂嬷嬷,侍卫们也就没有立刻围上去nad3(皇上只下旨不让他们面圣,并没有说他们不可以和宫里其他人来往嘛——他们,还是很懂得折衷的。

“大将军,有事吗?”桂嬷嬷微微一笑,礼貌的询问阎冷枫道。

阎冷枫看了桂嬷嬷半晌,不着边际地问道:“桂嬷嬷,如果皇上一辈子活在痛苦之中,我们该怎么办?”

桂嬷嬷面『色』一冷,斥道:“放肆!大将军是朝廷栋梁,也在皇太后身边跟了那么多年,应该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大将军借过,老奴要皇上了。”

阎冷枫被桂嬷嬷推了一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桂嬷嬷从他面前走过。

但看着桂嬷嬷的背影,他还是忍不住多了句嘴:“桂嬷嬷,我什么都听您的,但是我希望……您能多关心关心皇上。”

桂嬷嬷脚步微微一顿,可她终究是没有回头,继续往皇帝寝殿的方向走去了。只是,她用力握紧手中娟帕的枯瘦双手,似乎泄『露』了她内心的难以平静。

阎冷枫啊阎冷枫……纵然皇上再痛苦,凌姑娘再无辜,可我们又怎么能够背叛娘娘?

站在殿门口,桂嬷嬷踌躇了半晌,才微微叹了口气,推门而入。

而印入她眼帘的,分明是那天之骄子颓然醉卧冰凉地上的情景,空空的酒坛横七竖八,华丽的宫殿承载了帝王的怒火,满地狼藉。在她的印象中,皇上是从来不会让自己醉的如此没有风度的。皇上从小到大她都看在眼里,她对皇上的这份心疼,不比太后对皇上的少啊……

“皇上,您这样,让老奴心疼了啊……”桂嬷嬷眼角湿润了,她颤巍巍的伸手想去扶起上官谦,却因为力气不如人而无济于事。

最终的结果,便是桂嬷嬷也不顾脏『乱』坐在了被酒水沾湿的地上,开始听她视如亲子的皇帝——痛苦的胡言『乱』语。

“朕舍不得她,朕真的舍不得她……”

一个晚上,桂嬷嬷听见的最多的,便是这句话。

上官谦哭,桂嬷嬷也陪着他哭,而在这毫无风度可言的哭声中,桂嬷嬷开始了天人交战——阎冷枫动摇了,而她,何尝不是在动摇呢?

册后大典莫名其妙没有任何理由的无限期推后了,大安朝子民谁也不知道原因。有那么一点风言风语的,说是皇后怎么怎么了,但也没有人敢去具体讨论。反正上位者的事情,上位者说了算,底下人听着就是了。

在舍异国的皇帝皇后无数次来信催促之后,君白尘择日便启程回了舍异国,从此将这段大安朝的踏访永远留在了记忆的深处。

凌云山庄一片其乐融融的,有心人去打听三小姐的下落,奇怪的也得不到任何线索。那个本该成为大安朝一国之母的倾城红颜,突然之间就像是消失不见了,谁也无法再见到她。

最让人惴惴不安的,莫过于皇帝上官谦的改变了。

除了上朝和处理政务之外,所有人都见不到这位皇帝的面了。在原定册后大典的之后的一个月,皇帝突然在朝堂上下了一道圣旨,准许后宫嫔妃各自出宫嫁人,不愿出宫的也可以留在深宫里养老。

一时之间,大安朝上下议论纷纷,却也只敢关起门来私下议论。毕竟,皇帝的夜鹰组织可不是吃素的,那叫一个杀人不眨眼呐!

一切,都仿佛回归了原

谁也不认识谁,谁和谁都没有过交集,各人都还是过着那单调无味的生活。

但内心深处的思念及痛苦,便只有当事人才知晓了。

远离了尘世喧嚣的僻静之处,『药』王谷,和外面的秋日风光不同,还残余着夏季温暖的气息。『药』王谷的秋天,似乎比其他地方都要来得迟,绿叶也比其他地方黄的慢。就连空气,也有着与众不同的清新。

尤其,是在这淡雅如菊的小屋四周。

“我说婉容啊,你得多吃点,不为你自己着想,也总得为</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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