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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冷哼了一声:“你以为这宫里头的人都和你一样是猪脑子么?你说的那些话,被有心人听见,就是傻子,也该知道你有问题了。”

“那怎么办?”这下子海兰珠也有些急了,“那刚才娜木钟福晋是不是已经......”

皇太极斜睨了海兰珠一眼:“娜木钟没关系,以后在其他人跟前,你可给我小心着点!”

海兰珠吐了吐舌头:“我知道了!”虽然海兰珠没有什么心机,也很会折腾,但是她还是很敏锐地看出了皇太极对娜木钟很不一般:方才皇太极一早察觉到自己说的话有问题,明明可以直接阻止自己的,却放任着自己把话说完,给娜木钟以把柄。

想到这儿,海兰珠都有些愁眉苦脸了:原以为自己穿成了海兰珠,就能够和皇太极谱写一曲轰轰烈烈的恋歌了,却没想到自己打小就不受科尔沁老郡王的待见,他把自己软禁起来也就罢了,就连那日后的孝庄太后也不待见自己,对自己白眼相向。好不容易讨着了寨桑郡王的好,让他趁着哲哲还有大玉儿失宠的时候把自己送到了盛京。虽然经历了一些波折,但是总算也是有惊无险地成为了皇太极的福晋之一了,却没想到自己撞破了大玉儿的奸情,告知皇太极之后被他委以监视大玉儿的重任。这可和自己想象的宠妃海兰珠的生活差得远了去了!但是面对着这样子威严的皇太极,自己又不敢做什么手脚,总觉得他把自己都给看穿了似的!还有那个巴特玛福晋,历史上明明无子,现在不仅怀上了身孕,而且还颇得皇太极的看重,简直比自己还像是穿越的!今天自己趁着阻拦着她去北苑那边的时候也诸多试探,但是她却毫无反应。究竟她是不是和自己一样,也是穿越女呢?倒是那个娜木钟福晋,不像是历史上那样子跋扈张扬,刚才甚至还暗中帮着自己,这眼看着皇太极对她十分信任,甚至还隐隐有向她透露自己身份的意向,也不知她究竟是敌是友?

第94章 分封后宫

自皇太极南面独坐以来,其大汗的权势和威严日隆,再加上大金已然攻下了锦州,群臣纷纷上疏,请皇太极称帝,好自立门户攻打明朝以谋取天下。皇太极屡次驳回了群臣的上疏,然而这股请求皇太极称帝的呼声却是越来越高,几乎每日上朝众臣都会在朝堂之上谈到这个问题。终于,在天聪二年的最后一天,皇太极终于接受了群臣的上疏称帝,并且宣布改国号为“大清”,改元崇德,于朝堂之上为八旗权贵以及汉人谋士加官进爵,对外大赦天下、对内则分封后宫。

因着皇太极的大妃博尔济吉特氏哲哲虽然失去乐儿他的宠爱,然而名义上只是对外宣称身子欠安、在清宁宫养病罢了,因此皇太极仍是将她封为中宫皇后,居清宁宫。大家觉得这正常的很,毕竟即使皇太极再怎么不喜爱哲哲,人家毕竟也是他的大福晋,就是为了与科尔沁之间的关系,也断不会越过她去封别人为皇后。然而令众人觉得费解的是,中宫皇后之下、东宫的位子却不是给的娜木钟,而是那名不见经传的海兰珠!且这除了中宫之外其他各宫妃子的封号和排位诡异的很:皇太极封海兰珠为东宫宸妃,居关雎宫;再往下才是娜木钟,封为西宫贵妃,居麟趾宫;封巴特玛为次东宫淑妃,居衍庆宫;大玉儿为西宫庄妃,为五妃之末,居永福宫。

在过去的两年中,蒙古各部族的排位可是经历了大洗牌。察哈尔这支原先草原上最为强势的势力被打压下不说,原先支持察哈尔部的林丹汗的阿壩垓更是投靠了大金,其部落骁勇善战的名声并非虚传,为皇太极攻明立了大大的功劳,出尽了风头,直逼中部蒙古的第一部族科尔沁!娜木钟有着这样的强劲的依靠,而且还生下了皇太极唯一的嫡子,怎么就让那横空出世的海兰珠硬生生地抢了东宫福晋的位子呢?这让众人很是不解。

更何况,海兰珠的封号可是为“宸”,历史上与之拥有相同封号的妃子只有一位,就是那受尽唐高宗李治宠爱的宸妃武氏!因此皇太极此举可是让一众人摸不着头脑,议论纷纷。尤其是那些个爱掉书袋的汉人谋士,得知宸妃的宫殿被提名为“关雎宫”之后,更是多加揣测:“关雎”二字取自《诗经》典故,大汗用最早记录爱情的诗章的首篇“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赐名关雎宫,足可见他对宸妃的深情!宸妃的封号、加上与众不同的宫殿名字,看来这宸妃才是大汗心上的第一人罢!

皇太极敕封妃子的旨意乃是在朝堂之上与敕封文臣武将的旨意一同宣读,以表其正式。因此当皇太极的旨意真正到后宫的时候,朝堂之上已是议论纷纷。虽然表面上看来分封后宫只是皇太极的家事罢了,然而妃子背后可是代表了不同的势力,这后宫与朝堂可是息息相关。尤其是像皇太极这般刚刚称帝,即使是想要疼宠一个妃子,也不可能那么任性地随心所欲加以敕封。更何况皇太极也不是那样贪图美色的昏君。因此大臣们揣测皇太极究竟是否宠爱一位妃子,也并非只是单纯的八卦罢了,这可是探查皇太极心意的一个捷径。瞧着皇太极这般宠爱海兰珠,大臣们也琢磨开了:看来即使阿壩垓最近风头正盛,然而终究不得大汗的心意。毕竟之前阿壩垓可是跟着林丹汗杀了不少的八旗精兵!这位宸妃得了大汗的青眼,是不是就意味着,在大汗心里头,还是偏袒科尔沁多些呢?

朝堂上的风向传到后宫仍是需要一段时间。虽然皇太极崇尚汉学,但是后宫妃子对于明朝那里流过来的精致首饰、柔软衣锻的兴趣远胜于汉学,因此她们对“关雎宫”及“宸妃”的典故一无所知。但是这并不影响她们对于海兰珠的羡慕嫉妒恨。

若是此时皇太极封了娜木钟作东宫正妃,大伙儿倒是可能没有什么意见。毕竟人家的后台和资历摆在那儿,她不但为皇太极生下了嫡子,此刻更是管理着后宫的宫务,她尊贵些是理所当然的,又有谁敢说她的不是呢?但是这个海兰珠算是哪根葱?!不过是寨桑郡王送过来争宠的一个玩物罢了,说是说她是正经高贵的来自科尔沁的格格,但是这些有点身份的蒙古妃子们皆是从小在草原上长大的、各部族尊贵的格格,她们可从来没听说过科尔沁有个海兰珠格格!这海兰珠既不名正言顺、有无子,甚至嫁过来还没有多久,突然居于她们之上,让她们怎么甘心?比起她来,谁又差些什么呢?甚至这海兰珠还没有大玉儿来的年轻貌美呢!她只会整日摆出一副愁眉苦脸、弱不胜衣的样子,也忒小家子气了一些!

然而刚刚收到皇太极旨意、心满意足的海兰珠可不知道其他妃子心里面在想些什么。她只顾自个儿美滋滋地让侍女蕊香收起了诏书及妃子的玉册,也不管那前来宣旨的太监,兀自回了自己的寝殿。海兰珠心里头可是得意极了,她就知道,即使现下皇太极还没有喜爱上自己,但是凭着自己知晓未来的优势,皇太极既对自个儿多有倚仗,又不敢不遵照着历史封自己为东宫宸妃,生怕断了清兵入关、一统天下的未来!但是她却不知道,正所谓“阎王易见、小鬼难缠”,能够前来宣旨的自然不是等闲的太监,也是平日里皇太极跟前得用的,然而海兰珠接了圣旨之后却独独把他给留在殿外不招呼,他心里自然不好受。不过半日,新近受封的宸妃持宠而娇、苛待下人的名声便在汗宫下人之间传开了,甚至连好些主子也都知道了。大伙儿现在可更加是不服气了,那样子的一个女人,怎么就能越过娜木钟和自己拔得了头筹?不过大家也都不是笨人,此刻最委屈的那位还没有动静呢,大家自然也还是要静观其变。正所谓枪打出头鸟,贸然行事,惹恼了大汗,那可是不妙。

不过要让众人失望了。此刻大家翘首以盼、希望她去找找海兰珠晦气的那位在知道被册封的五宫妃子之后,只略微愣了一下,但是很快释然了。不管发生了什么,这五宫妃子的位分与历史上丝毫不差,她起码可以安心了。历史并没有走偏,只是加快了速度在前进罢了。至于自己的位分,不算太好,但也还可以接受。起码有海兰珠在前头顶着,她和博果儿能够暂避风头,能够过的太平些。要知道,自打她接手宫务之后,来自己宫里拜访的那些个福晋可实在是热情的很,即使自己十分冷淡,她们也能够从今儿的天气、今日用了些什么膳食说到簪着的簪子、衣服的花色,丝毫没有尴尬和生分。

且不管她们是出于什么目的,娜木钟都觉得她们烦极了。偏偏脸上摆出的冷淡神情已经是她最大的拒绝之举了,毕竟也不能硬赶人家走不是?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长舌妇了,贸然弄坏了自己的名声,那也是不美。这下子好了,起码皇太极分封后宫之后,她们还能吃醋拈酸好一阵子,就是去拜访那宸妃也是好的。更何况,自己手头里要处理的事情可实在是太多了。

按理说年前内库...现在应当是称为内务府了,已经将各宫的份例、新衣服、新首饰都发放下去了,然而皇太极这一分封后宫,主子们还得新做吉服、新打首饰、吉冠等物,又是要好一顿忙活。虽然皇太极已然仿照明朝新设了六部,礼部负责这些个事情,但是现在礼部办差的衙门都没有呢,这些事情还是得娜木钟来忙活。

不过娜木钟不计较罢了,并不意味其他人也不介意。娜木钟收到皇太极册封她为西宫贵妃的旨意之后,贺西格也去打听了一下各宫的分封情况,当得知那海兰珠竟然被册封为东宫宸妃之后、位于娜木钟之上之后,贺西格十分愤愤不平:“主子,大汗这回可真是太偏心了!明明您才应该是东宫正妃的,怎么被那个疯疯癫癫的兰福晋抢了先?”

而此时娜木钟正在看内务府呈上的需要赶制的吉服、吉冠、首饰等物的单子,听到贺西格说的话,也不以为然,并没有搭话。但是她宫里头伺候着的侍女们却是十分不平,仍是在旁纷纷议论个不停,尤其是素来无甚心机的阿拉塔,说的更是过分:“主子,依我看,您就应该去找大汗评评理儿,那海兰珠福晋究竟有什么地方比您强了,她哪来的资格做东宫正妃?”

娜木钟原本不想搭理她们,希望她们觉得无趣,也就不再继续议论了。但是她没想到,自个儿不理睬她们,她们的胆子倒是越发大起来了,还真的什么都敢说了!

第95章 宝音归来

千里之堤、溃于蚁丨穴。一个主子,即使再怎么能干、还是要依仗下人。若是下人得用省心的话,那做起事来也会事半功倍;反之,有时候主子的大事就是被一个小小的下人耽误的。

以前娜木钟待自己宫里面的这些侍女和气的很,即使上回发作宝音,让她们老实过一段时间,然而时间长了,这些侍女渐渐又开始活泼起来了。但是这回她们这些话说的实在是有些不像样。海兰珠再怎么不靠谱,总归是主子,更何况现在皇太极的后宫之内除了皇后,可就是她的位分最高了。这些下人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也从一个侧面说明了自己治下不严。现在在自己宫里头,还看不出来什么,但是以后皇太极还会入关、成为这天下之主,跟着自己的这批侍女也会成为照顾博果儿的中坚力量、可用之人。她们这般不谨慎,自己在的时候还可以管治照顾一二、若是自己离开了呢?

娜木钟心里头越想越担心,到最后索性“啪”地一声将自己手里的册子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这响亮的一声,也让殿里头侍女的说话声戛然而止,大家都惊惧地看着娜木钟。而娜木钟冷淡出声:“看来是我平日里太惯着你们了,当着主子的面也敢非议其他的主子,该当何罪?”

殿里头的侍女们一个机灵,马上跪下请罪。看着她们惊惶的样子,娜木钟心里面也不是滋味。她本不是这个朝代的人,虽然知道自己是主子,但是终究还是没有到视人命如草芥的地步,平日里待这些年纪比自己还要小上一些的女孩子可谓是十分宽容。但是现在她渐渐发现,自己的宽容可能会害了她们,同时也会害了自己。这个后宫,可不是能够心软的地方。更何况,比起自己珍重、想要保护的人来说,她们也就不值一提了。因此娜木钟硬起了心肠:“看来是我这个主子不会管教你们这些下人。”

众女听闻此言,忙磕头认错:“主子言重了,是奴婢们失言了!”

娜木钟斜睨了她们一眼:“既然你们自己知错,那我该怎么罚你们呢?”她看着这些女孩子们露出了惊慌失措的表情,甚至身子都开始微微发抖起来,始终还是不忍太过苛责,“为了让你们记住这回的教训,不再乱说话,那就罚你们今日不准吃饭,外加一个月的月钱吧!”

娜木钟话音刚落,众人忙磕头谢恩。比起别宫主子们动辄打骂来说,娜木钟只罚了一个月的月钱和一日不准吃饭,已是宽容的多了。

“不过......”娜木钟瞧了一眼刚才口无遮拦、大放厥词的阿拉塔,“我瞧着阿拉塔这规矩实在学的不怎么样,要不也去北苑嬷嬷那儿学上一段时间怎么样,恩?”

这下子阿拉塔可是大惊失色:“主子赎罪!阿拉塔知错了,以后不敢了!”阿拉塔跪在地上不断磕头,言语间早已带了哭意。

但是娜木钟却不为所动:“以后不敢了?这句话我可是听你说了不止一次了,我瞧着你也没有任何悔改之心啊。”

这变故来得太快。以往就算自己说什么逾矩的话,主子就算是再怎么恼自己,最多说上几句,过上几天便好了。然而这回......阿拉塔的心中生出了几分慌乱,她的双膝尚跪在地上,却已经匍匐着爬到了娜木钟的脚边,一把抱住了娜木钟的腿:“主子奴婢这回真的知错了!求主子饶过奴婢这回,奴婢以后一定尽心好好伺候主子,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看着阿拉塔这可怜兮兮的样子,其他的侍女们、尤其是和阿拉塔一起共事了那么久的贺西格,心中不免生出了恻隐之心。阿拉塔只是说话直、没有什么城府罢了,虽然说了不该说的话,但是看见她那么可怜地跪在地上求娜木钟不要将她送到北苑,贺西格还是十分地同情。宝音姑姑已然被送去了北苑,若是阿拉塔也跟着去了......贺西格光是想想都觉得有些唇亡齿寒的意味,因此看向娜木钟的眼神中也不由带了些恳求和忧伤。

娜木钟自然知道北苑在这些侍女心里头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其实别说侍女了,就是昔日的那些个张扬跋扈的福晋到了那儿,也难逃被欺辱的下场,乌拉那拉氏就是一例。然而话又说回来,那里的确是一个可以磨练人心智的好地方,因为在那儿的生存原则便是无条件的服从。若是能够忍下屈辱和磨难,好好的办差做活,不仅可以免受管事嬷嬷的刁难、好好地活下去,于个人的修养和做事能力也是十分有益的。瞧那大玉儿的侍女苏沫儿,从北苑出来以后,不就变得稳重机智的多了么。

娜木钟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阿拉塔,冷冷道:“阿拉塔,我知道你心里头在想些什么,觉着去了北苑便没有脸面、甚至出不来了是不是?”

阿拉塔只啜嗫着不答话。

娜木钟了然道:“你大可不必这么想。你也是跟着我从察哈尔到盛京的老人了,自然有旧情在。只是这盛京的后宫可不比当初咱们在草原上之时八大福晋分账而居来的逍遥自在,你这样子的性子,将来怕是会吃亏。与其到时候出了事情别人将你送去北苑,不如我先狠下心来,先送你去那儿好好地学规矩。”

然而阿拉塔还是没有放弃,哭着道:“福晋,若是我走了,谁来伺候您梳妆呢!大伙儿梳头的手艺都没我来得好,求福晋放过我一回!我担保一定将福晋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娜木钟自然知道阿拉塔心中是怨自己的,这不,都不称自己为“主子”了,只叫自己“福晋”。虽然这有可能是她没有注意,但是下意识之举,更能反映一个人内心真正的想法。说到底,她现在也只是想让娜木钟知晓自己身边无得用之人,必须得倚仗自己罢了。这个平日里大大咧咧、似乎无甚心机的阿拉塔,其实也并没有她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吧。

因此娜木钟冷笑了一声:“你不必担心这些。是不是时间太长了,连你自己也忘记了,当初你这梳妆的手艺,也大多是宝音传授的。只是宝音要管这阖宫的奴才,忙不过来,这才将看管首饰、替我妆扮这活专门交给了你做。”

自娜木钟将宝音罚到北苑已有一段时间,随着她的离开,“宝音”这个词似乎也成了整个西院的禁忌,无人提起。因此娜木钟乍提起宝音,众人都有些惊奇,一时之间都抬起头来瞧着娜木钟。娜木钟却似乎没有瞧见她们惊异的眼光,只理所当然道:“宝音去北苑也有一段时间了,是时候该回来了。现下宫里头的事有吉日嬷嬷帮衬着,她也不必那么忧心了,这为我妆扮一活还是交给她做吧。”

虽然娜木钟是以闲话家常般的口气议及宫内的人手变动,但是对于满殿的侍女们来说,却不亚于一个惊天闷雷。原先她们还在揣测着宝音走后,贺西格和阿拉塔中间究竟是谁会被娜木钟提为管事姑姑,还是干脆就由吉日嬷嬷接受这职务了?却没想到原来主子当初让宝音去北苑学规矩并不只是随便说说,而是真的说到做到,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宝音马上就要回来了!一时之间,她们原先因为娜木钟连连发作宝音和阿拉塔而产生的负面情绪都消失了。就知道主子还是这后宫里面最宽厚仁慈善良大度的主子了!

娜木钟话都说到这儿了,阿拉塔自然知道此事无回绝的余地。她只得恹恹地去自己房里收拾了行李,跟着押送她的侍卫一同去了北苑。

也不知是事有凑巧还是管事姑姑有意为之,阿拉塔去北苑的时候,宝音刚好也提着一个小包袱,由管事嬷嬷和颜悦色地从北苑送出来,而她之后睡的床铺,也正是宝音之前的床铺。这是后话,暂且不提。只说眼前,那管事嬷嬷将宝音一直送到了北苑外头,这才转身回去。然而离开之前,她趁着只有她和宝音两人、前来接宝音的贺西格及两个平日里与宝音交好的宫女还等在远处的时候,笑着对宝音道:“老身在北苑见过那么多被罚到这儿来学规矩的侍女、甚至是犯错的福晋们,可从来没见过有一个能像姑娘一样,能这么体面地从北苑走出去的。瞧瞧那边等着的那几位姑娘的气度和衣饰,恐怕也不是简单的小宫女儿那么简单吧。姑娘可真不是一般人。”

管事嬷嬷说的没错。贺西格及白蕤、红桑都不是一般的小宫女。自己离开西院之前,是西院的管事姑姑,贺西格和阿拉塔则是一等大宫女,这白蕤、红桑及没来的玉竹、青黛则是二等大宫女,再加上娜木钟在皇太极跟前的得宠程度,她跟前得用的大宫女们的气度和衣饰自然不是普通的小宫女可以比拟。宝音笑着点了点头:“还是嬷嬷独具慧眼。奴婢在北苑的这段日子,也承蒙您多多关照了。”

虽然宝音这是奉承话,不过管事嬷嬷却丝毫没有露出得意的神情,只真诚道:“老身在这宫中呆了这么久,虽然只是这偏僻冷宫里的管事嬷嬷,但是我心里头可是跟明镜似的。依着姑娘自己的人才和伺候着的好主子,恐怕将来老身还得多仰仗姑娘才是。”

第96章 事有凑巧

管事嬷嬷这半是交心半是哑谜似的话语使得宝音一时之间有些怔忪,但是还没等到她说什么,管事嬷嬷便和她告辞,转身回了北苑。宝音看着听她渐渐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还是主子说的对,在这个后宫之内,根本就没有什么简单人。这位北苑的管事嬷嬷,表面上是皇后的人,为她调教那些不听话的宫女甚至是后妃,实际上......她恐怕要比她们想象中要来的复杂的多。

然而来不及等她细思,在远处等待着的贺西格并白蕤、红桑见传说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北苑管事嬷嬷转身离开了,就都小跑着到了宝音跟前:“宝音姑姑,可算是见到你了!”

宝音虽然是西院的管事姑姑,平日里于大事上对这些宫女们严厉了点,但是实际上还是相当温柔体贴的一个人,从不会仗着自己的身份、把自己当作半个主子,对底下人颐指气使。更何况,早在盛京之前,宝音和这帮大宫女们就一起服侍这娜木钟,那时候娜木钟的脾气可没有现在这么好,这些宫女们因为些许小事惹怒了娜木钟,还得靠宝音从中擀旋,为她们说好话。因此这回娜木钟本来只是想派贺西格带着两个小宫女来北苑接宝音回去,但是正好空着的白蕤和红桑都自告奋勇,跟着贺西格一起来了。

宝音看见这些共事了许久、单纯热情的姑娘们,心里头也是十分高兴:“你们何必这么客气,叫我‘宝音’就好了。再说了,你们叫我‘宝音姑姑’,倒好像是把我叫老了十几岁似的!”

贺西格三人本就是热情直爽的蒙古姑娘。宝音这么一说,她们也就不再矫情了,都开开心心地</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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