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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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嫡福晋身边的贴身侍女沙那只说福晋身子不适,让侧福晋自个儿做主。

虽然只是一个庶福晋,但好歹也是宫里头出来的。佟佳氏不敢怠慢,收拾好了一处规格不大、但清幽舒适的院落让这位庶福晋住了进去,也吩咐底下人,她若是有什么要求,只要不怎么出格,尽管满足便是。

这位庶福晋倒也不是个刁钻麻烦人,老老实实地在贝勒府住了下来,也没惹出什么麻烦。这让佟佳氏很是松了一口气。本来府里头就有了个麻烦人,这要是再来一个......嫡福晋又是不管事儿的,那自己可是难做了。

这日正当佟佳氏松了一口气,打算看账本的时候,底下人突然来报:那位青格尔格格在爷的院子里头,带了酒菜要给爷。但是爷现在已经喝得醉醉醺醺的无法见她。青格尔格格不肯走!

得,佟佳氏的头又大了。这位青格尔格格也是奇怪,说是嫡福晋的妹妹吧,但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她不停地向多尔衮献媚,可没安什么好心。之前还好,多尔衮一直在外办差,回府的时候都已经是半夜了,那青格尔格格也没处去寻他。然而现在多尔衮猛不丁地成日在家......这青格尔真是可这劲儿折腾。偏嫡福晋身子差,底下人也怕气着她,不敢同她将这件事情。

佟佳氏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丨穴,还是带着侍女们去了多尔衮的院子。她现在可是掌着府里的管事权,总得把事情都处置地妥妥帖帖的,也免得惹人话柄。更何况......现在贝勒府里头可不能再出什么荒唐事了!

等到佟佳氏到多尔衮的院子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两拨人互相对峙着。为首的赫然是青格尔和那新近进府的庶福晋。佟佳氏只觉得整个头“嗡”的一声,整个人都不好了。

大玉儿初到十四贝勒府,老老实实地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头不是没有原因的。要是撞见了小玉儿,被她识破身份还是其次,只是现在她们一个是嫡福晋,一个是庶福晋,她必然要向小玉儿行礼。一向心高气傲的大玉儿可受不了这个。不过经过琪哥的打探,发现小玉儿似乎真的病得很重,都下不了床了。这下子大玉儿的心思还是活泛起来了:既然现在自己已经是多尔衮名正言顺的庶福晋了,那自然得要好好赢得多尔衮的喜爱,这样子的话,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和自己也能更加尊贵些。此时大玉儿还不知道皇太极下令,她此生只能够为多尔衮的庶福晋,因此还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希冀。

听说多尔衮一直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头,她还以为多尔衮是因为受到了皇太极的贬斥,这才萎靡不振。因此她让琪哥做了好些好吃的,打算去找多尔衮,好生劝慰于他。却没想到在多尔衮院子里,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青格尔遇上了。

第104章 香消玉殒

大玉儿“满蒙第一美人”的称号可不是是浪得虚名,自然长的娇柔妩媚、端的好看。只是现下她怀着身孕,在宫里头的时候又经常担惊受怕、害怕东窗事发,因此气色不大好,脸色苍白了许多。她又为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又想借此引起多尔衮的怜惜,索性就不施粉黛、只梳了一个两把头、堪堪簪了两支玉钗,便出门了。然而青格尔的额捏也是当年科尔沁出了名的美人,她长得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再加上她有意打扮了一番,少女的活泼与好颜色竟硬生生地压下了大玉儿一头!

大玉儿见到青格尔这架势,哪里还不知道对方的来意。她只知道多尔衮有小玉儿一个嫡福晋、佟佳氏一个侧福晋,却不知道这一身格格打扮、面带敌意地望着自己的女子究竟是谁!不过毕竟自己是初来乍到,一向会做人、能隐忍的大玉儿倒是沉稳地咽下了这口气,好脾气地跟对方套近乎。哪知人青格尔根本就不吃她这一套!

自打青格尔住在十四贝勒府以来,小玉儿对她甚是客气、佟佳氏又是个不争不抢的,底下的下人们倒是把她当作了半个主子。而小玉儿模棱两可的暧昧态度更是让下人们认为这青格尔格格有可能是福晋为了拴住贝勒爷的心、与侧福晋佟佳氏争斗的棋子。因此面对身份有些敏感尴尬的青格尔,下人们都十分恭敬。

此时青格尔知道肚子微微隆起的这个女子就是皇宫里新赐下来的庶福晋,同时也是害多尔衮被贬斥的罪魁祸首,对大玉儿自然没有好脸色:“你一个下人,不好好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到爷的院子里头凑什么热闹!”青格尔倒是把自己当成主子了。

本来笑脸相迎的大玉儿听到青格尔这番丝毫不客气的话,心里头的怒气也被激出来了。她可是尊贵的科尔沁格格,眼下不过是暂时委屈、做了多尔衮的庶福晋罢了,这小小的黄毛丫头竟然也敢跟自己摆谱教训自己了!而琪哥更是眼明手快地上前赏了青格尔一巴掌。这下子青格尔当然不依,要上前打大玉儿。无奈大玉儿可是怀着身孕,下人们也都知道的,都上前拦着青格尔。情势如此紧急,马上就有机灵的下人去禀了佟佳氏,于是乎便有了佟佳氏到多尔衮院子里头见到的这一幕。

佟佳氏先是好言软语地劝了两方回去,然而自觉受了委屈的大玉儿和青格尔哪肯罢休?大玉儿觉得自己现下坏了多尔衮的孩子,这不知好歹的青格尔不仅出言顶撞、还想要打自己,自然要好好罚她。她现在已经知道了这是小玉儿同父异母的妹妹,对她更是不屑。当初就是小玉儿,也不过是一个跟在自己屁股后头跑的黄毛丫头罢了,这个不受宠的侧福晋之女,又算是哪根葱?而青格尔觉得大玉儿不过一个小小的庶福晋,也算是下人,就算是将来生出了儿子,那也是卑贱的庶子,有什么资格打她?

正当两人争吵不休,连在房里喝得烂醉的多尔衮也给惊动了的时候,沙那突然来了多尔衮的院子。她不顾互相争吵甚至要扭打在一起的大玉儿与青格尔,上前一把抱住了多尔衮的小腿,声嘶力竭地地叫道:“贝勒爷!福晋她...不行了!”

原先因为院子里头的争执而稍微有些清醒了的多尔衮听见了这话,心中猛的一震。他抓起了哭着跪倒在自己脚边的沙那,大声问道:“你说什么!?”多尔衮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错,或者说,这一切根本就是在梦里。慈爱的额娘的真面目被戳穿,原来自己并不是额娘最疼爱的那个儿子;此刻他听到自己的嫡福晋不好了的消息,整个人更是仿佛堕进了冰窖,一颗心冷的厉害。他紧紧地抓住了沙那的肩膀,希望从对方嘴里听到否认的回答,然而沙那的话却让他陷入了深深的绝望:“方才福晋突然吐血,然后晕厥过去了!大夫说,福晋恐怕是不行了!”

听到沙那的回话,多尔衮像是疯了似的往小玉儿的院子里头跑。他还以为小玉儿不过是身子不爽歇着罢了,谁承想她的身子竟然坏到了这步田地!小玉儿,你可一定要撑过去啊!多尔衮一边跑一边在心里头呐喊。

意外地,听到沙那的回报之后,青格尔和大玉儿停止了推搡。在茫然失措的下人之中,她二人脸上的表情显得既诡异、又统一。她们的嘴角微微勾起,然而脸上却是一副茫然凄怆的表情,但是眼睛里头又洋溢着异样的光芒。正好一眼瞥过她们的佟佳氏正巧看见了她们脸上的表情,心里头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这两位,可都不是善茬啊!

不过她并没有停留,而是极快地转了个身,跟着多尔衮狂奔的方向快步前进,去了小玉儿的院子里头。嫡福晋是真的不行了么!?那这十四贝勒府,可该是真的热闹了......多尔衮前些天刚因与宫中宫女私通而被贬斥,嫡福晋立马就不行了......这任是谁看,都透着厚厚的古怪与荒唐!

想到这儿,佟佳氏又是一阵头痛。本以为就算无法嫁给自己的意中人,然而好歹也能够在一个安安稳稳的地方平平静静地老去,远远地看着那个人。可是现在这情况......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等到多尔衮到小玉儿的寝室的时候,小玉儿已经不行了......就连大夫也已经收起了自己的药箱,低头不去看满怀期待地看着他的多尔衮。

多尔衮慢慢地走到了小玉儿的床前,看着似乎只是睡着了的小玉儿,双手颤巍巍地放在了小玉儿的鼻前。然而,小玉儿已经没有了呼吸。多尔衮猛地跌坐在了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小玉儿似是白兰花一样沉静美丽的容颜。怎么会这个样子......多尔衮总觉得小玉儿只是因为没了孩子,心境和身子这才都不怎么好,然而只要好好养着,定是能够恢复健康的。他们的感情......也定是能够恢复如初的!然而他却没有想到,只是数十日不见,小玉儿就这么永远离开了......

晚到几步的佟佳氏进入小玉儿寝室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面无表情、恍然跪坐在地上的多尔衮、面带愧色的大夫以及悲戚地全部跪在地上的侍女们。佟佳氏的一颗心如坠冰底:嫡福晋她......真的去了!

纵使再怎么不敢置信、悲戚慌乱,这十四福晋的丧还是得办的体体面面的。

自打多尔衮亲手试了小玉儿的鼻息,知道小玉儿真的去了之后,便一直跌坐在小玉儿床前,动也不动一下。佟佳氏只得张罗起一切来......让下人们换上丧服、给十四贝勒府挂上白幡、白灯笼、向京中的权贵亲友们报丧......虽是第一次张罗丧事,也没个帮衬的人在,不过倒也没出什么大的岔子。

不久之后,在宫中的娜木钟就收到了小玉儿去了的消息。此时她正巧和吉日嬷嬷刚刚说完了话,正坐在榻上喝茶。听到这个消息,娜木钟手里头端着的茶盏应声而落,茶水洒了一地,地毯上富贵牡丹的花样也被弄脏了。

娜木钟的手微微地抖着,强作镇定地吩咐宫女们收拾东西、准备马车,她要去十四贝勒府送小玉儿最后一程!

主子一向疼爱的十四福晋年纪轻轻的,竟然就这么去了,麟趾宫的一众宫人皆都觉得震惊极了!她们机灵地看着娜木钟,见她虽然面上不显大恸,然而整个身体至今仍旧在微微发颤,便知她的震惊与悲痛了。

听见娜木钟说要去十四贝勒府,宝音马上手脚麻利地伺候着娜木钟换了身上现在穿着的玫瑰紫牡丹花锦缎旗袍,换上了木兰青双缎绣旗袍,梳了一个如意头,只堪堪簪了一支银镀金嵌珠翠花蝶耳挖钗和两支点翠蝴蝶簪。妆扮得当之后宝音又为娜木钟披上了八团喜相逢厚锦镶银鼠皮披风。

娜木钟打量了一下梳妆镜中的自己,见衣服和首饰都没有出错,便点了点头,带着宝音、贺西格两人出了正殿。方踏出门口,白蕤来报: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此刻就等在麟趾宫的外头。娜木钟点了点头,扶着宝音的手往前走了十几步,复又回过头来看着麟趾宫的正殿。她只在自己住了两年多的这处宫殿上停留了几秒钟,马上就移开了目光,依依不舍地看着侧殿。她知道此刻自己的两个孩子就在那儿睡午觉。

宝音见娜木钟有些依依不舍的样子,还以为娜木钟是许久不出宫了,舍不得小主子们,便柔声劝慰道:“主子,咱们快些出发罢。也好早些回来。”这样就能见到小主子们啦。

娜木钟的眼中盈上了一层水光,然而风一吹,很快就不见了。她转过了头,坚定地点了点头:“走吧。”这条路,只有她一个人走。宝音也好,贺西格也好,谁都陪不了她。

穿过整个院子,终于看见了停在宫门外的马车。赶车的小太监已经跪下,准备让娜木钟踩着他上去,从宫道的另一边突然匆匆忙忙地跑来了几个全身武装的侍卫。娜木钟定睛一看,为首的却是皇太极身边的萨哈达。皇太极称帝以后,萨哈达已经被擢升为一等带刀侍卫。此刻他带着另外几个同样佩着武器、穿着盔甲的侍卫过来,娜木钟怎么都觉得不寻常。更何况,他们的方向,似乎就是自己的麟趾宫。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么?

果然,萨哈达等人跑到娜木钟前方五六米的方向就停住了。萨哈达看见娜木钟一身素净的装扮以及停在宫门口的马车,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不过很快他就掩去了自己的表情,向娜木钟道:“贵妃娘娘,皇上请您前去衍庆宫说话。”

娜木钟忍不住挑了一下眉毛。虽然萨哈达一向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不过她仍旧难得地从他说话的语气中听到了些微的失望和责怪。再加上皇太极怎会此刻请自己去衍庆宫?娜木钟总觉得有种不详的预感。莫不是那淑妃肚子里的孩子出了问题?

不过既然现在自己还在宫里头,皇太极的话自然是不能违背。娜木钟装作没有看到自己宫里头的宫女们脸上有些担心的表情,看了一眼天色,然后镇定自若地吩咐赶车的小太监候着,就带了宝音与贺西格跟着萨哈达往衍庆宫的方向走去。 网

第105章 你不懂我

娜木钟一踏进衍庆功,便觉着气氛很不对劲。虽然阖宫的宫女们见到自己仍是恭敬地跪下请安,然而娜木钟却感觉到了她们的不忿与不情愿。而萨哈达虽说皇太极在衍庆功等着自己,但是阖宫上下却没有半点声音,正殿的门倒是开着,但是因为是背光的关系,娜木钟完全看不见里头,只觉得那仿佛是一个黑洞,要把一切都给吞噬掉......瞧这气氛,倒好像这儿也死了人似的。

刚想到这儿,娜木钟的心猛地一跳:该不会是巴特玛腹中的孩子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吧!?正当她心中觉得有些不安时,萨哈达通报的声音在她耳边突然想起,倒把她吓了一大跳:“皇上,贵妃娘娘到了!”下一瞬她就听见了皇太极的声音:“让她进来吧。”这声音不似平日里皇太极戏弄自己之时带点宠溺的声音,也不似情事过后有些惑人的低沉沙哑声,皇太极的声音虽然还是那么响亮,然而里面似乎透着无穷无尽的无奈和厚厚的疲倦。

萨哈达伸手作出了一个“请”的姿势,娜木钟稍一犹豫,便马上走了进去。里头的场景倒是让她吃了一惊。

巴特玛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地坐在殿中的正座上,说是“坐”、倒还不如说是虚弱地倒在座位上,更何况她腹部以下还盖了厚厚的毯子。听见娜木钟进来了的动静,她原本低垂着的头马上抬了起来,眼睛里头仿佛带了灼热的光、狠狠地看向了娜木钟,其中的恨意和绝望让娜木钟感到心惊,而她毫无血色、苍白无比的脸也让娜木钟十分惊讶。相反,皇太极倒是屈尊站在了她的身边,拿了稍许带了些失望和谴责的眼神看着娜木钟。最令娜木钟惊讶地要数跪在地上的那名宫女:那不是她宫里头的青黛么!

青黛的出现让娜木钟莫名地感到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然而她还是不动声色地向皇太极请了个安。

皇太极有些无力地挥了挥手,免去了娜木钟的礼。等到皇太极定下神来,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娜木钟,看到她身着一身肃穆的素服,稍稍有些讶异,下意识地想要开口问娜木钟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这个打扮。不过......他看了一眼身侧苍白无力的巴特玛,还是收起了自己的疑惑,也不说话,只定定地看着娜木钟,实则是在平复自己心中那股奇怪又陌生的感觉。真的是很奇怪,娜木钟似乎总有一种让他不知置身何地、只想看着她、关注她的魔力。

不论皇太极面上的表情如何凝重严肃,娜木钟却是一点都不害怕。也没什么好怕的,过了今天,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吧。

其实当娜木钟看到跪在地上的青黛、以及巴特玛甚至是皇太极兴师问罪的架势,仔细一联想,便想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宫里头的宫女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跪在衍庆功?再加上一路上萨哈达及衍庆功宫女们若有似无的责怪眼神以及看上去虚弱极了的巴特玛,恐怕是巴特玛掉了孩子,现在想要把脏水泼到自己身上吧。自己虽然不忿后宫女子和皇太极亲近、甚至怀了他的孩子,但是总还有自己的骄傲,不至于对无辜的生命下手。可叹皇太极与自己状似亲密无间,然而却根本不懂自己。

娜木钟看到两旁空着的花梨木椅,也不等皇太极赐座,便径自上前坐了。她看了一眼皱着眉头的皇太极,虽然心中不忿,然而却也生出一丝心疼来。可惜他这皱眉,这是为了旁的女人,不是为了她。原以为自己已经放下,却没想到有种感情已经深入骨髓,看见对方心烦,即使知道不是为了自己,也会跟着心疼。娜木钟在心中轻叹一声,抬眼直视皇太极:“不知皇上今日唤我来,究竟是为了何事?”

娜木钟这镇定自若的样子倒让皇太极有些不自然,仿佛做错的事情的是自己一样。然而之前巴特玛小产之后执意不躺在床上休息,在阿茹娜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到正座上坐下,想要为自己的孩子讨回一个公道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必须得向娜木钟问个清楚。

皇太极强自压下心中莫名其妙的一丝心虚,努力做出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沉声道:“娜木钟,你可知道巴特玛流产了?据太医查验,是从你宫中新进送到衍庆宫的那批衣裳有问题,巴特玛日日穿着,这才掉了孩子。而且方才你宫里头的青黛也招认了,是你命她将绣线在红花与麝香药水中煮过,然后再在巴特玛的新衣裳上绣了花样,为的就是想要杀害巴特玛腹中的孩子!你...怎么说?”

“这话好没道理,这各宫该有的分例都是从内库里头分发出去的,何时成了从我宫里送出去的了?”娜木钟勾起了嘴角,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她毫不胆怯地看了一眼怒视着她却不说话的巴特玛,最后将目光停留在皇太极处,“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娜木钟明白,在这宫里头,无论身处怎样的逆境,都要笑。只有这样,才不能让对方看了笑话去,只有这样,才能给自己力量,让自己有勇气面对眼前的一切!无论多糟糕!

皇太极仍旧是皱着眉。这桩事情看似是娜木钟的错,但是无论如何都透着古怪。然而就是为了巴特玛长眠地下的长姐,他也得给对方一个交代。今天他叫娜木钟过来,并不是就是认定是她的错,只是希望能够把这件事情弄清楚。

其实皇太极此刻也不是很明白自己的心意了。他明明觉得自己的逆鳞就是自己的子嗣,而自己对巴特玛肚子里面的孩子有多么关心,大家也都知道,然而当巴特玛派人将他叫到衍庆宫,告诉他自己肚子里头的孩子被娜木钟弄没了的时候,他心里头想到的第一个念头竟然不是对娜木钟的厌弃,而是直觉娜木钟不会作出这样的事情。更加令他觉得可怕的是,他竟然隐隐觉得,若是真的是娜木钟做的......那她也太不小心了,竟然没有管好自己的下人,留下了这么明显的纰漏!然而却不是对她的责怪。

正当皇太极还不知要说什么的时候,一直侍立在巴特玛身边、为她掩上厚厚的毯子的阿茹娜突然发难:“贵妃娘娘,您宫里头的青黛都招认了,您就不要再狡辩了吧!咱们娘娘好不容易怀上了孩子,您竟然如此狠心,就这么把小主子给杀害了!您也是有孩子的人,您就不怕报应在他身上么......”

“住口!”阿茹娜说到这儿,娜木钟本能地站起了身,呵斥了对方的话!之前任凭她说什么,娜木钟只当是看戏了,然而牵扯到自己的孩子,娜木钟却是无法容忍她继续说下去。不仅如此,娜木钟还想冲上前去狠狠地给她两个耳光,让她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谁尊、谁卑!

然而还没来得及等到娜木钟亲自动手,殿内已想起了清脆的“啪、啪”两声耳光声。众人一看,却是站在另一侧的皇太极黑着一张脸、亲自赏了阿茹娜两耳光。机灵的下人们看到大汗的脸色变得更黑了,心中暗叫不妙。

皇太极乃是一国之君,除了上战场和在演武场练布库之外,还没有亲自对谁动过手,更何况对方是一个女人。然而他最不能容忍的是阿茹娜竟然诅咒他和娜木钟的孩子!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皇太极低头对巴特玛道:“你这个侍女好生没有规矩,想来也无法好好伺候你。我觉着还是将她送到北苑去比较妥当。”他的语气虽然轻柔,但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巴特玛刚张开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话,皇太极一个眼色,萨哈达已经将阿茹娜拖了下去,还顺便捂住了她的嘴,以免她再说什么大不敬的糊涂话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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