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绒围巾,大衣,针织衫。”樊季月倒空了一个,又拿来一个更大的,“裤子我己经帮你分好类了,回去让阿姨帮你挂好,内衣也是分好类的,袜子做你买了一百双,你再敢穿带补丁的袜子我……”
樊季月顿住,用手背擦了一下沾满脸颊的眼泪,继续往外拿东西:“我帮阿姨买了一套护肤品,还有一些保键品是给阿妈的,黑色袋子里的是给你的,是一些中药滋补的东西,不要嫌麻烦每天都喝一点,对身体很好,哦,还有帽子,皮包……”
樊季月不厌其烦的把每个袋子的东西都掏出来,一一报出名字,再耐心的装回去,恐怕他会遗漏什么一样。
终于,十几个袋子的东西都数清了,樊季月把东西放回去,坐在床上发呆。
手机的录音还在走着。
樊季月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让他等着自己?太自私。
让他忘了自己?又不甘心。
想来想去,能说的也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我再帮你剪一次头发吧。”
苏培天靠边她的怀里,安静的像个孩子,簌簌的发丝落在雪白毛巾上,转眼就铺成了一片。
樊季月无比的认真,一根一根的帮他修理。
淡淡的花香飘荡在空气中。
这是这个笨拙的男人精心准备的一次浪漫。
却也是最后一次了。
理完了发,樊季月把苏培天放下来,整理了碎片。
掏出剪子,对着一头秀发剪了下去。
咔嚓,发线应声而断。
樊季月从口袋里掏出一束扎起的发丝,将两束发丝捆在一起,放到胸口的心型吊坠里。
做完这一切,樊季月打开抽屈,从里面拿出一个方形的盒子,打开。
一对金色的耳环安静的躺在里面。
那是阿妈当时送给她的,是苏家儿媳的象征。
樊季月拿起耳环,看了一会,向着耳垂扎了下云。
鲜血一滴滴的洒在床单上,她却不知道疼痛一般,用力将耳环刺透耳垂的薄肉,左耳戴好,又拿起另一只,扎破右耳。
耳垂痛的发胀,热热的液体顺着耳垂一路滑下脖颈,樊季月却置之不理,缓缓在苏培天身旁躺下,闭上双眼。
第二日清晨,苏培天醒来时,屋子里己经没有了樊季月的身影。
枕边的手机嗡嗡作响。
苏培天摸索着接了。
——你有一条语音信息。20xx年x月15日19点二十五分:“听说你的房子也要下来了,总不能太寒酸吧……”
“阿月?你在哪?”苏培天踉跄的跌下床,一路跌跌撞撞的在屋子里寻找。
“我在你口袋里放了一张会员卡,里面有二十万的购物券,花不完就要过期了……”
“阿月,你出来好吗?不要再闹了。”苏培天撞上柜子,碰碎了花瓶,里面的花却不见了。
“……涨了工资就不要再那么小气了,给自己买几件衣服,不要总穿着警~服……”
苏培天像只迷路的仓鼠,横冲直撞,完全失去了方向感。
“……对身体很好,哦,对了,还有帽子,皮包……”
“阿月!”苏培天终于意识到这只是一段录音,根本不会有要回答他。
他的阿月不见了,却留了这样一段像是告别一样的东西。
苏培天跌跌撞撞向门口跑去,他要把她找回来。
“……跑出去之前把东西拿好,不要浪费了我的心意……不要找我,你找不到我的。”
“没有你……我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苏培天摸到房门,却扭不开。
他不知道樊季月订的是高级套房,除了拥有房卡,不然他根无无法走出去,除非时间到,服务生过来帮忙开门。
苏培天用力扭着门把,直扭到鲜血浸透了纱布。
录音还在持续着,却是一大片的空白,苏培天把手机按在耳边,唯恐错漏了她的每一个字。
终于,在漫长的仿佛无尽头的空白之后,一声叹气:“培天,再见——语音信息结束于20xx年xx月15日20点15分。”
“不……不要。”苏培天无措的在屏幕上按着,他什么也看不到,他像个废物,他连一个电话也打不出去。
“不要胡闹……这不公平,我什么也不知道,你根本没有问过我的意见……说话,阿月,我要听你的声音……”!!
728.第728章 :番外之我要我们在一起(36)
“不要胡闹……这不公平,我什么也不知道,你根本没有问过我的意见……说话,阿月,我要听你的声音……”
苏培天慢慢跪倒在地,右手重重的砸着房门:“明明是你先闯进我的世界……为什么最先说结束的,还是你……”
小六是接到苏培天的电话赶过来的。
一路上他都忧心忡忡,因为苏培天的状态非常不好,他还从来没见过苏培天有过这样颓废的状态。
小六一路赶到宾馆,按着记忆找到昨天的房间,刚走到走廓,他就听到那重重的砸门声,一声一声,恐惧异常。
多年警~察经验,让小六直觉苏培天出了事,几乎是飞奔着跑过去。
“天哥,是不是你?你在不在里面?!”
“……开门!”苏培天只有两个字。
“天哥,让开一点!”
一分钟后,小六终于将门踢开。
看着萎靡在一旁的苏培天,小六一时间惊呆,再满屋子扫视了一圈,不见樊季月的影子,心里不禁突的跳了一下。
这是怎么回事?
昨天苏培天还满眼幸福的要去找嫂子求婚,怎么转眼间一个不见,一个这样的表情,难道是两人吵架了?
小六把苏培天扶起来,看到他手上满手的鲜血。
“天可,你的手……”
“送我去……”苏培天气息不稳,吐出的字模糊难辨。
小六凑过去:“天哥,你再说一遍,你说去哪?”
“去她家,我要去她家。”
她家?嫂子家?
樊府?!!
苏培天要去樊府?!
小六简直不敢相信,苏培天向来不喜欢和这些人接触,更是对这样的宅院很抗拒,怎么会主动提起去樊府?
小六正要多问,苏培天己经推开他,跑了出去。
小六正要追上去,看到满床的包装袋,想了想,一并都提走,这才追了上去。
追到苏培天时,他正摸索着寻找电梯键。
这里是z市数一数二的星级宾馆,电梯一栏和其它地方不同,需要先按出电子屏,再选择相关的服务。
苏培天按着直觉将电梯按扭都按了一遍,却一直等不来电梯,不禁重重捶了一下,眼里的自卑的愤怒显而易见。
“天哥……”
“我是个瞎子,我是个废物,你的天哥什么也做不了……”
小六赶紧过去按了电梯,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天哥,你和嫂子是不是吵架了?”
这不像以往的苏培天,他从来不因为自己的残疾而自卑,可如今是怎么了?
苏培天紧紧压抑着喘息,崩紧的神经让他每一秒都变得如此煎熬。
叮——
电梯开了。
苏培天一下子跌进去,小六赶紧跑过去扶住他。
终于。两人坐进车子。
苏培天一直很紧张,系了几次才将安全带系好。
小六侧着头看他:“天哥,你不要急。”
“……来得及的,对吗?”
小六也不知他在说什么,只能点头:“肯定来得及!”
苏培天双手握拳置在膝盖上,整个人像一只即将出弦的箭。
小六更是不敢马虎,从车里抽出警~灯,一路狂叫着驶向啊樊府。
……
就在此时,一辆黑车与他们擦肩而过,一个向东,一个向西。
墨黑的车窗将一切都阻隔开来,不过咫尺,却己天涯。
樊季月垂着头,原本黑发齐腰,如今一侧的发被剪的参差不齐,索性扎了起来,露出个红肿刚刚上过药的耳垂。
林景文顺着她的视线看下去:“怎么一直捧着这束花?你喜欢花,我派人给你订一束更好的。”
樊季月沉默无声。
手里的花大半都开始枯委了,只余下淡淡的一丝香气。
“昨天你父亲给我打来电话,说放了你一天的假,你去看了培天?”
樊季月依旧没有回应。
林景文叹了口气:“别这样,我们本应该成为朋友的,如果这件事让我少了一个朋友,我会很难过。”
“你能让我静一会吗?”
“阿月,我答应过你,只要事情结束,你就拥有了完全的自由,你父亲再也管不了你做任何事,我也不会约束你。”
樊季月哼了一声:“你们林家会允许长媳公然给丈夫戴绿帽子?”
“你以为他们真的相信我们是因为爱情走在一起?”
樊季月撇开头。
“你在樊家住了这么多年,还不明白像我们这类人,有情简直就是奢侈品?”
“就算不是爱情,他们也不会容许我破坏林家的形象。”更何况,这对苏培天也不公平,他凭什么承受着外人的指指点
樊季月烦燥起来,明明己经做了决定,却在每分每秒都在动摇。
她觉得自己己经神经了,她看到车门就想握上去,打开,跳下去,她看到手机就想开机,报警,趁乱逃跑,她看到公路,就想着这车下一秒出了车祸,她也许就有机会再见到他,她被自己的想象吓到,她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
林景文的手盖上她,止住她的颤抖:“这个选择对你,对他来说,都是最好的了。”
是啊,她何尝不知道,她只是,愧对了自己的心。
……
警~车一路呼啸着开到樊家。
苏培天从车上跳下来,不管不顾径直的跑上前,摸到铁制雕花的大门,抬手拍起来。
小六停好车,紧跟着下车。
“天哥,不是这么叫门,要按这里。”
小六按下门铃。
很快,里面传出一道声音:“你好,这里是樊府,请问您要找谁?”
小六还没有回答,苏培天己经抢先开口:“阿月,樊季月在吗?”
“您是要找阿月小姐吗?对不起,阿月小姐己经走了。”
“走了?”苏培天失魂落魄,连起码的判断力都没有了,“她没有地方去的,她能去哪?她一定在家里。”
“天哥,你别急……”
“是的,阿月小姐现在不在家,请问,您是哪位?”
“她去哪了?”苏培天追问。
“这……不方便告知您。”
“她去哪了!”苏培天一声厉喝,不但把佣人吓住,也把一旁的小六吓了一跳。
“对不起,我不能告诉您。”啪,门铃门被人挂断。
苏培天还在那宏声追问:“告诉我,她去哪了!”
“天哥,她己经挂了。”小六有些担忧的看着苏培天,他的神色太差了,手上的伤口也要及时处理。
“再按!”
“……好吧。”
不知按了多久,里面又传来声音。
“对不起,我真的不能告诉您阿月小姐去了哪里,”
“我要见樊先生!”
坚定宏亮的声线葛的响起。!!
729.第729章 :番外之我要我们在一起(37)
小六一征:“天哥……”
“请帮我通知,我叫苏培天,是阿月的男朋友,我想见樊先生。”
“……好的,您请稍等。”
小六一脸震惊:“天哥,你确定吗?你知道见到他会是什么状况吗?那老头子当年因为陈局的事情恨透了警~察,他不可能告诉你的!”
不只不会告诉你,很可能会趁机刁难你,这才是小六最想说的。
苏培天沉默不语,肩背挺的笔直,眼里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我对阿月是认真的,我要明明白白的给她一个名份,光明正大的接受外人的祝福!”
叮——声音再次传来。
“苏培天?你竟然真的敢来。”这次,是一道苍老的声线。
毫无疑问,他就是樊志成,樊季月的父亲了。
他甚至连见面的机会都不给苏培天。
“樊伯父。”苏培天的声音不卑不亢,“昨天阿月语意不详,表现很奇怪,我怕她会有危险这才追过来,如果打扰到您,请见谅。我可以见她吗?”
“阿月己经走了。”
“请问,她去了哪里?”
“她没告诉你?”樊志成的声音充满了戏谑;“看来,你在她心里也不是那么重要嘛。”
“请问,她去了哪里?”
“她不过是和你玩玩而己,一个小姑娘懂得什么是爱?我不知道你是看上她那张脸,还是我们樊家的财势了,不过不管哪一种,都与你无关了,赶紧走吧,不要自取其辱了。”
“请问,她去了哪里?”苏培天掷地有声,一字一字重复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不管她想……分手,想离开,想做任何事,我要她当面告诉我,我这个人很固执,一段感情开始到结束,都需要得到明明白白的答案。”
“我还当你是爱她才来找她,原来是不甘心被人甩了。”樊志成讥讽道。
“如果我的存在,给她带来了……困扰,那么,我……甘心退出。”
“好小子,我还当你老实,没想到鬼精,这一套花招子你对其它女人使吧,阿月你就少痴心妄想了!”樊志成说罢,就要挂断。
苏培天双手紧紧握拳,抬头:“樊伯父,你怕了吗?”
“什么?!”
苏培天继续道:“怕我找到她,你的一切谎言都被拆穿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
“阿月不是那样的女孩……她。”苏培天似乎不知该怎样表达,“她从不会半途而废……她还说过我们的将来,她说要为我剪一辈子的头发,这才是我的阿月,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遇到了什么,她会遇到什么呢……”苏培天努力让自己冷静,好把这些天的事情串连起来。
培心污陷,他被调查,阿月四处奔走,他突然又被放了出来,阿月的莫名告别,樊志成的态度……
一切都好像毫无关系,可是一切又好像被一根无形的线串在一起。
阿月……是为了救他?
苏培天被这个答案惊呆,几乎瞬间踉跄了一下。
小六及时扶住他。
苏培天脱开他的的,奔到门铃下面。
“阿月是为了救我吗?她答应了什么条件?请你……告诉我。”
“还算聪明,事到如今,我也不妨告诉你,阿月己经答应要嫁给林氏的大公子了,他们之前己经出发前往机场,准备飞到法国登记结婚。”
结婚!
这两个字像一棒重锤击得苏培天措手不及。
“还有一个小时,飞机就要起飞了,小子,听说你一向正直,从不徇私,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你如果把阿月截住,我便不再掺手你们的事情,不过,我觉得没这个必要了。”
“天哥,来不及了,这里离机场至少五十分钟的路程,他们很可能己经登机了。”
“不……”
“天哥,你别这样,嫂子也有她的苦衷,如果你们缘该如此,那也是上天的安排,你只能……”
“我不甘心!”
苏培天挥开小六的手:“她能为我做出如此的牺牲,我难道要像个懦夫听天由命吗?不……我做不到……”苏培天忽然闭上双眼,仰起头,低低的出声:“爸,对不起。等将来见了您,我会亲自向你道歉。”
小六看得一头雾水,就见苏培天睁开双眼,温和收敛,只余下满片的肃然:“小六,天哥要徇私一次。”
……
从这里到机场有五十分钟的路程。
每一段都有不同的辖区。
小六托朋友查到林景文的车牌号,开始一个电话一个电话的打下去。
凡是见到这辆车的,无理由拦停。
五局的同事相继接到了苏培天的电话,只要待闲的,全部出来,他们要做的,就是为苏培天开道,另一部分直奔机场。
苏培天的名气在警局如雷贯耳,一传十,十传百,凡是闲散的警力全都参加到了这场规模庞大的寻找行动中。
信息一个接着一个的传来。
“西环路,没有。”
“西六环,没有。”
“东家门发现疑似车辆,己经派人追上。”
“车辆追丢,六队跟上!”
“五队设关卡,一定要把车子拦住!”
“五队收到!”
“车子己经拦下。”
苏培天手指颤抖,可很快,里面又传来消息:“车里只有一个司机,车上的乘客己经换车离开。”
苏培天拿起对讲机:“那里没有上通口,他们一定是打车,调取所有监控,每个路段都不要放过。”
“小六,帮我接机场警卫室。”
……
樊季月有些莫名的看着窗外不断呼啸而过的警~车,从刚刚开始,警~车就一辆接着一辆的驶过,有时候还会看到沿路有设卡在排查车辆的。
除了上次的游~行,z市还从来没有调集过这么多的警~车。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培天没有去吧?
樊季月不由的紧张起来。
林景文正在那边打着电话:“对,换了车,路上的情况有些怪,怕是有人故意拖沿行程,从机场派车来接我们,务必要隐密。”
……
“天哥,查到了那台的士,警~车己经赶过去了。”
“还有多长时间?”
“还有四十分钟。”
半分钟后。
“天哥,他们不在车里,司机说,他们被一辆车接走了,对方没有挂车牌。”
“通知机场附近的同事,看到任何可疑车辆都要拦停,小六,还能再快一些吗?”
“天哥一句话,不能也得能,坐好了!”
今天的z市一定是全z市最热闹的一天,仿佛一瞬间,所有的警~车都出动了,他们在街上呼啸而过,似乎都奔着同一个目的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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